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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率先回国的韩梦雯给我电话,说昨天的那份股权转移合同不见时,我瞬间想到了韩梦秋。我跑去了他说的有名酒吧一条街,可是我在那里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电话也不接,我想他这是故意和我玩捉迷藏,有意在刁难我。
望着渐渐落入夜幕的拉斯维加斯,我突然眼睛一亮。也许一开始我就找错了地方,现在我脚下的这条街是有名的贵族圈聚集地,可是就如这个活色生香、有血有肉的城市,人们纵情享受它魅力的同时,却也忘了它还有另外一个别名――罪恶之城。
我怎么忘了,韩梦秋这种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地方,便立刻奔去了城北区的康斯酒吧街。
果真在一个叫‘e’的店里发现了他,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暗地里塞了一包毒品给一个十五六岁的美国小子,这着实让我心头一惊。今天的韩梦秋让我有些不认识,没有昨日的衣冠楚楚。工字背心、牛仔裤,叼着烟的他,像极了香港片里的古惑仔。其实我也只见过他一次,本来就不算认识,谁知道哪个才是更真实的他呢。
“你不缺钱,为什么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看着朝我走来的他,我责问。在美国的这几年,医院里常送来的病患有一类就是吸食毒品中毒的人,只是他们大多数送进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已口吐白沫,不治身亡了。其实觉得这些人罪有应得的同时,我也挺痛恨那些卖他们毒品的。因为很多青少年,第一次吸毒都是因为这些贩毒者的诱惑引骗。
他对我不屑地一笑,拿起椅子上的牛仔外套朝门外走去:“资料在酒店里,要拿跟我来。”他的话语像在设一个圈套,可我不得不跟随他的脚步。
刚出酒吧没多远,我们就被五个魁梧貌似西班牙大汉堵在了巷口,他们肌肉硬实、凶神恶煞,腰间别着匕首,每个人都要比韩梦秋高出半个头。这种情景下我应该害怕吧,但可能我在国外待久了,或者这种事我从小见多了又或者这些人根本不是冲着我来的,我反而有一种看热闹的心境。就连他们真的动手打了起来,我都毫无畏惧。只是当我看到韩梦秋将其中一个人的头重重地锤在墙上,然后拖着他的脸在墙上擦出很远后,拔出手/枪对准那人头部,叫嚣着说信不信我打死你时,他眼里放出的那股狠戾的毒光,把我吓住了!
所有人都被他吓住了!
当我们安全走出巷口时,我脑里浮现的画面都是他丧心病狂持枪杀人的情景,血光四溅、疼痛痉挛。如果刚才那几个外国佬不是识趣地跑掉,这样的惨剧也许真的会发生。我心惊,今天果真让我见识到韩梦雯口中这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人!
“在美国弄把枪不是什么难事吧,有那么惊讶吗?”韩梦秋见我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后,嘲笑道
我定了定神,望向他:“我只是在想,你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浑不在意地答道:“抢钱,我没给。其实他们在酒吧就盯上我,只是我没想到他们那么逊。”
我有些震惊地看向他,多么不计后果的挑战。
等我们来到酒店,刚进他的房门,他就开始脱衣服,这让我再次心生畏惧。我定在了门口,犹豫了。现在,我真的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可是,早在五年前,我不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又在矜持什么。既然合同书我是一定要拿回来,即使他是才狼猛兽,我也只能见招拆招。
他握着门柄,望着门外的我:“害怕了?”
我不屑冷哼一声,坦然地推门而入。
他关上门,将脱下的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对我诡谲一笑:“大学第一年,唆使小妹向父亲借了500万美金开酒店,承诺三年内还2000万…”他一边说,一边步步向我逼近:“拿到钱,你转而投身证券公司,你运气很好,哦,不是,应该说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计谋,第一年就将本钱赚了回来;第二年,正好碰上美国的金融危机,你用赚来的1000万,入股了当时濒临破产的上市公司皮特西蒙酒店,拥有27%的股权,成为最大股东。”
他步步逼近,我连连后退,他又随了上来,我发觉已经退到玄关,退无可退。只能和他近距离地站在一起,感觉他的呼吸可闻。他直直地盯着我,将工字背心也脱掉,露出他完美的人鱼线。我心里突突直跳,让自己镇定,想着他如此计算着让我来找他,一定不仅仅是为了和我上床那么简单。他现在越这样,自己越要镇定,我坦然一笑:“看来大哥是费了一番功夫调查我?!”
他未理睬,在我面前开始解裤腰带:“虽然接下来的两年,你们酒店在支付盈亏上只做到了平衡,但你们将酒店的信誉经营的很好,品牌市值已经远远超过2000万。第三年,你让小妹将公司的股权书转送给了父亲,就当兑现承诺。这让父亲非常满意,他不仅做起了你们大股东,还追加投了1000万。”
在他连裤衩都要脱掉的瞬间,我别过脸:“你说这么多,难道也想入股我们酒店吗?”
