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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一头长发,飘逸,婉约,闪着柔软细腻的亮泽,这是何等动人心弦的一幕。台湾的文人董桥就说晴雯的种种美,都是和头发有关的。
比如,晴雯病着,钗斜鬓松,王夫人见了竟生气了,害怕她把宝玉勾引坏,就骂道:“你天天作这样的狂样儿给谁看?""晴雯又病着,闻听抄检大观园“挽着头发闯进来”怒掀箱笼,痛骂王善保家的,大快人心。晴雯还是病着,见宝玉的雀金裘烧了一个洞,怕他挨骂,便“一面坐起,挽了一挽头发,披了衣裳”补了一宿令宝玉惋惜到心痛,亦成为红楼的一则经典。
--病也好,怒也好,青丝真成了一支解花语,无言诉尽晴雯的千般气象,万种风情!怪不得中国的言情文学里,那些浓郁乌亮的云鬓,就成了意蕴丰富的关键语言了。
又如闺房的闲愁里,离人的思念中,绿云长,翡翠低,云鬓总是掩映着花颜的。“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绿鬓云垂,旖旎腰肢细。”“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青丝携香,有声有色,发梢轻拂,裙裾行行,全然成为女人们用心享用的遐想,男人们酒酣耳热后的浮想。
我从小爱美。从我懂事起,就跟妈妈吵着要留长发,梳小辩子。我的母亲曾经很美,学生时代的的母亲就是以“轮廓美人”而被父亲看上的。年轻时母亲的头发,茂密蓬松地挽向脑后,用手帕扎成了一个丰美的马尾巴。她在十七岁时的照片,被我夹在日记本里,成为梦中的想往。
我遗传了母亲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从十多岁开始至今,我的发型一直没变过,清汤挂面的长直发,如缎子般亮丽柔软。每次在发型屋洗毕吹好后,发型师手拂长发俏皮地吹一声口哨:“好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发质更动人!”这是一句洗发水的广告词,我抿嘴笑了。
长发悠悠,衣袂飘飘是所有女孩梦中的美丽。当初和他相遇的时候,我的一头长发就缠绕住了他的眼睛,长发为君留,君心似我心那些被金梭银梭嵌满了补丁的往事已经成为了回忆,回忆里有冬日暖阳的温馨,有春天满堤垂柳的缠绵,有炎炎盛夏一泓碧菏的幽香
当“鬓怯琼梳,容消金镜”“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风鬓雾鬓,青丝断雪,因为爱,因为情,首先憔悴了的,枯萎了的,还是头发。青丝连着心哪!
三千丈青丝,在那千丝万缕的细致中,每根都是方向明确,线路清楚,起伏有致的,它们是女人身体的一部分。不,是女人的容貌,精神的一部分!因而一根根,一条条都被她们的血脉牵着,沿着女人们的心路走
长发为君留,君心似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