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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段思羽的婚事在端午节后定了下来,赵明美与宋老三也在四月换了庚帖,汀兰馆如今也仅剩宋千红、韩宓与庄家姐妹四人了。
袁氏既知道自家女儿守着自家学馆、哪怕定了亲事也是不用退学的,她便索性跟韩家、宋家都打了招呼,说是这几个女孩儿本就是自幼在一起上学,宋千红与韩宓将来还都是庄家媳妇,也便莫要再提停学一说儿了。
“一来是省得我们家的两个女孩儿突然就没了伴儿,闷在闺中待嫁太可怜,二来也好叫孩子们在出嫁前多亲热亲热,将来互相帮衬起来更顺手。”
既是连庄家都愿意叫女孩儿们继续在汀兰馆学本事,显然也是打着要将自家女孩儿多教一教的意思,这张口的还就是女儿的未来婆家,韩家与宋家又怎会反对?
宋太太与何氏也便连个磕巴都没打,便都答应了袁氏;尤其是宋太太,若不是早知道肃宁伯府不省事,她还惦记着叫赵明美这个准儿媳重回汀兰馆呢……
可袁氏另外的一个用意也便只有韩宓才明白,那就是既然温靖侯府已与秦家、孙家撕破脸,连那戴家也没落下,袁氏分明是怕她回了韩家待嫁后,也许就要面对更多的明枪暗箭。
那秦家等人对付温靖侯府是难了些,可若要对付她韩宓,还不比嗑瓜子都容易?
眼下她既然每日都要来汀兰馆上学,不论她或韩家遇上什么样的外来难题,好歹随时便有温靖侯府出面替她解决,庄岩解决不了的,还能求袁氏。
反之若是她一直待在韩家后宅,哪怕她愿意随时打发人来报信儿,这也未必及时不是么?
因此上韩宓想都不用想,便知道等她真回家待嫁去,着实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谁叫她既是温靖侯世子的未婚妻,若是她出了事,便几乎等于要了庄岩的命,更是如同掌掴了温靖侯府的脸面。
而她眼下之所以日日来汀兰馆上学,却不用太过替她娘与祖母等人担忧,便是她也知道,那孙氏既然已经死了,不论秦阁老也好,还是孙连堂也罢,想必都不会再往韩家后宅动心思。
秦家、孙家与戴家可不是傻子!又怎会不懂动她韩宓可比动韩家的后宅有效多了!
韩宓也便一边感念袁氏很是替她着想,一边也不忘将自家后宅又重新打理了一遍,但凡是不大能得她信任的,全都卖的卖撵的撵。
连带那西小院里仅剩的一个若蘅……也被她拐弯抹角的催着她父亲答应了,说是若能找一个老实厚道的庄户,便将这丫头嫁到庄子上头去。
话说她那位好父亲韩云枫,如今真是再听话不过了,若不是他本就是韩宓的长辈,又是个大老爷们儿家,韩宓真想用一个“乖巧”形容他。
韩宓她娘倒也看似玩笑的与她说过,谁叫她娘如今在京城也有娘家人撑腰了。
可韩宓实则清楚得很,她父亲之所以换了个人儿似的,这既不只是二舅舅的压制警告,也不单是她韩宓与庄岩的手笔,更不是她祖母的震慑之效。
若是真要细论谁的功劳最大,其实还不是她娘自己?
她娘在那般艰难的形势下还愿意给韩云枫生孩子,对他的所有背叛绝口不提,这样的宽容与隐忍,便已足令韩云枫跪下磕上一百个响头,再喊上一百声多谢太太替我保住这个家、也保住我这条命了不是么?
反之若是她娘不想忍,韩宓真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呢!
……却也正是如今的汀兰馆里一少好几个学生,温先生与高姑姑便将课程又减了些,倒不是两人觉得学生太少不值得教,而是她们也想叫女孩儿们轻松些。
这些女孩儿最小的便是韩宓,顶多两三年也该嫁人了,这可是做人媳妇前仅剩的静好岁月了!
温靖侯夫人将来必然是个好婆婆不假,庄家老二房更是早没了主母,宋千红过了门便能当家作主,可嫁人后的中馈和应酬哪一样不拴人、不费心?
这就更别提庄家的大小姐庄媛,嫁到镇北侯府后便要应对那一大家子各色人等,虽说庄婷暂时还未定下婚事,却也就是唯独的一个暂时省心人儿了。
今日午后的汀兰馆便分外安静,连那常年一到下午便会摆在中间的绣架也被收了起来。
只因高姑姑既然减了女红课,待会儿上课时,女孩儿们只需将前几日的女红作业交上去,再听高姑姑评论指点一番就好。
庄媛与韩宓也便只在门外私语了片刻,就重新回到学馆里来,打算趁着上课之前,四人一起喝点茶聊聊闲篇儿。
谁知也还不等众人将茶喝过半盏,滕妈妈就来了,进门便笑道她已给四人跟高姑姑请了假,这就请四人一同随她回后宅去。
“英国公府那位关四姑娘来了,见过夫人后便闹着要见众位姑娘呢,夫人实在推脱不得,这不就打发老奴来请姑娘们了。”
韩宓等人顿时对视了几眼,眼中皆有惊讶。
要知道关依琼也曾是她们汀兰馆的同窗,却在去年秋天便停了学,只因为她比众人都大了几岁,明年春天便要出嫁了;那英国公府便将关依琼一直看得很严,等闲都不许她出门呢。
今儿这又是什么风吹的,竟将这位待嫁之人吹到了温靖侯府来?
四人也便各自揣着疑惑,默默的垂着头一路跟着滕妈妈回了后宅,来到了温靖侯夫人的正院门前。
也正是即将迈进院门的那一刻,韩宓突然就想了起来,就在上个月与礼王成亲的礼王妃……不正是关依琼的表姐李莹玉么?
韩宓便抢先站住了脚步,又极小声的轻嘘了一声;却不知另外三人也在这时不约而同的想起礼王妃,几乎是一起收回要进门的脚,又都同时扭头看向她,异口同声小声道,琼姐儿来者不善啊。
四人顿时面面相觑的掩着口笑起来,只是碍于关依琼就在院门内的正房中做客呢,都不敢笑出声来。
滕妈妈分明是早得了袁氏的话儿,也就没敢在这一路上提醒四位姑娘,谁叫夫人也是想探一探姑娘们的心性儿,这些天有没有因为贪玩就变糊涂了。
可饶是滕妈妈这一路再怎么闭紧了嘴,姑娘们还不是都猜出了关四姑娘的来意?
滕妈妈便垂手立在一边,也低着头笑起来;等得几人都笑够了,这才又带着众人一路进了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