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小说 > 茶韵儿文集 > 随风而逝

随风而逝

精华小说 www.jinghezhi.com,最快更新茶韵儿文集 !

      我只是一只外来的种子

    不属于任何一块土地

    凭借风的力

    来来去去

    --题记

    “为什么二十多年来我总重复着同一个怪异的梦?这没有任何道理”打死陈晓睛她也不会相信,这世上本没有今生来世,龙城的出现似乎坚定了她的想法。

    深夜的电视机,屏幕已无任何影像,一片闪烁着的蓝色。

    微弱光线里的他的脸,嘴角深深的一道划痕弯成一个弧,让他笑起来多少有些冷酷。他躺在被子里,手轻轻攫着她,温暖的肌肤轻轻传递着体温,他说:“让我抱抱你吧”声音温柔而磁性。

    那一瞬间,一阵心悸传遍全身,她只觉得整个重心似乎向床沿边的他倾斜,但最终她只挪了挪身子,他分明感到她内心的挣扎“手好冷,让我给你捂捂”他温柔的说“不了,反正捂热了,一会出门还会冷”晓晴低语,她不敢看他,怕那咄咄的眼神让她再也挪不开步子。

    “手为什么这么冷,是不是没人疼?”一丝嘲讽,一丝戏谑在他的眼神中显得如此陌生而熟悉“南国有佳人,自清凉而无汗”这仿如昨天他嬉笑的话语尤在耳边“我得走了”她轻轻抽出手,转身向门边走去,只觉得背脊一阵僵硬,身后那双眼睛几分忧伤,几分深思,她已顾不得这许多了,门自后关上,泪水肆无忌惮的向下滑落。

    龙城,这个曾让她痴迷,让她疼痛与狂喜的男人,就这样被关在了身后,或者,这一走,她已永远走出了他的生活

    第二天,她按计划整理着手中的方案,这次比稿决定公司能否最后入围,一百万的标底,进入决赛的有三家公司,其中一家几次交手都败在手下,晓晴有绝对的把握,只另一家,从开始到最后都未曾露面,非常神秘,以项目公司招投标利益所在,不可能有暗箱操作,这现象多少让她有些不安,深深的吸一口气,她把手中的方案再次过目了一下,感觉没有任何问题,按响桌边的对讲机“李小姐,请你进来一下。”

    “请你把这份方案复印十份,我这就去餐厅,十分钟后你把方案送来,顺便把策划组叫上,在一楼集中,八点十分我们准时出发”她干净利落的交待完,起身向公司休息厅走去。

    陈晓晴知道自己不是强人,在众多竞争的公司中,她不过是呀呀学语的孩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以坦诚的姿态出场,每每能博得商界前辈的认同,即便稍有差错也能获得谅解。但这一次,她不敢侥幸,为了这个项目公司几乎耗尽资金,背水一战,只能成功,如果失败了会怎样?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叮铃铃,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瞧,是龙诚的,她微微皱皱眉,这个时候,我不能接他的电话,或者永远都不能,她轻轻把电话压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

    “陈小姐,请留步”一个中年秃发的男人三步并着两步向前赶来,微胖的身材显得有些猥琐“有点重要的事,想耽误陈小姐两分钟,可以找个地方吗?”他向四处环顾了一下,显得神秘异常,陈晓睛细细打量了这人一下,记忆中并不认识这人,看他嘴角挂着暧昧的笑容,心里不由泛起一股厌恶“请问有什么事?我得赶时间,可以就在这里说吗?”她礼貌的说。

    “这个可能不太好吧,”那男人咽了咽口水“这事可能比陈小姐马上要定的项目更重要,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呵呵,我看不必了吧,你是谁?我们要做什么项目,我怎么不知道?”说着陈晓晴径直向前走去。

    “如果在帝豪大厦二十多万的楼书上印上陈小姐精彩的床头戏必定非常漂亮。”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令陈晓晴一个踉跄“你说什么?”她怒视那男人。

    “陈小姐这一年多来与鸿宇集团的未来继承人龙少,可谓是如沐春风啊,助二位一臂之力,顺祝心想事成,呵呵,这些东西就算上今年的娱乐周刊也不算过份”那男人干笑声中递过手中的封套,陈晓晴一把扯过,把里面的照片往外拉出,只见每一张上自己与龙诚温存的镜头历历在目,一阵羞辱涌上心头“如果陈小姐识得大体,主动退出这场竞标,我能保证这些照片将永远成为个人隐私受到保护,龙氏集团的根基也不会因此动摇”

    “你不怕我告你敲诈?”

