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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自己拿了把刀刺进那纤细、脆弱的颈子中,那对原本明媚的丹凤眼逐渐变得空洞,所有教他迷醉的生命力和美丽都消失了,仅剩下绝望和死寂
望着她敞开衣襟内那对染满血迹的雪白乳房,他兴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感,下体也因而坚硬起来,恨不能马上插进她的身体里。可是正当他想脱下裤子时,杂沓的脚步声已自楼下越传越近,他心知那女人刚才的吶喊声惊动了楼下熟睡的丫环,只好带着未获满足的欲望,自楼上的那扇门飞身离去。
他粗喘着气惊醒过来,未获满足的欲望让他的下体隐隐作痛。他起身到浴室,以自慰的方式纾解生理欲望。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度作这个梦了,每次醒来时,总觉得勃起的欲望令他痛苦难当,这痛楚不只是来自生理上的不满足,还有心理上的虚无。
他记得这梦好像是自青春期开始的,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对有双丹凤眼的女人特别感兴趣,只是那样一对美丽的眼睛,在这世上是罕有的,直到去年遇见了苏蕙晴。
她有双勉强堪与梦中人媲美的丹凤眼,让他疯狂地迷恋上她。可是那个贱姨子却不领情,对他若即若离,甚至勾搭上别的男人。
那一夜,他逮到一个衣装革履的男人送她回家,还在公寓门口和她热吻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离去。他跟着蕙晴走进公寓,趁她猝不及防时挤进即将关上的铁门,将她扑倒在客厅的地板上,热烈地吻着她。
谁知蕙晴那么强悍,不但咬破他的下唇,还踢了他的命根子,甚至趁他痛得大叫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威胁他。当她可笑地朝他挥刀过来时,他三两下便夺走蕙晴手中的刀,可是她仍不认输地攻击他。也不知道是气不过还是怎么的,他很自然地拿刀刺向她的颈子。很快的,那对明媚的丹凤眼逐渐变得空洞,只剩下绝望和死寂。他的眼光顺着从她雪白的颈间涌出的鲜血,看向之前被他扯开的上衣下现出的乳沟。
一股很熟悉的兴奋感使他的下体坚硬起来,勃起的欲望催促他解开裤头,脱掉她的内裤,进入她的身体里粗暴地发泄,直到最后一丝精力用完,他才起身思考该如何处理她的尸体。
他利用在军中习得的一些爆破知识,在蕙晴的厨房里巧妙地安排了一场瓦斯爆炸,也因而逃过了警方的追查。从此之后,他刻意寻找有丹凤眼的女人下手,心中仍坚持非得有对能令他心动的美眸才肯要。这样的女人实在不多,所以他通常得要好几个月才能满足一次他身心上的饥渴,就像他前晚才干掉的丁玉嘉一样。
他早已注意她许久,两人曾向搭一班飞机好几次,那对明亮、生动的丹凤眼,常常惹得他欲火高张,不过,他小心地掩藏心中蠢动的绮念,和她保持着同事间的情谊,直到前天晚上他才有机会下手。
飞机抵达机场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跟着玉嘉走进无人的女厕内,俐落地拿刀刺进她的喉咙,她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喊叫声就已香消玉殡。他脱掉她的内裤,在她体内发泄,直到尽兴后才丢下她悄然离去。
他自认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所以在机场大厅看到警察时,也能表现得像个毫不知情的无辜者般,直到他见到那个女孩,还有那对眼睛。
那是双他永远都忘不了的眼,充满灵气的美昨中蕴含着无尽的允诺,就像是九天上的仙子,故意以媚眼考验道行不够的修道人。那对丹凤眼太美、太媚了,一下子就勾走了他的魂魄,也唤醒了他久远的记忆。他记起来了,她的眼就跟他的梦中人一模一样。
体内的欲望马上像火山爆发般不可收拾,他差点就冲出去跪倒在她的脚下向她求欢,可是她身边有个男人自始至终地陪伴着她,让他苦无机会下手。
当那辆白色的奔驰轿车载着她绝尘而去时,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就此失落了。他终于找到他心目中的女神,却只能眼睁睁地任她消失在眼前。不过,他对自己发誓,他会找到她的,会在污浊的尘世之中再度攫获她,而在此之前,他将为她守身,直到她屈服在他的身下,直到在那对纯真、美丽的眼眸中,看到燃烧的激情。
良玉从噩梦中惊醒,满脸都是冷汗,身体直发抖。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就连自己第一次作这噩梦时,也没这么害怕过。她抱紧自己,眼泪忍不住扑簇簇地流下,她甚至不能解释这场恐惧从何而来。
会是因为在机场里突感受人监视的那份错觉吗?
