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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娉婷松一口气,看来事情虽然大,但是宁绍璟胸有成竹。
她有些担心父亲慕天成,第二日专门让人去询问宁绍璟,宁绍璟让人回话,说是无妨。
慕娉婷才彻底放心。
绛紫轩。
“罗珊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一边扶着罗珊珊在绛紫轩内散步消食,一边低声严厉质问。
低垂的面上却还是挂着谦卑恭敬的笑容。
罗珊珊面上笑容天真明快,侧头说道:“这和你有关系么?别忘了,我才是这件事的执行者。”
丫鬟声音气急,逼迫询问:“你还知道自己是执行者,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罗珊珊看了她一眼:“我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丫鬟还要质问,罗珊珊飞快说道:“别问我什么是最佳时机,你这样愚蠢的脑子,是没办法明白的。”
丫鬟气急,却拿罗珊珊没办法,只能偷偷狠狠瞪着她。
罗珊珊眼底浮现嘲弄光芒,有些人,野心大。可惜脑子里全是浆糊。
丫鬟忽然说道:“罗珊珊,你不会是喜欢上了肃王爷,要背叛主子吧?”
罗珊珊心一跳,歪头看着她,笑容明朗:“是的呀,你去告密啊,让主子杀了我,换你来当执行者啊。”
丫鬟眼睛瞪得大大的。
罗珊珊看了一眼怡和殿的方向。
王爷王妃已经和好,前两日夜里还要了水。
她掩藏起眼中嫉妒。
等,再等等,等到晋国公被人攻讦、无法洗清的时候,再让王妃知道消息……
她眼底闪过真切笑意。
再过两日,得到晋国公已经被降为蒲山伯、被在宫门外鞭笞五十,已经浑身是血的被抬回晋国公府的时候,罗珊珊终于出手。
慕娉婷这两日总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但肃王府无事,晋国公府也无事,慕娉婷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慕娉婷“偶然”听到两个小丫鬟聊天,说父亲慕天成获罪并被鞭笞昏迷。
她站在原地,用力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要失态。
至于跪在她脚底下,拼命求饶说她们无辜的两个丫鬟,慕娉婷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慕娉婷眼神凌厉,冷静吩咐:“把她们两个交给曹大人,让曹大人好好审审,看她们到底是听谁命令行事。”
她也跟在了她们身后,一同到了鞠园。
曹伯懿听到禀告的第一时间,便有些懵:“快去告诉王爷,就说王妃知道晋国公出事的消息了。”
吩咐完,曹伯懿急忙去见慕娉婷。
“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在曹伯懿开口之前,慕娉婷便对他福身一礼:“还请曹大人莫要隐瞒我。”
曹伯懿满脸苦笑。
他只能简单说了一下:“王爷少时在军中有一个兄弟,是一个祝姓武将的儿子;有一年祝将军被征调到晋国公手下联合攻打信州,但是祝将军此人略有些桀骜不驯,晋国公与他不太和睦。”
“后来,我大齐军队中了敌人圈套,损失惨重;最后查出乃是祝将军出卖消息给敌军,祝家被满门抄斩,王爷悄悄救了祝家公子,把他远远送走;前段日子王爷遇到了祝家公子,祝家公子说到这段事,再三表明祝家乃是无辜啊,希望王爷能为祝家洗清冤屈。”
慕娉婷面上无悲无喜,淡淡听着曹伯懿讲述事情经过。
“王爷回来之后,也心存疑惑,开始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前段时间得到了结果,说是晋国公因为厌恶祝将军,所以战败后拿祝将军做了替罪羊,其实祝将军是冤枉的。”
“但王爷觉得此事有蹊跷,压下案卷想要继续查访,结果御史项文冀却忽然把罪证捅到了陛下面前。京郊骁骑大营兵士被人扇动闹事,说必须严惩晋国公,陛下命人彻查前事,得出的依然还是这个结果,晋国公才会受罚。”
曹伯懿为宁绍璟解释:“王妃,此事忽然被人捅出去,王爷也是措手不及,再加上太子等人推波助澜、骁骑大营哗变闹得太大,再加上祝家老仆力证晋国公与祝将军曾大吵过,并威胁祝将军,此事几乎可以说是铁证如山,王爷尽力回护,却也没用。”
慕娉婷站在原地,快速分析事情始末。
“这位祝公子,是不是帮了王爷大忙?”慕娉婷开口询问。
否则事情过去许多年了,宁绍璟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便起了彻查的心思。
“是。”曹伯懿不敢隐瞒。
“王爷是否在此事中,是受了牵连,还是得了称赞?”
曹伯懿说道:“王爷被人称赞大公无私。”
慕娉婷蹙眉:“项文翼本来是王爷的人?”
