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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次日一早就乘轿辇探望莹妃。
杨夫人吩咐轿夫和丫鬟在宫外等候,自己一人来到吉庆宫。
进得吉庆宫,莹妃的贴身丫鬟秋月刚刚给莹妃敷完药。莹妃趴在床上,头发纷乱,露出的半张脸颜色蜡黄,好似一下子老了10岁。
“莹妃娘娘,怎地这样严重?”杨夫人扑到床边,握着莹妃露在被子外面的冰凉的手,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嫂子,”莹妃声音沙哑的叫了一声,也不由得泪流满面,“那皇上……那皇上也忒狠了……”
“莹妃,好妹妹,莫哭,伤势怎样?可有太医诊治?”杨夫人为莹妃轻轻擦拭满脸的泪痕。
“无碍,没有伤及筋骨,宋离给的金创药,很好用,伤口已经结痂。只是,还无法坐。”莹妃想侧过身子说话,不小心碰到伤口,“哎哟”叫了一声。
杨夫人赶紧帮忙扶好莹妃,并用两个软枕垫在莹妃的腰腿处。
“嫂子,妹妹想念颖儿了……”莹妃的眼泪又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起来。
“嫂子这次来就是想让妹妹趁这个机会,向皇上提出去颖儿那里养伤。这样,你也可安享晚年。”杨夫人坐在床边,一边替莹妃拭泪,一边说。
“可是,若皇上不同意怎么办?即使皇上同意了,那贾后也会阻拦。到时,还不是等死……”莹妃信心全无,哭得稀里哗啦。
“狐妈妈说,那草药三日后即可见效。你三日后,叫秋月扶你去养心殿请命。治愈皇上眼疾,你功不可没,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同意了。总要试上一试。且潘安也在,他也会替你多说一句。”杨夫人握着莹妃的手,“至于贾后,只要皇上同意了,她也不见得和皇上拧着来。”
“那我试一试?”莹妃止住了眼泪。
“情况再坏也坏不过现在。打铁就要趁热,机会稍瞬即逝。”杨夫人道,“皇上一同意,马上起身,不要耽搁,以免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好,今天已是治疗的第二天,我明日一早就去。”莹妃又有了希望。
“你明日中午前去,那时潘安换药,皇上应该可以看得见你。记得要穿得朴素,不施粉黛。”杨夫人接着说,“要请琅琊内史潘芘护送。”
“知道了。如果皇上不同意,嫂子,你要想办法和哥哥救我出去啊,在宫里,妹妹不是死在皇上的手里,就是死在贾后的手里。”莹妃又哭出声,“皇上无情,贾后暴戾,我就是他们手里牵制颖儿的人质啊……”
“好妹妹,嫂子知道,你受尽了他们的委屈。”杨夫人心一酸,也掉下泪来,“哥嫂会想办法,明日晚些时候,我再来听你消息,然后再决定应该怎么做。你先休息,我该回去了。
“嗯……”莹妃哭着点点头。
第二天午饭前,潘安给皇上取下昨天敷的草药,皇上慢慢睁开眼睛,“哈哈哈,清楚多了!哈哈哈……”皇上开怀大笑,“哈哈哈,神医原来这般貌美,比朕的嫔妃都好看……”
“谢皇上夸奖。”潘安施礼道,“再有四日,皇上的视力说不定会超过从前。”
“好,赏!赏!”皇上高声大叫。
“莹妃娘娘到!”这时,一个太监尖声通报。
“莹妃?请。”皇上心情很好。
莹妃素面朝天,在秋月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来到皇上面前,刚要跪,皇上大手一挥,“免了,都这样了,就别拘礼了。”
“谢皇上。”莹妃近前道,“臣妾想来看看皇上的眼疾好些没有。”
“前天朕打了你,你还关心朕,也难为你了。朕好多了。”皇上眼前是一张陌生的中年女子的脸,实在太普通,没什么可看的。
“那臣妾就放心了。”莹妃说着,突然跪了下去,结痂的伤口有的崩开,渗出血水,莹妃疼得闷哼了两声,眉头紧锁,“皇上,臣妾有事请皇上允准。”
“起来说吧,”皇上叫到,“还不将莹妃扶起来!”
秋月赶紧将莹妃搀扶起来。
“皇上,臣妾思儿心切,每每午夜梦回,不能自持。尤其近日,臣妾思念颖儿更是茶饭不思,精神恍惚。”莹妃泪湿衣襟,“皇上,臣妾残躯死不足惜,但愿临死之前能见到我的颖儿一面,求皇上成全!”
“这……”皇上有些犹豫。
“皇上,容草民多句嘴,”潘安一撩衣袍,跪下道,“潘安能进宫替皇上医治眼疾,多亏莹妃娘娘遍访民间医师。莹妃娘娘病体倦容,着实堪怜。皇上不是要赏草民吗?那就把这个赏给莹妃娘娘,让他们母子团聚吧!”
“好,此事莹妃确有功劳。那就去吧,朕允准。只是路途遥远,爱妃的身体还未痊愈,要不要等伤养好后再走?”皇上问。
“多谢皇上成全。臣妾恨不能马上见到颖儿,只想即日成行,万请皇上赐臣妾出宫金令牌。”莹妃面露喜色,“路途遥远,臣妾要琅琊内史潘芘潘大人带领小队人马护送,可妥。”
“准!”皇上大方道,“取朕金令牌赐予莹妃。”
莹妃接过金令牌,匆匆拜别皇上。
“皇上,请您躺好,草民为您上药。”潘安怕皇上后悔,赶紧言道,“不能误了换药的时辰。”
皇上急忙躺下。
药里含麻醉成分,潘安刚敷了一层,皇上就睡着了。
再说那莹妃,拿了皇上的金令牌,也顾不得疼痛,在秋月的搀扶下一路小跑着回到吉庆宫,“快,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躺轿。另外,赶紧通知潘大人,两个时辰后在西门等候。”
“要小心行事,不得走漏一点儿风声!”莹妃又吩咐道。
“是。”丫鬟、下人答应后,各忙各的。
两个时辰后,莹妃已将金银细软和换洗衣物整理出两大马车,她只带了几个平时用得顺手的丫鬟和几个赶马车的太监。她半躺在躺轿里,身边是秋月。
“走……”她喜悦的声音里透着紧张。
在皇宫西门,秋月将金令牌递上,侍卫看了一眼,就恭敬的还给了秋月,并打开大门礼让。
出得门来,莹妃的一颗心扑腾扑腾的像出笼的小鸟,她掀开轿帘,见潘大人已经带了一对人马等候在路旁。
“莹妃娘娘,下官潘芘候命在此。”潘芘打马过来,“下官已经派人传书给成都王,也传书给了杨府,请娘娘放心。一路颠簸,娘娘辛苦!”
“潘大人辛苦。赶紧上路吧,不要耽搁!”莹妃怕变,催促道。
“是!”潘大人一扬马鞭,跑到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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