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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喝酒之人
苏阿衍换了一身月色长袍,随意的捋了捋头发,便拎着药箱,往颜府走去。
而今的苏阿衍是谁啊?自然是医仙啊!
苏阿衍可是救了患有“蝶倪症”之人,若说这“蝶倪症”,可是四十年前爆发的传染病,那时,京城□□分都患有此病,而死去的人,怕也是有了个一半,那时,是一位大夫出现,救治了所有人,被世人封为“医圣”,而今苏阿衍竟然能够治疗这病,便一举封为“医仙”,可谓是实至名归!
现在苏阿衍出现在大街上,自然是受到百姓们的好感与打招呼。
“苏大夫,你这是去哪里啊?”
“出诊。”
虽说苏阿衍面色冷清,几乎没有表情,可是老百姓们都习惯了!
在老百姓的眼里,苏阿衍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就应该如此高风亮节,清冷如仙。
到了颜府,苏阿衍迈着步子便往梅梨园走去,此时,梅花的花苞鼓出了几个,若是不认真看,怕是看不到了。
苏阿衍止步在梅花树前,手指捏着粉红色的花苞,粉红色的花苞小而嫩,若是在寒风大雪之日盛放,那片片白雪之地,出现朵朵红梅,那美可想而知。
赏花虽好,可不要贪恋,毕竟这还有正事呢!
苏阿衍爱怜的摸了摸花苞,便转身离去了。
刚迈入门庭,便听到阿静的规劝:“公子,你别喝了,这若是伤了身子,老爷老夫人会担心的!”
颜卿双眼迷离地看着阿静,歪了歪头笑道:“哎…竟然有三个阿静…”说完,竟又是喝了一口。
门庭外的苏阿衍,此刻已经攥紧了手指,毕竟不听话的病人,总是不讨大夫喜欢的。
“公子,你别喝了,别喝了…若是苏大夫来了,可怎么办…”阿静欲想抢过酒坛子,却被颜卿悻悻然打掉。
颜卿是喝醉了,可他不傻啊!好不容易醉一会,怎么能让人抢了他的酒?
“莫要提她…她估计是不会来了…”颜卿捧着酒坛子,便往嘴里灌。
那么好的一个女子,此生就要在大牢里度过,当真是可惜。
颜卿此时也说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大抵是…心疼吧…
阿静露出一丝疑惑,什么叫做苏大夫不会来了?刚想出口解释,门,已经开了。
门庭外,一身宽松的月色长袍挂在她的身上,乌黑发亮的长发随意搁在后背,用白色的锦缎绑了起来,清冷的脸,一如既往,正如她的气质一般,黑色的瞳孔,散发着阴阴寒气,紧紧地盯着喝酒之人——颜卿。
苏阿衍就这么站在门庭外,未动一步,未张口说话,可阿静就是觉得,这苏大夫是生气了,想来这就是…不怒自威?
颜卿微微斜头,看到门庭前那抹白色身影,不由得一笑,微微啜了一口酒,眼里写满了笑意,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如此的随意,可在外人看来,却是一副书卷子的气息。
颜卿有些醉了,脑袋有些发懵,眼里倒映着苏阿衍清冷的面庞,脑袋里想出那么一句话,却不料直接是吐了出来:“你终于回来了啊…”
你终于回来了啊?这里头的怅然若失是怎么个回事?
苏阿衍微微一怔,温怒的眸子微微下垂,点头:“是,阿衍回来了。”说完这句话,便迈步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颜卿极其会享受,在一棵粗壮的杏花树下面撑桌喝酒,此时,杏花树上头是满满的金色果实,九月份的阳光,也不算是太热,恰巧这树很大,也有个几十年的年头,几片落叶飘了下来,也是极具风雅的。
苏阿衍就这般站在颜卿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颜卿,颜卿慵懒地坐在凳子上,身子小了那么一截,气势也弱了那么几分,颜卿指了指怀里的酒坛子,仰头对苏阿衍笑道:“陪我喝上几杯,可好?”
苏阿衍盯着几乎见底酒坛子,复又看了看颜卿熏红的脸色,有些清明的眼眸,许是存有纵容的心理,便点了点头。
许是苏阿衍答应,颜卿心情好上不少,虽说他现在已经醉了,可那直达心底的暖意,却能够真切感受到。
“阿静,再去端来一坛酒。”颜卿看了眼怀里的酒坛,酒寥寥无几,怎么还能够喝呢?
阿静难为地看了眼苏阿衍,眼里写满了控诉。
这苏大夫怎么也不知道劝劝公子啊,任由公子喝酒,可是对身体不好的!
见阿静不动地方,已是醉了的颜卿,忽然来了恼劲,他斜目盯着阿静,冷声道:“莫非我这公子说话,当不得听了?”
阿静听到此言,顿时一惊,公子这是生气了,可是公子喝酒对身体不好,哪怕是被公子怪罪了,也要劝劝!
阿静跪在地上,十分认真的说道:“公子,你醉了,不能再喝酒了,再喝下去,对你的身体不好啊,公子!”
