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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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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疏嘻嘻笑:“你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老子的武功独步天下、天下无敌!”

    “我是担心这位醒来把我这儿拆了。”黄衣姑娘没好气的瞥了眼床上的平瑶。

    重疏笑了笑,稳了下来:“你放心,我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有些债,必须要讨回来。就是瑶哥醒着,她也拦不住我。”

    黄衣姑娘看着面前这个还显得稚嫩的少年,在他的脸上看出了年少特有的坚持。

    她叹了口气:“行吧,你去吧。”

    重疏嘿嘿笑:“宓瑟姐姐真善解人意。晚上见。”

    说完,一道红光从窗子穿出。

    -

    阿四坐在绿锦堂前的台阶上嗑瓜子。

    台阶上一地的瓜子仁儿。

    还有麻雀过来跟他抢瓜子。

    阿四刷的抽出剑,往麻雀身上戳。

    主子出门不带他就算了,连个小麻雀也欺负他。

    就在阿四戳戳戳的时候,管家和三四个小厮慌忙跑了过来,闹哄哄的:“快点、快点。稳着点啊你们。”

    阿四一看,手里的剑掉了。

    他主子怎么被人抬回来了?

    “主子?!主子?!”

    阿四奔了过去,从一群人手里夺过他主子,让绿锦堂跑。

    “怎么回事儿?主子怎么晕了过去了?!”他们主子那么厉害,到底被何方神圣给暗害了?!

    张管家站在床前,看着昏睡不醒的云弋,也万分担忧:“我也不知道啊,人是宋大人送回来的。”

    “哪个宋大人?”

    “宋千总宋大人啊。”

    “我找他去!”阿四按着空空的剑鞘,要去找人报仇。

    “阿四,”张管家慌忙拦住他,“还是先把殿下弄醒再说吧。殿下的身体要紧。”

    “说的也是。”阿四放下剑鞘,转身看向云弋。

    “主子为什么昏迷?受伤了?”

    阿四伸手,在云弋身上摸了摸。

    “这是什么?”

    阿四从云弋的衣襟里掏出一只小瓶和一缕头发,看了看,随手扔在了地上,继续摸。

    管家无奈的看着没心没肺的阿四,从地上拾起那只瓶子和头发。

    “没受伤呀,怎么会昏迷不醒?”

    管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主子会不会是中了*药?”

    “不可能,”阿四一脸你侮辱我主子的表情,“一般的毒药对我主子根本没用。你以为我主子是普通人吗?”

    管家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阅历丰富。

    因此不跟阿四一般计较。

    这时,蕊儿带着一个老先生进来了:“大夫来了!”

    “快来给我主子看看!”

    大夫被拉上了脚蹬,连医药箱都没时间去。

    切了脉,大夫起身,看着急得不行的阿四,道:“殿下这是中毒了。”

    “种什么毒?!”

    “好像,是*药。”

    张管家一副“你看,我说是的吧”的表情,看向阿四。

    阿四红了脸。可是事关他主子,他竟然没跟张管家顶嘴。“那你快解啊。”

    大夫愧疚的低头:“老夫无能为力。这下毒的方法颇为奇特,不像一般的*药那样有迹可循。”

    阿四一副“你看,我说是的吧”的表情,看向管家。

    管家撇开脸,把自己手上的瓶子递给大夫:“你能不能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大夫接过瓶子,打开,一股清凉冲鼻的气体窜了出来。那大夫仔细闻了闻,道:“这香味用的药材我说不出来,但里面有麝香、冰片和石菖蒲之类醒神的药材,可能是解殿下这*药的解药。”

    阿四反问:“你怎么知道不是毒药?”

    大夫一脸“你神经病呀”的态度:“因为我闻了知道里面大概是什么。再者,如果是毒药,我和大家都闻到了,但是大家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如果是********呢?”阿四继续问。

    大夫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忍住,耐心的解释:“说了里面没有毒药的成分。”

    “那如果你闻错了呢。”

    大夫的脸绿了:“我救不了了,你换其他大夫来吧!”

