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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某年某月某日,祝家小姐英台,女扮男装赴钱塘“万松书院”读书,因母亲大人希望女儿求学期间,不要忘记了闺中礼仪,并且,小脚总还得裹吧,免得将来嫁不出皇亲国戚。故此,祝夫人深明大义地便派了个专门会讲烈女传,二十四孝经的老仆人跟从。
这个老仆人有个好处,就是,除了讲这两部圣贤书之外,她只要一说话,立刻变成哑巴。祝夫人给老仆的儿子找了个看门的工作,并且给解决了暂住证的问题,以此做为她鞠躬尽瘁死而不已的交换条件。
祝公远特地嘱咐夫人,临行之前,赏给老仆三尺白绫,要她每天早晚,为英台各裹脚一次,免得至学成归来之日,三寸金莲倒成了六寸马蹄子,嫁不成人不说,还要被族人给打成半瘫,倒白便宜了那些江湖郎中。
英台带着一位老弱病残的家奴出发了,一路上花红柳绿,漫江碧透,船行水上,英台只觉清风徐来,玉宇无尘,自己便是这清境无为中的一仙女,还是个惊艳当世的仙女。到了书院,不迷死那一班登徒浪子才怪!
船行水中央,仆人见正午已至,吉时已到,便喝了三壶西湖龙井,方滋润了喉咙,然后走出船舱,咳嗽三声,便开始讲述烈女们是如何孝敬老人的。英台说:“你也是个老人家啊,怎么我也得孝敬你吗?从小你就在我耳边唠叨这几个破故事,害得我梦游都拿着把刀在割自己的肉给你熬汤吃!我恨自己生为女儿,将来不定给谁家做了媳妇,我这一身的肉都得给人家喂了鱼去!你害得我从小生活在妇女被迫害的阴影之中,从小我就痛恨自己是个女人,现在,我化妆成了个公子,你还拿这些故事来摧残我幼小的心灵!你这个封建社会的卫道士!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老神经病!”
英台过于激励,便退回船舱门口处。是为惹不起,躲得起之意。可是,老仆人不愿意放弃这个吉时,只要在这正午讲起这几套圣贤故事,便有可能让圣人听见,圣人感知她诚心向圣贤致敬,便可能保佑她的孙子将来做个大官。所以,她面如死灰双眼无光口中念念有词地逼向英台。
英台说:“你实在是欺人太甚!”说完,便双脚刨地,做加油踩油门状,然后,几个箭步冲上前去,一头将仆人撞了出去。老朴人只觉得两耳生风,她知道自己正飞翔在半空之中。
因为没有哪位圣人显灵,将她直接拉去天堂,所以,老仆人落进了水里。刚好坐在了鲨鱼的上嘴唇之上,她误以为是圣人的手掌心之上,所以张口就向圣人要官,她说:“我孙子不必做得太高,当朝宰相就好!”
当然,这些话都烂在了她心里,因为,她一张嘴,江水(江里有鲨鱼?)就灌进了她的眼耳鼻舌口腔内外妇科各个器官之内。她想起了烈女们都应该大义凛然地从容赴死,所以,她张开双臂,在水中心情地扑腾起来。只要有一机会浮上水面,她就叫唤道:“救命啊救命!”
水中人命关天,英台正考虑是否要救她出鱼嘴巴。只是,她本是一女儿家,只有躲是非的,怎么可以跳进水中,衣服一湿,那不是什么都暴露了吗?像电影里,不,像连环画里演的那样,女孩子衣服湿了,总得野外烤火吧,与此同时,总得有个男人在一起烤,然后,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那可不成!可是,如果不救她,她不就死定了吗?
英台正烦恼着,忽听背后有人吟诗。“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英台想,爱谁谁,关我屁事?遂不加理会,仍旧苦苦权衡是救人一命以此免去日后捐了造佛塔的银子,还是让她去死,日后多念几卷经文了利用费神的宽大作风来了结今日之罪孽。可是,几百秒钟过去了,仍旧没有结果。英台想,自己到底还是女子啊,女子啊,你的名字叫犹豫!
