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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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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最怜天上月”我就是从这一句喜欢上纳兰词的。一个“怜”字,漫转如水柔肠,道尽儿女情痴。这是其人其词最有代表性的着笔。从纳兰容若的词风中走过,总有一种轻风细雨如梦来的感觉。“昨夜刚着新芽绿,今朝又遣柳成丝”在中国文坛上,纳兰词令有如青莲出水,净植芬芳,一脉独香。

    初识纳兰,读他的词,品他的名,浑然女儿之身。更多的解读,便发现有更多的爱恋。英年早逝的纳兰,虽生于官宦,从小锦衣玉食,珠环翠绕,耳濡目染的是上层社会的豪奢孟浪,却生就一副傲骨,对贵族生活有着极强的反叛和抵触。如他所说:“不是人间富贵花”纳兰容若是一个骨子里一身正气的文人,有一点清高,有一点涓傲,至情至性,更是一个痴情种。

    纳兰情词较多。翻开历史的画页,尽管你也会看到一位能骑善射、戍边卫国的铁血男儿踏尘而来。也会从南歌子中,一领他金戈铁马意气纵横的句子。但我终认为,情痴当属纳兰。如他自己写到:“十八年来坠世间,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谁边?”

    最感动于纳兰的,当是他对亡妻的难谴之情。“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引惹多少痴心相向,泪水涟涟。

    “赌书消得泼茶香,只道当时是寻常”纳兰与妻卢氏,情深意笃,琴瑟和音,过着淡泊温馨的生活。只可惜“好花天”不长,爱妻婚后三年猝死,惹这位痴情男儿一篇篇述情佳作传承后世。有名的南乡子。为亡妇题照就是写给爱妻的:

    泪咽更无声

    止向从前悔薄情。

    凭仗丹青重省识

    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

    午夜鹣鹣梦早醒。

    卿自早醒侬自梦

    更更,立尽风前夜雨铃。

    这份荡气回肠的悲凉,让人不禁掩卷而泣。一句“卿自早醒侬自梦”那份痛在心上颤抖。不亚于苏东坡的“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更不输于贺铸的“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世之悲莫过于此也!

    还有他的沁园春、蝶恋花、青衫湿、浣溪沙等传世之作都是为爱妻所作。那一份难谴的思恋凄凉哀婉、魂牵梦萦。一夜梦得亡妻淡妆素服,执手凝咽:“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这份灵犀,怕只有“懂情”的人才会有。“遗容在只灵飚转,未许端详”惹得我们这位词人“赢得更阑哭一场真无奈,把声声檐雨,谱人愁乡”王鸿绪在词话丛编中写到:“纳兰其词柔情一缕,能令人九转肠,虽‘山抹微云’君,不能道也”

    纳兰的词以述怀见长,言愁较多,笔触在清新中带有一种凄婉哀怨之美。“沉幽骚屑之思,婉丽凄情之体”如他的采桑子:

    谁翻乐府凄凉曲?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

    醒也无聊,醉也无聊

    梦也何曾到谢桥。

    诸如“湘裙梦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一般心事,两样愁情”“萧瑟兰成看老去,为怕多情,不作怜花句”等等“愁”字在他的韵脚里随处可见,与“情”字紧紧相扣,交织贯穿了纳兰的一生。

    纳兰词风素朴清新,虽同为言情叙怀,但有别于李后主的追忆浮华,也不同于晏殊的花间寄情。如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说道:“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由此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