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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山看了眼盛满酒的大碗,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又老实的躺回去,满不在乎的道:“用不着这个,你想做什么直接做就是了!”
他这模样,大有慷慨就义之势,吉祥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这人别扭什么,喝点酒虽然没有麻沸散那么管用,可至少能减缓一些疼痛,这针扎进肉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还是那么长的伤口。
吉祥拍了拍他,又把碗递到楚南山的嘴边,语气坚定的道:“不行,你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喝了你就得喝,你要是自己不动手,那我可硬灌了啊!”
酒碗递到了楚南山的嘴边,吉祥又怕被他碰洒了,另一只手小心的护着,楚南山是觉得真不需要,可吉祥这个样子又不容拒绝,没办法他就着吉祥的手一饮而尽。
吉祥觉得这人不仅能吃,而且酒量也好,所以喝完了一大碗她又给倒了一碗,这回楚南山也没废话,吉祥递过来了,他偏头就喝了,起身的话又要碰到伤口,他倒是不怕别的,万一再流血了把被子弄脏了,这丫头肯定得念死自己。
所以干脆就老实的躺着,而且重要的是吉祥还能亲手喂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三碗酒下肚,楚南山的脸微红,吐出的气息间也带着一股酒味,吉祥是很不喜欢喝酒的,不是她没有酒量,相反她前世的酒量很好,她也没怎么练,一开始喝酒很能喝。
就是因为酒量太好,往往一桌子人都倒下了她还清醒着,之后就是看他们丑态百出,哭的笑得闹得,说脏话的,总之看着不怎么好。
自打来到这里她还没沾过酒呢,今天可要破例了,她也不拘小节,就着刚才楚南山喝酒的碗,给自己倒了一些,含进嘴里后照着楚南山胸口的伤口就喷了出去。
楚南山身子不方便动,可脑袋是灵活的,他正瞧着吉祥用自己用过的碗喝酒呢,心里正美着呢,胸口就传来了一阵刺痛,那疼的钻心,他恨不得上手去碰伤口,却别吉祥拦了下来。
“别摸,很疼吗?”别说楚南山了,就是自己看着都觉得疼,可没办法,只能用着个来消毒了,接着吉祥把针放在烛火里烧了烧,只能这样消毒了。
楚南山忍着疼痛,脸色都不是好色了,可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就那一阵疼,现在过去了,好多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吉祥一边在烛火上烤针,一边儿抽空回答他:“这有啥,家里没个男人,我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了,你还别瞧不起我们这乡下丫头,这杀鸡宰鱼的,不得开膛破肚还要收拾干净,看着不比你这个吓人啊?你这个看起来比它们强多了,你不还会说话呢吗?”
这叫什么比喻,楚南山气结,不过他真正的关注点可不在这个上面,他真正关注的是吉祥说这个家里没有男人,没有顶梁柱,“嫁给我,这些以后都让我来做!我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可惜不知道是真的这么巧,还是有人故意要打断,总之这话没有说完。
“看来这酒劲上来了!”楚南山仰面躺着没有看到,就在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吉祥的拿着针的手一抖,不小心压到了火苗。
那三大碗酒都快赶上半坛子了,楚南山醉是肯定没醉,但是有了些酒意,觉得从内到外的散发着热气,醉眼朦胧的浅笑着盯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吉祥,“真美!”
此刻在他看到的吉祥,烛火摇曳中的她更显得娇美,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说话便是一首缠绵悱恻的情诗,说话那就是一曲百转千回的旋律,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楚南山不再说话,就是笑看着吉祥,酒不醉人,他却醉在了朦胧的夜色之中。
吉祥这会儿也在看他,不过她可不像楚南山这样想入非非,她是在观察他的状态,想当年关二爷刮骨疗伤的时候还下着棋呢,她便想找些话说来分散楚南山的注意力,不然自己待会儿下针的时候,肯定会很疼的。
“你跟楚北冥真是亲兄弟吗?你俩除了长的有点像之外,这脾气秉性可大不一样。”别的吉祥也不敢乱问,万一问到人家隐私多尴尬,就问些眼目前的简单的事儿,她不喜欢别人来窥探自己的秘密,同时也没兴趣知道别人的事儿,她坚信的是如果可以说,如果想说,那自然就会说了。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在伤口的左端下了第一针,针刺入肉里,吉祥的手有些抖,说真的她这是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做着件事,心里的那一关还有些过不去。
“嘶……”楚南山倒抽了一口冷气,吉祥的用意他明白,所以等那针的疼痛过后,就轻松的跟吉祥聊起天来,他也看到了吉祥的手有些抖,毕竟是个女孩子,说归所,能做到这地步已经不错了。
“不一样有什么奇怪的,你跟你弟弟妹妹的性格也不一样啊!”