“也不算,只是之前王爷曾对他有过恩惠,项文翼与王府偶有走动,因此别人视项文翼为王爷的人,其实王爷并未让他做过事。”曹伯懿苦笑:“但现在外面,却传言乃是王爷授意项文翼弹劾慕大人,即便是王爷否认,这传言,却还是愈演愈烈。”
慕娉婷了然,看来宁绍璟也被人涮了。
先捧着,再爆出其实宁绍璟是想压下此案,结果被嫉恶如仇的项文翼把事情捅出去的消息。
宁绍璟就从大公无私变成了公私不分。
现在被捧得越高,将来摔得越惨。
“可有派人去保护项文翼?”慕娉婷询问。
陷害父亲,再借父亲之事打击宁绍璟,应该才是幕后黑手的最大目的。
如果是自己,定然会杀掉项文翼,嫁祸宁绍璟,造成宁绍璟因不满项文翼而杀人灭口的假象。
“王爷已经派人去保护项文翼了。”
看来宁绍璟也早就意识到,此事不简单了。
慕娉婷点点头,轻哼了一声:“那个祝家老仆,身份确认么?他会不会是说谎?”
“回禀王妃,他对祝家事情,全都了如指掌。咬死了晋国公不放。”曹伯懿回答。
慕娉婷差不多询问完毕,对曹伯懿说道:“那两个丫鬟好好审审,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让她们在自己面前谈这些,目的不外乎离间她和宁绍璟。
但她虽看破她们的险恶用心,可心中确实也对宁绍璟生了怨恨和失望。
却也不会让幕后布局之人独自得意。
曹伯懿也懂慕娉婷意思:“下官明白,王妃放心。”
“我要看卷宗。”慕娉婷要求,曹伯懿为难:“这,王妃……”
“给她。”宁绍璟沉沉声音传来,人也站到了他们面前。
慕娉婷看他。
他依然英伟,但挺拔身姿遮掩不住眉宇间的疲倦。显然最近很是耗心力。
“多谢王爷。”慕娉婷行礼:“臣妾还想回娘家看看,也请王爷恩准。”
宁绍璟颔首:“本王已经让人准备了马车。”
他动了动唇角,还想说什么。
慕娉婷恭恭敬敬谢过,垂下眼眸朝仪门走。
宁绍璟无奈,跟在了身后,在她上车时候,伸出了手扶她上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王爷?”慕娉婷挑眉,疑惑看他。
宁绍璟握住她柔.软小手:“本王陪你一起去看岳父。”
好不容易靠近,他不允许她走远。
慕娉婷眼底快速闪过讥嘲。若非是你那么卖力彻查,别人怎能借此攻讦父亲。
晋国公府已经变为了蒲山伯府,礼部之人正在把府内违制器物装饰拆除,府中便有些忙乱。
慕娉婷一路不停,直接到了主院。
迎接她的是谢氏怨恨目光。
慕姿妍态度倒是很好,她娇俏行礼,压低声音说道:“长姐你可回来了,父亲这几日病着,却都很担心你呢。”
慕娉婷神情一冷,低头,红.唇轻启:“小小年纪,别算计太过,惹人厌烦。”
慕姿妍睁大眼睛迷蒙看着她:“长姐……是什么意思?妍儿听不懂。”
慕娉婷勾唇讥讽一笑,与谢氏互相行礼,才进了屋子。
慕天成正趴在床上看着门,见到慕娉婷,咧嘴一笑:“宝儿来了。”
见到宁绍璟,他微觉诧异,肃王爷对宝儿态度好了这么多?
但他记得宝儿很想和离的。
“父亲。”屋中药味掩盖不住血腥味,慕娉婷眼眶一红。跪在慕天成床边,握住他的手。
“可莫要哭,些许皮外伤,不碍事,很快就好了。”慕天成看起来很轻松。
慕娉婷垂着眼眸不说话,隔一会儿,转头与宁绍璟说道:“王爷,臣妾想与父亲单独说几句话。”
宁绍璟心底微沉。
她又在拒绝他靠近。
深吸一口气,宁绍璟压下心头燥意,沉声说道:“本王在外面等你。”
慕娉婷谢过,等丫鬟也全都出去,她附在慕天成耳边,压低声音询问:“父亲,此事,是真的毫无办法翻案,还是父亲也是将计就计?”
慕天成眼睛猛然睁大,诧异在慕娉婷面上逡巡,半晌,才同样压低声音询问:“宝儿怎么会这么想?”
