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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太子癫狂大笑:“那老东西真的把本宫当儿子看么?”
“你知道本宫过得是什么日子么?”
“只要本宫做的有一点儿不符合他心意的地方,他就生气,把本宫当狗一样训。”
“本宫做好了,他也不会夸奖,反而还会觉得本宫做得还不够……”
太子大声说着他对皇帝的怨恨。
这一两年,太子多次做错事情,让皇帝对他十分失望。
但太子不反省自己,只觉得所有人都对他不够好,太苛刻。
赵宏沉默立在地上,听着太子的抱怨,听着太子说话越来越过分。
他眼中闪过晦涩光芒,有难过,有庆幸,有很辣。
太子终于骂够了,扶着桌子大声喘息:“舅父,在那老东西的眼中,不论是他的儿子也好,他的妻妾也好,有用的时候就是好的,没用了就是垃圾。”
“舅父,那老东西,是这世上最绝情的人。”他冷笑着这么说,赵宏不说话,心底却也认同。
皇帝确实无情。
“殿下,您想太多了,您是陛下的嫡长子,陛下心中,还是看重您的。”心底想法不能宣诸于口,赵宏劝慰太子。
太子摇头:“舅父不必多说,那老东西是什么性子,本宫比你了解。”
他有些惆怅:“舅父既然能打听到消息,说明这消息,就是那老东西放出来的。否则他想做什么,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赵宏撩了撩眼皮,这次太子却是想错了,放出这个消息的人,绝对不是皇帝。
他隐约知道是谁。
若之前,他已经帮着太子出谋划策,算计着如何反击了。
但现在,想想赵家的一家老小,赵宏眼中的愧疚全都掩去,只剩下狠心绝情:“陛下为何要如此?”
“那老东西的心思毒辣的很,大概是想要看本宫和老三互相消耗。到时候本宫倒霉了,老三也势力大减,可不就没有哪个儿子能威胁到他的地位了。”太子从皇帝的心态出发做了分析。
赵宏沉默了一会儿,用最平静的口气说道:“那殿下,要照着陛下的意思来么?”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无奈有些悲凉:“本宫还有其他出路么?”
赵宏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他忽然开始说起了太子身边有那些势力。
从武将到文官,到暗处安插的人……甚至还有,那些有把柄在太子手中的官员。
太子听着听着,忽然就生出了信心。
原来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多人。
“殿下,您有如此大的力量。但如果和肃王爷硬拼,最后就算是胜了,也是惨胜。”
“何不,把它用在其他地方,用在,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呢?”
“既然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何不搏一把?”
“殿下总不会想着坐以待毙吧。”
太子皱眉,不懂赵宏的意思:“舅父此话何意?难道舅父有好办法?”
赵宏却只是看着他,目光平静,又疯狂。
太子怔住了,忽然灵光一闪。
他霍然抬头,死死盯着赵宏:“赵宏,你敢害本宫!”
赵宏平静拱手:“殿下,您的母后,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妹,我是您的舅父。”
太子目光闪烁。
赵宏说得对,他是自己的亲舅舅,自己倒霉他也得死。
他不可能会害自己。
深吸一口气,太子面色阴鸷:“舅父,这话本宫就当没听到,若再有一次,咱们甥舅之间的情分。就尽了。”
心中,却在思考,如果自己真的按照舅父说的做……
他忍不住摇摇头,把这不该想的东西抛出脑海。
赵宏垂首站立,只用眼角余光观察太子。
见太子如此情态,赵宏便知道,太子心动了,他也不怕太子生气,只是平静说道:“既然殿下要做个孝子,赵家自然是唯殿下马首是瞻。”
说着,他便告退。
太子没有留他。
等他离开,太子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发怔,脑中,疯狂的念头却越来越明显。
他在书房枯坐了一.夜,不让任何人打扰。
第二日晨起,他用力打开了书房的门:“来人,给本宫去请舅父来此。”
他声音沙哑,目光中充满疯狂。
赵宏在自己府中,虽然并非一.夜未眠,却也睡得不安稳,时时惊醒。
待到传太子命令的人一离开,他便笑着对书房里一个下仆打扮的男子说道:“请替我状告贵主,事情已经成了,我赵家的血脉,就拜托贵主了。”
下仆恭敬对着赵宏行礼:“赵大人放心便是,主上自来一言九鼎。”
赵宏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我有眼光。”
伺候了个好主子,前途无量。
赵宏慨然离府,进了东宫。
过两日,太子便忽然病了,虽然不至于是病入膏肓,却也难以起身。
皇帝拍御医去诊治,但太子的病情却也是反反复复的,一直不太好。
御医便秘密与皇帝进言,太子并无其他大病,其实是忧思过度,伤神伤身,最好是静养。
皇帝便不把政务再分派给太子。
他叫来了宁绍璟:“如今太子生病,朝中政务,你要多分担一些了。”
宁绍璟恭恭敬敬垂首:“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皇帝满意点点头,之后问起了慕娉婷:“宝儿的病,可好些了?”
