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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镇!
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小的镇子,处于禹城和竹城之间,是两城来往的必经之地,很多行人都会选择在逍遥镇内稍作休顿,补充一些粮食水源。邢书墨没有出过远门,但还是从家里护卫下人以及父母亲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逍遥镇的情况。
此刻太阳西落,逍遥镇外来往的行人寥无几人,邢书墨左顾右盼地看了一眼周边,见到没有任何的异样才整理一下衣装从河边沿着官道走向逍遥镇。
他的衣服已经经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日晒风晾,可依旧潮湿,其中还带有一股异味,这让饿了半天的邢书墨闻了后差点连胃里的酸水都吐泻干净。
走在路上,邢书墨感觉到异常疲惫,仿佛这不足千米的路程成为遥不可及目标。他感觉得到自己的骨头仿佛没有一点硬度,体内的五脏六腑失去了循环生息,脑昏眼花,仿若一个垂死认命的老人。他相信,如果现在给他一张暖和柔软的大床,他定然会睡上三天三夜。
“一定会为老实报仇的。”邢书墨用尽所有的力气握紧了拳头。虽然在逃命的时候他没有回头望看,可却是清楚的知道他邢家那个老实巴交的马夫怕已遭遇不测。
“要尽快告诉父母亲,不能让那些匪徒再逍遥法外,不仅仅让他们给那些惨死手里的死人一个交代,也要给老实一个交代。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邢书墨的双眼充满了冷残,他从小到大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对一个人有那么浓厚的仇恨。“为匪为盗,草芥人命,上天总有一刻会将惩罚降临到你们的头上的。”
逍遥镇的镇口偶有几人出入,匆匆忙忙,都没有人注意到刚刚走进小镇的邢书墨。镇口很小,也不会像大城一般设有兵卫,甚至连个像样的大门都没有,所以邢书墨也不用受到什么检查而畅通无阻地进到了逍遥镇内。
小镇有些年代,古旧的城墙上长满了野草苔藓,一眼望去会不自觉地感觉到一种古朴的气息,而在小镇里边,花岗石砌成的石道经过了雨水的洗刷后变得更加淳朴,就好像是一个刚刚劳作归家的庄稼人一般。小镇街道边上便是一条小河,邢书墨之前就是通过这条小河漂到逍遥镇的。
小河里面有着许多旋转着的水车,整整齐齐看起来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而在小河上漂流着几个帆船,这些帆船是用来售卖一些商品的,有卖大米米酒,也有卖雨伞雨衣,眼花缭乱,让人一下子完全看不过来目不暇接
逍遥镇里面极为热闹,街道上并没有因为雨后的缘故依旧着吆喝叫喊,很难想象从外边看起来极为冷清的逍遥镇里边竟然如此兴盛,刚刚进镇子的邢书墨就被几个卖画糖或者许些小玩意的小贩拉去推销他们的东西。
若是换做之前,邢书墨定然要好好地逛一番,可现在的他哪有什么玩闹心情。
现在脑袋里只有两件事情。吃饱肚子,以及给父母亲写信!
邢书墨知道,这件事只要书信给父母亲,那么他们就一定会处理好的,这一点上他不用担心。他对于父母亲向来都有着信心,父母亲对下人护卫如亲人,他们绝对不会轻视邢老实的遭遇。
邢书墨寻得一处馄饨小摊子,摊子的老板是一个穿着朴实模样有些清秀的姑娘,这个姑娘年龄莫约二十来岁,见到眼巴巴地望着小桌上的馄饨的邢书墨,立即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狼吞虎咽地吃了三碗馄饨之后,邢书墨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币放在桌子上后便匆忙地离开,也不管身后那个正在对他叫喊的女孩老板。一般来说,一碗馄饨也不过一个铜板,而邢书墨直接给了老板一个金币,那么就代表着他白送了女孩老板七个铜板。
早上还在马车上的时候,邢书墨就把父母亲给他的盘缠收入到外衣里的一个内缝袋子里边,虽在河里泡侵后钱袋全湿,可一千金币除了沉重许些外,还是没有任何的损失。
邢书墨问了几个路人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驿站。驿站一般是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者官员途中食宿的场所,一般而言邢书墨是没有权利进入其中,不过逍遥镇毕竟是处于竹城的管辖范围,在驿站内邢书墨表明了邢家人身份后,很快就有一个肥胖的官员便挺着大肚子过来接待他。
