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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想来我的事务所?”还好今天是休假日,不然让人看到他带个女人来公司,不知会传什么样。
走进他的办公室,绮罗好奇的四处摸摸看看。
“想看看你上班的地方。”
“无聊!”倪镜累瘫似的倒在沙发上。
“才不无聊。”她回眸对他一笑,然后坐在他的绘图桌前。“我想看看这个花去你大半天时间的地方,究竟有什么迷人之处。”
“你就是成天太闲,想东想西,没让你辛苦到,才会对工作心存幻想。”她没看到人家累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那种恨不得把工作丢到一旁,跑得远远的去享乐,那时看她还会不会觉得这办公的地方有什么迷人之处。
“我以为你喜欢,因为你老是加班。”
他是喜欢啊!“你们女人不懂的。”他也懒得跟她解释。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她不服气的噘起嘴。
倪镜不理她,干脆闭上眼,躺在沙发上休息。
“哼,又不理人了。”不过,很显然的,她也习惯了。
绮罗一个人在他的绘图桌上翻翻找找。
“怎么都看不懂。”
倪镜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她突然冒出一句话,又张开眼。
“镜,你在画什么东西?”她看着设计稿,但是有看却没有懂。
“以你的智商看得懂才有鬼。”他出言讥笑。
“就是不懂才问你。”懂了干么问他。“都是一些线条,纵横来交错去的好难懂。”
“这是专业绘图,你不是学这个的当然不懂,像照的设计稿,看得出来是衣服,但是他所讲究的布料、色调、比例等等,我也不懂;隽的商业策略、投资专长、交际手腕,我也不明白;或是辙在图书出版领域、文学的素养,我更比不上他,可是我会的他们也未必会,这是每个人学有所长,所以你看不懂是应该的。”
“镜,你这是不是在安慰我啊?”她听得感觉好窝心。
他没事讲那么多话干么?
“你想有可能吗?”
“有啊!”她走向沙发,蹲在他身边。
“我不安慰女人的。”
她伸手抚摩他的发。“是吗?”
“你不要又以为自己对我而言有多与众不同了。”她一定会这么想。
“我是啊!”绮罗点点头。
他任由她的手指穿梭在他的黑发之间。“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又故意说反话来掩饰你对我的爱了。”她的手游离他的发,来到英俊的脸庞。
她的指尖就像微风,轻轻柔柔的拂过他。“你想大多了。”倪镜迷醉在她手指制造出的旋律。
“我知道你总认为我爱胡思乱想,但是我想你是真的爱我。”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抚刷他的嘴唇。“镜,告诉我,我想错了吗?”
倪镜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爱你,我想,在我失去记忆以前,我也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了。”绮罗伸长颈子亲吻他的嘴唇。
他闭上眼,任由她吻着。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离开他的唇,她的手滑到他结实的胸膛上。
老天,她在诱惑他。
解开他衬衫的钮扣。“你很累吗?还想睡吗?”
扁是听她发出的轻声细语,他就见鬼的喘息起来。
“镜,我突然好想、好想跟你在这里做ài。”她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轻喃。
这个女孩太可怕、太令人惊异了,现在的他就像火一样为她燃烧。
绮罗起身在他面前缓缓褪去身上的衣衫,她的脸上泛有一抹羞怯的红光,但是她的眼神却是大胆无畏且热烈。
她多么诚实的说出她要他,又多么可爱的请求他要她,她正纯真的表现她的欲望,而他彻底被她的邀请震撼!
抬头看向她光裸的身躯,他不只为她感动,甚至在不知不觉间,自眼里散发崇拜与爱意,倪镜感觉自己在一刹那间,变得纯真,因为她而改变,就像个初次偷尝禁果的少年,期待与心目中的维纳斯结合。
绮罗弯下身,坐在他身上,脱去他的衬衫,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在你怀里我最幸福。”
触碰她姣美的胴体,每每都叫他心头震动,莫名的情愫随着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体各处漫游,爱情就这么明显的浮现,爱情
他的神魂迷失在她迷蒙的瞳眸里,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的他如此深深眷恋一个女人。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情,那么,他是真的跌进去了!