宁绍璟面上露出一丝苦涩笑容:“好多了。”
伤口好的倒是很快,可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疤痕。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之后再不能生育。才是致命地方。
皇帝既满意于慕娉婷的倒霉,又不满儿子为女人分心,皱了皱眉,他说道:“既如此,朕便让皇后把她们两个先赐给你吧,子嗣要紧。”
宁绍璟心底嘲讽一笑,面上却只是眉头轻蹙,做出想要拒绝的样子,皇帝便淡淡说道:“老三,子嗣是国本,没有子嗣。朝臣不会支持你的。”
宁绍璟面现挣扎之色。
皇帝紧紧盯着他,眸中神色晦暗,却威仪十足。
他仿似再说,想要当太子,便得听他的。
宁绍璟挣扎半晌,终于恭敬垂首:“儿臣谢父皇隆恩。”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你知道朕是为了你好便可……其实朕大可亲自赐婚,只是为了宝儿的体面,才让皇后出面的。”
慕娉婷是他与太后的意思,别人是皇后的意思,别人矮了慕娉婷一头。
宁绍璟并未言语。
出了两仪殿,他抬头看了一眼天。明明是昭昭烈日、朗朗晴空,风吹来,他却觉得阴冷。
父皇想要一个有能力有主见却又有弱点、可以被他掌控的继承人,自己,便把自己装成这个样子。
宁绍璟先回了鞠园,与曹伯懿商量一些事情,才回到怡和殿。
“王爷。”采香看到宁绍璟,急忙上前行礼。
“王妃呢?”宁绍璟停步,沉声询问。
采香恭敬回话:“前几日晋国公世子夫人送了一株昙花过来,花匠禀告说是今日要开花了,石榴便劝了王妃出去赏花。”
宁绍璟闻言心中一喜。
她伤好的很快,然而之后变得沉默寡言,也不愿意轻易离开内室。
这是她受伤之后,第一次走出怡和殿的大门。
宁绍璟转身去找她。
昙花安置在花园一个八角亭外。
六月的夜里,天还是冷的,何况慕娉婷身体刚好,石榴为她穿了夹衣,又披了披风。
石凳上铺了厚厚的垫子,上了热烫的花茶,慕娉婷眯着眼坐在亭子里。
石榴与她说话时候,她也露出了淡淡笑容。
宁绍璟站在远处,远远望着她。
这一个多月。他很少见她笑。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哄她高兴。
昙花渐渐开了,慕娉婷起身,走到了昙花边上。
茴香急忙搬来椅子,让她坐下,怕她久站对刚愈合的伤口不利。
慕娉婷静静看着那昙花,从花苞,短短时间内便绽放,把最绚烂的风姿展现于世。
慕娉婷微微怔住,心生触动。
她一直想着要保命,所以糊里糊涂的,似有情似无情与宁绍璟一起过到现在。
如今却觉得。如果能够这般恣意怒放一回,也不枉此生。
深深吸一口气,慕娉婷重新露出久违的笑容,绚烂夺目程度,比这绽放的昙花尤胜三分风姿。
宁绍璟伸手,捂住自己心口。
他的宝儿,那个恣意张扬的宝儿,又回来了。
真是无比的欢喜。
又观赏了一会儿昙花,慕娉婷拢了拢衣服,与石榴说道:“回吧。”
“王妃可要把昙花搬到怡和殿去?”石榴询问。
之前是为了让王妃出来走走,否则昙花早就搬过去了。
慕娉婷转身,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宁绍璟。
她笑容微微一顿,之后迎上:“王爷来了怎么不出声?”
虽然态度略有生疏,不若以往,然而宁绍璟已经满足。
握住慕娉婷的手,转身朝怡和殿走,宁绍璟询问:“喜欢昙花?”
