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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和孙大壮又帮忙干了一上午,那里倒歪斜的院墙终于有了点模样,孙大壮说明天要把前几天套的兔子野鸡拿到镇子上去卖,吉祥一听也说要搭伴一同去,金桔被她娘禁足了,没人陪她,刚好孙大壮去还能有个照应,香草自打听了吉祥对于明年的打算之后,对吉祥也有了新的认识,这会儿也吵着要一同去。
第二天,吉祥早早的起来,烧的玉米糊糊的,吉祥吃了一碗后,就赶忙去找香草,怕她等急了,她走的时候吉安还没醒,她也就没舍得叫他,只嘱咐了吉乐好好看家。
招呼了香草,俩人就去了孙大壮家,孙大壮家里有头大黑驴,这次去镇上由于要带很多的野物,所以就赶车去,到了门口,正赶上孙大壮在门口套车,孙大嫂在一旁帮忙,见到吉祥和香草来了,还热情的打招呼,问她俩这么一大早要是没吃饭的话去她家再喝碗粥。
吉祥笑着说已经吃饱了,摸了摸他家的大黑驴,这乡下干活可离不开它,春天可以犁地,压辊子,秋收可以拉粮食和秸秆,还能磨磨,只可惜她家也没个人能使唤它,就算她有心想买一头来也派不上用场。
车套好了,吉祥和香草坐在车后边儿,前边儿容易被驴尾巴打到,只听见孙大壮喊了一声“驾”,同时手里的鞭子在半空中甩出个清脆响亮的鞭花,大黑驴就跟上了马达一样,又稳又快的跑了起来。
离镇子还有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又遇到了傅子清,孙大壮和他打了声招呼,想着都是一个村子的,这见到了也不能装作没看到吧,这要是传出去了可是他的不对了,然而,他这样想人家傅秀才可不这么想,孙大壮热络的喊兄弟,人家傅秀才也是微微点了头,算是回应了,在看到车后边做的竟然是吉祥的时候,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就跟吃了黄连一样,难看至极。
离上次赶集已经好几天了,吉祥脸上的红疙瘩也笑了大半,不再那么吓人可怖。不过那星星点点的红印子还在,不然就凭她这张俊俏的脸蛋,十里八村的也没几个能比的上,可这会儿就连长相一般的香草看起来都比她好看的多。
傅子清上次在村口也看到了她这张脸,不过当时碍于纪莲在也没怎么仔细瞧,这会儿阳光下倒是看了个清楚,直让他觉得不舒服。
香草跟这傅子清也没啥交情,以前碰到了也不过是点个头儿,如今她跟吉祥走的近,他抛弃吉祥跟纪莲定亲的事儿她也有所耳闻,此刻又见他对吉祥满脸的嫌弃,忍不住酸不拉几的拿话挤兑他,“呦,这要是不看脸啊,我还真不知道是你呢,你这堂堂的秀才大人咋还自己走路呢,多又有失的身份啊,不得雇个车夫给你赶车啊?”
傅子清哪能听不出香草阴阳怪气下的揶揄,黑着一张脸,冷声回道:“为人要谦虚低调,这么点路,我又怎么走不得了。”他不看香草却转而看向吉祥,厉声说道:“这有些车可以做,有些车却做不得,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可随随便便的坐在男人的车上,如此的抛头露面,真是有失体统。”
吉祥没想到他会把枪口对准自己,不过她可懒得理他的夹枪带棒,脆生喊了声孙大壮,“大壮哥,咱们快点走吧,可别误了时间。”
“知道了,驾……”又是响亮的一鞭子,大黑驴迈开长腿跑了起来,孙大壮心里也堵着气,拽什么拽,不就是个破秀才吗?高不成低不就的,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给谁看,切,有啥了不起的。
傅子清没想到吉祥连理都没理自己,就这样扬尘而去,他之前以为吉祥是吃醋而已,可今天这样看来,她是彻底不想跟自己在有任何瓜葛,她的眼睛里对他没有半分的不舍和留恋,冷淡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尽管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吉祥使出的欲擒故纵的招数,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和不甘心。
“行啊,吉祥,你这招可真厉害,我问你,你是真的不喜欢他了啊?”香草扶着车沿儿慢慢的凑向吉祥,小声的问,她看那傅子清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你这大老远的就为了打听这事儿的?快去找找你要买的东西吧,待会儿我买完了可不等你。”到了集市上了,吉祥可没那闲工夫跟她八卦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这会儿借着孙大壮的光儿,可得多买些东西回去,来的时候她可是从炕洞子里逃出来三两银子呢,就照着这些买了。