    “当然怕,但那样你和你的公司也完了,连带龙氏,呵呵。”

    “卑鄙”陈晓晴气得嘴唇发白,还未等她说出下一句,那人已转身扬长而去。

    拿着手里的封套,她坐在餐桌边,已没有心思吃任何东西了“陈总,方案准备好了,大家都在楼下,这就下去吗?”“嗯,就来”晓晴敷衍着,显然有人不愿意她参加这次竞标,刚才那人是谁?照片从哪里拍到的?这事和那家未出面的公司有没有关系?晓晴心里一片混乱,时间已不允许她再耽搁下去了。

    手机一阵狂响,是工作人员在催她,或者,我应该问问龙诚?她猛然想到。电话打过去,足足三分钟却是一片忙音。李小姐已从楼下又走了上来“陈总,可以走了吗?再晚我们可能会迟到了”

    “走,出发”她深深吸一口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那枝冷箭是从哪里射来的,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悲楚,当年她只身来到这个城市,奔波,忙碌,每天伴着梦想入睡,更重要的是每天太阳都是新的,这一去,很可能又回到起点,太阳还是新的,可她却已满目仓夷,商场的可怕和陷井第一次让她有了深深的恐惧。

    环形的阶梯形会议厅,前面腾出地方作为解说之用,奇怪的是,出面的还是两家公司,难道那家未谋面的公司不过是一个虚晃,或者早已知难而退了?那么那枝冷箭,应该就出自这个自己的手下败将了,晓晴一阵嫌恶“陈总,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病了?”李小姐一边关心的轻轻问道。

    “没关系,就是有点累,一会就好”龙诚的手机还是一片忙音。

    “各位董事,大家好,我公司对这次帝豪大厦的营销思路是这样的”这次方宏进真是不惜血本了,看着他在台上唾沫飞扬,深深的羞辱与怒火让她的胃如翻江捣海一般,头脑里嗡嗡的一片,成功与身败名裂,失败与饮泣落马竟然奇妙的组合成一体,自己仿如一块蒸板上的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问题是与这鱼有关的一切的一切,都将在这场角逐中,最终化为乌有,陈晓晴根本没心思听进去他在说什么。

    “呵呵,这次我公司能在众多公司中脱颖而出,获得各位董事的信任,对此我表示深深的感谢,我们将全力以赴,完成这次神圣的使命。本着广泛合作的原则,我曾非常希望能与陈总共同联手,打造广告业的顶级品牌。可这次以陈晓晴总经理为代表的纵横公司早已表示因才力不足主动退出,我在这里表示深深的愦憾!”

    “啊?”陈晓晴身旁的工作人员不由得齐声惊呼,用错愕的眼光齐刷刷盯着她,听到最未几句话,陈晓晴脑子里轰的一下,感觉血往上涌,她蓦地站起来,狠狠的盯着方宏进斜倪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纵横公司不会退出,永远不会,我们是否有能力接下此次项目应该由帝豪大厦的各位董事来最终决定。”

    一时间,她的思路忽然变得流畅而清晰起来“各位董事,各位评审,帝豪的定位首要的在于对目标人群的分层,针对分层人群拿出有针对性的宣传及营销策略,每一个销售点务必做到有的放矢,我公司根据前期对帝豪周围一带商圈及可能的目标人群进行分类,最后我们定出了abc三种销售策略,进行组合形推广。”随着讲解的演进,她渐渐沉浸于自己的思路,完全忘记了那把时时落下的屠刀,帝豪董事会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专注的目光,方宏进依然似笑非笑。当陈晓晴刚落下的话音引来阵阵掌声时,他不失时机的插言了:“我想如果在座的各位够聪明,一定不会启用一个令龙氏集团出现危机的因素作为此次销售的代表吧,他随即扔出手中的照片,然后暗自得意的欣赏陈晓晴由红而白,由白而青的脸色,看到对手在自己的攻击下摇摇欲坠,他感到从未有的快感。

    其实他最得意的还是手中那张真正的王牌,帝豪大厦的最大股东龙氏因遵循祖训,不得涉足地产业,而此次试探性的投资,可以表明龙氏下一步有意识的调整,在此期间哪怕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会动摇龙氏在股民心中的信心,陈晓晴与龙诚的私情恰恰是最能拔动这根敏感神经的关键,龙太太杜若芷娘家的财力一旦撼动,多米诺骨牌效应必定影响帝豪的整个项目,所以投鼠忌器,是上天给了他机会,让他在关键时刻不仅拿到陈晓晴的七寸,更重要的是拿到龙氏的七寸。

