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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寒回来的时候,满身酒气。
与其说是他回来的动静大了点,不如说孟白云是给熏醒的。
这货,喝酒就喝酒,喝醉也拉倒,关键是顶着那醉气熏熏的一张嘴巴就往她嘴上凑。
凑也算了,舌头也送了进来,搅弄的她的舌头沾满了酒气,迷迷澄澄就醒了,醒来后,对上他漆黑的满是**的眼睛,脸红了一瞬,却被他满嘴的酒气,熏的一脸嫌弃。
“喝了多少?”
“不多,还没醉。”
他伸手就要来抱她,被她躲开。
“洗澡去。”
“饿了。”他囫囵吐出两字,没等孟白云踹他下床,已经粘糊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唔,洗澡。”
“先吃饱了再去。”
于是接下来,再也没了孟白云抵抗的余地。
他老练熟稔,撩拨的孟白云意乱情迷。
就在要开吃的时候,外面一声巨响,扰了这一室春色。
透过窗户,看到了满天透亮。
孟白云推开了龙傲寒,甚是兴奋:“好像在放烟花。”
龙傲寒拉住了她:“你喜欢,明天我让人放一晚上。”
“放开了,我稀的你放的,就要看别人放的。”说完,一骨碌的下了床。
其实也不是真的要看什么烟花,只是腰疼的厉害,若是放任自己毫无节制的纵情声色,她怕明天床都别想下了。
而且知道这烟花是谁家放的,她也去分享这份喜悦和热闹。
穿好衣服,推门而出,满天璀璨。
这个时代的火药技术远不及现代,这烟花色彩也只是单调的绿红双色,但是这也够绚烂整片夜空的。
苏儿也披了外衣出来,看到烟花兴奋的手舞足蹈:“好漂亮的,都多久没看到放烟花了,上回看到,还是皇宫里放的,远远的都没看的多清楚。”
这种火药技术落后,火药提炼技术困难的时代,烟花自然不是寻常人家放的起的。
便是有钱人家,也是到了年节时候才会奢侈一把。
所以,烟花这种东西,对于古人来说,便是绽放在天空中最美丽的花朵,纵然着花朵只有红绿双色而已。
孟白云为了让苏儿看的清楚些,抱着她上了屋顶。
苏儿高兴的像是个孩子,孟白云不得不多次提醒她小心脚下,别摔下去。
烟花朵朵璀璨,她抬眸望着天空。
思绪飘的很远,她记忆中最美的烟花,是和她爸爸妈妈去北京看的。
她那会儿念高中,个头只到她爸爸的肩膀,五彩绚烂的烟花升空,人潮汹涌的沸腾,她爸爸左手搂着她,右手搂着她妈妈,她半仰着头,看到了他爸爸青黑的胡茬,以及烟花绽放在瞳孔中斑斓的色彩,那种色彩,是温柔的。
她侧头,龙傲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红绿的烟花,盛开在了他的瞳孔里,她忽然有些恍惚,好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她心中一片柔情。
其实最美的烟花,并不是盛放在半空中,而是盛放在你爱的那个人的眼中。
*
巫府的烟花放到了天亮光景,孟白云和苏儿坐在屋顶上闻着空气里淡淡的硝烟味,等着看日出。
东方日升,露出一抹圆润金黄的弧度。
苏儿靠在孟白云肩头上,眼眶莫名的湿润了。
真美好,不知道这样的美好,能持续多久。
孟白云感觉到肩头微微潮湿,转过头就看到恶劣苏儿的眼泪。
“你怎么了,丫头。”
苏儿忙擦掉眼泪,吸吸鼻子:“困了,打哈欠了。”
“看完日出,就去睡吧。”
“恩。”
又吸吸鼻子,她看着孟白云:“将军刚刚就去上朝了,夫人一会儿也去睡吧,我把飞鸿送到老夫人院子里去,反正老夫人也喜欢和飞鸿待在一起。”
“你睡去就行,我打算让哈哈去巫府。”
“夫人今天还要去巫府吗?”
