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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每天都过得麻木,人为凡尘俗事所累,就是这样。
伤感的情绪,已经离开了好久。因为毕业,因为即将而来的分离,因为某些人的永远不见,而本该涌现的伤感,统统消褪流逝。
去年的秋天,叶子金黄,微风阵起,落得满地满眼。那时候的伤感,最浓烈。知道是最后一次在这个地方,看这些风景了,当时陪在身边的人,也是最后一次相依靠了。然而,别人都不知道,别人都不在乎,他们有更重要的眼前,需要他们投注。所以,那些最美好的风景和日子,在他们各怀心事的忙碌里,蹉跎。
图书馆里自习的姐妹,发短信来说:阳光明媚,我们一定要一起努力留在这里,明年再看这风景。
我说好。
那些天,阳光真得很明媚。
自己暗暗下定决心的放弃,谁也没告诉,怕他们失了同伴而少了斗志,自己的不振作不能再牵累到别人。
要一个人承受,一个人熬过。
去年秋天和冬天,情绪一塌糊涂,自己都是怎样度过的?
1。幸灾乐祸
很多人问我,那么几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又没有复习考试,又没有找工作,就整天整天地呆宿舍里上网,你都怎么想来着?!或许很多当时斗志勃勃,成天早出晚归上自习的人都看不惯我了吧,觉得我社会废物了吧?
如今,所有人都回归,考研结果出来,大抵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大多数的人开始忙着承受打击,忙着找工作,忙着调整心态,忙着张望未来,忙着思考人生。哭泣和叹气,每天听到很多很多。愁眉苦脸的表情,荡漾在周围的边边落落。
我有点不怀好意,竟然有点幸灾乐祸——为自己当时的不被了解而出了口气——他们终于也能够明了,终于也体尝到这种调整和适应,有多么难,多么不容易。
毫无心理准备地就要离开学校,走入社会,出来一个住,一个人吃,很可怕,不是吗?
接近查分的那几天,宿舍同学天天担心地睡不着。可以查分的那天,清晨八点被哭倒在机房的朋友召去安慰。宿舍里现在还摆着一堆啤酒,随时以侯发泄
是种难过,是种不甘,也是种恐惧,也是种逃避。继续留校做学生的门被堵住了,就要被无情地轰赶进社会、人际,不敢想象有人说,觉得天都要塌了。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真的。考研,经历过了就是美好,未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承受。
幸灾乐祸之后,我仍然保留我善良的本性:我所有的朋友,都赶快好起来吧。
2。各分东西
最近面试工作的时候,很多人都问我,毕业以后的打算,为什么要留在北京?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很清楚留在北京的意义。为什么,为什么?
一向反感人多,反感聚众,每每被堵在路上,每每拥挤在火车站,每每找不到过街的地下通道,我就好讨厌这个城市。太多西装笔挺的人,在公车上被挤成三明治,太多所谓“总”所谓“董”都窝在狭小的写字间嬷嬷唧唧——太多人都活得人模狗样,太多人争抢在这个城市。
我喜欢北京的天气,总是晴朗有阳光,喜欢北京的夜空,总是有星星能看得出形状,喜欢北京的冬天,有暖气不寒冷,。然而相比较,仍然无法留恋它。因为这里没有牵挂,没有舍不得的人,没有难忘的记忆。
我始终觉得,一个人喜欢一个城市,留恋一座城市,舍不得离开一个城市,都是因为那个城市里有他舍不得,挂念,想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因为爱着那个人,而爱上那个他住着的城市。
然而,我们像浮萍。我和我的姐妹们,没有归属,没有落地,身后没有顾忌也没有牵绊,也就不因为爱情而留恋北京。所以我常常反省,对北京,我是怎样的情愫?是期待着未来新的出现?会有么?反正,过去没有任何的发生,今后,我也不敢做过多的奢想。
所有的我们,都活得好不稳定。所以,一遇到这毕业的当口,周围的大家都来去的好洒脱。是谁当初那么信誓旦旦地说,要拼要闯,要留在北京打一片天下?是谁当初那么天真烂漫地以为,毕业以后我们肯定会生活在一起?