那人又念诗了:“映日荷花别样红!”英台向远处看,可不是吗?那远处,正是几里连绵不绝的池塘。荷叶亭亭如盖,荷花脸红朝阳!大自然真是位圣洁的母亲啊,这是多么美好的景致啊!
英台笑说:“公子好雅兴啊,我这里都要淹死人了,你还有心观赏美景!”那人立刻手舞足蹈地说:“你不能不知道他是谁你不能不知道他是谁!我插了翅膀就能飞,呼风唤雨身手矫捷!你不能不知道我是谁你不能不知道我是谁(你不能不知道他是谁)
我家财万贯只是点缀跟我就乐翻天还有养老津贴,鸡拳猫拳狗拳鸟拳醉拳铁拳,我样样都会。四书五经、腊笔小新、gone with the wind我都看了一点。马文才,我文才超好!马文才,我迷倒妹妹!马文才,我玉树临风!红半边天,那就是我!”
此人这边唱,他背后还有一群家人在那边和。英台说:“想不到,你也喜欢流行音乐!”
马文才说:“在下马文才,是马太守之子,但是,你千万不要因为我是太守之子而打唾弃于我!我喜欢流行音乐,为此不惜穿越时空回到几百年之后的21世纪去,刚刚表演的那首歌,就是我此次穿越时空之旅的收获!未知小公子高姓大名?在下马文才,愿意结交你这狼心狗肺,不不不,兰心惠智的好友!”
祝英台说:“在下祝英台,祝家庄人士!”
船夫走了过来,说:“我叫梁山伯!你们好,我也爱流行音乐,而且,我还学过街舞噢!”马文才甩都不甩他,只说:“划你的船好了,何事要你来多嘴?”梁山伯说:“事情是这样滴,这个船啊,到底要不要前行?因为前面的泥沙太多水太少,水平面太低已经无法浸没船舷,所以,建议两位公子随我下船,我们三人行必有我师地一路跋涉到钱唐算了!”
大家一看,水下的泥沙都露出来了,看来,真的是不能乘船了。英台说:“我们下船吧!可是,怎么才能走得过去呢?”
马文才说:“公子,你的忠实仆人还在泥淖中挣扎,你不管她了吗?”英台一听,立刻号啕大哭,她想,就用这一场痛哭为她送行吧!
马文才说:“既然公子不舍,好吧,我来救她上船!”马家的几位仆从跳进泥堆里,把仆人拉了上来。英台看到个人得救,气得恨不得自己死掉算了。
梁山伯看出了英台的心事,他走过来说:“这江里面久已无水,听这沿岸的人说,如果有个女人,可以殉河而死,那么,龙王一定会降水,如此一来,两岸庄稼便得丰收,太守,马太守他,也不致于年年被朝廷双规了!”
马文才一听,想起了父亲这两年受到的处分,非常心痛。他示意了一下书僮,书僮便使出了一招无影神脚的,一脚将老仆人踢到了对面岸上,刚好有一辆重型马车经过,老仆人那英勇顽强的一生,就此搁浅了。
英台心里惘然若失,梁山伯说:“伯仁不是你杀的,之所以他会死,那是因为太愚蠢!蠢人难免被女娲娘娘召回去,稍加回炉重塑,她便又回到人间了!得了新容颜,也得了大智慧,那时的她,可是乌鸦变凤凰,祝公子实在不必伤心!”
英台听了这话,心里实在高兴。她想,还是这梁山伯深知我心。看来,他跟我是一路人了。今后务必要笼络住他,我们两人一定狼狈为奸,否责,他必然屡屡戳穿我的心事,到那时,我在江湖上还有个漂吗?
想到这里,英台说:“梁兄,我一见你就笑,你那偏偏风采真美妙!前面有一坐桥,我们去那里稍适歇息,顺便拜个天地如何!不不不,拜个兄弟如何?”
梁山伯说:“此意甚合我心!就请这位马公子做我们的见证人吧!”
马文才气得牙齿掉了两颗,但是没关系,他随行带着牙医,立刻给做了个拷瓷的,嘴里立刻洁白如玉。于是,虽然不情愿,马文才还是做了梁祝二人的见证人。他露着一口白森森的假牙,笑容诡异面目可憎地说:“一拜天地!二拜马文才!兄弟结拜,全家死光光!不不不,入室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