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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夜,莉刹兴奋地踩着她新买的高跟鞋和贴身迷你洋装,开开心心地踏进惯玩的pub。
哈,她这身行头足足花了六位数,当然,全是昨晚那个凯子送的,不趁热赶穿来pib秀秀,怎对得起自己的“辛勤付出”?
点了杯调酒,莉莉漫不经心地四处看看。好无聊,常闹在一起的公子哥儿都在,该死的同事见鬼了还不来。看看手上的名表,叹气。她太心急了,约好的时间根本还早。
那么她一口喝光了酒,无奈地盘算着该不该出去晃晃?让人知道她第一来,好像没什么面子。
无奈的步伐穿过人们零零落落的舞池,莉莉走向门口,离开前还不甘心地回头瞥了一眼,谁知道这一瞥,竟别见非凡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闷酒。
喷,还是这么迷人,而且孤零零的,好像弃儿似
的无助。
莉莉心跳漏了一大拍,帅呀。咬着唇窃笑,她马上闪进化妆室里,补好妆,然后风情万种地“经过”非凡的座位。
“凡?”莉莉惊喜地瞪着他,先停下让他看清楚她这身火辣的身段,接着才小鸟依人的捱到他身边坐下。
“你怎么在这里,真巧是不?”
非凡喝着闷酒,没搭理她,看来真的受伤不浅。
莉莉暗自大叫了声:yes!当然是无声的,随又马上把难掩的兴奋笑容小心藏好。
“怎么了?”她敛起眉心,柔情似水地偎过去问。“你心情不好?有心事吗?
非凡突然倾身把酒杯放下了,摊回沙发上,眼睛毫无预譬的按住她,仿佛猎鹰发现猎物,射出利芒。
“是你吧?”
他眼神太冷冽,莉莉仿佛被人重重撞了一下,不由分说,呼吸便停了。
“你、你说什么啊——”
“你找锁匠拷贝我房子的钥匙,偷走属于我的东西,对吗?”非凡扯动唇角,若有似无地笑笑,那笑,跟他的人一样,冷绝如冰。
“你你、你在胡说什什么,都都听不懂”莉藕妆点完美的颊,一下红、一下白,无法动弹,又无力逃脱他的逼视,于是,红润的神色一丝一丝褪去,终于转成死白。
“你不该毁掉它。”
非凡突然收回视线,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莉莉兀自钉在位子上,手脚不听使唤的哆嗦,好一会儿都站不起来。
天,她在干什么?
他是非凡,偶尔在夜幕底下舔着爪子的非凡。她怎么会以为那些小伎俩可以用在他身上?
“莉莉?”突然有人伸手在她脸上挥了挥,莉莉艰难的抬头,几个女同事正担心地看着她。
“你你都听说了?”看见她阴晴不定的神色,其中一位女同事于是微微试探。
“听听说什么?”不想太尴尬,莉莉只好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好阻止两只手发颤。
同事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总算有个代表站出来,抱歉地看着她。
“你被撤职了,老板不能得罪大客户,其它几个大公司也接到类似的消息,所以,嗯你可能要
试试看转行,或许会有机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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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思桀全神贯注地待在电视机前看卡通,浅浅又偷偷回房钻进被窝里,昏昏地抱着枕头。
啊,她要让脑筋保持一片空白。
人会思考,实在是件痛苦又愚蠢的事。哎,能不动就不动,最好什么都别想。
昏着昏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电视的嘈杂声突然停止,不一会儿,思桀抱着猴子娃娃探头进来。
“妈眯?”
浅浅侧身看见她,马上张开手臂,让思桀蹬进她怀里。
“企鹅家族播完了吗?”她抱抱她,抓件小毛毯帮她盖上。
“嗯。”小思桀轻轻点头,又打了个呵欠。
“思桀想睡啦?”浅浅温柔地捏捏她。“晚上跟妈咪睡好不好?”
