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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滴蜡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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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蜡油浇在我背上。”

    江娇罗边看着允墨走过来,边同他解说。她看似一点都不惧怕,尽管烛台烧得很烈,当中一大汪蜡油,随着人的走动,还不时滴落几滴,滑落到烛台灯座上,开出来一朵朵洁白的蜡花。

    不过等到允墨举着烛台就要往她背上浇下去时,她却卷着被面,一骨碌翻滚到了床里头。

    她一边翻滚着,一边低低地怒吼道,“有没有搞错啊,又不是烧猪皮,这样浇下去,人家整个背都要废掉了。”

    允墨立刻将烛台扶正,稳住往下滴落的蜡油,避免洒落到她身上。

    见此,江娇罗才又挪了挪,慢慢翻滚到外头一点儿。接着,她伸出食指,在左肩上划了一圈。

    “就只有这一块,旁的地方都没有,你可别乱浇,疼死人了。”

    允墨看着那根白嫩纤细的手指,在同样白嫩莹洁的肩头划过,心里有一些莫名的悸动,表情却仍是纹丝不动。

    他镇定泰然地将烛台倾起些许,看着一股蜡油眨眼间滴落到她的肩头。滚烫的蜡油遇着冷凝如玉的肌肤,很快便开始结固。只不过倾注下来的蜡油一时多了点,有些许来不及结固,反而顺着肩头小巧可爱的弧度往下滴落。

    “唔——”江娇罗忍不住□□出声,滑落到她腰际及前胸的蜡油,烫着了更为细致娇嫩的肌肤。“你轻一点啦!”

    她抬起埋在枕巾里汗湿的小脸,侧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允墨露出来的那只深幽黑瞳里,并不见一丝涌动。

    但事实上,在她□□叫疼时,他就已经迅速地将烛台移开,除了刚开始滴落的那一块儿,并没有其他蜡油再浇上去。

    两两相望,一时无言。

    直到初初浇落的那块蜡油结固成形,疼痛也渐渐散去,江娇罗才微微抬起身子。

    “这块烛蜡已经凝固了,等下不能跟其他烛蜡融合在一起,必须重滴。你要一次浇到位啊,否则我可不陪你再来一次了。”

    她说着便抬手要将刚刚结固的那块烛蜡抠弄下来。

    “别动。”允墨大手覆在她的肩头,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稍加内力,将已经凝结成块的烛蜡软化了一点儿,然后才将之整个剥取了下来。

    剥取了烛蜡后,便露出了下方红红的肌肤,微微有些发肿,显然是烫着了。

    见允墨呆愣在那儿,一径盯着自己的肩膀不说话,江娇罗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开口催促。“快点儿啊!再等下去,蜡烛都要烧干了。”

    他伸手稳住她的肩膀,提醒道,“我要开始了。”

    “嗯。”

    江娇罗重新将脸埋进枕头里,感受到一股股热烫的蜡油浇下来,好像泼墨一般。她咬牙忍住满腹的□□,直到他将烛台扶正,然后一甩手将之稳稳地扔在了桌面上。

    热热的蜡油正在凝固成形,江娇罗不敢妄动,只好继续趴在床上等烛蜡干透。

    允墨在停止浇蜡时便撇过了脸,并没再看着她,是以并不知晓烛蜡凝固的情况。直到江娇罗侧过身来拉他的衣摆。

    他才小心地扶住她的肩膀,细细地用内力将那块凝结在一起的蜡块取了下来,竟然完整得好似用雕模塑造出来的一般,没有一处破损。整个蜡块光洁如玉,内里尤其丝滑,连一根多余的线条都没有。

    类似的保藏图文的方法,江湖上也算常用。最基本的即是刺青,用各种颜料在人或者动物的皮肤上纹刺图文,随后可用丝绵或者帛布拓取,当然最直接的方法是剥取。

    更高级一点儿的,是用盲刺。不用任何颜料,只凭针刺手法和下手力道,在人或者动物的皮肤上,留下隐密的特殊的凹点。这种情况,同样是用拓取或者剥取的方法夺取。

    如果纹刺之人,手法高超,力道拿捏得非常精准,那么用烛蜡拓取,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现下这块烛蜡却是滑嫩如玉,没有半点地方长得像火洛图。别说地图了,就连一条线路都没有。

    江娇罗坐起来,小脸上还有些残余的细汗。见允墨看着手里的蜡块,不作声响,她故意夸张地长叹一声,“不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和情报组织吗?我都做到这一步了哎,你还不明白是用什么方法拓取啊?”

    允墨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过脸来,静静地盯着她。

    江娇罗不顾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直接靠过去,凑到他鼻子底下,问道,“说实话,其实你只是个江湖野汉,并不是绝殇杀手,对吧?”

    这下允墨干脆低头探索手中的蜡块,不再理会她。

    见此,她终于又长长叹息了一声,看似颇感失望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也就不勉强你了。去拿些纸墨来吧。”

    得益于小客栈的极品优质服务,笔墨纸砚迅速地呈现在了江娇罗眼前,吓得她飞快地缩在了被子里,以免春光白白外泄。

    他们速度快得,甚至还顺带将那桶用过的洗浴用水搬了出去。

    等到房门再次关上,江娇罗才从被窝里爬出来,随意拢了下衣服,走到了桌旁。

    允墨难得乖巧听话地捧着蜡块跟在她后头。

    从他手里接过那块烛蜡,江娇罗把它稳稳地安置在了桌面,下方还垫了好几张白纸。接着,她又将一张白纸用茶水浸透,覆在蜡块上。

    湿透了的白纸与蜡块粘合在一起,除了一些细小的气泡外,根本分辨不出哪是纸哪是蜡。

    等到那些小气泡完全消失,湿纸与蜡块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块儿之后,江娇罗便用另一张白纸从墨砚里蘸取饱满的墨汁,淋挤在贴合着湿纸的蜡块上。

    直到墨汁将蜡块整个染了一圈,她才把蜡块上覆着的湿纸小心地剥离开来,然后将之仔细地平铺在一张干燥洁净的白纸上。湿纸上的部分墨迹沾染到了干燥的白纸上,点点线线地,逐渐汇成了一张图稿。

    湿纸上的墨迹再也无法沾染之后,江娇罗才把它扔开。

    她连手都不擦干净,急急地拎着那张初成的图稿在允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呐,这个就是火洛图。你拿了以后,就要立刻带我回江家堡提亲。”

    允墨直接将图稿抢了过来,动作快得江娇罗根本看都没看清楚,更不用说阻拦了。

    “你!可恶!”她气得扑过去抢,无奈人矮手短,连人家的胳膊肘儿都难以碰到,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允墨将那张图稿研究了个仔仔细细,透透彻彻。

    “怎样?看完了吧,看完了明天就跟我回江家堡。”

    “这不是火洛图。”

    允墨一开口就惊吓不小,江娇罗当场石化。

    反应过来后,正待将他骂个狗血淋头,却听得他继续说道,“只不过是火洛图的一部分。”

    他弯下腰来,将桌面的物什挪开,把图稿铺好,然后指着它向江娇罗解析。“这东南角的山谷有头有尾,西北角却直接切落,不完整,只是一部分。”

    “怎么可能!这是我爹娘给我的,从小就让画师刺在身上,连我弟弟都不知道,怎么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