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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蒙蒙细雨绵延地下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心情像窗外的天气,我懒意洋洋地在厨房准备做饭,忽然发现窗户外面的窗台上停着两只燕子,它们瞪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珠正往我这边看,我放下手头正洗着的菜,赶忙开门出去,抬头看楼上,哎呀,不知道什么时候燕子回来了。原来在管线的最西边只有一个燕窝,现在竟然在管线的另一端又盖起了一座“新房”看样子马上就要完工了。我喜出望外地对先生说我怎么不知道燕子什么时候回来了,兴奋劲像是来了远方的好朋友
去年夏天一个休息日,出去办事在门口锁门时,似乎听见有微弱的“唧唧”声,左右看了看,原来不远处的台阶上有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吓得我连忙下楼,不知道害怕什么,反正心跳加快了不少。下到三楼时,从楼梯窗口看见几只燕子唧唧喳喳地在楼外盘旋着,我似有所悟,那只小东西说不定是只雏燕,朦朦胧胧地感觉楼上的管线上好象住了一窝燕子,忍不住又回来,轻手轻脚地近前,果然是只小燕子,小东西定然是不小心从窝里掉下来的,好可怜,身上刚长了寥寥的绒毛,透着微粉的皮肉,黄黄的嘴角。它喘着气偶尔有气无力地抬下脖子“唧唧”地叫两声,管线上停着一只惴惴不安的燕子,靠最西边的巢里还有一只小燕子露着半个小脑袋,有一只大燕子在窗外不停的飞来飞去,嘴里不停地叫着。不用说这两只大燕子肯定是它的爸爸妈妈。它们见有人来便迅速地飞走了。说实话,我真不敢动它,也说不上来怕什么,(没原由地我从不敢触摸这些弱小的有生命的东西)幸好星期天先生在家,他把它放在掌心,捧着小燕子仔细地看了看,估计不会有什么事,可能落地时它纤弱的翅膀起了一定的作用。急忙去物业借了一架梯子,小心奕奕地把它放回窝里,这其间我看到那两只燕子在窗口飞来飞去,它们肯定恐慌极了,担心人们伤害它们的宝宝,但又不敢近前看个究竟,只有焦急地盘旋。先生迅速地安置好小家伙,他说它们的窝里铺的茅草,细细绒绒地,看起来都有一种特舒适的感觉,不忍心多停留,看了一眼马上撤退,好让大燕子赶紧回来,知道它们的宝宝安然无恙。
此后的那段时间,我无论是出去或者回来,在门口总是不由自主看上一眼,留心那只掉下来的小燕子,过了约三四天,暗自庆幸小燕子很健康,没有什么问题。大部分时间是大燕子不在家,而那两只小燕子如果没动静,肯定是吃饱后在美美的睡觉;有时探出小脑袋东张西望,最有意思的是它们的爸爸妈妈捉回虫子喂给它们吃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叫的声音高,一个比一个嘴巴张的大,毫不夸张地说,小东西们的嘴巴张得几乎大过脑袋,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一个词——“嗷嗷待哺”这种情景下,我总想能帮它们做些什么,觉得只有帮它们做点事情才安心,而自己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在窗台上放一些米粒,出来进去时多看它们两眼。楼下有邻居家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六楼的燕子,又叫上两个小伙伴,拿着一根长竹竿,对着燕窝来回晃动,他们说是逗小燕子玩,正巧被下班回来的先生遇见,一边哄一边耐心地讲道理,结果三个小家伙保证说以后也帮小燕子捉虫子吃,具体捉没捉虫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以后再也没有捣乱过。
燕子是春的使者,紫燕斜飞,剪绿春天。在客厅闲坐时,不时能看到窗外燕子一飞而过的身影。会自然而然的想到那句诗:“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城中十万户,此地两三家。”虽然没有诗中那种远离喧嚣的境地,但多多少少增添了一种闲适惬意的情愫。它们每天忙碌着自己的日子,风里雨里穿梭着生活;它们勤劳朴实,衔春泥做巢,精心筑造温馨的家。风雨中双双归来,在巢的旁边无微不至地呵护着自己的儿女。多了不起的小生灵啊!
有一次下了一天的雨,也不知燕子们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我又拿了一些小米准备给它们放在窗台,先生说你不用做这些,它们是自然的生灵,经得起一切的风雨考验,只要人类不去人为的伤害它们就行了。我觉得也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把那些小米放在了窗台外面。
就这样和燕子像有灵犀的邻居一样默契地相处着。它们常常会放心的在窗台上好奇地往屋里看,即使我们走近了,它们看起来并不惊慌,很泰然地拖着那把裁剪季节的“剪刀”踱着步子走来走去,我们也不断友好地在门口欣赏它们的安乐窝。
小燕子慢慢地会在管线上蹦跳着学飞了,再后来的日子因工作变动,忙忙碌碌地竟很少关心它们了。直到学习结束已到了暮秋初冬,天冷了。我可爱的邻居什么时间启程飞往南方,我一点也不知道。看着空空的巢有一种落寞的感觉氤氲而来,鼻子竟然有点酸酸的。燕去巢空,不知道它们明年会不会回来
现在,让我想不到的是比去年又多了一对“邻居”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我猜测最西边的那对燕子一定是去年的,而在东面安家的燕子呢?有没有去年不小心掉在地下的那一只?我在门口自言自语,先生在旁边故意大声地说:“某些同志还担心燕子不会回来,现在好了,不但回来了而且又多了一对”我哼了一声并没有反驳。
现在,楼梯口“梁上”聚会的燕子越来越多,晨起有燕子呢喃的声音,窗外有紫燕斜飞的剪影,这是一种非常惬意的贴近自然,十分祥和的感觉。
想起前不久在杂志上看到的一个小短文,有三只小狗坚定的守在马路中间,它们的身旁是一只被撞死的同伴,它们舍不得把死去的同伴丢弃,就这样坚定不移地守着,交通高峰时间的车流为之阻塞,但看到这情景人们却没有以往的焦急和埋怨
那篇短文的最后有句话说:可以存放心的地方,就是天堂。是啊,有爱的地方就是家,人和人,人和自然都一样,自然界一切生灵都有爱,只要善待对方,善待自然,给爱一个空间,你的身边就是一个祥和的世界。我在想,但愿这里每年都能成为燕子的家,能够让它们更多的,更安心的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