慕娉婷笑笑:“挺漂亮。”
宁绍璟顿了顿:“本王派人去搜罗一些来。”
“这倒是不必,偶然看看觉得惊.艳,看多了反而破坏了期待下次的心情。”慕娉婷拒绝。
宁绍璟眼底含了笑意:“偏你理由多。”
慕娉婷看他一眼。
他这一个月都在可以迁就疼.宠.她,她都知道。
但她是真烦了。
没完没了的算计,无休无止的阴谋,一天清静的日子都没有。
静静思索,却发现不管怎么的,都逃不脱。
所以有些泄气,不想说话。
回了怡和殿,洗浴过后,宁绍璟对着慕娉婷,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
“王爷可是有话要说?臣妾听着呢。”慕娉婷主动询问。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说总比她从其他地方知道来得好。
宁绍璟干脆直接说道:“今日父皇说,过几日他会让皇后赐本王两个夫人。”
慕娉婷面上笑容慢慢消散。
宁绍璟急忙握住她的手:“宝儿,你该明白的,本王心中只有你。她们,本王是拒绝不得。”
拒绝了,父皇对他会有意见,也会因此更加迁怒宝儿。
他想要更快的登上那个位置,便不能与父皇硬顶。
慕娉婷懂他的心情。
如果皇帝对他不满,他想要当太子,便要艰难许多。
可是,也只是艰难一些罢了,以他的手腕和能力,想要登上,是迟早的事情。
太子已经完了。宣王没有他的本事,五皇子只是闲散王爷。
九皇子倒是有皇后撑腰,可九皇子年纪太小,到他长大,宁绍璟地位绝对已经无法撼动。
怎么看,他最后都会登位。
“为了臣妾,王爷可以不要她们么?”忽然,慕娉婷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问完,慕娉婷就后悔了,怎么弄的像是自己对宁绍璟痴心一片的样子。
可隐约的,又想着,如果宁绍璟肯为了自己拒绝所有女人的话,似乎,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小腹伤口,慕娉婷一点不担心。
现代很多破腹产的孕妇,也不是不能再生,只不过要隔个三五年罢了。
她有养荣丸修复身体暗伤,好起来更快,顶多两年内便能有孕。
但这些她都没有告诉过宁绍璟,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想看看宁绍璟到底会怎么办。
他的态度,决定她的态度。
“宝儿……”宁绍璟怔了一下。有些窃喜,宝儿会吃醋,他很高兴。
然而有些事情,势在必行。
“燕国公手握兵权,本王不能让他倒向别人。”他神情冷静,话语条理清晰,“再说,这是父皇的意思,忤逆父皇,会很麻烦。”
不过是两个女人,他把她们养在府中。不去宠不去碰,也不是什么事情。
关于如何离开宁绍璟,慕娉婷忽然却有了主意。
她抬眸,眼中含着泪水:“王爷,便是为了臣妾,也不可以么?”
宁绍璟沉默。
他现在,极度渴盼那个位置。
只有登上皇位,才能无所顾忌的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慕娉婷侧着头,声音微有凄楚:“王爷知不知道,陆家女身份与臣妾相当,将来进府,她一旦生下王爷子嗣,臣妾,便没有了立身之地……”
“王爷要给燕国公面子,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她体面尊容,一想到这些,臣妾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剜了。”
宁绍璟抚着她的头发,不说话。
慕娉婷垂了眼睑,遮住眼底冷意。
“她有子嗣,又有燕国公这样的娘家,怎会甘心让臣妾一个无子之人占据她想要的位置。怎会甘心让自己的儿子只是一个庶子……”
“到时候,无论是威逼也好,暗算也罢,她总会想着要把臣妾从正妻之位上拉下……”
宁绍璟想说话,慕娉婷却捂住了他的嘴:“王爷不要说您不会让别人如此,您不要忘了,人总归是要死的,别人眼见王爷百年之后,继位之人是她儿子,定然不敢得罪于她,更有甚者。会帮她谋害臣妾。”
宁绍璟目光微凝。
燕国公势力确实大了一些。
宝儿说的话,极有可能在将来成为现实。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权力,宁绍璟眼中厉光一闪。
慕娉婷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宁绍璟,见他神态,便知道燕国公府,已经被宁绍璟惦记上了。
她垂下了眼眸。
宁绍璟变了。
之前他虽然重视权力,但没有现在这样的执着。
慕娉婷可以猜到,是自己的遇刺让他有了改变。
她应该欣喜自己对他的影响力。
可心中又有些酸楚。
而她已经想到离开的办法,但是父亲和弟弟还要在京城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份,就算是自己离开了。燕国公也会把父亲和弟弟视为潜在的敌人。
为了父亲和弟弟,她得先把燕国公给压下去。
想到这儿,慕娉婷用力逼出了眼泪,泪眼朦胧凝视他。
宁绍璟猛然一惊,心疼抱她入怀。
“傻……宝儿是本王结发妻子,旁人便是有再多筹码,又怎能与你相比。”宁绍璟承诺:“放心,本王不会去碰她的。”
慕娉婷眨了眨眼,泪水落下,打湿他的胸膛。
她仰起头,凝视宁绍璟:“可是。没有陆家女,还有赵家女钱家女孙家女……王爷,总归是需要子嗣的。”
她吸了吸鼻子,吧嗒吧嗒落泪:“一想到这个,臣妾心都要碎了。”
宁绍璟动了动唇,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确实是需要儿子,而且不能只有一个。
宝儿……
他对皇帝的埋怨,越发的深重。
本来,他和宝儿可以和和美美的。
“莫哭……”宁绍璟低叹一声,伸手为她拭泪。
他皮肤粗糙,抚过她面容。留下红痕。
宁绍璟眼神黯了黯,低头吻上她的眼睑。
却不敢要太多,怕撕裂她伤口。
慕娉婷握住了宁绍璟的手,“王爷,若是臣妾可以生呢?”
