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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先上车吧,外面冷。”左霄启眉头微皱。
我轻轻摇头,“你要是不说,我就进去了。”
外面这么冷,我哪有时间陪他在这里扯闲篇。
说完我就抬腿离开,“等等。”左霄启喊住我,“你开车,跟着我,这总可以吧。”
我语带不屑,“你开什么玩笑,左霄启,除了在这人来人往的店门口,我敢和你说两句话,除此之外,我哪里都不会跟你去,你有话就说,没话就走。”
“那个……”左霄启神色犹豫,“你明天可不可以陪我去那边吃顿饭。”
陪他去左立强家吃饭,拜托,左总,您在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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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移开目光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能就这样被打败,可是我还没有想好作战策略的时候,左霄启又开口了,“你脸红什么?”
我强装镇定的按下心底的波澜,怒道:“神经病。”我说着又翻过身去。
身后传来左霄启的轻笑声,“我给你一百万,你要吗?”
我敢要吗?
“你去死!”我骂道。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几时,我才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两米的大床只有我一个人呈“大”字型睡姿。
他可能又去跑步了吧。
洗漱好刚准备下楼的时候,我走到楼梯口,看到左霄启正一身运动装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可能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你起床了?”
餐桌上,左一喏提议着,“哥,我想去游乐场,你带我去。”
妹控对妹妹的要求肯定是来者不拒呀,何况这也不算什么要求。
聊天中得知左一喏正在读大二,平时住校,周末回家。
早餐小憩后,我们就出发了,可是到了游乐场,买好了门票,在过山车前排队眼看要排到我们的时候,左一喏的手机响了,她接了个电话后说有事,就走了。
我看着手里的门票,对左霄启说:“现在走太浪费了,要不我们两个人玩吧。”
于是乎,我和左霄启一起上了过山车,那种跌宕起伏的眩晕感吓的我一阵阵尖叫,这是我第二次坐过山车,全程我都没敢睁开眼睛,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的腿还在发软,若不是左霄启搀扶着我,我真的有可能摔倒在地。
休息了一会,我兴致大发,又想玩旋转木马,我们小时候哪有这些玩意,左霄启陪着我晚了木马、飞车……
路过冷饮摊,看到有爆米花,我抬手一指,“我要吃爆米花。”
左霄启倒是没再和我计较谁结账的问题,他乖乖的买来递到我的手上,柔和的声音夹杂着嗔怪,“和一喏一样,就爱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我斜睨他一眼,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因为爆米花已经将我的嘴塞满了。
……
从游乐场出来,已经下午一点了,我和左霄启饿的饥肠辘辘,又累又饿的感觉侵袭着我,由于左一喏开走了左霄启的车,我们走到路边的餐馆随便吃了一点,就打车回了左霄启的别墅。
到了家,我们两人双双将自己摔倒在床上,我哪里还有心思再和他争论睡床还是睡沙发的问题,赶紧睡觉吧。
晚上九点,左一喏还没有回来,左霄启拨了个电话过去,“一个女孩子,不要玩疯了,早点回家来。”
我眼角直抽搐,这语气,这态度,和我妈如出一辙,这分明就是母上大人的灵魂附身了。
“你真有大妈的潜质。”我忍不住揶揄着。
左霄启眸中的寒光似冷箭飞来,“你说什么?”
“我妈也这样。”我说的很诚恳。
左霄启顿了一下,声音带着淡淡的伤感和无奈,“我不管她谁管她?”
我很想说你爸呢。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惑,按说,对于未婚子女来说,尤其是女孩,父母的家才是自己的家,左一喏为什么住在哥哥这里,却不和父亲住在一起。
当然,这是人家的家事。
而且,从他们的聊天中,我并没有听到过“爸爸”这样的字眼,也可能是我和他们接触的时间还短吧。
左一喏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妹控就这样坐在客厅等着妹妹归来。
“你在学校也这么晚回宿舍吗?”左霄启问左一喏。
“这不是周末嘛,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左一喏无所谓的笑着坐在我身边,又看向我,“你们白天玩的开心吗?”
