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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闻言,顿然一脸痛恨,却不敢明说,只是抱怨:“怎么能在长安城开战,太后便是再想要文鸳公主这个儿媳妇,也不能在长安城开战啊。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言下之意,老太婆根本没拿我们的性命当回事。
有人拦着那人,摇摇头示意不要说。
很快,另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命都差点没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即便真要在长安城中开战,也要提前支会我们一声,这根本就没有顾虑到我们的性命,要不是皇上,我们可能都已经死了。”
“是啊。”角落里,站起一个男人,激扬愤慨,“睡的好好的,一支火箭传入窗户,是南楚军队的也便算了,可射箭的竟然是我太后的亲军营,心寒啊心寒啊,虎毒还不食子你,太后却为了一个儿媳妇,在长安城开战,非但如此,还不分敌友,连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都不放过。”
陆陆续续,站起来的人更多了起来。
孟白云瞧着其中几张不陌生的面孔算是明白了,这他妈都是套路啊。
皇帝玩的一手好棋。
弄了这么多颗棋子来激起民愤,太后的“恶行”无处遁形,自私自利,狠毒可怖的老太太形象豁然而出。
这些人煽情的一番吐槽,最后整个避难所显然成为了太后吐槽大会。
避难的人越来越多,民怨越来越重。
而皇上的“体恤”则表现的更为淋漓尽致。
越来越多的皇帝亲信从四面八方而来,保护和帮助这群手无缚鸡之力惶惶不安的百姓,不忘宣传上一句,是皇上调派我们来的,皇上没有什么实权,所有人手不够,只有我们几个,但是我们会拼死保护大家的安危。<>
然后,真的没过一会儿,有几个身穿南楚军服的人杀将过来。
这些皇上亲卫,兑现了“誓死保护”的承诺,几个南楚军,竟是把这些皇帝亲卫砍了个血淋淋,自然,几个南楚军最后也寡不敌众挂了。
但是,那个被砍的血淋淋亲卫,无疑是一张活生生的煽情牌。
一时间,拥护皇帝的声音四起。
孟白云用胳膊捅了捅鬼谷:“皇帝可真是绝了,啧啧,我以前就知道他深藏不漏,现在算是见识到了他的厉害,这一招苦肉计,民心收买的妥妥的。”
鬼谷一面抿嘴着嘴轻笑,一面吩咐三水跑回去拿药材。
孟白云一看外头这形势,十分险峻,拦住了三水:“我去吧,他这么瘦弱,能搬得了多少东西,而且你们那块,打的热闹呢,到时候如果他伤着了,你不得哭去。”
“那我自己去,你也别去了。”
孟白云拦住了他:“你知道我晕血,我待在这里这么久,也有些头昏眼花的,出去透透气也好,我武功比你强,真遇到了事,也能脱身。”
鬼谷还是不放心,喊了白杨过来。
“白杨,你陪着白云去一趟我家里,拿药材,保护好她。”
“恩。”
两人刚长出避难所,就看到几辆马车,看车轮碾压在泥巴地上的痕迹,吃重不小。
马车停下,第一辆下来一个人,对上孟白云的眼睛,冷冷淡淡的,但是吩咐起来,却很是利索威严:“都给我搬下来,送进去。<>”
“翁君生,你怎么来了?”
“来发国难财的,不行吗?”
孟白云看着一桶桶往里头搬的熬好的粥米面馒头,还有大批的纱布药材,可不正是她们亟需的。
“呵呵,看来你是早知道要打仗了,准备的还挺齐全,这么多粥,没个半夜的功夫熬不好吧,今天早上才打起来的,你昨儿半夜就开始熬粥了,你消息还挺灵通。”
“不然怎么才叫商人呢,都听好了,一文钱一碗,去派粥。”
一文钱一碗,啧,这人非要这样吗?
还说是来发国难财的,这分明是做着亏本生意啊,一文钱,这年头还吃不上一筷子肉,他这肉糜粥里,厚厚实实的都是料,那漂在面上的油,可见下足了本钱。
分明是来行善的,非要和她嘴硬。
她冲着里头喊:“大家随便喝,至于钱,翁老板和大家开玩笑的,大家以后多照顾翁老板生意就是,不枉费他不辞劳苦的给大家来送吃的喝的和药材。”
翁君生像是个别扭孩子一样看着孟白云:“谁说我是开玩笑的。”
“得得得,翁君生,看来你现在已经是保皇党了,这场仗,龙傲寒已经告诉你今天会打了吧。”
他恩了一声,没什么好语气。
孟白云贴过去,笑道:“说实话,知道竹蕴就是龙傲寒的时候,你生气不?”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龙将军是我敬重的人,竹蕴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们两人是同一人,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倒是你……”
“我怎么了?”
