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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姜峰披着外袍站出来。
盯着满眼焦急的绿柳,姜峰拧眉,大步往前走,沉声道:
“怎么回事?大夫请了没有?”
绿柳小跑着跟上姜峰,连连点头:
“大夫,奴婢已让红杏去请了。
就是小姐仿佛痛得厉害,人都昏沉了。”
姜峰沉默不语,步子迈得越发大,
快速穿过长廊,来到姜栖悦院落。
扫了眼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姜峰疾步而入。
姜栖悦此刻浑身难受,肚子里像有钢刀在搅,脑袋烈烈作疼。
服用过脱胎换骨丸,她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折磨。
一时被疼痛压得气都快喘不上。
“悦儿,悦儿。”
正当她疼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双冰凉大掌扶上她额头。
姜栖悦痛哼一声,忍不住往冰凉处凑。
头痛得厉害,姜栖悦脑子昏沉得像一团浆糊。
听见姜峰急切的呼喊声,姜栖悦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哥,是你吗?”
“是我,是哥哥。
你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来了。”
脱鞋上床,将人抱进怀中。
姜峰摸了下姜栖悦额头、耳后,发现全烫得吓人,脸色阴沉得可怕。
姜栖悦痛哼两声,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姜峰怀里,声音微弱的哭着叫他:
“哥,好疼。
好疼。”
身体像散架一般,各处疼痛绵延不断,姜栖悦像朵被霜打的娇花,恹恹躺在姜峰怀里,失去生机。
姜峰心疼得不行,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柔声安抚:
“悦儿乖,再忍忍,等大夫开了药,吃过药就好了,别怕,别怕。”
姜栖悦自己就是大夫,可她此刻痛得浑身发抖,根本没法为自己把脉。
听见姜峰温柔的声音,姜栖悦又痛又委屈,抱着他小声哼哼哭起来。
姜栖悦声音又娇又软,像受伤小猫儿,可怜至极,听在姜峰耳中,只觉得心都绞痛起来。
“大夫怎么还没有!
快派人去看看!”
姜峰陡然发怒,站在床边绿柳吓得身子一抖,立马转身跑出房间。
刚到院门口,她就瞧见红杏扯着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快步跑来。
急急迎上去,绿柳后背拱起一身汗:“快快快,让大夫快进去。公子生气了。”
红杏气都来不及喘,提溜着大夫,麻溜往屋中跑。
“别扯别扯,老夫要散架了。
哎哟。”
大夫一把老骨头,差点被红杏颠散架,一进屋连忙将扯乱衣襟拉正。
“大夫,舍妹身体有恙,劳烦你快过来把脉。”
姜峰脸色实在不算好,见大夫进屋后还磨蹭,语气十分不耐。
好在大夫见惯这种场面,没有生气,见姜栖悦疼得奄奄一息,无视兄妹俩抱作一团,快步上前抽出一只胳膊,认真诊脉。
屋内一时安静,看见大夫进来,饶是姜栖悦疼得神志不清,也不愿哭出声。
只抱着姜峰默默流泪,那委屈可怜的小模样,将姜峰心疼得,呼吸都紊乱起来。
“姜小姐没有大碍,应是日间暑热多食了些冰凉之物。
再加上月信刚至,身体一时承受不住,才腹痛难忍。”
正当姜峰等不及要发怒时,大夫诊完脉,不疾不徐出声。
姜峰心一沉,立马道:
“那她头疼剧烈又是怎么回事?”
顶着姜峰杀人的目光,大夫沉吟片刻,不确定道:
“观小姐脉象寒邪入体,头痛不止当是这股寒气在流窜。
我立马开个药方,你们煎了喂她喝下。”
“那请大夫立刻开药。”
关心则乱,催促大夫开完药,姜峰立马让人跟着大夫一道回医馆抓药。
兵荒马乱折腾一两个时辰,等姜栖悦喝完药睡去,已是寅时末。
姜峰了无睡意,盯着姜栖悦苍白睡颜,长指在她小脸上不住流连,后怕不已。
“公子,都是绿柳的错。
若不是绿柳没劝住小姐,她也不至受这番折磨。”
跪到姜峰面前,绿柳哭着自责不已。
望着姜峰隐在黑暗中凌厉的脸,红杏脚下一软,跟着跪了下去。
刚才小姐喝完药,沉睡过去时,公子看她跟绿柳的眼神,红杏丝毫不怀疑,公子想杀了她们。
抖着牙,红杏突然想起那个被公子下令打死的婢女,瞬间连求饶的勇气都没了。
姜峰心中怜惜,抚摸着姜栖悦柔滑小脸,见往日她水润红唇,此刻干燥起皮,眸中寒意越来越胜。
“每人二十个板子,两月月钱,去院子领罚。”
冰冷吐出一句,姜峰抬眼望向跪着两人,脸上杀意翻腾。
刚才他已得知全貌,若不是这个叫红杏的丫头,撺掇悦儿用冰碗,她也不用遭这个罪。
至于绿柳,不能劝诫,也是无用。
一并惩罚,才能让她俩长记性。
若不是见这两人得悦儿器重,今日他都想直接杀了她们。
“谢公子。”
看清自家公子幽瞳中清晰杀意,绿柳后背一凉,立刻跪地谢恩。
见红杏吓得不敢动,绿柳心头一惊,立马拉着她磕头。
第一次直面自家公子狠戾,红杏失了平日活跃,浑身颤抖着磕头:
“谢、谢公子。”
两个婢女互相扶着退出房间,没隔多久,院中就传来打板子的声音。
为了不让两人惊醒沉睡中的姜栖悦,姜峰直接让人堵了她们嘴。
一时,院中只听得见板子打肉的声音,听不见任何呼喊声。
红杏跟绿柳当着全府的面被罚,一时人心惶惶。
这是,姜峰告诫府中所有人,若伺候姜栖悦不经心,越了尊卑,统统就是这个下场。
披着衣裳在厨房等候的几位厨子、厨娘听见消息,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小姐出事,连她身旁最得力的绿柳、红杏都被公子打板子责罚。
他们准备东西的,会不会被牵连?
厨房管事也惴惴不安,不敢去睡觉。
生怕刚躺下,公子就派人来提自己过去受罚。
不得不说,姜峰这顿惩罚,给姜府所有下人都敲了一个警钟。
二十板下来,红杏跟绿柳浑身是血。
用刑的人,将昏迷两人抬回房间,又请大夫过来医治善后。
烛火摇曳。
姜峰陪在姜栖悦房里,听完下人禀告,抬手挥退,回身脱衣上床,再次将姜栖悦抱入怀中。
床幔下,柔软起伏的身体,紧紧贴在怀中。
沉睡中的姜栖悦,闻见熟悉的青松香气,下意识往姜峰怀中蹭了蹭。
望着她沉静睡颜,想起刚才惊惧滋味,姜峰呼吸发窒,忍不住低头含住那片干燥红唇,轻轻舔舐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