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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些狼像是学过阵法似的,站的位置,不像是普通的围攻,竟像是得奇门遁甲之术的“八门排盘”编排一般。
范少伯温柔一笑,对马车内的风无尘道:“风兄,你懂奇门遁甲术不?”
风无尘躲在子庆身后,道:“略知一二。”
范少伯点头:“足矣,和我并肩作战如何?”
风无尘道:“我怕狼,才不!”
“需要我和子庆帮忙么?”阿施说着,攥起了拳头,却又发现自己身边连武器都没有,伸手去抢子庆的斧头。
“才不要你们,一个弱女子,一个重伤未愈,都老实呆着!”风无尘说。
“少废话,你负责三吉门!这么重要的三处,非你莫属!阿施和子庆都躲着莫出来!”范少
伯温润如水的眼神瞬间不见,异样严肃起来。只见他驭出丛丛剑气,往“伤”“杜””景““死”“惊”一一劈去,十几匹高过人头的雪狼倒地而亡。
风无尘自马车中抛出一排排利针,往“休”,“生”“开”三吉门,一匹又一匹巨狼倒下。却有不怕风无尘利针的,冲着风无尘的脸张口就咬,风无尘连扔出百枚大针,将那狼王扎成了刺猬。
“风兄色艺才俱佳!”范少伯跳下马车,仗剑而立。
“还不够!”风无尘笑道:“范少伯,你记住,我还是神医!”
“对对,无尘兄乃是神农托生,神医扁鹊再世!再帮我一下吧!”范少伯道。
于是,风无尘与范少伯背对背而战,等待新一波攻袭。
“雪狼君,出来吧!”范少伯高呼。
”好久不见,范少伯!“
只见一位通身穿着雪狼毫的男子自天而降一般,范少伯运出一股剑气,化作白驹,向那他赶去。
雪狼君忙挥剑抵御,他自将剑气化作一匹巨狼,气势汹汹扑向那白驹,范少伯忙使出璎珞剑法,将剑气化作无数细花,刺向雪狼君,雪狼君忙运出剑气化作无数狼爪,将细花化为片片碎屑。范少伯身上亦是受了十来处剑伤,一身蓝衫碎得七零八落,还露了一处大腿。
雪狼君又念出幻术的咒语,欲要控制范少伯的言行,风无尘见范少伯战得辛苦,连忙抛出数枚细针,往雪狼君通身几处大穴刺了过去,可怜雪狼君又要抵御范少伯的剑气,又要抵御利针,一不小心中了范少伯一剑,左腿受伤,几处大穴亦被刺。
“是啊,五年不见了雪狼君!”范少伯笑着,再运出一股剑气,直刺向雪狼君,却在逼向他咽喉的时候,将剑气收回。
雪狼君猛然一怔:“你为何不杀我?”
范少伯道:“本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你和你的狼呢,但觉得你似友非敌,就留下了你。对了,这次是伍子胥派你来的吧?”
雪狼君翻了个白眼:“我是那么容易拷问的么?”
范少伯笑道:“如今最想我死的,当然是吴国。他们的新君夫差虽然暴戾傲慢,却是个堂堂的君子,断不会派你来杀我。至于伍子胥嘛,当年他就命专诸杀了吴王僚,才得以帮阖闾取得王位,这事一看就是伍子胥的主意嘛。”
雪狼君不言,双目紧闭:“要不是那娘娘腔帮忙,你早死了一万次!你们给我记住,我和我的狼变成鬼,也会来找你们!”
风无尘却道:“反正你也快死了,你的四肢都在发黑,你中毒已深!”
雪狼君一愣,举目四望倒地的狼群,只见风无尘针下而亡的狼竟没有流一滴血。正在此时,他却觉得周身僵麻异常,胳膊,双手均变成了黑色。
风无尘拖过雪狼君的手腕,一边把脉,一面笑道:“你上次是不是给夫差食了尸狼毒了?他的命很大,死不了。你这么多年以狼尸之毒练功,却害了自己。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四肢都在变黑?”
雪狼君大骂:“你个臭婆娘,管你什么事!”
风无尘挥手抽了雪狼君一耳光:“大爷我本来想救你,你现在居然骂我?以后你管我叫娘和奶奶,我也不救你了!”说完,再扎一针。
却见雪狼君身上的黑气迅速蔓延至胸膛,脖颈。雪狼君痛苦不已,满地打滚。
“快点叫娘!我就救你!”风无尘坐在了马车的一边,用丝帕扇着风,还翘着二郎腿。
子庆从马车中探头来,戳戳风无尘的肩膀:“喂,你不是男的么?有多想听别人叫你一声
娘!”