慕娉婷顿了顿,低低说道:“这两年。有四五家权贵,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被陛下降了爵位,这些被降了爵位的人家,后来子弟却多受重用。”
此时天下尚未全部安定,还不到卸磨杀驴时候,然则武将本多骄横,立功又须封赏,可再封赏,他们地位就太高了。
如此先打压,再重用,立功之后至多恢复他们原先爵位,还能得了臣下的感激。
帝王心术,皇帝运用无比纯熟。
之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回头看,却也能从中看出许多迹象。
“我家宝儿就是聪明。”慕天成惊喜非常,毫不吝啬夸奖慕娉婷,面上是纯然的欣喜和骄傲:“你脾气急,父亲总怕你吃了亏,现在可不用担心了。”
慕娉婷心中一酸。
慕天成是.宠.爱极了自己的,无论自己表现怎么样,都一如既往全心信任。
反之,自己稍有不对,宁绍璟就疑神疑鬼,甚至上了慈恩寺让方丈试探查看自己。
当然,他怀疑的很对,可却也能证明,他对自己这个妻子,面上再好,心底也是防备的。
慕娉婷把脑袋枕在慕天成胳膊上:“可是父亲。难道您就要背着这个污名过一辈子么?”
“若能让陛下少些猜忌,污名就污名吧,父亲不在乎。”慕天成摩挲她头顶:“能平安才最重要,我慕家上下,直系旁系,一百多口人的性命,无论如何比父亲的清名重要的多。”
“可女儿却不甘心。”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琚,她不愿看父亲被人污蔑。
“这也没什么不好,起码父亲身上有个污点。能让陛下放心不少,父亲打战靠的是真本事,可不是那些酸腐文人,视虚名为性命。”慕天成嘱咐她:“别想着要为父亲翻案,如今陛下年纪逐渐大了……”
所以疑心更重了……慕娉婷听出慕天成话中未尽之意,眼睛发涩,却只能按捺心中翻腾心思。
“父亲接下来要沉寂一段时间,宝儿,父亲暂时护不住你,你要好好和王爷相处,王爷是个值得依靠的人,只要你不犯错,王爷定然护你平安。”
慕娉婷靠在父亲身上,隔了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父亲,你多病一些时日吧,最好还说之前受伤,现在暗疾缠身,身上难受呢。”
对一个病人,皇帝的忌惮应该会少一些。
“父亲都听宝儿的。”慕天成本也有此打算。答应的十分痛快。
回程路上,慕娉婷有些恹恹的,回去之后,却还是把所有卷宗全都看了一遍,细细记在了心底。
又派人去查探了一些事情。
宁绍璟并未阻拦,甚至命人帮她查探。
三日后,慕娉婷求见宁绍璟。
“王爷,臣妾可否见那祝家老仆一面,有些事情,臣妾也想问一问。”慕娉婷抬眸看他。
宁绍璟略有迟疑:“宝儿可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慕娉婷摇摇头:“就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他。”
宁绍璟蹙眉:“宝儿。这事情,闹得很大……一个不好,本王都不一定能护住你。”
慕娉婷顿了顿,看来,宁绍璟也能体会出皇帝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笑了笑:“王爷放心,就是问问,而后再做决定。”
宁绍璟盯着她看了许久:“宝儿,你是聪明人……莫要犯傻。”
慕娉婷以为他会拒绝,宁绍璟却又说道:“只能简单问问。莫要做其他多余事情。”
慕娉婷颔首:“臣妾省的。”
她连宁绍璟都惹不起,更不要说皇帝了。
宁绍璟心一软,把慕娉婷拥在怀里:“宝儿,是本王无能,委屈你了。”
慕娉婷心头微微悸动,然而很快想起在这件事情里,宁绍璟冷静的态度。
都说关心则乱,宁绍璟越冷静,越能窥见他的无情。
悸动什么的,都被慕娉婷甩到九霄云外。
刑部。祝家老仆被送了过来,慕娉婷让人撤去屏风,直接面对他。
慕娉婷淡淡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祝家给你的月例是多少?”
他毫不迟疑回答:“草民做小厮时候,最开始是一百铜板,后来成了少爷书童,每月有半贯钱;之后成了老爷长随,每月有三贯钱。”
“祝家每年为你们制几件衣裳?逢年过节有没有加赏?”
老仆也慎重回答了。
她询问的都是一些奇怪的问题,这些都是之前刑讯时候,京兆府和刑部绝不会问到的问题。
他们要查的是官员之间的构陷案,谁会关心这家每月给下仆多少月例、主子有喜事时候喜欢赏赐多少。
旁听的刑部尚书与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慕娉婷到底想做什么。
宁绍璟看着慕娉婷,目光专注温柔。
她总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来找到蛛丝马迹。
他爱看她如此模样。
光华灿灿、容光逼人,让他心旌神摇。
可心中也忐忑。
她在生气,很生气。
他有些无奈,却从心底愿意纵着让着忍着。
“你说谎。”心思有些浮动,宁绍璟忽然听到慕娉婷斩钉截铁说了这么一句。
老仆喊冤:“草民说道句句属实,怎敢欺瞒贵人。”
宁绍璟凝神想了想,才想起慕娉婷刚刚问的问题。
她问:“大业九年四月。原锡城别驾张浩忠三小姐出嫁时候,祝将军并不在锡城,那是谁前去张家祝贺的?”
