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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跳下车来,老魏帮忙把行李搬下马车,而这时接到消息,刘记商行的掌柜也随着小六子迎了出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中等,微微发福,身穿水蓝色的绸布长衫,头戴紫色员外巾,满脸的笑容,标准的生意人模样。
“呵呵,孙东孙先生是吗?一个月前就收到大老爷的书信说你要来,等来等去,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人还没有靠近,热情的寒喧便已扑面而至。
“呵,崔掌柜客气了,以后在扬州的日子还需要您的关照。”早听车夫老魏讲过,扬州负责打理刘家生意的人叫崔浩,是扬州的本地人,经商二十多年,本地的人脉很广,刘文雄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才把这个人从另外一家商行挖来,对其非常重视,基本可以视为刘文雄在扬州的全权代理人,所以他也不敢有半点儿轻视之心,躬身行礼道。
“呵呵,好说好说,这个孩子就是天天吧?呵呵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崔浩转而弯也腰来和谭晓天打着招呼——这是大老板亲自写信嘱咐自已一定要好好照顾的人,虽不清楚其和大老板的关系密切到什么程度,但照着去做总没有坏处。
“天天,叫人。”小孩子认生,拉紧握着孙东的手,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向崔浩,身子下意识的往孙东身后躲,孙东见状。笑着把小孩子拉出来吩咐道。
“嗯.....,崔掌柜好。”谭晓天学着孙东和老魏的叫法叫道。
“呵呵,你不用叫掌柜。叫伯伯。”崔浩笑着纠正道,对他而言,这样叫法要亲切的多。
“嗯,崔伯伯好。”谭晓天马上改口。
“呵呵,乖。”小孩子很懂事儿,崔浩很满意,拍了拍谭晓天的脑袋。他转头向跟着的小伙计吩咐,“小六子。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把行李搬进去。”
“是嘞!”小伙计应了一声,麻利的把孙东和谭晓天的行李一手一个抄起,胳膊底下再夹了一个。转眼就快步进到楼里,看来平时没少受崔掌柜的训练,是个跑腿办事儿的好手。
“呵呵,这一路来的还顺利吗?有没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拉着谭晓天的手,崔浩带着孙东也向店里走去,一路询问着族途上的见闻,至于车夫老魏,那是常来扬州的熟人,倒也用不着特别照应。
人进去了。老魏拉着马缰准备绕过前门去后院——这里是商行,常常要囤积大量的货物,因此有专门供车马出入的院门。不然大宗货物都从前门儿搬进搬出,费时费力,还容易出意外。
“哎,大叔,请留步?”刚刚离开商行门口,还没来得及把车拐进小巷。老魏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已,回头去看。是一位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青布长衫,头插牛骨发簪,文质彬彬,看起来象是个读书人。
“呃.....,小哥,你是叫我吗?”自已不认识这个人,老魏迟疑问道。
“对,是我。大叔,刚才坐您车的人是谁?”那个年轻人问道。
“呃......,你是谁?打听这干嘛?”老魏警惕的问道,他常常赶车送货,江湖经验虽比不上真正的江湖人,但也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初哥。
“噢,大叔,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知道那一大一小两个人是从什么地方来,到扬州来干什么,还有这家商行是谁开的,和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那个年轻人连忙解释,同时伸手探入袖笼,从里边摸出几枚铜板放在老魏的手里——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已打听的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儿,应该行的通的。
掂了掂手里的铜钱,粗略一数大概有三十几文,对一个赶车送货的车夫而言,这已经不能算少了。
“跟我走。”老魏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向年轻人说道——这是在大街上,车来人往,人多眼杂,如果商行里有人出来看到自已和外人说客人的事情,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儿,总还是要避讳点儿的。
说罢,老魏拉着马车拐进小巷,见老魏收下了钱,那个年轻人知道可以得到自已想到的消息,顿时是心花怒放,连忙跟了进去。
江都棋院,院长办公室里,郑纪工面色凝重,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局棋,茶几对面坐着的是郑纪夫,另外一侧坐着的则是李秋生。
对局还没结束时,郑纪工就已经听到了二弟的汇报,对于李秋生让不动谭晓天九个子,他倒不是太意外——四大世家,家学渊源,凡是嫡系子弟,通常五岁左右就开始学习下棋,这么多年来,也出过不少优秀的人材,小小年纪就有很强的实力,学到六岁,象李秋生这样的实力让不动九子算不上稀奇,只不过四大世家的情况不能适用在一般人身上而已,李秋生自已见识太少,坐井观天,不知道这些罢了。
但是,当听到二弟对那个小孩子的评价极高,溢美之辞滔滔不绝,不仅将之与郑家几个子侄辈的子弟相提并论,甚至还以为比那几个子侄天赋更高,这就让他不由得不吃惊了。
所以,当对局结束以后,他马上命人把李秋生叫来,让其在自已的办公室马上复盘,把棋局的进程重新摆了一遍,李秋生虽然心情不佳,但再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违背院长的吩咐,只能照着去做,而随着复盘的进行,郑纪工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没错吧?这孩子的天赋绝对够得上千里挑一,无论是布局,中盘,还是是官子收束,都有非常精彩的表现,以我的估计,他的综合棋力至少已经达到二级,而若单以中盘战斗力而论,说是达到八品甚至七品也不过为。”郑纪夫兴奋的说道。
“是呀,很难相信这样的招法是出自于一个只有六岁大孩子的手中,李老师你这盘棋输的不冤。”郑纪工嘴角微微翘翘,见李秋生情绪低落,也算是安慰他两句。
“......,是呀,这棋输的,我是无话可说。”李秋生只能苦笑,心里想的却是——真想安慰我的话,还是把那二十两彩金的损失公账报销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