    “砰!”会议室的门猛地被撞开,身著牛仔装的龙诚一头凌乱的头发,猛然撞了进来“方宏进,你给我滚出来”他目光直逼方宏进,边说边朝方宏进扑过去,还没等周围人反映过来,已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鲜血顿时直往外涌“这一下是教你怎么做人的”方宏进为了保持自己在众人前的形象,捂着鼻子边退边说:“龙少,你这算什么,照片也是人家给我的,我也是对这项目负责,对龙氏负责啊”周围的人拉的拉,劝的劝,会场里乱成一片。

    “龙氏还没堕落到用你这样的人渣来负责,你放心,这场戏你永远出局了”说着一甩袖,抛开周围的人,转身拉过边上的陈晓晴“跟我走”环着她几乎半抱着向门外走去。

    龙诚高大的身材将晓晴裹在臂弯里,他完全不理睬众人,一声不响的把她扔在副驾驶座上,自己从另一侧进去,发动汽车,大红色的韩国现代在柏油路上跑着,龙诚阴鸷般的脸色稍稍有了些缓和,他转脸瞧了一眼旁边的晓晴,只见她空洞的眼睛死盯着前方,脸色依然煞白,整个人如雕塑一般。

    “傻丫头,要哭就哭吧,别憋坏了”

    陈晓晴依然固执的坐在那里,如死寂一般,拒绝听,拒绝看,拒绝感受。“晓晴,答应我,别吓我,好吗?”龙诚声音透着焦虑。那年当他们决定分手时,晓晴整整一个夏天,睡不着,一夜一夜,一天一天,就这样睁着眼一语不发,心里的咆哮却震耳欲聋,她的沉默令所有人害怕,医生给她吃药,打针各种治疗都用了,几近幽禁的生活令她最好的朋友也渐感绝望,其实只有她心里清楚,她只是想他。

    “为什么二十多年来我总重复着同一个怪异的梦?这没有任何道理”打死陈晓睛她也不会相信,这世上本没有今生来世,龙城的出现似乎坚定了她的想法。当他再次跨进小屋,见到她如柴般赢弱的身子时,他们再也不管是对方的谁了,他们注定没法分开。这一年多来,他们编织了不少谎言以换得相聚的哪怕一分一秒。梦美丽,晶莹,可就是易碎,如今却碎得如此彻底,如此让人体无完肤。

    “吱”一阵急刹车,龙诚将车停在路边,用手拭了拭晓晴的额头“傻女,你哪怕哭一声,别这样,别这样一言不发吓我好不好?”他声音暗哑,五脏六腑几乎都燃烧起来。他顿了顿,把晓晴双手拉过来,握在掌心,柔声说:“把这一切交给我,我来解决,我来承担,相信我,好吗?”陈晓晴微微侧过头,眼睛依然落在不知名的角落,笑容轻轻划过,笑得如此凄美,如此无奈,龙诚的心被深深刺痛了,他一把抱过她,搂在胸前:“晓晴,什么家族利益,什么婚姻,让它见鬼吧,我只要你,今生直至来世”

    这几句话似乎触动了她,泪水如开了闸门一般哗哗的往下流,一发不可收拾“听我的,这次我一定带你走,去欧洲的机票我准备好了,那边的分厂正好需要整顿一下,你和我一起走,明天就走。”陈晓晴一言不发,长久的压抑似乎终于找到渲泄口,泪水把龙诚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她怎么办?她不能没有你,如果因为你的离开,她哮喘复发,我们永远都会在阴影之下”晓晴这几话似乎又把他拉回了现实,他楞住了“一切都错了,我们不该认识,不该在一起,更不该贪恋”她咽泣着。

    他心疼的看着她,眼睛又红又肿,一脸的狼籍,这不再是那个认识之初健康,美丽,阳光的女人,现在的她没有了公司,没了一个女人在社会上立足需要的更多更多的东西,如果再没有了他,明天的她该如何去面对。良久,他拭去晓晴满脸的泪水“我不能抛下你,原谅我,原谅我在认识你之前已不再是自由之身,但我的心永远都随着你,让我陪着你好吗?让我来安排。”见她情绪稍稍平稳,他开始发动汽车,滑进快车道,不一会到了怡园宾馆,开了房,晓晴此时象极了无助而虚弱的孩子。他把她带进去,一天的劳顿够她受了,把水放好,他坐在床边,俯身在晓晴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对平躺着的她说:“傻丫头,你洗洗,好好躺一会,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们就出发,答应我!”“嗯!”晓晴轻轻应道“乖乖的,什么都别想,等我,听到了吗?”“嗯”

