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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惜宁携裙入亭,显然她听到方才楚清清与御林卫的话,此刻正不高兴“皇嫂,凤凰说她没见过藕,我料想你在楚府也没见过,才好心让你过来一起见识见识,你怎么不领情还要拆我的台呀。bsp;楚清清有些纳闷,一旁的宫娥分明说是凤凰请她作陪游御花园,这会东道主怎么改成濮阳惜宁了?不过不论如何,她不能让濮阳惜宁如此任性“惜宁,皇嫂很感激你的盛情,可是你可知道藕陷淤泥深处,专门的挖藕人也得等到藕田的水干涸还会劳作,且挖藕废时,十分不易,这么冷的天让人去湖底把藕挖出来,我想藕没挖到,人就会出事了。”
“有那么严重么?”昨夜与惜宁公主同寝,她向自己诉说了要嫁到翡渊的原因,原来都是太子作的主,这太子妃这么不给惜宁面子,说不定让她远嫁之事与她也脱不了干系,自己身为惜宁的好姐妹,一定要为她出出这口恶气才好。凤凰说:“本郡主是远客,难道你要怠慢本郡主?我就是要看看藕长成什么样子,就是要让他们下水将藕挖出来,身为奴才为命是从是本份,不听就是造反,难道太子妃想让他们得到一个对主不忠的罪名。”
这个凤凰郡主可真会胡搅蛮缠,这点儿可比惜宁强多了,楚清清不由得感叹。“郡主哪里话,忠主固然是本份,可自古明主也懂得惜奴,你这样说难道是想让人误会公主不是个好主子么?”
“你。”凤凰一时语塞,太子妃那谦和有礼的态度,丝毫不现刻意刁难的语气,都让她恼火不已,想她从小到大,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惜宁或许觉得皇嫂说得有理,底气没了一半,虽不甘愿,她更不愿意让人误会她不是个好主子。bsp;楚清清走近一步,温和的笑看着濮阳惜宁“你呀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让郡主知道藕长什么样子还不容易,让人去御膳房,拿一条完整的藕过来给她看不就是了么?”
濮阳惜宁猛然抬眸,那神情分明写着‘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呀。’可她还是高傲的别过头去,对那几个仍站在船上听令的御林卫说:“本公主是一时湖涂,今天就不要你们下水去挖藕了,都下去吧。”
“谢公主。”
“不行。”那御林卫们正欲离去,凤凰突然开口厉声开口,随即拉着濮阳惜宁走到一旁,狠狠的瞪了一眼楚清清后小声对她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她话说得好听,分明就是在打压你的权力,你看我的。”说,她走向出仰月亭站在一棵萧条的柳树下,指着他们说:“本郡主可是你们璠阳的贵客,今天我就要看刚从湖里挖出来的藕,非不看那御膳房现成的,你们快下去给我挖,迟了本郡主禀明干爹,照样可以定你们不忠之罪。”
这孩子怎么比濮阳惜宁还欠,楚清清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那些御林卫犹豫不绝的模样,似乎在衡量到底要不要下湖挖藕。楚清清不禁轻蹙了眉,透出淡淡的威严来“够了,郡主,方才你也知道自己是客,本妃怠慢不得,可你既知自己是客,也该知道客随主便这个道理吧,连公主都作罢了,你何以还要难为他们?”