“好,我还要亲亲。”小思桀开心地凑上小嘴,湿湿的亲着妈咪,好不满足的模样。
浅浅笑了。
“那爸爸呢?”思桀失落地垂肩喊道:“哎,我今天还没跟爸爸亲亲耶——”
“爸爸——”
浅浅笑容敛去,喃喃地跟着思桀念爸爸,眼睛竟不听使唤地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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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pub,深深呼吸台北街头的空气,突然什么都不对了。
这个喧闹的城市,难道不是一如往常,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狠抽着烟,他拖着没有意义的步伐在街上漫行,不想找朋友,不想喝酒,不想回那栋没有意义的豪寓,所以,他再也没地方去。
走着走着,烟抽完了,他弹掉烟头,漫不经心地看它在黑夜中划出一条红色的抛物线,最后撞在一墙海报上,蹦出丝丝火星,才跌进水沟里,熄灭。
那平平无奇的海报,奇异的吸引了他。
金学堂文具展,至十月二十日止
筒单的文宣,只在角落画了几本笔记本和彩色笔做装饰。
眼光落在那本笔记本,他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
“喂,我是非凡。”
“爸爸”
童稚甜嫩的嗓音响起,非凡反应如遭霄击,几乎跳起来。
“思桀?是思桀吗?”
“爸”思桀的声音模糊不清,断断续续地。
“喂?喂喂?”
该死。
纵使现有一千万个想砸烂手机的冲动,他还是着急得贴紧话筒,心急如焚地到处走动,试图找到收讯更好的地方。
“喂,思桀吗?”
“爸爸”小思桀皱眉瞪了瞪话筒,又捱上去亲热的抱着它。“你怎么还不回家?”
这边非凡只听到断断续续的:“爸怎家”
“什么?思桀,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思桀于是大吼:“我说,你怎么还不回家啦!”
这回,他总算听清楚了。
甜甜细细的声音好像蜜糖一样滑进心里。非凡站在马路中央的安全岛上,喜不自禁——几乎笑歪了嘴。
“我怎么还不回家?”
回家?呵呵,她真的这么说?
“对呀,”小思桀小手叉着腰,数落似的埋怨;“我还没有亲亲耶,这样怎么睡觉嘛!”
多么简直的一句话,他居然听得心花怒放,全身茫酥酥,轻飘飘了。
“思桀在等我吗?”
“对呀,爸爸赶快回家嘛!”
“好,我马上回去,你等我。”
收了线,非凡本能的招拦计程车,但手才伸出去,又立刻收回来。不行,计程车太慢了,他要自己开。
他心想着,马上掉头往他停车的停车场没命似的奔跑。
他、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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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
到家了,非凡打开门,思桀早就期待地伸手迎着他抱抱。
谁能拒绝这样的甜蜜呢?
非凡蹲下来一举抱起她。幸福,从来不曾如此真实温暖。
“我回来了。”他搂着她,沙哑地低语。
思桀咯咯笑得好高兴。“亲亲,爸爸亲亲”
非凡不但如愿给她亲亲,还用满是胡碴的下巴摩蹭摩蹭,弄得她开心大叫。
“哎哟喂呀,我不要啦,笨爸爸、笨爸爸”
“哼?你叫我什么?叫我笨爸爸?哼”看着他们父女俩玩闹、思桀开心的模样,浅浅站在客厅角落里,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瞪着他,喉头哽咽。
非凡看见了,若有所思的往她身上瞟。她别开脸,索性退到房里去。
“哗,已经这么晚了,思桀该睡喽。”非凡说。
小思桀也打起呵欠,她本采就不会熬夜,为了等爸爸,早累坏了。
“爸爸陪我睡觉觉”
“好,爸爸陪你睡觉觉。”
非凡抱着小家伙回房间,帮她铺好床、盖上棉被,小思桀才闭上眼睛,忽又张开。
“爸爸”思桀突然怯怯地叫着他。
“嗯?”
思桀仰着小脸,几不可闻地小声问道:“爸爸你以后还会不会不要我?”
非凡认真看着思桀,温柔的眸光充满感情。“不会,永远不会。”他轻抚着她的发,哑声道。
“真的呀!”思桀总算放心了,眼睛也开始慢慢往下垂。
他拍着她,轻声道:“爸爸要看思桀长大,变成大美女。”
思桀忽又张开眼睛,发下豪语:“我长大要当芭比娃娃。”
非凡忍着笑,附和道:“好,思桀当芭比娃娃。”
“爸爸,妈咪为什么这么难过咧?”思桀又有问题了,看她皱眉头的模样,显然这问题也困扰她不轻。
非凡一时愣住。
“对不起,都是爸爸太笨了,惹妈咪生气。”
思桀点点头,表示了解。“那你亲亲妈咪,她就不生气了。”这可是她的法宝呢!
