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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水浒游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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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水泊梁山

    京九铁路南下,就到梁山站。梁山站距梁山县城要有15公里。说到梁山是多少英雄豪杰向往的地方,由于采访任务让我感受了水泊梁山。梁山地处黄河下游、汶水和济水汇聚地,古称泽国。据资料介绍梁山泊形成于五代,绿柳垂岸,粉荷满地,水鸥翔集,风光宜人,别称小洞庭。唐宋不少文学家来梁山泊泛舟畅游,饮酒赋诗。至宋代形成以梁山为中心的八百里水泊,成为藏龙卧虎、英雄豪杰出没之地。水浒英雄行侠仗义,赋予水泊梁山千古永驻的浩然正气。八百里水面早已退缩,留给今人的是梁山泊的遗迹东平湖,我结识了东平湖岸边一个朋友,我称他陈哥。

    进入梁山县城街上就红色条幅“读水浒,游梁山,做好汉”由此看出梁山人的气概。水泊梁山坐落在梁山县城的东南角。南部梁山景区,包括梁山,凤凰山及相邻与之有关的景点,以山为主。水浒寨、忠义堂、大型唐三彩壁画“三十六天罡星塑像”、断金亭、黑风亭、疏财台、黑风口、李逵像等40余处景点共同构成梁山的主体。单凭这些景点很难留下深刻的印象。由于我对水浒传读的不透彻,所以在书店买了一本。夜里阅读,白天爬山,其乐无穷。宋江战船前方就是毛泽东读水浒传休息的石阶。

    二、毛泽东读水浒传

    梁山宣传部门一个朋友介绍说,在毛泽东的晚年,他到底把自己看成一个什么人?大多数人都把他看作“秦始皇”但尼克松可能不这么想。1972年2月,为准备中美关系的那次“破冰之旅”据说,他建议与毛泽东的会谈最好是富有哲学意味的。但令他意外的是,2月21日他们见面的时候,毛泽东一开口就自称是“土匪”!

    究竟毛泽东从水浒得到了什么启示,外人不得而知。但他直到死,一直把这本书放在自己的身边,在毛泽东的读书评语中,水浒是一部政治小说。

    毛泽东的一生,都没有离开过这本书。毛泽东说:“我认为这些书对我的影响大概很大,因为这些书是在易受感染的年龄里读的。”在他主持新民学会期间,还曾建议同学会友读一读水浒。

    在从事农民运动时,书籍奇缺,但他仍不放过每次“打土豪”和搜集“战利品”的机会寻找这本书。据毛泽东的机要秘书黄凤友回忆,在长征路上,有一次部队打下了一座县城,毛泽东万事不作,仍然是急着要找一本水浒:“我们进驻了一个地主庄园。战士们高兴地聚在一起,用歌声驱赶着整日行军的疲劳。这时毛主席走了过来,只见他环顾一下院子四周,把警卫员叫到跟前说:‘小鬼,这家人看来蛮富有,你四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本水浒来,我想用用。’”结果,那个战士给他找来一个大水壶,令此事在红军中传为笑谈,与毛泽东有同好的,是陈毅。

    在“大革命”高潮中,毛泽东说农民的“造反有理”因为这是“逼出来的”“凡是反抗最有力,乱子闹最大的地方,都是主豪劣绅、不法地主为恶最甚的地方”

    此外,毛泽东还经常引用水浒典故和人物,处理日常工作。比如,他把红军游击队里工作方法简单、作风粗暴的人称为“李逵式的官长”1939年7月毛泽东在陕北公学做题为三个法宝的演讲时称:自己带队伍上井冈山是“没法子,被逼上梁山”

    在延安给斯大林祝寿的时候,毛泽东还把马克思主义的道理,概括为一句极简单的话,说:“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根据这个道理,于是就反抗,就斗争,就干社会主义。”这种“中国的具体实际”与“马克思主义”相结合的经典,在以后的“文化大革命”中,再次被运用发挥到极至。

    1945年4月在中共七大上,毛泽东更是系统地总结水浒,他说:“我们有饭大家吃,有敌人大家打,发饷是没有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实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七搞八搞便成了正果。水浒里梁山泊就实行了这个政策,他们的内部政治工作相当好。但也有毛病,他们里面有大地主大土豪没有整风,那个卢俊义是逼上去的,是命令主义强迫人家上梁山。因为他不是自愿的,后来还是反革命了。”

    直到建国后毛泽东还颇有感触,说:革命家是怎样造就出来的呢?他们不是开始就成为革命者的,他们是被反动派逼出来的。我原先是湖南省的一个小学教员,我是被逼迫这样的。反动派杀死了很多人民。最后他借用水浒的故事归纳成一句话:“每个造反者都是被逼上梁山的。”(1964年1月同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谈话。转引自毛泽东哲学思想研究1986年第6期58页)

    以上我们可以看出,水浒对于毛泽东来说,第一是启蒙的“基本读物”;第二是征战的“经常伴侣”;第三是革命的“实用指南”它宣扬的“替天行道”、“造反有理”的思想,可为其革命提供“合法性”依据;它记述的“逼上梁山”的情节,形象地解释了其道路选择的原因;它主张“劫富济贫”的思想,可作为动员人民,指导革命的纲领;它传授的历代农民造反成功与失败的经验教训,可作为革命的借鉴。