可是等待半天,却毫无下文。我疑惑地抬起眼,他已进了浴室。我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定了定神,立即翻箱倒柜的找合同。
伴着浴室里串流的水声,韩梦秋又说:“本来我们家是做房地产起家的,酒店行业只是我们的副业,然而近年国内房地产上市特别困难。近几年,父亲先连在美国投资多家五星级酒店,就是为了靠酒店行业在美国借壳上市,而你们皮特西蒙酒店现在可是中枢命纽,申报上市的财务报表都是你们给理的。我在想,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计划好这一切了,是吗?但我有一点不明白:名义上,你和小雯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但实际上酒店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你手里。而你行事低调,所有的功劳都是小妹,父亲根本不知道还有你这个军师的存在。”
我暗惊,短短一天时间,他能查出我这么多事,这人真是深不可测。我从他床头柜抽出合同刚准备起身想走,他已经在我耳畔问道:“你说你这么韬光养晦到底图什么?”
刚洗完澡的他腰间仅围着白色浴巾,毫不避讳地直直地盯着我。
我回身站了起来,故作轻松对他莞尔一笑:“难道大哥没听过凡事不能功高盖主吗?!”我从口袋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十万元支票,塞到他的手里,“合同我拿走,钱是小雯给你的,并让我带句话,说用这十万她买你一晚,让你给她点薄面,别为难我。我一会还有个手术,就先走了。”
他把我猛地往怀里一拉,更是贴在了他身上,他逗趣地看着我:“你觉得你能就这么走了吗?”
我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我静了下来,心跳的厉害,语气却从容不迫:“大哥想霸王硬上钩吗?”
“是又怎样?”他眼里带着丝丝嘲弄,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我的腰,并且试图往衣服里探。
我脸上带着几丝冷笑,半挑着下巴,迎上他戏虐的目光,缓缓地放松身体,闭上了眼。
他见我不卑不亢,倒有些迟疑。
我这才又睁开眼,不喜不悲道:“我不是欲擒故纵,因为我并不喜欢你;当然我也不是什么有气节的女子,非要和你弄个鱼死网破,你要硬来我也不会做无谓的反抗。你更可放心,我不会因为和你上个床,就讹上你。不说这个社会现在上个床没什么,更何况我自食其力。只是你这样的行为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我也只能当被狗咬了!”
他又往前倾了倾,嘴在我耳边一面轻柔地逗弄着我,一面轻声说:“不要用你那点小聪明,我根本不吃这一套,还有你刚刚叫的客房服务也被我取消了。”
我的身子微微一颤,强自深吸了口气,定下心神,轻声娇笑起来:“这样也好,你和我上床,换韩梦琪娶我也不错。”我偏过头,嘴贴在他耳边,挑衅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喜欢韩梦琪,他也不是对我没感情。只是他身边有个被你伤害的楚冰,你要真硬和我上床,正好也能让我和她打个平手!我知道,你不和楚冰好,也许并非对她没感情,而是你觉得对不起你弟弟,你是不是因为和楚冰的那次上床后悔到今天?!你既然那么疼你弟,难道今天你还想再欠他一次吗?!”
他猛地将我扑到床上,愤怒到了极点,拽着我的衣领吼道:“现在给你个选择:离开我弟弟妹妹,滚的远远的!要么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我觉得全心冰凉,如坠冰窖,但仍然嘴硬:“你家是有钱,但不是每个人和有钱人交朋友都是别有用心。我不知道你之前被什么人欺骗过,这么不相信一个人,但我绝对没有伤害韩梦雯和韩梦琪的意思。你让我离开自己的事业、友情、爱情是绝对不可能!”
他开始疯狂地撕起我的衣服。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卑鄙吗?!你有本事让我心甘情愿!!”我绝望叫道。
“大哥,开门,大哥!”外面传来韩梦琪一阵阵敲门声。
韩梦秋动作一滞,抬头望向我,冷笑:“你这个赌注也太大了,万一他迟来一步……”
我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我不是表明了吗,我今天能不能从这里安全走出去,对我都有好处。
又是一阵阵轰烈的敲门声。
他松开我,起了身:“躲过这次,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你搞那么多事,不就是想让我忌惮你。可你也算错了一步,我这人从来不畏惧我恨的人,我倒对我爱的人没有办法。要不我们换个玩法,咱们赌一次,一个月内,你要能让我爱上你,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包括离开;如果不能,就请友善地对待我。”
他钳住我的脸:“你很有意思哦,我就陪你玩。”
我倒吸一口气,拿着合同走出了房间。那时我在想,也许这个赌,能将他调查我的脚步多少转移到迎合我喜好上。也许不要一个月,我蓄谋已久的大计就已成功。可我并不知,我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从刚刚我拒绝了他的提议,或者是前一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又或者更早之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