风无尘一反手,子庆亦吃了一耳光。
“我叫你个人妖!”雪狼君满地打滚:“你做梦!”
风无尘大怒:“你敢叫我人妖!你才是人妖,你们全家都是人妖!”说完,却又喜形于色:“不过,你倒是挺有志气,那就等死吧!走,少伯!驾车走人!”说完,跳上车。
这时候,车内的阿施有些忍不住了:“喂,无尘,我们真的要见死不救么?虽说当年他的狼差点咬死我,可他也条个人命啊!”
风无尘点头:“要不,救救他?”
说完,跳下车,飞身赶至雪狼君面前,连施了几十针,雪郎君吐出一口黑血,脸上的黑气消失,脖颈亦回复了往常肤色,只是,手臂依旧是黑色。
风无尘运出一股内劲,将被他施了针的雪狼们身上针拔出,几十只雪狼居然原地复活。
雪狼君先是一喜,却道:“娘娘腔,你帮我自是有自己目的吧?我虽是杀手,却怎能受你这种人的恩惠!”
风无尘摆摆手:“恩惠?你想的美!我只是缺你这种好身手的属下。这样你就不欠我了!”
雪狼君仔细想了想:“也对,你能医治好我的毒,我就喊你老大,从此跟着你!“
风无尘说着,又抛出几枚针,扎在了雪狼君的几大穴位,雪狼君只觉得身上麻痒感减轻了大半,十分轻松。
风无尘道:“你练了这么多年的雪狼尸毒,饱受毒质困扰,亦是寻医多年而无果。神医在此,就跟着我吧!三日之后,回伯兮乐坊找我!“说完,飞身上了马车,与范少伯一行人离去。
范少伯不动声色地驱着马儿,心道,这风无尘竟比想象中还可怕,夫差啊,你更加危险了。
范少伯对夫差有了几分惋惜。他本是个天神般的佳公子,可惜自幼面对血淋漓的宫廷争斗,早已迷失,本性却是不坏的。可他不属于这乱世。
此时,夫差正斜倚在榻上,懒懒地拿眼角望着伍子胥,手中还拿着一本《太公兵法》。他榻上铺着花纹繁复的毯子,乃是由绿孔雀毛织成,他身上穿着黑色纹金龙纹大氅,身上的金丝线比他身为公子时候还多了一倍,闪得人眼疼,手上的绿宝石戒指来自楚地,亦是价值连城,他身边两位身着绮丽纱衣的宫女,满头珠玉,一位宫女正在为他打扇,另一位正在喂他啜食新鲜杨梅。
伍子胥坐于榻前,手持镶宝石镂金的奢丽“刑仗”,已气至面色紫涨,青筋凸起。
比起那位亲民简朴的吴王阖闾,这位新君实在是太奢侈了些。
他自登基之后,立刻新招了五十位寺人至宫中,每日都要将他的宫室的每一个角落以鹿皮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宫中的开支迅速增加。且这位新君的吃穿用度也十分奢侈,他命人入楚捉来十只绿孔雀,十只白孔雀,一半作为观赏之用,另一半却只是为了拔毛为毯。还命人自楚地移植来一棵巨大的樱花树,美则美矣,又不知浪费了多少人力。夫差还命人源源不断送美酒入宫,日饮十坛二十坛,简直是个劳民伤财、沉溺酒色的昏君。
想到这里,伍子胥再也压抑不住,他轰然站起身,手持华丽刑仗,怒喝一声道:“君上,先君在位时,向来是遵循以勤养德,以俭修身,如今,你岂可如此奢侈浪费!这些尽是民脂民膏,
你若再不收敛之,定会引起百姓们的不满!”
夫差依旧斜倚在榻上,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相父管得够宽的,寡人乃一国之君,且不说未曾酒池肉林、大兴土木,就算是宠爱的妃子美人,都未有一个半个,寡人对贤臣们更是礼遇有加,吃点、穿点,这点民财又算的了什么?”
伍子胥拍着地板大声道:“君上糊涂!积少成多,积木成林,你这样想,是要失民心的!”
夫差一听民心,唇角微搐,他自榻上站起,仗着自己如山般的高大身材,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伍子胥,威喝道:“民心?相父挟满朝大臣阻止寡人伐越,就不怕失民心?你让寡人有仇不报,当缩头乌龟,就不怕寡人被百姓们当成不孝子,失去民心!你让枕戈待旦的战士们偃旗息鼓,就不怕战士们三年之后失去仇恨和斗志,为越国所乘,失去战斗之心!君夫让寡人尊称你一声相父,你按的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