一大早才上班,倪镜其他三个兄弟便急匆匆的冲进他的事务所。
“你昨天去哪里了?”
“听说你跟绮罗出去玩?”
“手机是买来用,不是放着好看的!”
“对啊!找了你一整天都找不到。”
倪镜看他们三个自一进门就说个没完,他好整以暇的吩咐秘书泡三杯咖啡进来,自己则悠闲的喝着香醇的锡兰红茶。
“镜,你跟绮罗是玩真的?”倪隽很郑重的问他。
“你们不是很希望这样吗?”他笑着反问。
“在昨天以前是这样希望没错。”倪照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色凝重。
“怎么了?”他们兄弟之间默契十足,倪镜瞧出三人的不对劲。“发生什么事?”
“你知道绮罗的来历吗?”倪辙一改玩世不恭的调调,严肃的看着老大。
“女杀手?还是别的建筑师派来的女间谍?”倪镜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倪隽瞪了他一眼。
“她是老娘旧情人的孩子。”倪照宣布。
“不会真的是咱们妹妹吧?”那这下真的完蛋了,兄妹乱伦四个大字在倪镜的脑中爆炸。
“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她要真是咱们的妹妹,老娘不会猛把她送进你家。”倪辙拍拍额头。
“呼!还好。”倪镜松了一口气。“那究竟是怎么个修法?”
“老娘为绮罗死去的父亲盖了一座墓园。”倪辙根据金南调查来的资料说。
“那又怎样?倪潋滟为了男人什么钱都肯花。”倪镜不屑一顾的说。
“那男人跟她以前的男人不一样。”倪照摇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
“我和照都问过我们的老爸,包括你老的,我们两个也去问过了,绮罗的爸爸是老娘的初恋情人,四十五岁就因为肝硬化去世。”倪隽说道。
“听我爸说,老娘十七岁跟俞慕槐学摄影,两个人没有发生过关系,纯粹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倪照把从三个父亲那听来的话重整后告诉他。“所以你大可放心,绮罗不可能和我们有血缘关系。”
“倪潋滟荡得很,怎么可能没跟绮罗她老爸发生关系。”他才不相信老娘会守身如玉咧!
“是真的,不信你去问你爸。”老大这样说老娘,倪辙真想一脚踹他去撞墙。
“问我爸!”
“我们刚开始也没去在意这个问题,是你老爸自己说出来的,他是老娘第一个男人。”
“不会吧!”听倪隽这样一说,倪镜吓了一跳。
“拜托,你不要把老娘想得这么贱好不好?”倪辙大呼。“你是老娘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你老爸也这么说,所以以前是我们误会老娘了。”倪隽在多方求证下,终于明白以前自己的幼稚和老娘的伤心。
“误会?”倪镜不觉得这是个误会。“就算我老爸是倪潋滟的第一个男人,那你们的爸爸呢?这又怎么说,我爸那么爱她,她还是离开了我爸,我爸因为她情愿终身不娶,而她却连续跟三个男人生孩子,她的浪荡是有目共睹,我不觉得这是误会。”
“我们的父亲是心甘情愿的,他们情愿当牺牲品,不能怪老娘。”倪照平静的说,当他遇上爱情后,他也明白,爱令人深陷无法自拔,有些时候只要能拥有对方,即使是妥协、是备受煎熬,恋人也宁愿自虐,这就是爱情令人盲目、叫人迷乱的地方。
“他们都爱老娘,爱到即使知道她心中早已有了别人,他们也愿意当他的代替品,只要能拥有她,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愿意。”倪隽说,爱情就是这么奇妙,让人欲痴欲狂,什么疯狂事都做得出来。
“我们的爸爸是自愿待在老娘身边的,老娘没有骗过他们,在相识之初,老娘早已将心事全盘托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俞慕槐的存在,但是却又都毫不在乎,而且是情不自禁的向她掏出他们的心。
“他们自认为能改变老娘,相信时间能改变一切,以为自己最后终能取代俞慕槐在老娘心中的地位,他们赌了,不是老娘叫他们赌的,是他们自己愿意当个爱情赌徒,但是他们输了,这能怪老娘吗?
