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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对王志文并无几多印象,能有记忆的是他那洪厚的嗓音。他的片子,也没能看过多少,除了过把瘾。真的不喜欢他那副跟瘦猴似的模样。你看他那小脑袋,跟木头娃娃差不多。至于脸上那对跟鸡蛋似的眼袋,就更别提了。他的那张脸,看来看去,唯一好感的也就是嘴巴了,不厚,也不算太薄,微微有点儿软,倒也流畅。然而,最近一口气看完了电视连续剧天之云地之雾后,我却喜欢上了王志文,不,是爱。
这是部悲情的家庭伦理片子。王志文扮演了一个叫“乔小龙”的律师,别人都叫他小龙。跟小龙一起长大的还有三个兄弟,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其中跟吴淮生最为情深,小龙喊他大哥。小龙的父亲去世得早,一直在大哥家里成长起来的。大哥放弃了上学的机會,去井下挖煤,供小龙上大学,读博士,成了一个优秀的律师。
在很小的时候,路过一个馄饨摊儿,小龙给诱人的香味儿吸引了,站在那里不肯离开,大哥问他怎么了,他说好想吃一碗馄饨,大哥二话没说,把自己的棉鞋脱下来,给小龙换了一碗馄饨,小龙有滋有味吃,大哥只是在边上看着。就在那一刻,小龙发誓,等自己长大了,有出息了,顿顿要让大哥吃馄饨。就是这碗馄饨,让小龙跟大哥回味了一辈子。
还有一个叫孔大钧的兄弟,搞煤炭生意的,出了点事故,需要律师。而恰恰这个时候,小龙要跟女朋友出国去读书,两个人都在候机大厅里了,大哥打来了电话,说大钧在看守所里绝食了,那意思就是让小龙留下,小龙挂了电话,什么话没说,只是将女朋友一个人的护照递给了女朋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女朋友一个人捏着护照坐在那里,孤零零地望着他的背影远去。那一刻,小龙很男人,真的很。有多少男人,一旦有了爱情,就将兄弟给抛到脑袋后面去了,一心扑在女朋友的身上,那不叫男人。真正的男人,首要条件就是重手足。只有重手足的男人,才會更重爱情。
后来,大钧出来了,小龙给辩护的。兄弟四个又在一起了。另外一个叫刘国良,是个警察。这个时候,小龙出国读书的时机自然被耽误了,护照也给作废了,去找女朋友的可能也就没有了,他只有无奈地笑笑。在爱情跟手足之间,他选择了手足,这才是男人。我喜欢这样的男人。小龙就留在了大哥的身边,替大哥做事。
然而,小龙一直在上海读书,跟大哥十年没在一起了。十年的光阴,让大哥发生了质的变化。小龙是不知道的。大哥做起了煤炭生意,开了公司,为了赚钱,不顾一切,甚至是杀人,和拉国家公务员下水。利用大钧头脑简单,替他杀害了他的生意对手。结果大钧再次入狱。小龙便再一次做起了大钧的辩护律师。可是,这次,大钧是杀人犯,再怎么辩护也免不了坐牢。而且大哥当场做起了假供,想把大钧置于死地,好吞掉大钧的股份。大钧哪里肯服气,越了狱,潜藏起来,报复大哥,把小龙跟国良都给牵了进去。报复就这样开始了。曾经亲若手足的四个男人,其中三个成了另外一个追杀的目标。
从国良那里知道了大哥的蛛丝马迹后,小龙一次次找大哥谈话,话不多,总是那句:大哥,你不能走得太远。小龙的话一直很少,不管高兴还是生气的时候。可是,他的每一字都极有力度,掷地有声。他总是用他的眼睛说话。在女朋友面前,他的眼睛温柔得要溢出水来,可以什么都不说。面对大哥,他的目光如炬,又仿佛刀子,直刺到大哥的心底里去,好让大哥尽早醒来,别越走越远。可是,大哥已经走得很远了,根本收不住脚了。再一次借刀杀了人,并肆意腐蚀国家高级干部。最后,小龙亲自给大哥戴上了手铐。
这就是小龙。一个男人,光重手足还远远不够,他还得是个人。人是要讲正义的。何况小龙是个律师,他比常人更懂得法律。所以,他更得是个人。小龙做到了。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所以,就有了林非。林非其实是大钧的亲妹妹,乔装来到小龙的身边,就是为了复仇。可是,面对小龙那么优秀的男人,她动摇了,她爱上了他。而小龙呢?在工作的濡染中,也喜欢上了林非。不过,当初的女朋友还在他的心里。可是,女朋友远在国外,杳无音讯。而林非活生生在他身边,所以不知觉间,感情的砝码就倾向了林非。有些时候,再男人的男人也抵挡不住寂寞。
然而,就在此时,女朋友郑莉突然回来了,她还深爱着小龙,下飞机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找小龙,却碰上了林非,林非问她找她的男朋友做什么。小龙有了女朋友?郑莉一下子坠进了冰窟窿。于是痛苦万分,躲着不肯见小龙。那边林非紧追不放,这边郑莉不肯见他,小龙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爱郑莉,对林非仅仅只是喜欢。在一次跟林非出差间,林非主动要跟小龙同居一室,小龙却将林非一个丢在酒店里,自己连夜开着车子往回赶,一边给郑莉打电话,说他很想见到郑莉,末了又加了一句:我现在必须马上见到你。