孟白云笑道:“昨天那边又忙又乱,我不好带他过去,回来听乳母说了,他不开心了一天,今天送他过去,和小宗他们一起玩儿。”
苏儿看向孟白云:“夫人要去哪里?奴婢陪着您去吧。”
“这件事,你不方便跟着去,在家睡觉就是。”
不方便,苏儿愣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太阳完全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其实屋顶上看个日出也没什么好看,孟白云看过海边的日出,那才叫一个动人心魄。
抱了苏儿下来,让苏儿去睡觉,她回屋洗漱一番,换了一身衣裳就出去了。
这回没打扮成男人,也没翻墙出去。
老太太的眼线约摸是时刻都盯着她呢,她也不想给老太太拿捏什么把柄,再跪一把祠堂。
不过,那些眼线跟着,她一天都不用办成什么事,还是甩掉为妙。
对方上回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她一天,武功自然是非同一般。
不过上回察觉不到被人跟踪了,也不全然因为对方武功高强,她没往这方面留神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譬如今天,知道了龙老夫人派人跟着自己,她留了心眼,几乎是一出府,她就感觉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和呼吸。
呵,本来只是猜测老夫人派人跟着她。
还真是。
也就是派人跟着她的是她婆婆,不然她肯定翻脸。
要甩掉一个人,也并不非什么难事。
长安城的早市,最是热闹。
孟白云一头扎进了人堆里,哪里人多往哪里走。
这种寸步难行的地方,真想把一个人盯的死死的那是不可能的。
孟白云往人满为患的一家蔬菜批发小摊中一挤,很快整个人也淹没在了人潮中。
再出来,一身褴褛衣衫,半佝偻着腰,头上蒙着一块灰格布,脸色蜡黄起皱,俨然变成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脑袋上,还挂着一点碎菜叶子。
步履蹒跚的走出人群,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隐在了一处墙角。
四周静谧无声,听不到半点声响动静,也感受不到任何内力和呼吸。
看来是把人的成功甩掉了。
其实以她的功力,上次知道有人跟踪她后,她就留了心眼。
今天出龙府,她就敏锐的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和气息。
这人轻功甚高,也架不住她这招“我娘都认不出我是谁”,简称“娘难认”。
想必那傻子,还眼巴巴的瞅着那堆抢购蔬菜的人,以为她会从里头钻出来呢。
孟白云并不着急撕掉伪装,脸上的鸡蛋清黑米粉面膜虽然粘糊的脸皮皱巴巴的死难受,可确实方便行动。
顶着这张七八十岁的皱皮老脸,她走了几家客栈酒楼和茶馆,找了一堆唱曲儿的,都没人愿意到她的新茶楼唱“皇上和龙将军那点事”的小曲儿,一个个惜命的很。
也是,上回在那个茶楼唱这曲儿的爷孙,一个被摔死了,一个被劫走了凶多吉少,谁都知道是这曲子招惹的祸端,谁敢拿命来换这钱啊。
最后,孟白云想到了一个地方,贫民窟。
见钱不要命的人,也只有那里找得到。
她算是找对了地方,很快,找到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在梨园当过跑腿的,耳濡目染的,能唱两句,正要给钱,什么都愿意做。
另一个是个死了妻儿的落魄琴师,对生已经了无所望,死也不足为惧,只盼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孟白云许了他十坛好酒,就跟着来了。
茶楼买下之后,一直处于关张状态,大家都说这地方闹出了人命,怕是再也不会开了,没想到就这么毫无征兆的重新开了起来。
这茶楼重新开了,可除了两个唱曲的,却连个端茶送水的小伙计都没有,压根就担不起茶楼的这个茶字。
而且唱曲的什么曲子不唱,偏生唱的是上回让那对祖孙出事儿的曲子。
要知道,自从那对爷孙拿皇上和龙将军的事情博取眼球,最后弄的那般下场,长安城里谁还敢唱那曲儿。
非但如此,唱曲的舞台还架到了二楼走廊上,这么一来,不用进茶楼,站在下面大马路上就能听到,来往的人,敢听不敢听的,都免不得要进几句耳。
有人说,茶楼老板肯定是上回受了成绩,脑子坏了,这茶楼不做茶楼生意,光唱这出过人命的曲子,可不是自寻死路。
也有人说,茶楼早就换了老板了,新来的老板可能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当即有人反驳,说怎么是外地人,茶楼终归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他这样不做生意光雇了两个唱曲儿,唱的还是那首夺命的曲子,分明是别有用意。
于是,那几个有几分脑子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都觉得老板的用意,似乎更多的是想引蛇出洞,抓住上次犯下命案的人。
另外一派则是觉得,上回杀人的保不齐就是朝廷的人,毕竟皇上和龙将军,哪个是寻常老板姓可以变成小曲儿肆意开玩笑的角色。
两派人各持己见,孟白云则安坐在二楼屏风后,听着曲儿,等着那人送上门来。
做到这么张扬了,炎泓懿能不来她就不信了。
等到中午,没什么动静,唱曲的快唱断气,弹琴的手指也出了血泡,她没喊停,两人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于是,到最后,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唱的楼下的人都捂着耳朵逃跑。
孟白云抓狂,炎泓懿这王八羔子怎么还不来,姐姐她是能有多少空陪着他耗,擦!
天色擦黑的时候,唱曲的嗓子成了公鸭,弹琴的琴弦沾满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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