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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邪村诡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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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我出生于辽宁省抚顺市,同父母在那里住了几年,随后就搬走了。

    我对那里的印象不是很深,况且那时我年纪尚小,对于当年儿时的记忆早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一干二净了。

    在一次与我父亲的闲谈中,我得知了当年住在抚顺时的一些事情。

    原来我们一家三口在抚顺居住的那几年竟然还发生过两件让人毛骨悚然的怪事,我父亲至今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时都会觉得心有余悸。

    而也正是因为发生的那两件怪事,才使我们一家被迫搬离了那。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是一个地处抚顺市偏远郊区的小村子,村子名为“常阴村”,为什么叫常阴村呢?顾名思义,是因为那地方空气潮湿,经常下雨。

    要说北方的天气相比于南方还是比较干燥的,那常阴村作为一个北方的村子,似乎显得有些不合群,三天两头就要下那么一场不大不小的雨,而且每次就那么一小块乌云压在村子上头,村子里面下雨,村子外面却还是晴空万里,村里的房屋和道路也因为这个原因,基本上就没有干的时候,湿气特别的严重。

    村里老一辈的人不管那村中的湿气叫湿气,而是管它叫做阴气,所以这“常阴村”三个字里边的“阴”字就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很简单,就是说那地方晴天少,阴天多,天气不好,字面上很容易理解,第二层意思比较抽象,说的是那村里由于经常下雨,导致阴气太重,“阴”字就表示阴气的意思。而一个地方若是阴气过盛,阳气过衰,那可就成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喜欢闲逛的地方了!

    当年我父亲在抚顺市搞运输,挣不了几个钱,家里穷,在外地买不起房子,所以只能租房子住,而且要租最便宜的房子住。我们一家当年住的房子是常阴村里一户刘姓老两口的房子,老两口把房子的租金定的很低,虽然村里比较潮湿,但我父亲也没嫌弃,就和已经怀孕六个月的我母亲在那住下了。

    我父亲在那听刘爷爷讲起过一个传说,一个关于常阴村建成之前的传说。

    传说在解放之前,曾经有一个连的八路军战士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在那常阴村的所在之地与日军一个营的日本鬼子进行战斗,他们把步枪的子弹打光了就换手枪,手枪的子弹打光了就上刺刀冲上去和鬼子肉搏,到了最后无一例外的全部死在了日本鬼子的枪林弹雨之下,鲜血与残缺的肢体遍布的到处都是,场面可谓是惨烈无比!解放之后又过了几年,常阴村便在那里建成了。由于村子是后建的,所以住在村子里的村民也不清楚那件事情的真实性,当时就把它当作传说那么一听,但在村子建成之后经常发生的一件邪门的事可是村里老一辈的人亲眼目睹过的!

    听刘爷爷说,每当村中下起倾盆大雨之时,天空中必然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雷声很响,震得人耳根子发疼。而此时若是你在屋中听见屋外除了雷声之外还能隐约听见一群人的打斗声和呐喊声,那么当你凑到窗边借着天上电光石火间的光亮一瞧,就会看见屋外影影绰绰,有一群诡异朦胧的黑色人影在那里你来我往,似乎是在打仗!

    刘爷爷把这件事情讲的很吓人,又说近些年村里很久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了,言外之意是想告诉我父亲不用害怕,好让他和我母亲在那安心住下。

    我父亲是个不信邪的人,他不觉得老人在编故事逗他玩,但他却并不认为那些雨夜中的人影是鬼,他心中的想法是,那些影子只不过是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罢了。

    我父亲虽然不相信鬼神,是个无神论者,但在随后发生了那么两件怪事之后,他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不寻常的事物了。

    这第一件怪事就发生在我四岁那年的一个午夜。

    由于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所以觉睡的特别浅,如果半夜外边有什么怪动静,他都能听见。

    这天夜里,我们一家三口都已经睡熟了,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只会偶尔传来几声蛐蛐的叫声,可忽然院子里就传出了叮叮当当的怪响,没几声便把他给吵醒了。

    我父亲眉头一皱,心说这什么声啊这么吵?等竖起耳朵一听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有人在挑水,声音正是水桶碰撞井壁产生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半。

    都这么晚了还有人挑水?难道是西屋刘大爷?不可能啊,虽说刘大爷平时很勤劳,每天起的都特别早,但也不至于大半夜的挑水啊!再说,昨天刚挑了满满一缸水,厨房里就那么一个水缸,都装满了再想往里倒它也倒不进去了呀!