一对恋人终于见面了。那么急切的想见到彼此,就是因为一个爱字。别的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他们住在了一起。也就是那一夜,郑莉有了小龙的孩子。两个人说好永远再不分开。可是,林非出事了,中了煤气,进了医院抢救,小龙不得不去看望林非。凡是男人都得这么做,那毕竟是你喜欢过的女人。面对她的生死,你无动于衷,难免不是男人。林非出院之后,对小龙进攻有余,还亲自学着给小龙做了馄饨,小龙给感动了。是人都會感动的。吃馄饨时,小龙喝了点儿酒,醉了,醒来后,在林非的床上,小龙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惊慌得不行,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是的,这种时候,你还能说什么?我怎么睡在这里?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些,都太不象个男人了,或者太象个男人了。小龙最后只说了一句:几点了?
从林非那里一出来,小龙就给郑莉打电话。他爱的是郑莉。可是,郑莉不接电话。郑莉知道自己怀孕后,想跟小龙和好,多次给小龙电话录音,都给林非抹掉了。又让小龙给她发邮件,林非就冒充小龙给发了一封,说他跟郑莉不合适,还是分手吧。林非跟小龙是工作搭档,天天在一起。尽管这样郑莉还是去找了林非,对小龙的感情,郑莉实在不愿意放弃。然而,林非竟然拿出了一张怀孕的假化验单,骗郑莉说她怀了小龙的孩子。郑莉绝望了,准备退出,小龙找到她,说了一句话:郑莉,有句话我想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是爱你的。郑莉冷冷地望着小龙,说:你以为我还能相信你吗?小龙便哑巴了,只是久久地看着郑莉,那时的眼神,是那样的无奈那样的心酸。是啊,两个人之间,没了信任,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滑稽。郑莉是个单纯的女人,她哪里是林非的对手,就这样放弃掉了深爱她的小龙,嫁给了小龙的大哥吴淮生,为的是把她跟小龙的孩子生下来。小龙当然被蒙在鼓里了。
郑莉嫁人后,小龙便跟林非在了一起。他是人,他需要人疼。林非一次次问他爱她吗,小龙思考甚久,说他很依恋她。说真的,那一刻,我很紧张,惟恐小龙會跟别的男人一样,把那个爱字给轻易说出来,就是为了讨林非的欢心。因为他心里明明还爱着郑莉。可是,小龙他没有。
后来给林非买了枚戒指,当时两个人坐在车子里,小龙问林非愿意嫁给他吗,林非说,这是她一直盼望的事情。小龙就笑了,那一个笑啊,灿烂至极,带着几分顽皮,包含着满心喜悦和无尽的感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林非紧紧抱在怀里。可是,林非是来复仇的,最后,当小龙面对她的枪口时,小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真的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眼睁睁看着林非自杀身亡。林非是真的爱上了小龙,舍不得让小龙死,同时又无法面对自己的哥哥,就只好一枪把她自己给打死了。
在大哥家里,见到孩子时,小龙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也笑了一下,那个笑里,几多心酸,几多欢欣,几多感慨,几多疼爱。他对大哥说:我能抱抱他吗?大哥允许了。他就把孩子抱在怀里,还是一句话不说,久久地看着,那种眼神,把一个男人此时的心态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个眼神,至今在我的脑海里。后来,大哥畏罪自杀了。小龙跟郑莉终于又在一起了,还有他们的孩子。算是破镜重圆了吧。
电视剧已经播完了。每每午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总能看见小龙活生生在我的床畔,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他。那会说话的眼睛、有点儿顽皮的笑容,以及大大的眼袋,都是那样的迷人。就这样爱上了王志文。剧本写得再好,它也只能是文字,只有优秀的演员将它演出来,才是生动的,具体的。我也想象不出,要是换了别的演员来扮演小龙,将會是何种情形。今后,凡是王志文演的片子,我都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