吉祥撇了撇嘴,以为楚南山瞧不见呢,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这么聊着天,楚南山放松的同时,吉祥也不那么紧张了,一针比一针准。
“我们姐仨咋不一样了,都是老老实实的人啊!”
“你可比你弟弟妹妹厉害多了,小乐性子多好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聚的越来越大,之后滚落到枕头上,很快便晕染开来,就在他说吉祥厉害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这丫头下手突然狠了一些,自己这针可比之前的那几针疼多了,楚南山知道吉祥这是在报复她,故意的。
楚南山见吉祥不说话,莫非真的生气了,自己这是开玩笑的,平时这丫头牙尖嘴利的,自己说一句她都会说十句,今天咋怎么不识逗呢,吉祥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看着伤口,额前的碎发挡住了楚南山的视线,他看不清这会儿吉祥的表情,便挣扎着要起来,想去给吉祥道歉。
“哎呀,别动,都扎偏了,你这是干啥?”这针扎歪了就要重新扎,这个人怎么比小孩子还爱乱动,多扎一针不疼吗,吉祥责怪的怒瞪了楚南山一眼。
“你生气了?我就喜欢你这厉害劲儿,真的!”楚南山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跟人解释,笨拙的不知道说什么,而且还怕吉祥不买账,不相信自己,伤口总归会好,无非就是快慢的问题,可误会一定要早一点接触,不然过后就更不好解释了。
“我是生气了!”吉祥虎着脸道,之后俏皮的瞄了眼楚南山,见他无措而又焦急,吉祥狡黠的一笑,“都跟你说了别乱动,这扎偏了还得来一针,多遭罪啊,厉害不厉害的都是别人说的,我又不能拦着人不让说,没啥生气的!”
吉祥解释了前两个问题,对于他说的喜欢,吉祥没有回答,只当是他的醉话,不过这话楚南山说了很多遍,这次是喝酒了,可以前可都是清醒着的,她只是不想深究而已。
最后的一股钻心的疼痛之后,吉祥大功告成,看着自己在他胸口上留下的大针角,因为他的乱动而七扭八歪的,一点儿都不整齐,这要是一块儿布的话,吉祥肯定得拆了重来,当然如果楚南山同样的话,她也不介意拆掉重新缝。
“行了,缝完了我再给你上点药,你睡觉的时候注意着点儿!”吉祥扭头去拿金疮药,在伤后上撒了薄薄得一层。
楚南山撇了一眼自己胸口上的“大蜈蚣”,不解的问道:“这线以后不会就长在我胸口了吧?”
“咋了?多好看呐,你要是不乱动我能给你缝的更好看!”吉祥瞧了下楚南山,看他一脸的嫌弃,说实话,自己的缝合技术真不怎么样,可这也不都是自己的问题,谁叫他乱动呢!
楚南山在捕捉到吉祥眼里的调皮之色后,知道这丫头还在捉弄自己,于是他的疑惑也就打消了,接着痞痞的笑着道:“你觉得好看就行,反正以后也是你来看!”
吉祥楞了楞,脸当时就红了,“我才不看呢,你的胸口自然是你看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肯定是喝醉了!”
楚南山轻笑过后,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怕说的太多吓着吉祥,再说这些话的确有些孟浪了,说多了只怕吉祥对自己的印象更不好了。
不过楚南山不知道,吉祥那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如果真的比起谁说话带色的话,那他这个大男人也未必能比得上来自现代的女孩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缝好伤口后,吉祥又拿出干净的白布,把胸口给包扎了起来,还有胳膊上的其余伤口,一并的上了药包好了。
弄好后,吉祥下地开了门,小声的叫绿柳进来,打了个哈欠,刚才光顾着紧张了,这会儿困意来袭,“行了,都弄好了,这也没我什么事儿了,晚上你看着他点儿,别让他乱动碰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