生活总是无比残酷。看着大四的我们各奔东西。所有曾理所当然的设想,都变得萎靡不振,一蹶不起跌落在现实的渊潭,我们沉沉浮浮。回老家的,南下广州深圳的,西部志愿的,再考研的,继续深造的
十年以后,都谁主沉浮?——虽然今天我们是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出发。
怕是今年之后,就再难相聚,不是班长有这种义务和能力,就可以实现的事情了。今后的同学会,需要的是一个有实力的人来张罗。所谓有实力,要不就是财力雄厚,要不就是时间富裕,要不就是人面宽广谁,会是谁,能有谁?我一个班长,担不起。班里60个人里,看各自的造化了。
说起这样的事情,让人伤感。然而,此刻的我也麻木的可以了。所有的伤痛和难过,所有将要面临的荒凉和酸楚,都在去年的冬天,结束了。那时候,大家伙儿还在忙自己的事,看不到毕业,看不到分离,看不到珍惜,看不到最末一眼的风景。看到了,也不知道那是最后一眼。
还不到该伤情的部分,还不到该醉酒抱头痛哭的时刻,是呵,时间还太早,伤感还没进入状态。
要五月六月交毕业论文的时候,戴着学士帽站主楼前拍毕业照的时候,散伙饭一顿接一顿吃的时候,再来顺势、应景地伤怀两下。这没有什么不好,这是最好的状态,这样做人,比较容易不伤痛。只是那份感情,对大学时光,对同窗好友,对青春年月的那份感情,也比较容易不持久罢了。
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变故,无数次介入和离开,不能每一次都投注那么多的感情;人的一生性情是需要不断磨练和积聚的,现在的我们还只是被调养的刚露了点头角,此后多年完全可能因生活阅历的增加而面目全非。我知道人生有很多次这样的难分难舍,但大抵是再没有比大学毕业更让人感觉到生死动荡的了,再不会有比大学毕业更纯洁的不离不弃了。
留下的,或者是离开的,我所有的亲爱的,都请一定好好过!记得大学四年我们曾朝夕相对,记得偶尔想念,就好。
3。好好的
实习,上班,不断的面试。失落,无望,徘徊,寂寞,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
真地会觉得累。先不说工作谈成不谈成,就每天那一个劲儿地奔波在路上,就够折腾人了。总是坐错车,总是坐反方向,总是在无望地分辨不了东南西北的路口,想要半途放弃。没谈成,会失望,谈成了,会失落,多谈成几个,面临选择时,又该为难了每天都为这些事情,心力憔悴。
理想,隐居了,再不要提起——该让自己害羞了。曾经那么口口声声,曾经那么信誓旦旦,现在却如此言而无信。自己都搞不清,理想对物质和现实的妥协,是一种被迫放弃还是一种主动投降?
做为一个应届毕业生,做为一个女生,是选择稳定,还是发展?这决定了我一跨出校门,境遇优越还是窘困,工作安逸还是辛苦。
稳妥的,还是赌一把?
以婚姻为前提的幸福——女人最终的落脚似乎还是归为家庭,那么工作对我来说算什么?抵达幸福前的一个过渡期?赋予一个女人安稳踏实的社会形象?寻找婚姻的一个跳板?温饱个人的一种手段?
想好多想好多,想到结婚生子购房买车生老病死
我说过,人生不要想太多,想多了,就容易绝望。真的,这样想一圈儿下来,觉得人活着兜兜转转一个圆,好没意思。爸妈替我担心了,说我年轻美好,怎么如此悲观?总想那么多,那么远,顾忌这儿顾忌那儿,他们直摇头直叹息,傻孩子傻孩子,生活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又那么难?
打住打住,我已经习惯了在消极情绪刚开始滋生时就赶忙打住。不让自己深谋远虑,不让自己看到太远又太不真切的未来,不让自己活得那么忧愁和无望。要不怎么办呢?日子总要过下去,我只好努力地乐观。
所有一切待选择的事,最终会得到我的决定,来去落定。
所有一切待解答的疑惑,最终会得到时间的消磨,消退,或者明朗。
所有一切即要袭来的支离破碎,最终会在另一个时间地点,另一个场合,得到另一种完满。
所以不用担心,在日子顺流而下的途中,我们最终都会好好的。
2006年3月11日01:36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