非凡又被她逗笑。“好,我待会儿去亲妈咪,思桀快睡觉,好不好?”
“喔”小思桀这回闭上眼,马上呼噜呼噜地睡熟了。
他为她熄灯,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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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ㄛ”浅浅打了个超级响亮的酒嗝,然后迷迷——地举起手上喝干了的空啤酒瓶。
哗——又干了,她真厉害。
再来再来。
她摇摇空酒罐,确定它真的空了,才摇摇摆摆地对着塑胶袋,瞄准好几次,终于把它放回袋子里,又摸出一瓶新的,拔开拉环,仰起脖子。
咕噜咕噜咕噜
啊,好快乐,好快乐!
“你在干什么!”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暴喝,然后,她的“快乐”就被一把抢走了。
浅浅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摇头晃脑,两手在空气中乱抓。
“啊——啊——”她的啤酒、她的啤酒啦!
“你这个笨蛋,明明不会喝还喝什么喝!”
非凡把她按倒在床上,又回头翻了一下塑胶袋。
妈的,被她喝掉半打去了,她又没碰过酒,怎受得了?
果然,他仔细捧着她的脸,她的脸颊全涨成难看的猪肝色,耳朵、脖子到处是酒疹,全身霓热得吓人。
她-直喘气,始终皱着眉头,左右摇晃着脖子,分明难受得紧。
“谁叫你去买酒的,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非凡咆哮着踹开袋子,抱着她的手却出奇温柔。
他轻轻放下她,让她在枕头上睡好。
才退开一点点,转个头,浅浅突然嘤嘤哭了起来。
“呜”她哭得五官全挤在一起,看起采好凄惨。
“嘘别哭,北鼻别哭。”他只好停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哄:“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帮你倒杯冰开水好不好?”
她摇摇头,突然翻起身子投进他怀里,很轻很轻地哭道:“你不要走,拜托,不要走好不好?”
非凡震撼得无法动弹。她说的是真的吗?是跟他说吗?还是醉话?
他拢紧手臂抱着她,忍不住彼着她的头发,梳着,抚着。轻得仿佛怕她突然醒了,会夺走这缕长发。
浅浅抽抽噎噎地趴在他身上喘息,显然身体不适应酒精,相当难受。他想再按着她躺下,她却不肯。
“北鼻,躺下来比较舒服,来,躺下来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浅浅昏昏的摇头,摇得头更晕了,她迷惑地搂着他的颈子。“北鼻,我可不可以问你?”
非凡又是一愣,嘴角仍然忍不住上扬。
没想到她还有闲情问傻问题?
真是他的傻北鼻。
“你说。”他听见自己放柔了声音,温柔地鼓励她。
浅浅可怜兮兮地鼓着腮帮子,抬头深深瞅着他。
“北鼻,你到底爱不爱我?”
再一次震撼。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她,她真的醉了,眼睛氤氲着雾气,蛾眉深锁,万分愁苦睇着他。
“我爱,我爱你——”他低头吻她,轻轻的’密密实实的。
“你骗我的,”浅浅摇头推开他,控诉地伸出右手。“你看到我的戒指,都没有生气。”
“对不起。”他想把她抱回来,她却不停捶他。
“你都是骗我的。”
“不是,我没有骗你,不是你想的这样,我——”非凡只好难堪地吐实。“我偷走你的笔记本,记得吗?所以我我知道你从未忘记我,一刻也没有。所以知道你决定嫁给柏智,我一点也不生气。我知道你只是再遇见我吓坏了,一时冲昏头而已,我知道”
“你怎么可以偷走它?你作弊,你作弊,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故意装作不知道,你故意耍我。”她难忍心碎地离开他的怀抱,径自捱着抱枕哭道:“害它被人毁掉了。”
对于这件事,他的难过不亚于她,那本笔记对他而言,也是弥足珍贵的无价之宝。
“对不起,因为我太害怕。”
“你怕我?”浅浅迷惑地转身看他。
“对,我怕。”他把她抱回来,紧紧抱着。
“你让我变得好软弱。”他轻道。
她闷在他胸膛里咿呀道:“我听不懂。”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含糊地带过。
事实上,是难以启齿。
他太害怕再失去她,所以作点弊又算什么呢?他从未自认是君子,必要的时候,不择手段才吻合他的作风,何况是这种时刻?
