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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他还不是个杀手。后来，他遇见了她。
他只望了她一眼，就昏迷过去了。睁开眼的时候，已是三天后的傍晚。
她坐在床边，说“我可以救你，但我救了你以后，你得还我81条人命。”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纱。一副娇美的容颜，隐隐绰绰的，增添了几许诱惑。
“可以。”他强作一笑，说“不过”
他本想说“我要你揭开面纱让我看一看”但是没说完就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不在了。
她走的时候，安排了一个又老又哑的女人照顾他。
三个月后。
老女人走了。他又看见了蒙着面纱的她。
她仿佛故意地和他保持着一丈的距离。
“这是你要还我的第一条人命。”
他接住凌空飞来的纸片，看也没看，放进兜里。朝她走去。
“放肆！”她娇喝一声。
他立刻感到一股强风袭来，不禁退了几步。原来，她不仅仅只是医术精湛。
他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回首，笑了笑“总有一天，你会主动揭下面纱的。”
杀人之后，当然要喝酒。喝酒时，当然要有女人。
每次杀人后，他都要到一个地方，一个许多男人都喜欢去的地方。到那个地方后，他总是只点那个女人，那个既漂亮又能喝酒的女人。
每次他去找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别的客人，仿佛算到他要来，也许，她就只接他这一个客人。
他没多想。酒，能洗去他身上的血腥味，女人，能让他放下手中的剑。不过如此。
等到第二天清晨，他就会带着未醒的酒意，离开了女人的房间。毕竟，那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是那间养伤的屋子。酒醒之后，他的伤口就会被敷上上等的草药。不几天，伤好了，那个蒙面的女人就会在另一间房子里，等他。
像以前一样，女人扔给他一张写着人名和地址的纸片，那是他欠的最后一条人命。
他又去了那个女人的房间。
女人望了望他，说“今天你没杀人，怎么来了？”
“你怎么知道？”
“你的身上没有血腥味。”
“想喝酒，所以来找你。”
酒，是女儿红，菜，是女人亲手炒的几个小菜。
喝酒时，他一般很少吃菜。菜吃多了，酒就喝少了。
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很少喝酒，筷子却几乎没有停过。一会儿工夫，已是盘空菜尽，满桌狼藉。
“你喝酒的时候，像个男人，吃菜的时候，却像个孩子。”女人说，妩媚地笑着。
“那你知道我杀人的时候像什么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以前，我总是杀人后才来找你，可这一次”
“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
“哦，是么？”
“可你杀不了我。”女人笑得更媚。
“哦，是么？”
“你身上没有杀气，又怎么能杀人？”
男人不语。
清晨，男人又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家”里。
蒙面女人正在屋里，等他。
“你已还清了债，为什么还回来？”
“你知道我不会回来，为什么还在这等我？”
“我知道，你舍不得杀她的！”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在等你，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听她的话来杀我。”
“也许，你把面纱揭开，我就会去杀了她。”说着，慢慢地朝女人走去。
女人没动。
男人伸出手，揭开了她的面纱。
女人依然没动。
“果然是你！”
“不是我！”
男人感到胸口骤然一痛。
“我给了你机会去杀‘她’，你为什么不杀？是不是你已经爱上‘她’了？”
匕首，离心脏只差半寸。
“你爱‘她’，还是爱我？”女人幽幽地问“你知道，我还可以再救你一次的。”
男人勉强笑了笑“不要你救我了。我再也不要欠任何人的债，尤其是女人的。”
女人温柔地吻着男人，换了另一个男人所熟悉的语调，柔声说“你曾说过，如果死，一定会死在我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