老仆怔了一下,目光微微闪烁:“这……这事情太久远,草民不太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慕娉婷追问。
老仆急忙点头:“确实是不记得了。”
慕娉婷就笑了,眸色流光潋滟,容色灼灼如华:“你说谎,你根本不是祝家老仆。”
老仆辩解,刑部众人看着慕娉婷,有人面色平静。有人面色恼怒,心中却都不悦。
他们可是经过反复询问,确定了此人确实为祝家老仆的。
慕娉婷现在就是在打他们脸,说他们无能。
只有一个负责记录的小吏,面上有了然神色。
慕娉婷特意多看了他一眼。
慕娉婷翻出案卷,停在某一页:“祝家老夫人是大约九年四月十七去世的,这是你而张三小姐,是四月二十三出嫁,祝家怎么可能会有人去张家祝贺。”
老仆强自镇定:“草民说了,时间有点久,草民不大记得了,现在草民想起来了,确实是如此,祝家没人前去张家祝贺。”
慕娉婷轻笑:“张家和祝家在此之后,关系如何?”
老仆沉吟一会儿,似乎在回忆:“关系尚可。”
此言一出,刑部所有人鸦雀无声。
慕娉婷抬眸,扫视周围一眼。
当年祝家出殡,与张家女出嫁撞在了一起,谁都不肯后退。都想让对方让路。
之后两家就是死仇了。
老仆能把祝家许多事情说得真真切切,怎可能把这件大事忘记。
刑部众人面色难看,心情复杂。
慕娉婷抿唇轻笑,看了一眼宁绍璟:“王爷,臣妾有些倦了,不若我们回府吧。”
宁绍璟起身,伸手扶住她:“好。”
两人相携离开,把刑部面色复杂的众人留在身后。
上车时候,慕娉婷看一眼炽热太阳,微微一笑。
她不能去为父亲翻案。但可以让一些人知晓,父亲确实是被冤枉的。
只要父亲之后称病不上朝,皇帝忌惮会逐渐减弱,慕家压力也会小一点。
“别想太多,都会好的。”宁绍璟沉默一会,吐出一句话。
“王爷说的是,臣妾明白。”慕娉婷抬头笑着应声,宁绍璟心中一片无力。
“宝儿,你是怪本王么?”握住慕娉婷胳膊,让她面对自己。低声询问。
慕娉婷诧异看他一眼,继而笑笑,温柔回答:“怎么会?王爷不为父亲多求情,其实才是保护父亲,臣妾不蠢,可以体会王爷用心的。”
宁绍璟沉默了,握着她胳膊的手忍不住用力。
他想让慕娉婷不要这么乖巧,有什么说什么最好。
不管是生气还是恼怒,都不要埋在心底,与他疏离。
慕娉婷低声呼痛。
宁绍璟急忙松手。卷起她袖子,便见她上臂玉白肌肤上,一道醒目红痕。
顿了顿,宁绍璟慢慢为她揉着胳膊。
以后定不能这般用力,她太娇弱。
他一直为她揉到怡和殿门口,才率先下车,再扶她下来。
慕娉婷坦然享受他的殷勤。
他冷静,她也可以冷静。
没了心头那些隐隐的期盼和杂念,其实,相处起来更自然了。
还是那句话,就把宁绍璟当上司、靠山、合作伙伴好了。
看到慕娉婷,盼盼欢喜扑了过来,在慕娉婷脚底打转。
“呜呜呜”的哼唧乱叫。
慕娉婷弯腰抱起:“盼盼今天是不是很乖乖?”
狗那里懂得人话。
却也知道慕娉婷是喜欢它的,伸出舌.头朝她脸上舔。
痒痒的,慕娉婷忍不住就笑了:“快住口,死盼盼,小心我揍你。”
盼盼越发来劲了,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宁绍璟眸色沉沉,冷冷盯着它。
小奶狗的直觉很灵敏,顿时不敢乱动了,呜咽着躲到慕娉婷怀里,扒着慕娉婷的衣服撒娇。
夏日里衣衫单薄,它爪子抓上去,衣物便被扯开。
宁绍璟看到了一抹白。
他暗中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伸手把盼盼拎在手中:“这狗训练好了,能护住,本王找人帮你训练,以后也能多个护卫。”
慕娉婷想想,好像松狮确实可以训练为护卫犬。
她大大方方行礼道谢:“如此就麻烦王爷了。”
“不麻烦。”宁绍璟冷峻回话:“又不是本王亲自训练。”
但他一定会找人好好教导它怎么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