他一点也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爱他,就在他对自己极端厌恶的时候,她依旧爱着他。
“北鼻?”浅浅又唤他,也拉回他的思绪。
“嗯?”
“如果你身边有个比我漂亮十倍、能干十倍的女人,那你会不会爱上她?”
“不会。”他说的斩钉截铁。
这么笃定?浅浅不觉有些好奇,又抬头问:“为什么?”
非凡奇怪地瞪着她。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浅浅认真的直起身子,这几个宇,并不能轻易打发她。
“为什么啊?”她喊着。
“我爱你不算原因吗?”
他不是故意的,可是针对这个问题,他真的有点不耐烦。
浅浅的意思,好像他应该换个深刻点的原因,可是这不是很显然吗?他是不是需要交篇论文?
“可是,比我漂亮、又比我能干懂事耶,那我有什么好?”
他和程若聊得那么开心,交情一定不寻常。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们在一起了!
若只是一起在报纸杂志上露脸,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非凡再回到淡水的那一晚,就是和她在车上,状极亲密,那时,他们本采打算做什么?
如果如果她有个像程若那样完美的女人,可以一起工作,又朝夕相伴,又无话不谈,那教人怎么不跟她发生感情?
像程若这么完美耶!
无论她对着镜子再怎么看,也找不出一丝丝可以让他为了自己放弃这样完美的人的理由。
只因为“我爱你”?
不,她不能接受仅仅这样的说法,那那总之她没办法接受。
非凡还是大惑不解。
“你就是你,干嘛要比别人好?”
“可是你这样说,我不明白。”浅浅焦急地卷着衣角,祈求地望着他。拜托,他怎么可以不懂呢?
非凡对着天花板一翻白眼。“如果你身边有个比我英俊十倍、能干十倍的男人出现,你就会变心吗?”
“我不会。”
“那我为什么会?”
“你不懂啦!”
浅浅急得几乎要跳起来捶他了。
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他,她根本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去把别的男人好好瞧个清楚,那别人再英俊、再能干又怎样呢?人不了她的眼,当然白搭。
可是可是现在有个完美的女人,贴心地陪伴在他身边,他们并肩作战,每天笑语如珠耶。正常人都会动心的,他为什么不会?
他的情形怎么跟她比?
“好热”浅浅苦着脸,难过得整个人蜷在一起。喔,她真的要死掉了。
“北鼻?还是很不舒服?”他虽然高兴可以跳过这个话题,但并不希望用她的痛苦为代价。
浅浅难过地垂着泪,身体不适,心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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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浅浅利用非凡和思桀上班上课去,一个人坐捷运溜到万华。她急得想挖焦柏智起床。
原本坐在门口的小弟阿旺,看见她“芳驾光临”不禁张大了嘴,连叼在嘴上的烟掉到地板也不自知。
“嫂嫂子你来啦?”立正站好收小肮。
“喔,你忙你的,我知道他的房间在那哪。”
“好”阿旺正要点头之际,突然跳了起来,跑百米似的飞快张开手拦到她面前。“啊啊啊啊啊,嫂子,大哥还没睡醒,你你要不要先出去走走。”
“我知道,我去摇他。”
这么早,她当然知道他还没醒哪。
不过她想他不会介意的,只希望他昨晚别喝得太醉才好。浅浅头一缩,就穿过阿旺的手臂。
“那喂喂”
但是阿旺再怎么叫也来不及了,浅浅已经推开门,只见焦柏智赤luoluo地跨在另一个赤luoluo的女人身上。
“啊?”浅浅只来得及张开嘴眨眨眼睛,门又被阿旺带上了。
“呃”先不说房里传来的尖叫和怒吼好了。浅浅红酡双颊对着阿旺,两个人就已经尴尬得想死。
约莫半响,浅浅才声如蚊蚋地提醒道:“下次,你跟我说大哥在棉被里面忙,我就懂了。”
大哥“办事”才不会躲在棉被里吧!
阿旺躲着她搔搔头,忍不住本哝。
之后,浅浅啜着阿旺特地买来的冰豆浆,莫约半小时,才见焦柏智心情恶劣地穿着短裤走出来。
“干嘛?”他难得凶恶地吼她。
浅浅像做错事的小孩垂着脸,呐呐地问道:“柏智,你结婚照都拍了,不介意再来场婚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