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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锁阳城战事紧急,这一路晓行夜宿,堪堪二十余日便到了锁阳城。
姬绣虹上一世是直接去的京城,从未来过锁阳城,却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锁阳城竟是这般模样:高大的雄浑的城墙上饱经沧桑,虽多有修补痕迹,却难掩其中的战争痕迹,一尺厚的包铁城门上伤痕累累,血迹斑驳,全不似晋阳府那散发着淡淡新漆味道的大门。
城内一条南北走向的高墙将整个城池分成了东西两部分,东城大概要小一些,是城中居民,来往商贩,驻军将领极其家属的驻地,民房官宅林立,西城则是大军驻扎之地,一丈多高的高墙内隐约可见旌旗飘扬,战鼓磊磊。
西城不知怎样,东城街上却极繁华,马车从东门而入,直抵南北走向隔墙的大街两边是一排排坐北朝南的房屋,且越是靠近隔墙,房屋修葺的越是整齐,阔朗,想是驻军将领极其家眷的住所,大街的两侧,各色摊贩吃的,用的,穿的,玩儿的应用尽有,只是粗犷有余却精细不足,摊贩后面的铺子则多是酒楼饭馆布庄。
街上人来人往,倒也热闹,其中女子虽不多,却多数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说话嗓门洪亮因着锁阳城战事紧急,这一路晓行夜宿,堪堪二十余日便到了锁阳城。
姬绣虹上一世是直接去的京城,从未来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锁阳城竟是这般模样:高大的雄浑的城墙饱经沧桑,一尺厚的城门上伤痕累累,血迹斑驳,全不似晋阳府那散发着淡淡新漆味道的大门。
城内一条南北走向的高墙将整个城池分成了东西两部分,东城大概要小一些,是城中居民,来往商贩,驻军将领极其家属的驻地,西城则是大军驻扎之地。
东城不知怎样,西城街上却极繁华,马车从东门而入,直通南北走向隔墙的大街两边是一排排坐北朝南的房屋,且越是靠近隔墙,房屋修葺的越是整齐,阔朗,想是驻军将领极其家眷的住所,大街的两侧,各色摊贩吃的穿的,玩儿的应用尽有,只是粗犷有余精细不足,摊贩后面的铺子多是酒楼饭馆布庄。
街上人来人往,倒也热闹,其中女子虽不多,却多数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说话嗓门洪亮爽利,颇有些风风火火的样子,看多了扭扭捏捏,讲究颇多的小家碧玉和一言一行仿若尺量,举手投足都带着大家之气的名门闺秀,此时再看这风风火火的边关女子,却是多了一份烟火气。
这是一个姬绣虹两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见识过的世界。
想起上一世,沈含章交好的那些同袍家眷,姬绣虹莫名地一笑,放下撩起的窗帘,透过车前的纱帘,看着前方不远处,被骑在马背上的父亲搂在怀里兴致勃勃地看着四周景象的小儿,会心一笑。
沈含章坐在马背上,只觉后背吹过一阵冷风似得,阴嗖嗖的,不由得回头朝四周看了看,待看到马车上纱帘内的妻子时,略顿了顿,低头跟小儿说了句什么,父子俩便下了马,朝着马车走来。
“绣绣,下来走走可好?”车外,沈含章抱了小儿在肩膀上坐着,快比马车里的娘亲还高:“娘,快出来,外头可好了!”
