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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战争最惨烈的情景,不是火炮对肉体的毁灭,而是肉体与金属的碰撞和切割。火炮发威,地动山摇,炮弹落在人群,也不过是一炸一响,然后什么都没了;肉体与金属的碰撞与切割,金属声,吼叫声,刀具入肉的豁豁声,人的吼叫声,惨叫声,咒骂声,鲜血的喷涌声,肉体与肉体的相碰的闷响声,人头与尸体的落地声,各种声音可谓此起彼伏。
骑兵对决,还有战马的嘶叫声,马蹄声,呼噜声,只听声音,以声音带动其他感观,就是一幅人间惨象。
王虎的骑兵排虽然只有45骑,但来势猛烈,视死如归,加上有备打无备,先进的装备打落后的装备,所以在蒙山军骑兵排冲入甘军骑兵大队最初的一分钟内,甘军除了惨叫、吼叫外,实际上处于惊呆状态,与骑兵排相接触的甘军骑兵,有人拿起马刀或骑枪作本能地抵抗,但他们抵抗的效果却几近于无;另一些人则抓着马缰躲避、躲避、躲避,只是一个骑兵排的攻击,已经有一个小小的“面”,那种慢吞吞的躲避,躲过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大多被后面冲上来的骑兵一刀劈杀!
千二百人的甘军骑兵,大约有两三百人在村庄各处点火,余者都骑在马上,三三两两围在村子外面,看别人点火,有如郊外游玩一般。所以当蒙山军骑兵排迅猛突击时,几乎上千的骑兵都眼睁睁看着,有人惊叫有人骂着,但想要策马赶过去支援,却需要一定的预热时间,这个时间,或许是半分钟,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两分钟!
王虎也知道甘军骑兵反应的大概时间,所以他们冲进甘军的举动,并没有向甘军骑兵的中军冲杀,而是向着甘军骑兵最外围的一圈骑兵,有如水果刀切削水果一般,将其某一面狠狠地削了一刀,然后,刀锋露头,辗转而去。
“兄弟们,走——”大约一分钟多一点,王虎记得自己劈翻了四名甘军骑兵后,终于冲出了甘军骑兵的队形,根据预设的战术,此时,便是蒙山军骑兵远遁之时!
“追,杀——”在距离王虎大约两百米之外,当王虎掉转马头向着村外冲去时,董小山已经如飞一般地冲了上来,在董小山的身后,几乎所有的甘军都已经掉转了马头。
……
虽然徐烈下达了把这股骑兵引入二号山谷的命令,但包括徐烈在内,都不觉得这个想法一定能成功,原因就在于对方是骑兵,而且是这个时代龙国最巅峰的骑兵之一。
普通小股步兵去引/诱,等于是肉包子打狗;大股步兵去引/诱,等于是双方决战。而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出动骑兵。
问题在于,如是普通袭扰,甘军骑兵会派大军来追么?答案显然是不会。因为你只有几十骑,董小山是千二百骑,董小山即便要追,最多不过派出四分之一骑兵来追罢了,而且那还是看得起你,否则,董小山极可能只派几十人出战。毕竟,此时北方骑兵还有一种天然的骄傲。
惟有像刚才这种情况,骑兵排突然袭击,将甘军骑兵猛咬一口,让其心头窝火、逼屈,事发突然之间不得不追上报仇。
刚才突然袭击,给甘军骑兵造成了多大的损害呢?真要说起来也不多,直接死亡的甘军骑兵,不过三十余人,负伤的甘军也差不多有同样的人数,当然,蒙山军骑兵排也有伤亡,只不过其伤亡在可以承受之内罢了。
在一处山巅,徐烈手持望远镜,看着骑兵排的人在前面逃,甘军骑兵在后面追,场面十分壮观,哪怕徐烈拥有相当多的战场经验,但看到这种上千骑兵追杀的场面,内心也是十足震撼的。
甘军骑兵前锋,其追击速度非常快,眼看就要追上骑兵排后尾几马了,就在这时,只见骑兵排后面几匹马,突然拐向一条逼仄小道,瞬间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分一个小队,去追杀那几人!”冲在最前面的甘军骑兵队长董小山看到前面几名土匪分流,当即做出安排,至于他本人,肯定不会拐向小路的,因为如果他拐向小路,这仗就不要打了,因为大队骑兵也只有挤进小路,否则就会失去指挥。
刚才分流的几人,并不是突然之间的战术安排,而是此前的预案,他们在刚才的作战中,遭到了甘军骑兵顽强的抵抗,身体已经受了重伤,对这些受了伤的骑兵,刚才的小叉道,将是他们的避风港湾,这样的避风港湾,徐烈总共设计了三处,每处相隔三四公里,也即在范围十公里内的骑兵伤者,只要能够冲出敌人的包围圈,都能得到救助。
至于跟随而进的甘军骑兵小队,小道背后隐藏的可不只是救护力量,它也是可以杀人的。
千余人的队伍分流出几十人,丝毫不影响队伍的气势,前后两股人马,风一般地向前冲去!
双方你追我逃,不一会儿就到了二号山谷前面。
“兄弟们,再加一把劲,就是胜利!”王虎冲在队伍最前面,双腿用力在马背上一夹,便如箭头一般向着山谷飞去。
“快,快,他们已经逃进山谷,再也逃不掉啦!”董小山看到前面的土匪骑兵冲入了山谷,心头突然兴奋起来。
因为此前的追击,实际是林间的追击,小部队利于逃脱,大部队却非常受限,就在此前几百米外,前方逃亡的土匪踏上了官道,让董小山大队人马的速度立即得到了明显提升,而现在的官道又向着山谷延伸,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前面逃跑的家伙只有一条道跑到黑,再也没山林或小路供他们逃跑了。
确实,董小山的想法不错,因为山谷两边的山坡,对于骑兵来说大多不可逾越,王虎的骑兵排冲进山谷,惟有向前冲一条路,而在官道背景下,甘军骑兵的速度,似乎比王虎的骑兵排要快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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