“别打岔。”左霄启肃声道,“你要是再这样就不要住校了。”
“我错了。”左一喏赶紧道歉,那样子像极了犯错的小学生。
我看着这一幕,左霄启此刻哪里是个哥哥,分明是如父如母的存在。
左霄启在客厅教训着左一喏,我赶紧跑回卧室,是的,我要占床。
我将左霄启那半边床整整泼了三杯水,又抱了一个被子放在沙发上,然后,我就躺在另半边床上,心里呼唤着周公的临幸。
果然,直到我迷迷糊糊睡去,我都没有听到左霄启回来的动静。
但素,但素……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躺在沙发上的,身上还裹着空调被,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了我确实是在沙发上,我又使劲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到沙发上的。
我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床,我仿佛明白了……
我洗了一把脸,没有化妆没有换衣服,就这样下楼了,也只有张姐在轻轻擦拭着客厅的摆件。
“张姐,左霄启在哪里?”我问。
“在外面跑步。”张姐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快回来了。”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静待左霄启回来。
几分钟后,左霄启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进来,我气呼呼的跑过去,照着他的小腿就踢了一脚,踢完了就跑。
身后是左霄启爽朗的笑声,这个男人真是有些不正常,被我踢了还能笑的出来。
左霄启回到卧室的时候,我正准备化妆,左霄启倚着门,双臂环胸,“谁叫你睡的跟猪似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转而笑着,“赶紧把我卖了吧,一百万的债就一笔勾销了。”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让我逮到机会。
这一日,左一喏乖乖的在家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上午十点半,左霄启唤过我,“换衣服,陪我去那边。”
潜意识里,我知道“那边”指的是左立强的家。
左一喏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
我看了看左霄启,又看了看左一喏,一个面色冷漠,一个事不关己,我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发现每个周末中午去左立强家吃饭几乎成了定律,而每次在这对父子身上我都感受不到一点家庭的氛围。
……
晚上左霄启带我去和几个朋友聚聚。
到了酒店门口,左霄启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后就自然的拉起我的手,朝着酒店大堂走去。
“墨廷。”一道女声似有似无的飘过耳膜,恍恍惚惚中,我以为我听错了,身体微微一顿,我继续跟随左霄启的脚步朝着里面走去。
“墨廷,你走慢点。”
紧接着清亮的嗓音真真切切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下意识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停车场的方向大步走来,后面是一个妖艳的女人扭动着水蛇腰,声音嗲嗲的:“墨廷,你等等我嘛。”
可能是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左霄启微微低头,声音柔和,“怎么了?”
我心跳紊乱,抬头对上他潋滟眸色,我摇了摇头,心不在焉的任他拉着我的手走向电梯。
整顿饭,我的耳边都是那一声声“墨廷,墨廷……”
“小瑷,多吃点。”左霄启夹了个菜放在我的餐盘里。
我顺手夹起来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又马上吐了出来,尼玛,他给我夹的是一个姜片。
我咬牙切齿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把整晚无处发泄的烦躁都集中在了手指上,他疼,那是肯定的。
左霄启不躲不闪,顺手勾上我的肩膀,揉上我的肚子,“怎么吐了,是不是有了?”
我一个大姑娘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这样的玩笑,饶是我再好的性子也得发飙呀,何况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一个温柔的小女生。
“你……”我怒目圆睁。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嘴巴就被许皓辰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上了。
我彻底石化了。
鼻尖是男性的气息在蔓延,耳边是男男女女的起哄声在盘旋,我的心跳的毫无章法。
一吻结束,我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左霄启带我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只管吃喝,对于他想要传达的信息,或者想要表示的恩爱,我装聋作哑就好,不然吃亏的还是我。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红着脸喝了一口水,便起身走去卫生间,给自己找个清净的地方消散一下身上的燥热。
我心不在焉的洗着手,一道清冷的女声袭来,“你真的是左霄启的女朋友?”
