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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了三两日,小只的伤就全好了。经手过无数伤员的秦珊都不由感叹她的愈合能力,而知晓一切的温炎则负手立在在一旁,阴沉着脸不说话。
告别了照衍谷热心的小兔子医师,小只打算和白泽瑞一起去看徐幼蓉她们。临走的时候,温与朗对典小只说:“这次你帮了我大忙,等我找到了好东西,拿来给你做报酬。”
小只笑弯眼:“我们符箓一道不计较身外之物的。”
温与朗摸着下巴一想,这人不用丹药,不求武器,还真是油盐不进。
“你搜小鬼的那个很厉害,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玉清境试炼吗?”
白泽瑞面无表情插话道:“下次玉清境我和嵇若先都要去,你和我们一起。”
典小只尴尬挠头:“玉清境我去不了,我是太清教的弟子呀。”
……
温与朗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更高兴起来。只说:“到时候再说吧,哈哈。”说完故弄玄虚地挥挥手,与他们告别了。
*****
隔了这么久,小只终于见到徐幼蓉。这丫头还是那么水灵,杏脸桃腮,朱唇皓齿,看起来很是娇艳可人。
两个大姑娘激动地紧紧相拥,喜得又蹦又跳。直把上鄀街头的路人惊到,远远避开这两人去。
白泽瑞好笑地看着两人,对她们说:“我们去吃饭吧。”
徐幼蓉顿时激动起来:“小只,纯香坊的宫保野兔特别好吃!我带你去啊。”
小只笑着去掐她的脸,捉弄她道:“你啊,还是这么贪吃!”三人笑闹着,走到饭店,小只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们还没有去叫丛琴呢。”
徐幼蓉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起来,嘴角虽然还是弯着,可水汪汪的眼里却没了笑意。白泽瑞不愿去搅这个话题,径直站起来去叫小二安排点菜。
“怎么了?”小只看看他俩。
徐幼蓉沉默半晌,突然对小只说:“如果你去叫她,我就要走了。”
“为什么?!”
幼蓉粉嫩的脸上满是委屈,眼里汪汪的潭水灵光闪闪。她将下颌轻轻收起,微微低着脸:“这么给你说吧,我喜欢嵇若先。”
“啊?!”小只吃惊,一把抓住她。“你……你怎么?”
店里的灯是精致的绘彩灵光灯,温和又明亮地照在徐幼蓉脸上。但小只却得仔仔细细才能看清楚她。
“你也知道,蔺从琴是从小就喜欢嵇若先的。我们到了上鄀修习,她总是叫我一起去大名府看他。然后……然后我也就喜欢上嵇若先了。”
徐幼蓉微阖眼眸,头低得更下去。长长的眼睫毛像把小扇子,扑闪扑闪地藏不住秘密,形成隐秘的光影映在脸上。
“后来我也会去找他,不过是我一个人去……”
再后来就是两人各自长大些,也不会那么幼稚的亲密了。蔺从琴就自己一个人去,直到一次撞见徐幼蓉在大名府见与嵇若先说话。随后两个姑娘直接在大名府门口撕将开来,自此再也不来往。
小只大喘气,在椅子上站起来又坐下去,反反复复好多次,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白泽瑞他们都知道?”
“一年多了。我们都瞒着你,是因为实在不好开口啊。”
一年前,正是小只还在太清教的时候,难怪那时候蔺从琴给她的信一下子少起来。
“呜呜……小只你想骂就骂我吧!都是我不好……”徐幼蓉哭起来,脸伏在桌上。
这时白泽瑞才姗姗来迟,笑着道:“这是怎么了?姐妹两见面也不至于感动成这样吧。”
见他装傻,典小只瞪他一眼。伸手去拉徐幼蓉,拍拍她的肩头叹气道:“唉!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你们居然瞒我这么久!”
说罢又瞪白泽瑞一眼,无奈道:“罢了,我真是败给你们了。今日咱们好不容易聚一聚,自然是要开开心心的,你别哭了。”
徐幼蓉抬起身来抽泣道:“都怪我。”
“不怪你。”白泽瑞突然道。
其余两人都惊讶看向他,他笑眯眯地说:“要怪就怪嵇若先那小子,蓝颜祸水!”
小只摇头一笑,想起可怜的嵇若先,夹在她们中间,想必滋味也不好受。徐幼蓉也破涕为笑,三人自是撇开这件事不再提。
吃过了饭,白泽瑞回师门做任务去了。徐幼蓉又带小只去逛了会儿上鄀最大的市集。
“今天到这吧,晚上我就得回东灵了,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两人惜别之后,小只径直往凌霄门飞去。路上给蔺从琴传了传音符,说自己来看她。
等飞至玉清峰山腰的凌霄门,除了两名凌霄门弟子守在那里,便再也没有其他人。蔺从琴也没有给她回信,小只等了一会儿,上前去询问。
“请问贵派弟子蔺从琴在门派里吗?”