“如果因此而责怪她,这对她并不公平,她怎么制止别人爱她,就像她不能制止自己对俞慕槐的爱。”倪辙毫不偏颇的分析。
“不能怪她?”倪镜嗤之以鼻的说。“在她花枝招展的招蜂引蝶之后,流几滴眼泪向男人诉说心事,在那之前,男人早已放了整颗心,哪里还抽得了身?
“这一切只是倪潋滟玩弄男人的手段,让他们陷得更深、更离不开她,然后她便尽情的玩弄,直到她厌倦了这场爱情游戏为止,她便抛弃眼前的傻蛋,寻找下一个蠢男人。
“为什么我们的爸爸在离开她之后,都无法再爱上别人?而她却可以一个接着一个的谈恋爱、生孩子?这就是倪潋滟,借着俞慕款来得取男人的同情,让他们自以为是拯救者,最后发现自己无法救赎她时,他们早已用尽力气,无力再爱,然后自愿代她下地狱。”
“老娘只是个人,她没有那个神力改变人心,就像她没有能力把俞慕槐从她心里拔除一样,爸爸们爱她,她有什么办法?她既无力改变,所以只好离开他们,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就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感情归属,知道自己忘不了那早已长眠的男人,所以她才离开我们的爸爸。
“她希望他们离开她后,能遇到心里只有他们,独属于他们的女子,但是她估计错了,爸爸们对她的感情就像她对俞慕款的,是不可能改变的,他们情愿孤独也没有办法再爱上别人,这能怪老娘吗?她以为这样能令他们幸福,但是她的美好已吸引他们全副心魂,除了她,他们无法再看到别的女人。”倪照凝视着倪镜的眼睛道。
“如果你真要怪老娘,你只能责她的痴、她的傻,如果你真要同情谁,你也只能同情他们的痴傻,把过错全推到老娘身上不仅不公平,而且是涸屏刻、很残酷的指控。”倪隽如是说。
“在和老爸他们谈过以后,才知道我们以前错得有多离谱,我们一味的伤害老娘,但她甚至在我们面前没掉过半滴眼泪,为了我们这群执拗不驯的孩子,她在背后不知流了多少泪。
“而就因为她知道爱情的美好,她替我们找到能相守一生的伴侣,她是爱我们的,世界上任河感情都是自私的,包括爱情,当我们爱一个人时,我们希望占有对方,我们要对方臣服,自愿献上自己的灵魂,但亲情不是这样的,只有亲情是真正无私、无悔的奉献,且不奢求回报。
“镜,我们有这样一个善良的母亲更该好好珍惜,一旦我们被迫失去她时才来流泪、后悔,都已经来不及。”
倪辙想起逝去的父亲,即使他在世时自己已竭尽所能照顾他,但是直到失去他的那一天,才发觉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回报父亲对他的爱。
现在他想再看看父亲、再听听父亲的声音都已不可能,而他也开始害怕倪潋滟会突然离开他,他后悔从前一切的忤逆,想好好爱他的母亲,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她快乐,而现在唯一让她不快乐的就是老大,他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来冰释老大对母亲的误会,让老娘能真的开心,不再有烦恼。
“天啊!你们中倪潋滟的毒太深了,你们该不会说她那种女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吧!”倪镜抱头大叫。
“在我们心里,她的确是。”倪照道。
“好!如果你们这么以为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上看到他们三个坚决肯定的模样,倪镜心知他们已无葯可救,就跟他们可怜寂寞的父亲一样。“她是你们敬爱的母亲,不是我的。”他固执的说。
“你为什么这么冥顽不灵?”倪辙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
“算了,辙,如果他非要等到失去那一天才痛心疾首、悔不当初,那谁也没办法。”倪隽也对他这老大心灰意冷。
“他不爱倪潋绕没关系,她还有我们,但是你不能去爱翠川绮罗。”倪照脸色黯了下来。
“翠川绮罗?”倪镜诧异的说。“她姓翠川,绮罗真的是日本人?”