摇摇头,她抚着颈间的观音玉坠,心情乱成一片。
她发现自己好脆弱,需要人保护,这是她不曾有过的感觉。从小到大,她一向很独立,可是现在她好希望有个宽厚的胸膛可以依靠,让那双坚实的臂膀将自己拥进怀中保护。
突然,她有股冲动想马上见到齐康。她找出他留给自己的名片,顾不得会打搅到他安眠,拿起话筒拨了他的行动电话。
彷佛等了一辈子的时间,铃铃作响的电话才被人接起,那犹带睡意的困倦嗓音,引起了她心中的愧疚感。
她不该吵醒他的,可是,她真的好害怕。
“齐康,我是良玉,我好害怕”
“良玉?”急促的尖锐嗓音令齐康的睡意全消,他坐起身子握紧话筒。“良玉,你怎么了?”
“我害怕,我作了个噩梦”
“噩梦?”他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躺倒床上。“只是个噩梦而已,你害怕什么?”他咕哝地在心里埋怨,暗骂声:胆小的女人!
“这不是个普通的噩梦,虽然我常梦见它,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话筒里传来的颤音,让齐康为之心疼起来。
良玉看起来虽然坚强,可是到底是个女人,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屋子里,也难怪她会感到害怕。
“别怕,告诉我,你到底梦见什么了?”他温柔地哄慰她。
“我我梦见”良玉缓缓地合上眼脸,然而,梦中可怕的景象很快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吓得张开眼睛,倒抽了一口气。
“良玉,你怎么不说话了呢?”话筒里传来齐康着急的声音,良玉深吸一口气,这才有勇气继续往下说。
“我从小就一直重复作着这个噩梦,在梦里有个男人拿了把刀子刺进我的喉咙”
“刺你喉咙。”齐康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脑中乱成一团。
这未免太巧了吧?
昨天下午他回警局时,才听说机场那件厕所命案的受害者喉咙被人刺了一刀,而且听杨干中说,这已是一年来发生的第四件类似命案,被害者全是被人一刀割断喉管,而且死后还遭凶手奸尸。
他初听到这件事时直觉得想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怒,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剖开胸膛看看这人到底有心无心。
这对他而言是很不寻常的。
虽然他向来嫉恶如仇,但总能以客观的态度面对任何凶狠的罪犯,唯独这次例外。就好像受害者是他最亲近的人般,使他对凶手兴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
“他刺我喉咙齐康,我好害怕,真的好怕。”
“别怕。”良玉声音中的恐慌让他没来由地也跟着紧张起来,心痛地想要马上冲到她身边保护她。“良玉,你别害怕,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我现在就去陪你。”
“你要来陪我?”她的声音充满惊喜。
“是的。”齐康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作下这种决定,良玉只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他为何会把她的噩梦跟命案联想在一块?
不管啦,其实他也想见她,虽然他们昨天早上才分手,可是一分开他就开始想念良玉,恨不能时时陪伴在她身侧。
“我等你,待会儿见。”她甜蜜的嗓音才歇下,电话马上被挂断。
齐康怔忡了一秒钟,放下话筒,现在他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他自嘲地一笑,飞快地换上衬衫和长裤,拿起大哥大和车钥匙,悄声地离开家门。
在飞车往良玉住处的一路上,他还在怀疑自己所作的决定,良玉不过是发个噩梦而已,他有必要这样小题大作地跑去陪她吗?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良玉如此的放心不下,毕竟他们也才认识一天而已,短短时间之内,他竟对她牵肠挂肚的?
齐康向来不相信一见钟情什么的,可是初见良玉时,他却有种乍逢久别爱人的心痛感觉,恨不能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就怕她会随时消失在眼前。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从未对任何女人动过心,却在见到良玉时,心绪有如波涛般翻滚个不停,飘荡的心在霎时就决定为她停留,连他的理智也阻止不了自己的情潮投向良玉。
他将车子停好,走到她所住的大楼前,按响了门铃。
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仍有些颤抖,他走进大楼里,和管理员打了声招呼后才搭电梯上五楼。
雕花的铁门一打开,良玉就扑进他怀里,齐康拥着她进屋,将身后的门关上。
“别怕。”他轻抚着她披散的头发,安慰道。
“你来了,我就不怕。”良玉在他怀中颤抖地说。
齐康抬起她的下颚,发现她的眼中仍有残留的惊惧,脸颊上还挂着几颊泪珠。
他心疼地低下头吻她的眼,顺着咸湿的泪水滑过柔嫩的脸颊,将她的红唇纳入口中。
彷佛在他的怀里得到足够的力量,良玉肩也不抖了,全心全意地领略他柔情的安抚。
过了良久他才放开她,深沉的眼睁中弥漫着浓烈的情欲。
“我都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引诱我来的。”他沙哑地开口。
望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她脸上的燥热直烧入睡衣底下。“不,我没骗你,我真的作了噩梦。”
“哦”他拉长声音,眼光看向她的蕾丝睡衣领口。
她的穿着很保守,不是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黑色透明亵衣,而是纯白色的蕾丝睡衣。不过,领口处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仍令他心生绮念。
齐康清了清喉咙,轻轻地将她低垂的头颅抬起。“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他柔声道歉。
“我知道。”良玉绽出害羞的笑容
“真的吗?”他玩弄着指间乌亮的秀发,一缕淡雅的发香飘进他的鼻端。“你的头发好美,留多久了?”