我这才抬头,看着镜中那张妖冶冰冷的脸,这不是饭桌上其中一个男人的女伴吗。
我看着她不善的眼神,又想到和左霄启的协议,我轻轻点了下头。
我和女人的目光就这样在镜中交汇,几秒种后,她踩着高跟鞋离开。
回到饭桌,我才注意到,这个女人叫潇湘。
饭局结束的时候,左霄启已经喝的东倒西歪了,他整个人都挂在我的身上,又是一声声“老婆”的叫着,又是不时亲亲我的脸蛋。任何人看在眼里都会以为我们是浓情蜜意的热恋情侣。
两个男人和服务生一起将他搀扶到车上,我拿过车钥匙,第一次坐进了卡宴的驾驶室。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发动引擎,慢慢的将车子开出。
我手上握着的哪里是方向盘,那是钱啊,磕了碰了的,小女子我赔不起呀。
车子开出一千米,靠在椅背上呈死人状态的左霄启突然出声,“这车开着顺手吗?”
我侧头,看着他唇边似有似无的弧度,我明白了,这个家伙刚才在装醉。
“你不实在。”我说。
左霄启双腿慵懒的交叠,“我喝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酒后的男人做点什么也在情理中。”
我睨他一眼,正欲开口,左霄启扬声道,“不过,你这样的,在我面前永远都是安全的。”
切,您老人家怎么不说我就长着一张男人勿视的脸呢。
我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又不想一个人开车无聊,索性话锋一转,“咋小气,你能喝多少?”
左霄启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一瓶?”我问。
左霄启摇摇头。
“一斤?”。
左霄启继续摇头。
“一壶?”
左霄启还是摇头。
“一缸?”
左霄启轻笑,“一直喝。”
“水桶啊。”我笑出声。
“你喝酒怎么样?”左霄启问我。
刚刚饭局上,左霄启以我不会喝酒为由,没有让我沾一滴酒。
“一般般吧。”
“你喜欢喝什么酒?”左霄启问,话音落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回头你请我。”
请他喝酒,这价钱……
我想了想,说:“请你没问题,我喜欢喝白的,而且我只喝数字开头的。”
“1573?”
“不是。”我说。
“五粮液?”
“不是。”
“那你准备请我喝什么?”
“二锅头。”我一字一顿道,“回头我抬一箱,喝死你。”
……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家,我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是一个人睡一张大床舒服啊。
洗漱好,躺在床上,关掉灯,正准备就寝,我的手机又响了。
哎,又是太后娘娘的查岗视频。
我接起来,“妈,我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开灯。”太后娘娘命令着。
我妈的话就是圣旨啊,不过本姑娘有先见之明,人在左霄启家,可是我妈看到的就是我在自己的小窝,嘿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本姑娘的智商至少不是负数。
我打开灯,拿着手机慢慢的转了360度,然后将手机放在了床头,继续着我那套说辞,“妈,你放心吧……”
我这里正在和我妈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小瑷,车钥匙呢?”左霄启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的心一突,抬头看到左霄启正穿着睡衣,朝着我的房间走来,我下意识又看向手机,左霄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频里。
“阮瑷!”母上大人原本充满了母爱的脸顿时疯狂扭曲了起来,“你对的起我。”
“妈,妈。”我大脑飞快的转着,赶紧思忖着措辞,眼睛瞟到熟悉的衣柜,我陡然反应过来,我是在“自己家”呀,“妈,霄启今晚喝多了,他自己睡客厅的。”
我妈不可置信:“真的?”
“真的,我对天发誓。”
笑话,我敢不发誓吗。
我妈眉目间满是犹豫,最后撂下一句话,“我就信你这一次。”
挂断视频,我嗔怪着左霄启,“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我敲了。”左霄启一脸无辜。
“算了算了。”我指了指床头柜的卡宴车钥匙,“赶紧走吧,大半夜的不让人安生。”
左霄启走后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在我为自己的聪明暗暗得意的同时,却不料,我终究是逃不过我妈的魔掌。
周一早上醒来,将自己打扮的利利索索,准备迎接美好的一天。
我和左霄启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妈的电话,我接起来,“妈……”
“阮瑷!”中间妇女的尖叫怒吼声几乎震破我的耳膜,“你在哪里?”