“她的母亲翠川琉璃子,在俞慕槐去日本留学时,就跟他同居了。”倪隽根据调查来的资料道。
倪辙紧接着说:“俞慕槐完成学业,没多久就回来台湾,但是他的摄影作品一直无法引人注目,只脑瓶着替小杂志社拍些照片和教教学生最基础的摄影技巧为生,就在他二十六岁时,他碰到了才十七岁的老娘。”
“那时老娘是高二的学生,在学校的社团活动选择摄影,从此遇上将纠缠她一辈子的男人。”倪照说。
“爱情在他们彼此心里燎烧,什么也阻挡不了,师生界限、年龄差距、道德观念这些东西在碰上爱情时,变得脆弱、不堪一击、很快就化为乌有,但是在他们爱情最灿烂的那一刻,俞慕槐消失不见了。”倪辙述说。
“原来倪潋滟也有被抛弃的时候。”倪镜沉声笑道。
“你少在那边幸灾乐祸!”倪照瞪了他一眼。
“就是在那时候,突然失去爱人的老娘变得堕落,她赌气的交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其实,她只是想从中寻找另一个俞慕槐而已,然后,她陆续遇到了我们的父亲。”倪隽紧接着说。
“她爱上了我们爸爸身上像俞慕款的特质,就因为他们有某部分类似他,她无法自制的被吸引,迷失在俞慕槐迷雾的爱情里,可当她看到他们为她愈来愈沉沦,她也愈来愈害伯、愧疚,她觉得这并不公平,自己好像在骗人、欺负人,她明明就是忘不了俞慕槐,为什么要假装忘记?为什么要去欺骗别人的感情?”倪辙根据父亲们当初和倪潋滟分手的理由叙述道。
“所以,她离开我们的爸爸,要他们去寻找一个只专心待他们的女人。”
倪照不苟同的推论。“但是,我倒认为老娘并不是不爱我们的爸爸,就是因为爱上了,才会觉得害怕、愧疚,她心疼他们的沉沦,为什么心疼?因为爱情。
“她带着俞慕槐的阴影再度陷入爱里,于是她开始自责为什么自己还想着俞慕槐?为什么自己就是不专心爱着现在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这就是老娘的纯与善良。
“其实她大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们为她痴迷,反正痛苦的又不是她,她只需要坐享爱情的美好,其余的痛让男人去承受,可是老娘办不到,她爱他们,不要他们痛苦,她宁愿再次承受失去爱情的苦楚,让他们挣脱她去寻找更爱他们的女人。”
倪隽附和。“我也这么认为,就是因为她爱,她才选择放弃,因为她太要求爱情的专一度,如果她无法把俞慕槐从她心里面拔除,即使有另一个男人闯进她心里,她也尝到爱情的甜蜜美好,但是在快乐背后,她看到了俞慕槐的影子,太讲究爱情纯粹的她,无法原谅自己,她没有办法把整颗心捧到现在的情人面前,因为内心深处已经埋了一个男人,所以她再次割爱。”
“你们今天专程来这讨论倪潋滟的爱情史?”倪镜哼道。他们再继续以倪潋滟为专题讲下去,他铁定会崩溃。
“不是。”果然是对牛弹琴,倪辙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们是来告诉你,绮罗恨我们倪家恨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