    说着,把药扔给管家,走了出去。

    管家和蕊儿面面相觑。

    “要不,试试吧?反正我们都闻了,这不也没什么事吗。”管家和阿四商量。

    “不行。”阿四抢过瓶子,“谁也别想伤害主子。”

    死心眼的阿四抱着药瓶,把所有人员赶了出去,自己守在云弋床边。

    夜幕将至。

    绿锦堂和隔壁的楚风居都一片肃静。

    阿四握着瓶子,一只手撑着下巴,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发呆。

    连平瑶都不在了,阿四觉得自己自己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果然是英雄寂寞啊。

    夜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阿四的耳中传来一声响动。

    阿四警觉的握着瓶子站了起来,朝外厅看去。

    昏暗的厅堂里,一道漆黑的影子默立在桌旁。

    阿四惊讶的开口:“老大?”

    黑衣人闻言,转过身来。

    他带着一块黑漆漆的面具,看不清长相。

    整个人一身黑,犹如从黑暗之中幻化出来的一般。

    断云中武功最高,最为神秘的人——阿元。

    阿四忙跑过去,一把把小药瓶递到黑衣人面前,可见对黑衣人格外信任。

    “这是在主子衣服里找出来的,你看看是不是解药?我自己拿不定主意,也不敢让主子乱试。”

    阿元没有回答阿四的问题。他拿过解药,走进了云弋的卧房。

    云弋依旧在床上昏睡。

    阿元打开瓶盖,在云弋鼻间轻轻晃了晃。

    瓶子里一阵清爽的气体溢出。

    把瓶子扔给跟过来的阿四,阿元开口:“倒一杯茶来,主子该醒了。”

    声音格外沉重浑厚。

    “哦,是。”阿四忙去倒茶。

    云弋果然缓缓苏醒。

    阿四喜出望外:“早知道,我就早点让主子闻了。”

    阿元从阿四手里接过茶,递给云弋。

    云弋坐了起来,接过茶喝了口。

    房间里灯光昏暗。

    云弋的眼睛却渐渐清明了起来。

    他还好好的在太子府的家里。

    是宋从把他救了?

    那平瑶呢?

    宋从人多势众,用的还是细作的罪名。平瑶应该不会轻易逃脱的吧?

    阿元不用云弋问,就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阿四让人带信给组织,说主子你有了危险。我就去打听了一下,听说主子您在的茶楼着火,宋从在茶楼外率领三百弓箭手包围,是平瑶将主子您从茶楼里扔出来里。宋从让人好生把您送了回来。”

    云弋听着阿元的话,脸色露出抹诧异。

    平瑶没有把他留在茶楼里烧死?

    怎么可能呢。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一心要杀了她的。

    对敌人心慈手软,不应该是她应该犯的错。

    云弋下了床,问:“平瑶呢?”

    “她被一个红衣人救走了。”

    “救走?”

    “对。听说当时平瑶姑娘昏了过去,是被那个红衣人救走的。而且走的时候,宋从的毒箭射中了她。”

    云弋挑灯烛的手顿了顿。

    云弋记得,当初他晕迷的时候,大火已经烧得很厉害了。虽然没有烟气,但脚下的地板温度极高。

    不过如果那时候立即走,应该还不会因为吸入大量的浓烟而昏迷。

    但是平瑶昏了过去,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因为吸入浓烟昏迷的。

    为什么要在里面耽搁那么长时间?

    又怎么会中了毒箭?

    云弋手微不可见的震了一下。

    蜡烛的火光大盛。

    发呆了?阿四诧异的看向阿元。一张黑漆漆的面具脸闯进阿四的视野里。

    阿四又掉回头,重新看向云弋。

    “主子,你在想什么?”阿四开口问。

    云弋回过头,漆黑的眸子在灯光下深不见底。

    阿四很少见到云弋这样眼眸深重的样子。

    然而每次云弋这个样子的时候,都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阿四一下子就紧张了:“主子,茶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为什么会昏迷?还有平瑶姑娘,她不是跟主子一起去的吗,怎么她也会受那么重的伤?还有您衣服里的解药,是谁给您放进去的?”

    阿四一直在太子府,所以压根儿不知道白天的事儿。

    他还以为平瑶跟云弋是一道的。

    云弋正点蜡烛,听着阿四的问话,手中的火苗晃了一下。

    他回过头,望向阿四。

    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云弋周边却笼了层清光,看起来风雨凄迷里走出来的一般。

    “你说,解药在我衣服里?”