    不仅如此,在他的个人生活中,水浒还是一个决不含糊的“媒介”据贺子珍的路的作者王行娟记载,在井冈山寒冷的冬夜,毛泽东与秘书贺子珍海阔天空的议论中,水浒就是一个话题。尽管作为一个女人,贺子珍不喜欢红楼梦令毛泽东有点遗憾,但她和毛泽东一样,也很喜欢水浒。(作家出版社,1985年版)贺子珍之后,江青受到毛泽东的关注,直接原因也是因为她出色地表演了水浒故事打渔杀家。毛泽东看后,给延安平剧院的编导们写了那封热情洋溢的信:

    “看了你们的戏,你们做了很好的工作,我向你们致谢,并请代向演员同志们致谢!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但在旧戏舞台上(在一切离开人民的旧文学旧艺术上)人民却成了渣滓,由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统治着舞台,这种历史的颠倒,现在由你们再颠倒过来,恢复了历史的面目,从此旧剧开了新生面,所以值得庆贺。你们这个开端将是旧剧革命的划时期的开端,我想到这一点就十分高兴。”

    三、水浒的思考

    梁山泊上的英雄好汉都是些什么人?已经有了定论,他们不是那些好糊弄的庄稼人。他们有的出身官宦世家,本身也在朝廷里做了官,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例如花荣,关胜、林冲、秦明等;有的出身豪强劣绅,本是一方土地上的地头蛇或土财主,早已经享受惯了金钱豪宅美女,如卢俊义、穆弘、张顺、史进等;还有的是问题少年,他们闯荡江湖争勇斗狠不该出手时也出手,是些惹是生非的主,比如李逵、刘唐、石秀、时迁等人。总之,梁山泊这个集体里的人物成分多样,关系复杂,个个性格鲜明,身怀绝技。宋当家领导着这样一个团队能够应付下来,可以套用一句时髦的话——太有才了。

    做大哥如果让小弟吃糠咽菜却要他们流血拼命,那么,小弟肯定要先和大哥拼命。宋江心明眼亮,就这样打家劫舍,攻城略掠地和政府作对,来维持梁山泊的日常开销不是长久之计,且长此以往会让山寨弟兄觉得前途暗淡没了指望,最终会发生变乱也未可知。宋当家心急呀。

    宋头领机关算尽,终于走上一把手的领导岗位。他招兵买马,集聚粮草,打造兵器,招揽天下英雄,按理说可以一展胸中抱负了,然而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梁山泊缺人才啊。

    是的,梁山泊缺人才。梁山泊不是武将云集,谋士智多星,半仙公孙胜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吗?大家对宋头领也是恭顺敬爱有加,宋头领一声令下大家伙定会赴汤蹈火,而且梁山泊还有一块面积不小的天险根据地,并且宋赵朝廷内部的腐败、官场的黑暗和对下层民众的盘剥也激起了大众的反抗,造反的义旗插遍了宋朝廷的疆域。可以说梁山泊具备了造反必要条件,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占。但宋江还是发现他的智囊们不过有些小聪明而已,还远远没有张良运筹帷幄的天才;他的大将也没有足以像韩信那样决胜千里的韬略;宋江自己也没有抱定宁死不屈,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崇高革命信念。

    造反既然行不通,山寨里可是人丁兴旺,生口日繁。大家都在等着当家大哥拿主意,给大伙指出一条光明之路,大家好奔幸福的生活。当家大哥心里急呀,总不能带着大家致富不成又返贫吧。为了维持现状,为了满足不同弟兄的不同需要,梁山泊只好寻找各种借口一次次发动对外掠夺的战争,以满足弟兄们不断上涨的物质的和精神的需求。

    打仗抢来了财物,弟兄们就大秤分银,小秤分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抢来女人就分给各个弟兄享用。就是地煞星之一的猛女扈三娘虎落平川也免不了被宋头领赏赐给功夫、人品都不咋地的好色之徒王矮虎。

    梁山泊上天天宴会,日日笙歌。“此间乐,不思蜀。”谁还会没事找事去艰苦创业闹革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宋当家实在应付不过来了,他要给弟兄们找一条出路。

    占山为王已经搞得筋疲力尽,再混下去也寡淡无味了。闹革命吉凶难料,前景缥缈。第三条路只有投降朝廷,等待招安了。

    投降实在不是高明的套路,但宋江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出路,将就着走吧。梁山泊上这个烂摊子太耗费精神了。宋江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投降的资本已经足够雄厚。他在官场上下腾挪的本事给了他进军官场的足够信心。投降对于宋江不会损失多少,至于其他的弟兄,宋江就管不着那么多了。宋江投降的心情变得急迫起来。

    他用银弹外交的手段,打通皇帝的秘书宿太尉让他在皇帝面前帮宋江说好话。宋江甚至不惜走皇帝的“小蜜”李师师的门路,希图让枕头风也帮自己吹吹。

    宋江的投降道路也不是一帆风顺,他无法阻止手下的弟兄搞小动作,破坏他的投降大计,也没有能力左右皇帝老儿对他的任免,给他安排一份不错的工作。不管如何,宋江最后还是带领着梁山泊一干人等如愿以偿地被招安了。

    皇帝老儿得到这样的一支有生力量是不会白白养活他们的,于是宋江带着他的梁山泊家底被皇帝支来使去到处打仗,这就是宋江的宿命,他和梁山泊的兴亡紧紧地捆绑在一起,直到最后几乎拼光了所以的本钱,宋江也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我想,假如宋江卑躬屈膝去走蔡京和高俅的门路,和这些贪官墨吏同流合污的话,或许梁山泊就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宋江投降受到批判,但他没有和佞臣勾结也算是保住了晚节,这一点值得肯定。梁山泊的事情太复杂,站在一个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的认识,人们已经议论了几百年,但也没有论出个张长李短,今后的人们也一样会继续议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