凤凰一听,不禁被这淡淡的威仪慑住。濮阳惜宁赶紧走到凤凰身边,眸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亭中的楚清清,说:“算了,凤凰,咱们到别处玩儿去。bsp;凤凰赫然一怒,还没人敢这样逆她的意,今日若不达到目的,她的颜面何存?大声言道:“不,我要让他们下去给我挖,就要他们下去给我挖。”
边说,边跺脚,谁知竟狠狠的咯应着一尖石,‘啊——’一声后,痛得凤凰不期然向湖面倒去。濮阳惜宁吓呆了,也惊得楚清清神经崩经,眼见着凤凰就要将平静的湖面砸起一个窟窿,突然见那撑船的御林卫踏水将手已垂入湖里的凤凰掠身而起,摇身落在岸边。
惊吓过渡的凤凰大哭了起来,因着这哭声周围的奴才们都围了上去,且乱作一团。乱哄之间,直听到凤凰带着哭腔大喊“我的手好痛,我的手好痛啊。”
“凤凰,你怎么样呀?你的手怎么了?”濮阳惜宁蹲在吓得站不起来的凤凰身边担心的问。
楚清清连忙出了亭子走近人堆,对着聒噪的人声厉声喝道:“都囔什么。”
这一声下,连凤凰都收了声,泪眼朦胧的盯着出声之人。楚清清看着一宫侍说:“你快去传御医。”又对那撑船之人说:“将郡主抱回送回公主的寝宫。”
见着人群离开后,楚清清并未立即跟上去,而是叹然的看着那群匆匆离去的人,想着她不想找事,偏偏事要临头。
御医诊断凤凰郡主的右手被冷冰的湖水严重冻伤,短期之内不会有知觉,至于何时恢复知觉,就得看郡主的造化了。
或许常人会以为只是被水冻伤而已,哪里值得如此大惊小怪。可偏偏人家是郡主,从小娇生惯养,十指更是不沾阳春水,冬日里衣厚手暖,从未受过凉,哪里经得住这样一冻?事情自然大件了。
此事一经传出,便夸张的轰动整个皇宫。楚清清虽已做好受责的准备,可当真正面对萧后的冷眼锐色时,内心还是胆怯。她并不胆大,只是有时候想事情想得够宽,心里承受能力略强罢了。除却这些,她也不过是个普通至极的小女人。
凤凰看着用雪缎缠好的左手,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依靠在萧后的怀里,指着楚清清哭道:“干姑姑,都是她把凤凰害成这样的?凤凰的手没有知觉了,你要替凤凰报仇,你要替凤凰报仇,唔。”
殿内的奴才个个惶恐垂侍,连书桌旁立写药方的御医都禁不住手发抖。
萧后凤眼一瞥,顿时无尽的危险直迸向楚清清“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本宫让人好好招待贵客,你就是这样招待的么?太子妃,你如此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难道就仗着太子对你的恩宠?”
在她的眼里,太子的恩宠算得了什么?濮阳瑾提醒过她,萧后要对付他们,想不到才不久便让她寻到借题发挥的机会,楚清清也只能懊悔自己霉运当头“母后,儿媳不敢。”说多错多,此时此刻,她得惜字如金。
“你不敢,你不敢还让凤凰郡主伤成这样,要是你放开胆子,凤凰岂不是要伤痕累累了。”凤凰方小的哭声,在听得这话后又在萧后的怀里放声哭起,萧后似安慰的抚着她的后背,心疼的模样就若那是她亲亲的女儿“你瞧瞧这手包扎成这样,也不知恢复知觉后得多疼。”
“干姑姑,凤凰怕疼,凤凰怕疼。”凤凰撒着泣声,又指着楚清清闹起来“都是你害我的,干姑姑,你要给我报仇。”
“谁把我的宝贝干女儿冻伤了。”萧后还不曾发言,一阵粗犷之声又在殿内响起,随即便见着萧林大步迈入殿中,高大的身影径直朝榻前走去。当萧林靠近榻前,众人才又见莫子灏随步而来。
一见到萧林与莫子灏,凤凰的委屈突然大增,哭得竟比之前伤心“干爹,干爹,凤凰的手不能动了。”
萧林拿起凤凰缠着白缎的右手,皱眉看着,莫子灏亦走到榻前,冷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冻伤?”
“三皇子熄怒,这呀都得怪本宫疏忽了,将郡主所托非人。”萧后边说边用眸角的余光瞥着楚清清,这一瞥,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能懂得这其中之意。
“太子妃,难道你不打算给本殿一个交待么?”莫子灏看向楚清清,他的神情只有方才那蹙眉半瞬,随即便若无其事般恢复了正常,此时平静的面容加上深沉的语气,倒像是刻意装出来让人听的,他根本就不在意凤凰会变成什么模样,他要的只是想看楚清清难以招架,从而受到伤害的表情。
“三皇子,皇后将郡主交给本妃,郡主受伤本妃的确有推脱不得的责任,不过本妃相信,只要郡主肯配合御医治疗,她的手定会恢复如初的。”尽量让自己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莫子灏的眼神让她害怕,是那种嗜骨的恐惧。
“太子妃才说自己有推脱不得的责任,这会儿到是急着撇清干系,让郡主配合御医治疗,那这过程中郡主所受的苦太子妃就不用负责了么?”莫子灏丝毫不留余地的逼着楚清清,他满意的看到楚清清眼中掠过一缕荡漾,原来她的镇定是装出来的,什么与寻常女子不同,她不也就是个寻常女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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