颜卿双眼迷离的看着阿静,呵呵直笑:“她不会来看我…我这身子…怕也是治不好了…”
苏阿衍站在一旁,看着已经醉糊涂的颜卿,听着糊涂话,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酒后乱言,自古不在少数。
可是苏阿衍不知道,酒后吐真言,自古也不在少数。
“阿静,你家公子估计是喝醉了,扶着他进屋吧。”许久,苏阿衍出口说道。
跪着的阿静见苏阿衍终于出声,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欣喜,而那旁颜卿迷迷糊糊地听到此言,竟也是点点头,阿静起身对苏阿衍行夫礼:“苏大床上,让你看笑话了。”
说完,阿静扶起瘫软在凳子上的颜卿,扣住江颜的身子,便转身进了屋,十分轻松的把颜卿放在了床上,由此可见,这颜卿的身子骨,该有多么的消瘦。
苏阿衍坐在床前,床前摆着一个百方桌,她把药箱放在了桌子上,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摊开。
酒药,跌打药,银针,各种药都放在了上面,一旁的阿静瞅着这些药,一瞬间眼花缭乱,小小的药箱,竟然能够装下那么多的东西啊!
苏阿衍虽是将这些东西摊在上头,却并没有打算动用这些东西,她转过头,看向了颜卿。
颜卿喝了许多酒,脸色也红润了许久,而这一形象,根本看不出之前那副病秧子的模样。
苏阿衍敛下双眸,冰凉的手指划过温暖的手掌,慢慢地搭在手脉上,轻轻一按。
身体里的毒素,的确是消除了不少,按照那药量来说,得有个半个月才能达到这个效果,那么…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苏阿衍紧紧地盯着颜卿的脸,脑海里金光忽的一闪。
莫非是那酒的原因?
想到有这个可能,苏阿衍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而这副急迫的模样,看在阿静的眼里,却是惊慌,阿静一瞬间就傻了眼,这苏大夫要说什么…公子该不会真的是…
苏阿衍转头看着呆怔的阿静,微微抿了抿唇,突然冲人家要酒…似乎有些不好吧?
阿静看着苏阿衍难以启齿的模样,便认定这公子肯定是废了!苏大夫肯定是怕说出真实的病情,打击到他啊!
阿静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他迫切想要知晓这个答案,于是张口说道:“苏大夫…我家公子…到底是怎么样了…您…到底是说啊…公子是不是…不行了…”最后一句,却是带上了哽咽。
苏阿衍微微摇头,张口说道:“你家公子,好得很。”
却不料,阿静听错了,于是,他擦了擦眼泪,哭丧道:“公子啊…公子啊…阿静都告知你不能喝酒…这身子是调养不好了…公子…”
苏阿衍疑惑地看着阿静,看着阿静痛哭的模样,不由得一笑,这笑容,很浅很浅,浅的令人看不出这是在笑。
“阿静,你家公子没有事,相反,他身体的毒素,已经消除了一大半。”
正处于伤心状态的阿静,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由得一怔,随即露出激动的模样:“苏…苏大夫!您说的可是真的?”
瞧这激动的都语无伦次了!
苏阿衍微微点头,便没有再说话。
阿静得到认证,开心的又哭了,他擦了擦眼泪:“公子这病…终于好了…终于好了…终于不用在看别人的白眼了…”
白眼?是了,颜卿从小患病,身子弱的很,不但受到其他人家的嘲笑,还背地里骂他是个“病秧子”,还时不时被嘲笑:“瞧这颜家啊,估计就败在颜卿这手里了”!
颜卿是独生子,是要继承颜家的掌家权的,当时他身子病弱是没有什么资格继承,但如今他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拼一拼了。
苏阿衍盯着颜卿平静的睡颜,心底划过几丝感慨与同情。
虽说这颜卿表面上是个儒雅公子,但因为身子病弱,被世人称为“病秧子”,想来也是不好受吧?
平常人家,二十岁的公子都已经成婚有了孩子,就说那仕途,也是一路顺风,而颜卿则是因为身体原因,与这仕途无缘了,幸好,现在身体已经是好了不少了。
“阿静,不知你公子喝的是什么酒?”
阿静心情好了不老少,对苏阿衍更加的崇拜,而这一崇拜,自然也客气了。
“公子喝的酒,是去年酿的梅花酒,梅梨园所中的梅花,可不是白用的!”提起这点,阿静又担心了起来,公子喝了这梅花酒,身体也是没事了?
苏阿衍了然的点点头,梅花酒的确有去毒的效果。
从药箱里掏出一包药,放在了桌面上,随后,便收起了药箱,拎在了手里:“阿静,好好照顾你家公子吧,阿衍先行告退。”
阿静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苏阿衍,苏阿衍却是摇头拒绝:“不用了,阿衍并没有出什么力。”
阿静难为地看了眼苏阿衍,见她着实没有心收上这诊金,索性不在矫情收回了银子:“苏大夫,您不愧是医仙!”
苏阿衍拉了拉药箱,转身走出了梅梨园。
颜卿已经治好了,便不需要她再出什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