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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什邡采访,任务重,时间紧,我们只好马不停蹄地忙着。主人却说:“且慢,现在是雪茄时间”
什邡素以产雪茄闻名,从1918年制成第一根雪茄,20纪中叶为毛泽东、邓小平、贺龙等老一辈领导人卷制“特供雪茄”到2005年“长城132微型雪茄”问世,什邡雪茄一直是民族烟业的骄傲。
同事中有资深烟民,烟瘾极大,见主人热情邀请,当即坐下来,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雪茄,大口大口地深吸起来。主人笑道:“雪茄不是这样抽的。”
雪茄的确不是这样抽的。雪茄地位尊贵,是烟草贵族,决不愿意苟且了事。品吸雪茄有相当复杂的程序和礼仪,与吸香烟完全不同。
曾经有人这样比喻:香烟是妓女,可以随便请人抽;雪茄是情人,很少在自己的家里享用,也不会主动将自己的雪茄与其他人分享;烟斗则是老婆,一生形影不离,默默伴随。还有人说,上品古巴雪茄都是在处女的大腿上卷出来的,全世界没有两支完全一样的雪茄。
我看过安瓦尔•巴蒂写的雪茄鉴赏手册,知道这并非空穴来风。只是想不通,少女们以腿为桌谋生,本是一件十分艰辛的事情,不料,却成了抽雪茄时最美妙的幻想。
雪茄究竟该怎样抽?三年前,在科技城,一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国外媒体同行向我展示了抽雪茄的完整过程。那是一支味道较淡的大卫杜夫雪茄,从取雪茄、赏雪茄、剪雪茄、摘腰花、点雪茄、燃雪茄、配饮料,到缓缓燃至四分之三处结束,品吸一支雪茄,用了足足30分钟。
难怪雪茄爱好者说:“现在是雪茄时间”千万别以为这是作秀,对于酷爱雪茄的人来说,雪茄是一种享受,就像喝纯正的英式下午茶,所有的烦恼、忧郁、劳累、痛苦都将放下,走进去,只有今世没有来生。
而电影里那些嘴里叼着雪茄,手上忙个不停,脚步走个不停的人,其实,是对雪茄文化的一种误读。
不过,雪茄对于我这样的工薪族,还算奢侈品。且不说一套享用雪茄的器具需十万元以上,单是150—400元一支的雪茄就让人生畏,更别说“养雪茄”所需的时间和精力。更何况,市场上假冒伪劣雪茄多如牛毛,一不小心,就可能当了冤大头。
我在乎的,是雪茄传达的生活理念。诗人拜伦曾经这样赞美:“给我一支雪茄,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让列宁也成为固定客户的雪茄贵族季诺•大卫杜夫说得更明白:“让欢愉充实自己的人生,用高品质环绕自身的周围,以及偶尔用纯奢华纵容自己,这些便是美好生活的化身。”
雪茄是一种纯天然制品,从种植烟草开始的382道工序中,只有一道和金属有关,那就是切割雪茄的雪茄刀。它带给你生活的芳醇,让你远离迷蒙的愁云;它带给你怡情养性享受独处的乐趣,让你远离污浊和堕落。也许,这就是生活的品位——少一些,好一些,纯粹一些,愉悦一些。
点燃雪茄决不能用打火机,只能使用特制的木柴或火柴。点着火柴后,等数秒,让硫磺消散,翻滚烘烤一下烟身,享受雪茄即将燃烧的前奏,再使雪茄微微倾斜,将烟头刚好接触到火焰,徐徐转动,使其均匀燃烧后,再把雪茄轻放于嘴唇上,边转动边把火吸向雪茄,直到完整燃烧。吸雪茄时,也不能像香烟那样往肺里吸,而只能将烟是含在嘴里,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细细地品尝。也许这就是从容——从车马劳顿中挤出一点时间,从心烦意乱中拨开一片绿荫,放松自己,犒劳自己。
雪茄的这种理念,其实早已有之。在很早以前,就有这样一个古老的部落。他们长期迁徙,居无定所,却有一个坚持不懈的习惯,每走两天就停下来休息一天,世代不变。有人对此不解,部落首领解释说,我们的脚步走得太快,灵魂跟不上,走两天歇一天,就是为了等待我们的灵魂。
然而,生活中,我们却很难做接受这个部落的主张。有时候,我们的理想就是挂在牛马前面的那把青草,明明知道可望不可及,也要扬起头,不顾一切地追赶,却不愿看一看脚下的遍地芳草。直到有一天,劳累、疾病、伤痛、衰老一齐袭来,我们才发现,我们错过的,不止是青草,还有一大把一大把美好的时光。
那么,请歇一歇吧。给自己留一段“雪茄时间”放松一下自己,犒劳一下自己,让生活的节拍更加清晰,让灵魂跟上匆忙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