“三年了。”她顽皮地皱皱鼻子,将长及胸前的秀发拨到身后。“我以前是留短头发的。”
“怎么会想到留长发呢?”
良玉耸耸肩,璀璨的美眸望着他,就像他的发丝般闪闪动人。“不想剪,就留这么长了。”
齐康默然地和她对望了好一会儿,眼光始终保持在她的颈部以上。他该继续和她对望下去,还是说一些言不及义的话来打破这被欲望笼罩的沉寂?
“要不要喝杯咖啡?”她轻声问他。
“不,给我一杯水就好。”
良玉转身到厨房端了杯水给他,齐康一饮而尽,眼光仍盯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只不过是个噩梦,竟害怕成那个样子。”抱着双臂,她声音颤抖地说。
“不,你一个人住,自然会感到害怕。想告诉我吗?”齐康走近她身边,温柔地环住她的肩。
他眼中的温暖和坚定,让她重拾起勇气和信心。点了点头,良玉随他坐到沙发上。
“我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彷佛有记忆以来这个噩梦就缠着我,常常不定时地出现在我的睡梦中,可是我从来都没这么害怕过。”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似乎仍残留那凶手狞恶的眼神。
“不用害怕,我在这里。”齐康把她拉进怀中,胸膛温热的气息很快就将袭向良玉的寒冷赶跑。
“我一直梦见一个身着古装的女人,她她在睡觉时,突然有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闯入她的闺房,他他扒她的衣服,想对她非礼”良玉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抓住齐康的衬衫。
“后来怎样?”他的嗓音深沉,再度安抚了她心中的不安。
“我不,我是说那女人拚命挣扎,正当她跑向房门口高喊救命时,那恶人截住了她,举起手中那把亮晃晃的短刀刺向”良玉的手抚着自己的喉咙“就刺在喉头上,于是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血从她的喉咙冒出来,直流到她的胸膛”
良玉的眼睛突然大睁,吓了齐康一大跳,那对彷佛有宝光流转的乌眸,霎时变得空洞、没有生命力。
“良玉”他着急地低唤着。
良玉茫然地瞪了他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
“每次我梦到那里时,总觉得自己的生命也跟着那不断涌出来的鲜血一起流失了,而且我的喉头也跟那梦中女子一样疼痛,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她心中的爱与恨、惧怕与遗憾”
“良玉,别说了。”齐康听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他狠狠地抱住良玉,深怕她随时会从自己的怀里消失。“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良玉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齐康,别抱那么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齐康却恍若未闻,他依然紧楼着她,所有的思绪都被一幕悲惨的画面所占满
他看到一位青衣男子神情呆滞地抱着一具早已没有体温的女人尸体,泪水自他不敢置信的眼中不断冒出,他突然俯下身,疯狂地吻着女人的唇,恨不能将己身的生命力灌入她的体内。
“贞宜,我的爱妻,你只是睡着而已,你快醒过来,醒过来”
他不断地摇晃着怀里已无生气的娇躯,强烈的爱欲让他无法相信妻子的骤逝。
“贞宜,为我活过来,为我活过来”他的舌探入爱妻的口中,想要寻回以往的甜蜜、热情。那已无生命的檀香舌竟突然和他交缠起来,他惊喜交加,更加热烈地吻着她。
“贞宜,为我活过来”他喃喃念道,吻着爱妻的俏鼻,和那对教他心魂荡漾的美眸。
“齐康,你”良玉的手摩挲着他的脸颊,抚着他浓黑的长眉,深叹了口气。“齐康,原来你也记得我们的前生!”