    看看一切都安顿好,龙诚快步走下楼,开车向住宅驶去,两旁的树木飞一般在车后驶去,他心里早想好对杜若芷的谎言,早上,他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得知了这套照片的存在,当时就决定出高价售下,却不知为何,这男人直到最后都没露面,逼急了,只告诉了他方宏进的名字,随即他一边往会场赶,一边安排了欧洲工厂的事,同时预订了飞机票,终于还是没在事前拦住。

    因为杜若芷身体一直不好,他的住宅安排在离市中心一个多小时车的郊区,宽大的豪宅如庄园一般雄伟,是他们结婚时杜若芷的父亲送的,杜家只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不会亏待她,龙杜两家联姻为龙氏的扩张起到了决定性的推动作用,从这一点上,龙诚也是龙氏家族的有功之臣,加上他本身欧洲商学院的学历,已理所应当是龙氏未来的继承人。

    “龙哥,你回来了?”杜若芷听到车声,从里面走来了,苍白瘦小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她娇小玲珑,楚楚可怜。走的速度并不快,看上去状况不太好。“回来了,若芷,我正好有事对你说”龙诚迫不急待的说道。

    “龙哥,我有点不舒服,你扶扶我,我让张姐煲了粥,你先喝一点,再告诉我,好吗?”

    “好的”虽说心急如焚,龙诚还是耐着性子扶着她去沙发边,每到春秋两季她的哮喘总是时好时坏的,她坐下,龙诚将靠垫在她背后垫上,把脚放上沙发“龙哥,我感觉喘不过气来”她抬头娇喘吁吁的望着龙诚。

    “那我去叫医生来”

    “不,我不要”

    “要不把你爸妈叫过来吧”

    “不,龙哥,我就要你陪着我,好不?我会好起来的,明年我们可以添一个小宝贝”她娇小而天使般的脸庞,充满了幸福的憧憬。“龙哥,我从没烦过你,可今天你陪陪我好吗,哪也别去,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啊!”

    “老天,怎么今天恰恰会赶到这个日子?”龙诚额上沁出一层细汗“嗯,好的,我陪你”

    张姐端来米粥,龙诚喝完“龙哥,给我念一段纪伯仑的诗吧,我好想听”

    那边一个心碎的女人等着照顾,这里却要为自己的结发妻子念诗,龙诚心里焦燥不安,他几次想冲口说出,马上要收拾东西离开,碰到杜若芷那娇弱而哀怨的目光都强压了下去,杜若芷好脾气的接着说:“龙哥,咱们今天好好的坐坐,一起守着这一年,过了今天我们就进入第二年了,不吵架,不生气,我有礼物给你呢”

    说完,她让张姐把礼盒拿出来“看看啊,是什么?”

    “不用了,我都没给你买点什么,我这丈夫真不称职。”

    “打开看看哦”

    龙诚拆开包装,一根精美的鳄鱼皮带“我要把我的丈夫时时栓在身边”说完调皮的眨眨眼,有时候杜若芷很孩子气,龙诚总觉得她象妹妹一样,如果不是有这病,她应该还会更快乐。看着她生病,他会难过,而今天在会场上见到晓晴的那一瞬,他才体会到什么是心如刀割,他爱她,这种前世注定了缘份,却磨难频频。

    “龙哥,你在想什么?不喜欢吗?”

    “不,不是,我给你念诗”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了,龙诚知道今天无论如何去不了晓晴那里了,他抽空拨她手机,听到的只是传呼小姐冷冰冰的话语“你拔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大概太疲倦,已经睡了吧,龙诚心里想。

    这一夜过得十分漫长,念诗,谈天,赏月,龙诚焦虑而机械的做着一件又一件若芷喜欢的事,至到深夜三点,他知道无论如何是不能抽身过去了,索性安下心来,打定主意一大早就离开。

    “龙哥,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其实我多想有一天能和你一起去爬山,滑雪,游泳,做一个妻子能做的所有事,原谅我,龙哥,我的身体真不争气。”说完,她密密的眼睫毛上已浸满泪水。

    “若芷,你听我说,你是我妻子,每一个妻子不一定都要做同样的事,你看,不也有许多夫妻不能在一起谈诗赏月吗?”龙诚拍拍若芷的头。若芷顺势将身子靠进他怀里,娇声说道:“那今晚咱俩喝一杯,好么?龙哥,别告诉我不能喝,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你得开禁哦!”