    阿四重重点了点头:“对呀,就在您衣襟的口袋里。好像,还有一缕头发呢。”

    云弋追问:“头发呢?”

    阿四看着云弋好像有些在意的样子,挠着头好好的想了想,嘟囔着:“当时我一心担心你,从衣服里摸出药瓶和衣服后,就一把扔在地上了。药瓶是管家捡起来的,头发······”

    阿四转了个圈,看了看地面:“今天没有人进屋打扫。头发应该被张管家捡起来了吧。我这就找张管家要去。”

    阿四说着,怕云弋罚他似的,忙跑了出去。

    云弋默然的看着铺着落英合欢的地毯,脑中浮现的,却是他伸手抚上平瑶头顶时,平瑶惊愕的脸。

    艳光四射的脸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画师精心雕刻的一般,眼眸转动间,灵气四溢。

    还带着一抹肆意的张扬,撕裂他的那抹淡然,直直的在他心上打下一个烙印。

    是怎样一个姑娘呀,说喜欢就喜欢了,那么突兀。突兀到,他压根没正眼瞧过这段感情,她却能情深意重到原谅他的冷酷。

    该说她是一腔孤勇的愚蠢呢,还是该说,他一开始就不该小瞧一个姑娘心底最纯粹、最五光十色的爱情?

    阿四气喘吁吁的重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一缕青丝。

    “主子,给。这就是在你衣襟里翻出来的。”

    云弋接了那缕发丝。

    阿元已经把房间里的烛台都点上了。方才还昏暗的房间,此刻亮堂明朗。

    光线打在云弋手中的那缕头发上,甚至还有一道光波。

    是平瑶的头发。

    她的头发乌黑水润,绸缎一般,在日光下简直能泛出流光来。

    比现代那些洗发水广告里的头发还要柔顺。

    这都是平瑶精心呵护、特有的。

    那缕头发乌黑柔顺,但是发端处,却有烧焦的痕迹。

    云弋拿手捻了捻,焦发成灰。

    跟平瑶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云弋了解平瑶的个性。平瑶不可能拿一缕发端烧焦了的头发送人。

    平瑶要是想送他头发,那必定是要拣出一缕最好看、最柔润的来,拿剪子或拿匕首,剪下整整齐齐的一缕。或者打个结、或者拿上好的绸绳系上,在收到荷包里,庄严的送给他。

    因此这缕头发,估计是平瑶给他塞解药的时候,意外的被火烫掉的。

    头发都被烫掉了,还给他塞解药?

    云弋觉得,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傻子,不是奔赴千里去找宋从的沈碧水。

    而是平日里看上去精明无比的平瑶。

    云弋看着那缕在灯光下柔软的头发,心里一处突然塌陷了。

    他知道这样很俗——但是没有人面对着一个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的人而无动于衷。

    又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漂亮?

    云弋顿了一下,淡淡笑了下。

    在此之前,他从未真的觉得平瑶漂亮——是那种能打动人心的漂亮。

    他经历两世,见过的美女众多。很多如同过眼烟云,虽然漂亮,但是看一眼也就过去了。

    没有一个人的美,能触动到他的心里的。

    包括平瑶。

    但是现在,他总是会想起平瑶的眼睛,想起她气焰嚣张挑衅他的样子。

    很有生气的样子。

    “平瑶呢?”

    云弋看向阿元,他的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你有没有打听出她的消息?”

    隔着面具,阿元看不到云弋的表情。不过通过云弋的声音,他能听出来,云弋心情很明朗。

    阿元道:“没有。没有人看到那个红衣人把平瑶带到了哪儿。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

    云弋望了眼窗外静谧的月色,轻声道:“让盯着千溯楼的人都回来吧。”

    阿元诧异的问:“千溯楼背后牵扯巨大,真的不用再沿着查下去吗?”

    云弋嗓音柔和,但是却不容回转:“不用浪费人力在这上面了。”

    阿元还想再劝,云弋已经走了出去。

    月上枝头。

    院子里一片沉静。

    附:二合一,下面没有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