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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定格的往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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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蝴蝶翩翩舞在花叶之间,那绚丽的翅膀落在她的睫毛下,迷幻了她的眼睛。

    她与母亲路过那亮晶晶的商店橱窗,她看见了她的蝴蝶,它化身为一只红红的蝴蝶结。为了这美丽的蝴蝶结,她向母亲要那双小鞋子。

    母亲满眼的哀愁,暗淡了她的渴望,她含着眼泪说,她不要蝴蝶,她拉起母亲的手走开了。

    现在,她长大了。她走了许多地方,为了找回记忆中的蝴蝶结。她爱的是蝴蝶,她只要这只红红的蝴蝶结,可是她不得不连鞋子一并买下。

    她把它摆放在橱柜的玻璃门里,路过的时候,偶尔地,会对着它微笑,像是又看到了那个夏天,小女孩的无奈的夏天,小女孩的懂事的夏天。

    一片大大的树叶,脱离了树尖的牵挂,悠悠地坠落,落进了她张开的掌心里。她寻着最美丽的记忆,想像着,站在这满天的黄叶里的她,是怎样的美丽。她微笑着,感受着风的轻抚,聆听着阳光的低语,她发誓把这一瞬间定格在脑海。因为,她不能走进照相馆,母亲没有钱为她拍照片。她想为自己留下一道影子,留在这十三岁的,无法实现的热切期望里。

    现在的她,也并没有收藏很多照片。她不喜欢照相,她以为,容颜终会老去,留下记忆中的鲜亮红颜,也无法阻挡岁月的变迁。

    只是有那么一次,她又感到了那种渴望,渴望着为自己留住美丽的瞬间。那时,她在巨幅的广告牌前面,突然地想起了那个十三岁的秋天,她瞒住母亲,偷偷地跑到照相馆的橱窗外面,羡慕着那些在照片上摆出笑脸的人。她因着这突然而至的回忆而微笑了,她拿出手机,对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拍下了一张黑白的照片,就此释怀了关于那个秋天的遗憾。

    木棉花开,红得灼眼,那艳艳的热烈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躲避着别人的眼光,悄悄地流泪。她的姐姐要离开家,离开她了,姐姐要去远方的大学里读书。她想,以后的许多个日子里,她都不能再牵着姐姐的手,笑笑地让姐姐为她梳辫子,她也不能伏在姐姐的手臂上哭了。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了离别的忧愁。那个寂寞的八月的下午,站在姐姐的背影里面,她轻声地哭了好久。

    只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聚散的无常,看淡了相聚与别离的轮转,离别已经不能使她悲伤。她很想找到那个小女孩,问问她,是不是可以分担她的伤心,可不可以捧起她的泪水?

    又见雪飘落,落在许久之后的离别。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一个大雪天,漫天雪花快乐地跳跃着,舞着青春的萌动。她和她的红色大衣,默默地走过他的身边。没有望见他眼里的失望,也没有听见雪花落地时破碎尾音。她踩在自己的影子上面,忍着心,一步一步地走远。

    她知道,无论哪一种选择,都会使她后悔,如果她愿意被后悔跟随。她放开了那段单纯的青涩,错过了一次青春的过错。她记得,当她走进教室,她仍看见,他站在那窄窄的校园小路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有她伫立着的窗台。

    如今已经不见下雪,掌心里已很久没有雪花路过。她还记得,自己最喜欢收留那流浪的雪花,让她们在自己的手心里慢慢融化。她温暖了雪花,雪也亲吻了她。

    现在,当她困扰于爱情的复杂的时候,她总是避免为爱流泪,悲伤时,她总是努力地保持微笑。她从不允许泪水漫过手指,不许它在寂寞的自怜中黯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