    心里纳闷,我父亲就下了地,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借着月光便往院里那口井边瞧。

    刘爷爷老两口那屋子分一个东屋,一个西屋,中间夹着的那块空间是厨房,屋子的正门设在最中央,也就是厨房的正中处,除了正门以外,在东屋和西屋还各自设有一个侧开的屋门,这种格局是以前乃至现今的农村房屋格局中最常见的。

    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东屋,刘爷爷老两口住在西屋,而院子里的那口水井恰好开在靠西屋的最外侧,距离西屋窗户大约两米远的地方,水井不大,而且很古旧。

    由于这口井的位置很靠西,我们一家三口又住在东屋,所以我父亲要站在屋里窗户的最西侧才能看到它,但最多也只能看到半个井沿,剩下的地方全是视野盲区,不管他怎么瞧也瞧不见。

    正扒在窗户框上干着急呢,这挑水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我父亲吓得一愣,原本叮叮当当的挑水声就这么突如其然的消失了,还真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炕上我们娘俩熟睡时轻微的呼吸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蛐蛐叫声。

    屋子里很黑,借着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的月光可以隐约的看清屋内事物的轮廓。

    气氛有些诡异。

    我父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虽然他从小到大就不相信鬼神之说,可现在深更半夜的,周围一片漆黑,外边刚才又传来怪动静,这换了是谁他都得胡思乱想一番。

    我父亲也不例外,此时他浑身上下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心说这到底是咋回事,难道是我听错了?刚刚的声响那么清晰,不会是我的幻听,而且就算是有人挑水那也得开个灯不是,现在黑灯瞎火的,不可能是人在挑啊,可如果不是人在挑水,难道还会是鬼在挑?这不想还好,一想到这可就把他吓个不轻,冷汗顺着额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就那么站着能有一二分钟,听外边也没再出什么动静,我父亲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下了,心中暗骂自己胆小,自己吓唬自己,边想着边把胳膊提起来想要檫额头上的冷汗,可还没等胳膊碰到额头,猛然间听见厨房里哗啦的一声巨响,听声音分明是有人在往水缸里倒水!倒水的声音非常巨大,在这寂静无比的深夜里听着格外的刺耳,我和我母亲立刻被那声音给惊醒了!

    我母亲猛地从炕上坐起来,一脸惊恐的问:“什么声音,呀,你站地上这是干啥呢?”

    我父亲被吓得双目圆睁,汗毛倒竖,双脚发软几乎就要摔倒。

    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身体微微的颤抖,眼睛死死的盯着屋门小窗外的厨房看。

    厨房里有一口大水缸,我父亲闲下来的时候总会帮刘爷爷挑水,而那口大水缸就放在东屋屋门旁。

    由于厨房里的空间有限,又摆放了不少物件,所以老两口把它摆在了东屋门旁,水缸的尺寸很大,每次开屋门的时候都不能完全打开,开到大约三分之二的时候便会被它挡住。

    我们一家三口刚搬到那的时候,刘爷爷就提出说要把那口水缸搬到别处去,但我父亲见水缸摆在东屋门旁影响不大,况且他也不想刚住进来就麻烦人家老两口,于是就回答刘爷爷说不用了。

    刚才外面响起挑水声时,我父亲因为要看清井边的状况,所以要贴着窗子的最西侧往外瞧,所以他此时站着的位置距离屋门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而他清楚的记得他每次挑着水拎着水桶进屋往水缸内倒水时的位置,正好是正对着屋门的位置,也就是说,如果屋门外有人在往水缸内倒水,那么此时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只有两步远。

    可门外站着的怎么可能是人呢?先不说有谁会大半夜的不开灯,摸着黑在外面挑水,咱就说有谁能无声无息的拎着水桶进屋然后把水往水缸里倒?在挑水声消失了约莫两分钟之后,屋门外突然间响起了倒水的声音,而在这两分钟期间,别说是脚步声了,连最起码的开正门进屋的声音都没有,仿佛是瞬间移动进来的,或者说是,飘进来的!这走路用飘得,还会是人么?!

    我父亲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样,他想喊出声,可声音卡在嗓子眼,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想动,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坚硬如铁,根本就动不了分毫。

    门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父亲忽然产生一种既奇怪而又让人恐惧的感觉,在门窗外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恐惧感已经到达了极限,眼看他就要支持不住,这时候西屋的灯亮了,灯光刹那间顺着西屋的门窗上传出,厨房内的事物也在瞬间变得依稀可见。

    而就在西屋亮起灯光之时,只听屋门外咣当一声脆响,随后刘爷爷便从西屋推门而出,想必他也听到了刚才的倒水声,来厨房查看情况了。

    东屋的门被打开,刘爷爷一脸诧异的走了进来,看到站在门口的父亲和他那诡异恐惧的神情,急声询问道:“小王啊,出啥事了?”

    随着屋门被刘爷爷打开,那种被人在暗中注视着的恐怖感觉也随之不见了。

    我父亲一屁股坐倒在地,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在屋门外刘爷爷的脚边,一口残留着些许水迹的旧水桶安静的倒扣在地上,那个水桶我父亲认得,昨天他还拎着它挑过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