前生?他惊醒过来,瞪着良玉盈满爱意的美眸。
同样一对教他迷醉的眼,无论是前世、今生,都让他为之疯狂、爱恋。
不,什么前世今生,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你说什么?”齐康的眼中有着一丝恼怒。
“我说”她的表情黯淡了下来,知道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想说什么,良玉?”
她轻轻摇了摇头,幽怨地叹息“你不会想听的。”
“不,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他对自己之前的粗鲁感到歉疚。
“好,我告诉你,可是我要你保持一颗开明的心,不要先下任何结论,先把它当成一则故事来听吧!”
“好。”
在获得齐康的保证后,良玉幽幽地道出了她的梦,和在天津城的奇遇,最后,她掏出系在颈间的翠玉观音给齐康看。
齐康伸手接过观音玉坠,不知怎地,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窜入他的心靡。
“这只玉观音是骨董店的张老板家传之物,在十几年前出土时,它是跟着张老板的一位先人埋在一起的。”
“他的先人是谁?”齐康颤声问出心中虽想知道,但又盼望良玉不要道出的问题。
“他叫张允文。”
齐康震动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白。
“在距今约五百多年前,张家是天津一带的大富人家,刚娶亲不久的张允文挥别妻子、父母到北京应试,临行之前,他亲自将这只玉坠挂在妻子李贞宜颈上。他向爱妻保证,一放榜就回家和她相守;谁知道就在放榜当天,他的妻子被人所杀,他回来时只看到没有生命的娇妻”良玉的眼中盈满泪水,抚着胸前的翠玉观音,感受着允文的悲伤。
“是谁杀了她的?”齐康咬牙切齿地问。
“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允文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杀妻凶手,可是一直没找着。”
“不”胸口的疼痛让齐康也忍不住滴下泪来。
“你瞧,这玉观音的颈子上有道血痕,听说是贞宜遇害那晚,她流出来的血渗进去的。”
齐康捧着坠子一看,果然见到血痕。
“这跟你、我又有什么关系?”他沙哑地苦笑出声。
“齐康,你还不明了吗?那就是我们的前世,是我一直作着那个可怕噩梦的原因,也是我们一见钟情的缘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初见到你时,脑中的确出现贞宜和允文在天后宫首次见面的情景。后来你在车上吻了我,我又看见他们两人洞房花烛夜的景象。这一切都让我肯定自己就是贞宜转世,而你就是允文。”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又如何?”齐康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愿记起前生那段曾深刻伤害他的惨痛记忆,因为那会再度提醒他失去至爱的痛苦。
“良玉,你不该再想这件事了,不管我们前世是不是夫妻,我都已经爱上你了,上辈子的事就不要想它了,今生我会好好爱你的。”
“我知道你会爱我,可是”她闭上眼睛,想从浑沌的脑中厘出头绪来。“那个梦一直缠着我,让我忍不住怀疑,那凶手是否也跟着我们来了?我以前作噩梦时从来没感到害怕过,可是这次却怕得打电话向你求救。还有,我在机场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觉得他就在某处看着我。”
“良玉,别说了。”齐康忍不住打起冷颤来“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他咬牙切齿地发誓“绝不准任何人伤害你一根寒毛,我会保护你的,良玉,我发誓,我一定会逮到那恶魔。”
“我知道。”她轻叹了口气,倚入他怀中。“你一定会抓到他的,我知道,这次你一定办得到。”
“良玉”他拥紧她,害怕地会从怀里消失。
两人拥抱了良久,恐惧的成分早已被一股原始的欲望所替代。
齐康真实地感受到怀中的软玉温香,心中蠢动的欲念正催促着他采取行动,可是作祟的道德观却警告他切莫趁人之危。
他怎能在良玉遭试浦惧侵扰时,占她便宜?
可是她这么柔软、温驯,就算是圣人也会动心的,更何况他根本不是圣人。
正当他的欲望和理智在做拉锯战时,良玉适时地打了个不雅的呵欠。
“把话说出来后,我觉得好过多了。齐康,我胭了,想睡觉。”她佣懒地赖在他身上。
“睡觉?”他的眼睛兴奋地发着光。
“嗯,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
“陪你?”他全身的骨头都酥了,整个人飘飘欲仙的,好色的眼睛瞪向她的领口,开始以眼神剥她的衣服。
良玉被他瞪得全身灼热,拉紧衣领娇嗔道:“只是陪我而已,不可以有妄想。”
“你要我睡沙发呀?”他的脸垮了下来。
“不必,我的床很大,而且我相信你。”她天真地回他一笑,毫不避嫌地拉着他进卧房。
浅粉红色、饰着玫瑰图案的壁纸,将这间六坪大小的卧室妆点得浪漫极了。榉木的床头柜上都是旅游和艺文类的书籍,齐康随意地抽出一本来看。
“你都是看这种书呀?”他瞄了一眼封面,是侯文咏的亲爱的老婆。
“很棒的散文喔,既浪漫又多情,你看过了没?”