孙大壮把毛驴车栓定,他周围都是赶车卖山里野味的猎人,一车车的兔子野鸡,就看谁的新鲜,“你俩放心的去转吧,我就在这了,卖完了我就跟这等你俩。”
“那我俩不会来,大壮哥你可不能走,要是把我俩落下了,看我回家不跟嫂子告你的状去。”香草拉着吉祥回头跟孙大壮开玩笑。
孙大壮嘿嘿的笑着说放心吧,不会提前走的。
跟金桔比起来,香草开朗有主意,是个直爽的性子,有股子北方姑娘的虎劲儿,吉祥很喜欢她,有啥说啥,少了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心思,跟她交往起来,很舒服。
一路上吉祥基本没怎么说话,倒是香草嘚吧嘚吧的说个不停,吉祥偶尔应一声,她就跟受到鼓励似的,继续说。
吉祥这次除了买一些家里缺少的生活用品外还想买些菜籽,过几天菜地里的萝卜白菜收了,那么大的一片菜地可就要空着了,实在是有些浪费,现代可以用大棚种反季节蔬菜,她也想试试,成了在这里可是个伟大的工程,输了也不过是那十几二十钱的菜籽钱。
“大娘,我想买些生菜籽。”
“那你可来着了,我这可是这条街上最好的了,都是自家的菜打的籽,姑娘你就放心买吧,保准明年你的菜啊又高又壮。”卖菜籽的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娘,脸上布满皱纹,一看就是常在地里干活儿的人,饱经风霜,手指甲里藏着厚厚的黑泥。
“这咋卖啊?”吉祥问道。
“一文钱一两,你要是多买啊,还有的便宜。”一看老人也是个实在人,要价不高还主动退让。
这年头儿谁都不容易,吉祥也不打算使劲儿的砍价,“那感情好了,不过我还要买点儿稀罕的东西,不知道大娘你这有没有啊?”
“啥稀罕玩意?”香草忙问。
“胡萝卜籽不知道大娘你这可有?”吉祥笑着问道。
“唉呀妈呀,可来个识货的了,”那大娘听吉祥有此一问,浑浊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姑娘啊,不瞒你说,我儿子是个跑商的,去年去南面给我带回来点你说的那稀罕玩意,可我家那老头子私活儿不肯种,说这东西咱们也没种过,万一要是不结果,不就浪费地了吗,那我就心思着拿出来卖吧,可咱们这清河镇的人都不认这东西。”她在这卖菜籽也有一阵子了,这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要买这东西。
香草听后谨慎的把吉祥拉到了一边儿,小声的说,“我听着可有点玄乎,这南面来的东西在咱们这可不知道咋样,你还是慎重些吧,万一不长,就真的瞎了你的地了。”
吉祥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道:“这东西也是萝卜的一种,咱们这地方一定能种的出。”
“那跟咱家的那些大白萝卜有啥区别啊,都是萝卜你还冒着个险干啥,买点白萝卜籽得了,省的操心。”
“区别可大了呢,这胡萝卜啊比白萝卜个头小,不过味道可就好很多呢。”
种的出种不出都还两说着呢,更别提个头还小,香草顿时就没了好奇心,撅着嘴巴去一边儿看热闹去了。
这反季节的大棚她不过是实验一下,用不了太多的地方,所以她也不敢要太多。
“大娘,白菜籽,生菜籽各来二两,这胡萝卜来一两吧,您算算多少钱?”
“你就给我五文钱吧,虽说这胡萝卜是个稀罕玩意,可咱们这儿的人他不认啊,难得碰到个识货的,我就都按一样的价钱了。”老人还是很高兴的,今天她才刚开张。
香草看她买了一堆的菜籽,十分的不解道:“我说姑奶奶,这离明年种菜还早着呢,你到时候再买多好,这陈年的菜籽不好。”
吉祥笑了笑只说这会儿的便宜些,香草一想也对,明年正当季的时候,价钱可是要翻倍的,吉祥这是太会过日子了。
其实这次来镇上买东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吉祥想看看自己的干锅鱼泡卖的咋样了,虽然销量如何都跟她没啥关系,可这毕竟是她迈出的第一步,若是吃的人多,卖的好,以后再跟一品居打交道就容易多了。
一品居的后门还是一样的忙碌,王管事拿着账本一一仔细的核对,现在已经是秋天了,那些蔬菜瓜果越来越少,也不似之前的新鲜了,王管事看着那黄不拉的菜叶子直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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