“我就在我住的这里呀。”
“我就在你这里,你的人呢?”
完了,完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母上大人会大周一的杀过来。
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我赶紧挂断电话,看向左霄启,“完蛋了,我妈来了。”
我又致电戴云飞,她接起电话后问,“你什么时候走的?”
我和戴云飞心有灵犀呀,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她是怎么对付我妈的,肯定是一问三不知。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拉起左霄启,“跟我走。”
刚刚坐上车,看着左霄启的正装领带,我又推他下车,“赶紧去换衣服。”
左霄启一愣,估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换什么?”
“耐克。”我说:“道具,道具。”
左霄启又下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袋子钻进后座,就自顾脱起了衣服,我赶紧推开车门下车。
左霄启从后座出来的时候,我才又重新钻进副驾驶,他说:“有什么好躲的。”
我凉凉地看他一眼,心说,你好不要脸。
左霄启就将不要脸进行到底了,“被你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你赶紧开车吧。”我越是有求于他,他越是来劲。
回到我的小窝的时候,我妈正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眼见我们进来,“你们干什么去了?”我妈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拎着豆浆和包子放在餐桌上,“就是今天起的早了点,和霄启一起吃了个早餐,还给飞儿带了一份回来。”
我说着故意看了一眼手表,“妈,我该去上班了。”
我妈眼皮一抬,“去吧。”
话音落,他手指指了一下左霄启,“你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妈,他也要上班的。”
“现在不是暑假吗,一个大学保安上什么班?”我妈尖锐的嗓音满是质疑。
“妈。”我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学校有留校的学生,也有老师做科研活动,大学一年365天不封闭的。”
“好。”我妈冷笑一声,又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你们去上班吧,我住在这里不走了。”
啊?
我这亲妈呦,能别这样折磨我吗?
“那……”我琢磨了一会措辞,“那我爸怎么办,阮贝怎么办,没人给他们做饭,他们吃什么,我妈可是一等一的贤妻良母,怎么可能舍得饿着自己的老公儿子……”
我给我妈戴着高帽子。
可是我那个见多识广的妈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她往沙发背上一靠,冷声道,“不住够半个月我是不会走的。”
半个月?
好吧,在我妈面前,我始终都会败下阵来,只是我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没有时间细想太多,我赶紧拉着左霄启走出门,眼看着就要迟到了。
我最终还是迟到了。
迟到的结果是我遭受了冷美人一顿训斥,本来就是我犯了错,领导开骂,我这小罗罗也只能乖乖听着。
最后冷美人还不屑的小声说了一句:“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了不起啊。”
若说她声音小吧,我却听得真真切切,若说她声音大吧,她是嘟着嘴且眼睛盯着办公桌说的。
我只得乖乖回去工作。
下班前,我电话打给左霄启,叫他陪我回家孝敬“丈母娘”。
“晚上有个应酬。”左霄启毫不留情的拒绝我。
我拿出他义务陪我见家长的话来压他,他却说:“看见耐克我就想吐。”
然后,然后,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我也知道,叫他穿几十块钱的衣服也确实难为他了,可是我这个妈我最了解,对付她,也只能这样。
回到我小窝的时候,我妈正在厨房做饭,我一看,有糖醋鱼。
“我妈真好。”我奉承着。
我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满意的点点头,说:“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笑了笑,乖巧的回答:“我每天都准时下班的,也经常自己做饭,飞儿可以作证。”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的戴云飞赶紧附和着点头:“那是,小瑷最好了,经常下班做饭给我吃,和小瑷合租是我的福气啊。”
饭桌上我妈又开始了她那一套说教。
我则是该吃吃该喝喝,不赞同不否定,反正你说你的,我吃我的。
对于我妈的到来,我又是欢喜又是忧,欢喜的是有人给做饭,给收拾房间洗衣服,忧的是我妈那中年妇女的嘴总是不停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