“也好!”姬绣虹看看窗外来往的年轻女子,点头一笑,撩开纱帘出了马车。
吩咐了赶车的亲兵,让马车先行回家,沈含章一手护着肩上的儿子,一手去扶妻子。
姬绣虹略侧身躲开,轻身一跳,跳下马车,裙角在微风下微微飘逸,倒显得她端庄秀丽之中多了一分飞扬洒脱,看来做个边关悍妇,她还是有些资质的。
往前面的马车上,禀告了祖母许氏,并叮嘱孙莹莹夫妇几句,姬绣虹站在一旁,看着马车继续前行。
这锁阳城果然不一般,姬绣虹轻笑一声,率先学着来往的年轻女子那般往前走去,边走边看。
她在看路边摊位上的货物,看来往路人的衣着打扮,语言习俗,人情世故,看得不亦乐乎,既来之则安之,上一世,她活成了一个笑话,能够重来一次,这一世,她想要随心而为,护着儿子,她倒要看看,这一世,究竟谁还能伤到她。
她在看边城的民俗风景,却不知她在路人眼里早已成了独有的风景。
沈含章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街上行人或惊艳,或羡慕,或好奇,或嫉妒的眼光,却挡不住另一侧,小摊贩们热情的眼神,一个个举着自己的东西往姬绣虹这边递过来,嘴里不停地介绍着它的用处和好处,却在姬绣虹抱歉的笑容里,垂头丧气地收了回去,间或有几个不甘心的,一路追了过来,喊出低了一半的价格,试图留住这位衣着精致的漂亮夫人,却被沈含章带着寒光的厉眸扫了回去。
沈含章后悔了,他实不该让绣绣就这般模样上街的,下回,下回一定要扯块面纱遮着些才好。
“夫人,看看这玉簪子,和田玉的,与夫人最是般配……”姬绣虹在一个不大的玉器摊子前驻足,细白的手指捻起一根碧玉梅花簪。
沈含章跟了过来,接过妻子手中的碧玉簪子□□她如墨发髻中,由衷地赞道:“好看!”
坐在父亲肩膀上的小儿,一手托着下巴,像模像样的跟真点头赞道:“好看!”
姬绣虹被他那副小大人的样子逗乐了。
沈含章误以为妻子喜欢,忙问小贩道:“多少钱?我买了!”
小贩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喜笑颜开的伸出三个手指,说道:“正经的和田碧玉,承惠三十两银子!”
沈含章伸手就往怀里掏银子,别看他如今官职不小,却也没有多少银子,头两年,职位过低,饷银不多,还得孝敬师傅,几乎攒不下银子,后来两年多里,升了校尉,饷银涨了不少,每战缴获的金银财物也能截留下一些,只是被宋家截去一百多两,此次回乡给爹娘置地,又花去不少,他的手里除了一些成色极好,舍不得变卖,留给绣绣镶头面的珠宝美玉之外,银钱却没剩下多少,也不知他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错过去的那饷银还给不给发,若不成,便得跟人借几个先使使,两辈子里难得能给绣绣买一次东西,沈含章打肿了脸,很充了一下胖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约莫五两的紫金出来。
那小贩看着眼都直了,顺手就要接过那块成色极好的金子,明面上,一两金子兑换十两银子,可这养成色的一两金子,他能兑换出十二两银子来,里外里,这笔买卖不算卖玉簪子的钱,他能赚十两银子。
却不妨,从旁伸出一只玉白的嫩手拦下了那锭紫金,姬绣虹从发间拔下那根碧玉梅花簪笑吟吟地还给小贩说道:“这琉璃簪子做工倒是不错,只是不够通透,下次有好的,再来吧!”
这时候琉璃才刚从波斯传过来,常被当做别样的玉器高价卖出,上当的不知凡几,只是到了后来,锁阳局势大定,来往贸易兴盛,波斯国玻璃大量流入,这种价格低廉的头面首饰才为人所知。
“……”小摊贩傻了眼,沈含章也呆了,小儿纳闷地抓了抓脸,被不远处吹糖人的老人吸引住了。
姬绣虹袖了银子,继续往前走,沈含章摸摸怀里剩下的几两碎银子,有些底虚地跟上。
小儿叹了口气,小手拍拍爹爹扶着他的大手,老气横秋地说道:“清儿还有十个钱,分爹爹五个,够买两个糖人送给娘亲的!”
“呃……”被儿子可怜了的沈含章有些犹豫,这五个钱能不能要?
举着一根大刀关公的糖人,姬绣虹三人到了沈含章的将军府,咳,算是将军府吧!
姬绣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处宅院,:灰扑扑的大门敞开着,大门内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小小的三间正房,东西两处厢房,大门左右两间南房,围起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小院子里长满了一指高的杂草,嫩绿嫩绿的。
“咳,咱们进去吧!”沈含章有些底虚地看向妻子,屋子旧是旧了些,也小了点,可该有的他都置办齐全了,要不过两日,再卖几个丫头婆子回来侍候着?
恰在这时,随着一声娇喝,一个粉色的人影风一样的刮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