那秀丽的女弟子跑到门楼里的房间去查看弟子玉牌,回来告诉她:“蔺师姐在门内的,你稍等一会儿吧。”
“好。”小只朝她笑笑,开始打量起这凌霄门来。
作为华地唯一的辅助修真门派,凌霄门的地位是不容小觑的。所有皇室贵族和世家的护卫军队都需要这样的人才。所以往往凌霄门的弟子一出师,就会被许多势力蜂拥热捧。
而凌霄门作为女修众多的一个门派,也是无数世家子弟魂牵梦绕的地方。这里出了无数冰雪聪明、玉质天成的红粉佳人。上鄀的皇室公主们,都会被送到这里来修习。
世人只要一提“凌霄门”三个字,就总是情不自禁地联想起那些貌似天仙的美人,让人浮想联翩。
小只仰望这玉清峰,山峰宛若一清傲女子,秀挺高耸。期间云雾缭绕、如梦如幻。那大片大片的凌霄花开在险峻的山崖上,显出铮铮傲骨。亮眼的桔色灿若朝霞,却又不失清灵温雅。
果然是个好地方……
蔺从琴接到那一个传音符许久了,可她还是拿不定主意,去还是不去呢?
“琴儿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少女的皓腕轻轻挽住她,嗓音空灵澄澈,溺死人的好听。
“要是你实在不想尴尬,我陪着你一起出去。”她将蔺从琴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满是花香的胸口。
“一切有我,你别担心。”她轻轻笑,言语间满是温柔的信念。
典小只等到日头西斜,等到霞光一点点浸湿云彩。
她踌躇地走动,想着待会要说的话。这时蔺从琴终于出来了,身旁还有一人也慢慢跟着。
小只抬眼去看,惊得倒吸一口气。只见蔺从琴身旁那人闪身出来,朦胧掉天地间所有颜色,叫人完全挪不开眼。
那人如瀑青丝松松挽就,勾出一张绝世容颜。眉如远黛,眸含秋水,朱唇皓齿、白玉无瑕。她穿了一身象牙白广袖曳低的长裙,微微抬起玉颌的样子,端的是冰肌玉骨,倾国倾城。
而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那双幽如湖水的神秘紫眸,盈盈看来,摄人心魄。她朝小只微微一笑,唇角滑出惊世绝艳的弧度,美得不可方物。
小只有些眩晕,伸出手来揉一揉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从,丛琴……”
“怎的就你一个人么?”蔺从琴冷冷问。
小只不知怎么回她话,呆在那想措辞。
……
“你就是琴儿的朋友么?我叫广若萱。”美人的声音潺潺淌进心里,又清凉又舒爽。
广氏,上鄀皇族的尊姓,血脉为紫瞳狐族。
小只伸出手去握一握那纤白玉手,果然冰凉如玉。
“我是北祈太清教弟子,典小只。”
“你有什么话想对琴儿说吗?”
她们两俏生生立在台阶上,小只一个人站在台阶下。
她扬起头看看她俩,对蔺从琴说:“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来看看你。这一年我到东灵来,就比较方便了。”
蔺从琴不去看她,转头向广若萱道:“你问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美人再次朝小只盈盈一笑,启唇说:“谢谢你来看她,最近门派里太忙,等有了时间,我和琴儿就去拜访你。”
小只点头答应。
“你还有什么话要与她说吗?”
明明人就在跟前,还得别人去做传话筒,想想也真是心累。
小只歪一歪仰酸的脖颈,低头深思了一会儿。她抬头道:“我只想告诉你我并不知道那件事,今天幼蓉才坦白给我听的。”
“至于别的么,就没有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小只冲她们笑笑,转身走了。
人飞在空中,步子却虚的厉害。青玉飞剑颤颤的抖,她也在颤颤的地哼,儿时三个人经常唱的歌谣,却总不在调上:“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那时候小只的床还很大很大,容得下三个小丫头在上面打滚。揉皱她的小窝,在一处吃睡,一同笑闹。
她们会在爹爹堆满大酒缸的院子里捉迷藏,小只总是作猫,一块黑布遮住了眼睛,不停不停地去找。他们躲在各处,每一个小小的孩子,蜷缩在不同的地方。
那时候小只还能找到他们,那时大伙的心思总是那么简单。现在他们也躲在各处,躲得四分五裂,却再也找不到了。
……
原来,不是所有的情谊,都能够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