邢书墨寻得笔墨纸信写了一封书信,密封后交给那个肥胖官员,当然在书信的底下带着五个金币,这让肥胖官员眉开眼笑的,对邢书墨的态度更加谄媚奉承,恨不得将邢书墨全身上下舔一个遍。
交代好了那个肥胖官员,出门后的邢书墨看了看昏暗的天空,知道今日只能在逍遥镇暂住一宿,明日寻得一辆马车再赶路不迟。遇到马匪及其邢老实的遭遇,让邢书墨心情十分低沉,浑浑噩噩地走在逍遥镇上,仿若一只无家的老鼠。逍遥镇平日里有许多的外地人经过,所以那些镇民对于邢书墨这种乱窜的家伙没有太多的注意。
夜色渐渐,大街小巷灯光迷离,邢书墨垂着头坐在河道边上望着水上热闹的船帆,他却不想开口。河道上有一个大舞台,此刻舞台上有个马戏团正在卖力的表演,格外显眼的小丑正跳着蹩脚的舞蹈逗乐那些围观的群众,听到声音的邢书墨微微抬眼望了一眼后再次将视线垂在水面上。
水面上的灯光微暗,映射出他颓废的脸庞。异乡落魄,他头一次感觉得到内心深处弥漫着的一种孤寂,在这之前他总觉得那些诗人只不过卖弄自己的文学故作诗词而已。原来,异国他乡真的很寂寞。
伸出手从河里边勺了点水,洗了洗自己的脸庞,甩了一下头发后从护栏上站了起来。多看了一眼舞台上卖力的马戏团,邢书墨便沿着河道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此刻的天色刚刚入晚,他也不太着急寻找客栈。
邢书墨越往前走,身后热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弱,行人也愈发减少,终于在一家孤僻的客栈面前挺了下来。
这是一家名为古风的小客栈。古风客栈大门敞开,从门外看去见一个小厮在忙活清扫,此刻古风客栈内有三三两两的客人正用餐饮酒,看了周围空荡荡的小巷后,邢书墨选择走进了古风客栈内。
见到邢书墨走进了,那个忙乎着的小厮立即迎上前来,弯腰笑道:“这位客官是用餐还是住宿呀?”
“住宿,顺便把你们最好的饭菜送到房间里来。”邢书墨说道,尔后从怀中掏出五个金币递给了那个小厮。小厮笑着接了过去,然后热情地招呼着邢书墨上了楼,最后交给了他一把铁质的钥匙,同时说道:“这位客官,这是您的房间,玄字第二号。”
“多谢了。”邢书墨点了点头,然后找到自己的客房开门进去。这家客栈布置得十分简洁,客房内除了简单的家具外便没有任何的东西,不过让邢书墨还算满意的是这客房里面竟然有着浴桶以及换洗的简单衣物。
吩咐了小二拿来热水后,邢书墨便脱光了衣服跳了进去,身体好好地泡在了浴桶里边,洗了洗他的脸庞,浴桶里面的倒影映射出几道明显的疤痕。疤痕已经结痂,也没有丝毫的疼痛,只是看起来有些森然。今日的大难不死,让邢书墨有些感悟。
人不能在任何时候弱于别人,否则受到伤害欺负的永远是你自己。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虽邢书墨不知道那群马匪对自己下手的目的是什么,可能是与邢家有关,可是他清楚一个道理,如果你的拳头硬,那些马匪见到你只能绕道而走。
邢书墨泡了一会儿后便站了起来,身材均匀得就像是那些驸马招婿而选美的男子一般。邢书墨除了一身衣装外再无其他的东西,他的行李全部都落在了马车上也别想再拿回来了,不过幸好他有随身携带着金币的习惯,不然现在的他就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穿好客栈提供的简洁衣物外,邢书墨一股脑地将衣服里的口袋掏了一番,将那袋沉甸甸的金币放在了桌子上后,拿起压在钱袋下面的一根竹签后便目不转睛地望着。
竹签上简单雕刻着一只小鸟,邢书墨曾经打趣着那个烤肉小店的老板说这只小鸟是不是整天翘着屁股跟在母鸡后边咕咕叫的小鸡仔呀。这是用来串烤肉的竹签,是泱青青在和园亭递给邢书墨的烤肉串剩下的竹签,邢书墨在吃完后便珍重地收了起来,没想到历经三折后依旧完好无损。
“青青,胖子,不用担心,我很好。”邢书墨望着那根竹签低声细语,仿佛他的面前正站在可爱动人的泱青青以及胖得令人发指的圆通天。
咚咚咚!
就在此时,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邢书墨赶紧将金币收好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原来的那套衣服,然后走到了门口打开房门,外边那个小厮正端着好酒美食笑呵呵地望着他,说道:“这位客官,这是您要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