“我几次三番为难你,让你离开竹蕴,言语不断羞辱你,你,你……”他的表情越发的别扭,“你不生我气吗?”
孟白云爽朗笑道:“我干嘛生你气,你针对我,无非是因为你看中竹蕴这个兄弟,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为什么要生气。<>”
说着,还勾住了翁君生的肩膀,没个正行:“老实说,我一度以为你喜欢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翁君生一张脸憋的通红,半天才道:“我喜欢的是女人。”
“他那张脸,打扮成女人,也很有看头。”
“孟白云,你到底有无个正行。”
他终于不再和她端着了,无奈叹息一口
孟白云觉得,和翁君生之间,忽然流淌过四个字:冰释前嫌。
之前,他以为她是有夫之妇却恬不知耻的勾搭竹蕴,前半为难,万般阻止她。
后来,她为了求他帮她逃走,虚拟了一个情夫,他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之后,他一直保持着这种对她咬牙切齿的状态,一直不让她再接近竹蕴。
其实,孟白云懂,他只是太在意龙傲寒这个兄弟,不希望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孟白云甚至觉得自己对龙傲寒都不如翁君生。
她知道龙傲寒隐瞒自己的时候,气的离他而去。
而翁君生,却对他不离不弃,无论他是龙傲寒,还是竹蕴,他都拿他当最铁的兄弟,不遗余力的助他一臂之力。
孟白云惭愧的很,不过也暗暗促狭的想,要是翁君生知道当年他和龙傲寒的相遇无非是龙傲寒设的一个局,他落水被救是龙傲寒的计,他醒来后失忆是龙傲寒的谋,他会怎样?
但是,无论如何,孟白云觉得翁君生是个明白人,他肯定感受到的到,即便溺水相遇,醒后失忆是龙傲寒的计谋,但是之后龙傲寒陪着他把酒言欢,度过的那段欢愉的岁月,都是真心。
城外,仗越大越激烈。
听说太后已经从周围搬援兵了。
城中难民越来越多,这处收容所显然已经装不下这么多百姓。
于是,龙府,翁君生的府邸,以及孟白云现在的孟府,张大人府邸,所有保皇党的府邸,都成了难民营。
皇帝的威信,在太后和晋王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如同星星之火,渐渐燎原。
城外激战,打到天黑光景也未见停歇。
天色渐暗,夕阳却不及城门口的火焰红艳。
半边天空都被染红,如果这不是一场战争,只是一场盛大的篝火,那无疑是美好的。
可是现在,人人心情沉重。
午夜时分,孟白云靠着桌子打盹,她的床,给了几个孩子睡,院子里,也都是打地铺的大人。
忽然又听到了笛音,她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一个妇人,眼熟的很。
她记得是谁,那人手里,拿着一支笛子。
孟白云以为是在做梦。
直到她将笛子送到她面前,她伸手触碰到冰凉的笛子,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你来找我?”
“是,公主。”
公主,她听岔了吗?
这女人是炎泓懿的乳母,之前孟白云就在驿馆的时候和她照面过几次。
有一次她还点了她的穴位打晕过她。
她总不会是怀恨在心,所以大半夜的过来喊她一声公猪吧。
很有这个可能。
却听得她又喊了一声:“公主,奴婢一眼就认出了您,太像了,您和您的母亲太像了。”
孟白云被她都说懵了。
“你是不是梦游啊?”
“公主,这是当年您母亲送给先帝的笛子,先帝这些年一直留在身边,先帝临终之前,把这笛子赠予了奴婢,让奴婢有朝一日如果能够再来北梁,一定要亲自把笛子送到您母亲手里。”
孟白云打住了对方:“你等等,你说人话。”
“公主。”
“我让你说人话。”孟白云冷了脸,“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被不明不白说这一堆,我听不懂。”
对方一怔,随后道:“您母亲未曾告诉过您您父亲的事情吗?”
父亲。
反正不是孟世军。
她本来以为是萧孤风,结果萧孤风那天夜里告诉她,他从来没碰过她娘。
她的父亲,难道是……
皇太贵妃说过,当年,她娘在太后寿宴上一舞倾城,引得孟世军,萧王,当时还是王爷的炎泓懿他爹三个男人都为她颠倒神魂。
眼前的人是炎泓懿的乳母,南楚皇室的奴婢,口口声声喊她公主。
脑袋一阵炸裂,怎么会!
假的吧。
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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