胎儿渐大、伤口撕裂、一尸两命。
田景义的话浮现脑海。
宁绍璟厉喝一声:“胡闹。”
慕娉婷怔了下。
“宝儿,这件事情莫要再提,本王不会让你有孕的。”宁绍璟深吸一口气:“本王,想让你好好的。”
慕娉婷心中,只觉酸楚难言。
一.夜安睡,慕娉婷早上起来,便让人叫来萧姑姑。
自从上次之后。萧姑姑便很少出现在慕娉婷面前。
听慕娉婷召唤,她急忙过来。
“奴婢参见王妃。”萧姑姑恭恭敬敬行礼,态度一如往昔。
慕娉婷笑着让她坐下。
“萧姑姑可知道,皇后不日便要为王爷赐下两个美人,成为王爷的新夫人。”慕娉婷淡淡笑着,看着萧姑姑。
萧姑姑面色不动,心中有些忧虑,怕慕娉婷闹腾。
对于新夫人的到来,她丝毫不觉得意外。
皇帝对王爷的看重日渐加深,当然会忧心王爷子嗣问题。
“回禀王妃,奴婢不知。”萧姑姑稳稳说道。
慕娉婷哼笑一声:“那萧姑姑现在知道了。”
“是。”萧姑姑不知道慕娉婷到底想说什么,只能应下。
“可本王妃不想看到她们。”慕娉婷面上闪过厌恶神色,冷声说。
萧姑姑垂着头,眼底微带不赞同,这可由不得王妃你。
慕娉婷抿一口花茶,隔一会儿才说道:“本王妃懒得看见她们,就麻烦萧姑姑把王府里离怡和殿远一点、景致又不错的院子,收拾两个给她们住吧。”
萧姑姑这下明白了,王妃嘴硬,但还是识大体的,只是让她王爷新夫人收拾屋子,也太膈应了一些。
所以才让自己动手。
萧姑姑行礼应下:“奴婢省的。王妃请放心。”
“放心,本王妃放心的很。”慕娉婷冷笑:“有什么不放心的……”
萧姑姑不说话。
慕娉婷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挥挥手让萧姑姑下去,“她们进门的事情,萧姑姑也辛苦一下准备起来吧,免得皇后懿旨下了,来不及准备……若是有什么缺少的,直接去请示王爷便是,本王妃不想听。”
萧姑姑心底叹息一声,王妃本来是最恣意张扬的性子,如今。却也能忍辱委屈到这种地步了。
“王妃,您何必委屈到这地步……”茴香采香无比的心疼慕娉婷,茴香性急,急忙说道。
慕娉婷垂了眼睑,纤长睫毛如蝶翼轻扇:“不然如何呢?闹到不可收拾让王爷厌弃,让别人看笑话?”
茴香不吭声了。
萧姑姑去到鞠园,把慕娉婷交待的事情与宁绍璟说了。
宁绍璟呼吸一滞。
“知道了,就按王妃说的准备。”他冷声吩咐:“一切用品,不许超了规制。”
他心中激荡难言。
宝儿昨夜与他哀泣,今日却能这般识大体,顾全他的面子,宁绍璟心中又愧又怜。
因此便更着意维护她的体面和尊容,绝不许别人不敬她分毫。
萧姑姑心下了然。
内外命妇有品级之分,朝廷对各个品级的衣食住行都有严格规定。
但一般除了一些龙凤之类有特殊寓意的东西,有钱人家穿着富贵,有些越制,其实朝廷都是不管的。
如今王爷一句不许超了规制,原先在家娇养的两个新夫人,怕是要难过很久。
这也是一个下马威了。
是王爷心甘情愿为王妃压制两位新夫人,即便,其中一位的身份足够好,能带来足够多的助力。
萧姑姑蹙眉:“王爷,这……据说,燕国公十分疼.宠.自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