    “好吧,你身体不好,这酒你非得喝就只可以沾一点”

    “哦,龙哥,好的”她环着他的脖子,脚轻轻踮起,吻了他一下,转身拿了一瓶王朝,向杯子里注酒。“祝什么呢,龙哥?”她歪头望着龙诚。

    “祝你快快好起来,做一个健康快乐的女人吧!”

    “嘻嘻,好,还有还有,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好不好!”

    “好的”血红色的葡萄酒据说代表了爱与真诚,龙诚手里薄薄的这杯酒却承载了两个女人的命运,今晚之后,将会有很长一段日子见不到面前这个女人了,龙诚心里一阵负疚,温柔的揽过她,月亮,发出幽幽的蓝光,四处一片静谧。

    强烈的阳光透过厚厚窗帘的间隙往里直射,龙诚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身边的位置空空的,若芷好象早起来了,他一看时间,都已十点过了,猛然一惊,忙起身穿衣,把柜里的衣服随便收了几件,里外没见若芷的人影,大概和张姐出去散步了,他拉上门,发动汽车,向怡园宾馆赶去,一路上猛拔晓晴的手机,还是关机,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到了怡园宾馆,飞机早在此前半小时就起飞了,顾不了这许多,他冲进去,总台小姐告诉他,昨天开的房早已退了,晓晴会上哪里去呢,为什么不等自己也不打招呼,甚至不留一字片言,会不会是她公司有事?

    想到这里,他立即开车往她公司驶去。

    十八楼的写字间,他推门进去,发现里面静悄悄的,每张办公桌整理得一尘不染,再往里走,公司所有的员工竟全默然的坐成一圈,见到龙诚进来,几个年青小伙子早已按捺不住,其中一个猛地一拳砸在龙诚身上。

    “你还有脸来,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

    “一个女人容易吗?她没靠任何人,苦苦挣下的这个公司,现在被你毁了,也毁了我们所有人,你滚!”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龙诚脸上,身上。

    龙诚默默忍受着,拿定主意决不还手,这一拳一拳代替晓晴也是代替自己砸上来的,很快身上早青一块紫一块。

    “别打了,你们要打死了他,还得偿命,龙少,你请便吧,”李小姐边说边往外推着龙诚“陈总不在这里,我们也正着急,昨天跟着你走了,你没照顾好她,现在却问我们要人,这算什么?”

    龙诚摇摇晃晃的走出大楼,他脑袋里嗡嗡一片,唯一想的只是:“晓晴在哪里”汽车疯狂的奔赴他们曾经相聚的场所,一个又一个的找过去,始终没有晓晴的身影,汗水,各处的于伤一阵阵发紧,疼痛让他感到全身都火辣辣的,难道我就这样失去了你?这个想法几乎让他疯狂。

    当龙诚开车离家时,若芷躲在窗帘后,从三楼的落地窗向外望去,旁边站着张姐。

    “张姐,你昨天加的药粉没有过量吧?”

    “没有,小姐,少爷睡到这会就醒了,是不会察觉到的。”

    杜若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怎么说?”

    “她不要钱,说无意于伤害您,命运使然,她说自己今生与少爷算是缘尽于此了,让您放心,我查了她今天走的那次航班,目的地是新加坡。”

    “那些底片都毁了吗,让爸爸别再管我的事,我不喜欢他插手我和龙哥的事,我们的关系我会处理好的,”她微微翘起嘴“我不仅要他的人,我还要他的心,”想想,她侧头对她接着说:“张姐,你说,我能做到吗?”

    “我的好小姐,呵呵,能,你能”

    她的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的脸容。“唉,我从小就很少朋友,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相遇,感觉晓晴一定会是我很好的朋友,张姐,你让爸爸安排一下,我们杜家新加坡的关系,让晓晴在那边接一笔丰厚的单,算是弥补,只不能让她知道杜氏”

    “好的,小姐”

    “你去吧,张姐,我要休息一下”

    天空一抹幽幽的蓝,一直挂到傍晚,若芷算准了龙诚会有相当颓废的一段日子,不管怎样,他毕竟在她身边,他毕竟会一直是她丈夫,这就说明,她永远都有机会,即使他失去了热情,可是生活是不需要热情的,要的只是韧性。

    爱情,如七彩斑斓的外衣挂在天边,不经意间的风吹过,飘飘的羽衣飞过,一串串泪花散落,晓晴,我,龙诚终有一天都会化去,只是,明年,我们家里会有一个孩子,想到这里,她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