他翻了翻白眼,彷佛在说:我怎么可能看这种书!
“我觉得每个男人和女人都应该看这本书,这样,你就能以乐观的心境去品尝恋爱和婚姻。侯文咏这个人很了不起的,既是医生又是作家,他的老婆雅丽也很棒,他们的生活哲学很值得学习。”瞧她一脸的热诚,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一定得看这本书。
齐康佯装不懂地摇摇头,随意翻了几页就打算把书塞回原处,可是书在中途就被良玉给截了下来。
“我觉得你应该看。”
“为什么?”他不解地蹙起眉头。
“因为我要你看嘛!”良玉娇媚地横了他一眼,眼中多出一份向往。“人家记得前世的你好浪漫喔,我们就像沈三白和云娘那样,过得好有文化,鹣鲽情深的,所以你非看这本书不可。”
“沈三白和云娘是谁呀?”他偏了偏头,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
“哎呀,你不会连浮生六记都记不得了吧?高中课本里有的喔!沈三白就是沈复,云娘是他的妻子。”
齐康终于记起来了,不悦地撇撇嘴“千万不要像他们才好,两人后来分手了,结局很悲惨的。我看这本书还是别看的好。”说完,他又把书往床头柜放。
良玉及时握住他拿书的手。
“可是人家侯氏夫妇可过得很幸福。不管啦,我一定要你看。”她柔媚地向他靠过来,温暖的呼吸轻吐在他脸上,让他忘记反驳。
“你把书带回去看,好不好?”她的樱唇微微地颤抖着,越来越接近他饥渴的嘴。
彷佛被催眠般,齐康不由自主地点着头,终于,四片唇相接“啵”的一声随即分开,齐康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太好了,我们睡觉吧!”良玉欢呼道。
望着心上人雀跃地准备上床,他陷入哭笑不得的茫然中。
“齐康,我这里没有男人的睡衣,怎么办?”良玉忧虑地说,随即异想天开地加了一句:“你要不要穿我的?”
齐康惊恐地摇着双手“我穿这样睡就行了。”
“可是这样子衣服会绉的。”
“那怎么办?对了,我把衣服脱了不就行了。”他的脸上绽出一抹邪笑。
“你要脱衣服?”她一脸的兴味盎然,倒教齐康不好意思起来。
“喂,女人,别这么看着我。”他涨红了脸。
“怎么了?明明是你自己说要脱衣服的。”她不依地嚷嚷,可是眼光一遇上齐康眼中的热烈,马上心如击鼓般地怦怦狂跳着。她闭上嘴,乖乖上床,将被子盖在身上。
齐康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释然还是失望。他将房里的主灯关上,只留下床头的小灯,然后将外套和衬衫都脱下,在解下长裤时,他犹豫了一下,不过,一想到明天早上也不知道是否来得及回家换衣服,他还是毅然地脱了下来,免得穿着绉巴巴的长裤去上班。
当他躺在床的另一边时,良玉竟然自动地投人他怀中,枕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我可以这样抱着你吗?”她娇羞地问。
齐康不情愿地点头答应。
良玉依附着他的身体,温暖的体热像一张安全的网般罩住她,没多久,她就像个酣睡在父母怀里的小女娃般,沉沉地陷入梦乡。
可是齐康却睡不着,不只是因为怀中的软玉温香严重干扰了他的睡眠神经,还有之前良玉所说的话,仍然深深地困扰着他。
她的噩梦?前世今生?还有凶手?杂沓而来的思绪乱纷纷地在他的脑海里翻滚。
良玉所梦见的刺向喉咙干净俐落的一刀,会跟近来所发生的单身女子命案有关吗?梦里的凶手会跟现实中的凶手同一个人吗?难道他前世还害他们不够,今生又跟来穷搅和?
齐康自嘲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相信了良玉的梦话。可是那明明不是梦话,因为他的确也看见了。自身的体验让他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那个因为失去妻子而心碎的张允文。
在昏暗的光线中,他深情地凝视怀里的良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刮着她柔嫩的脸颊。
她真的是他前世缘尽情未了的爱妻,所以老天爷才安排他们这辈子再度重逢吗?
只是那个可恨的凶手是否会再度破坏他们一圆情梦的今生呢?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拥紧怀中的女人,想借着这紧紧的拥抱,赶走心中的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