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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只给白泽瑞发去传音符,询问他支离果的情况。白泽瑞还是没有找到,他决定去彭泽南边的原始森林里碰碰运气。
“这支离果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书上也没有记载,只能这么慢慢找了。”白泽瑞的声音自传音符中传来,令小只满心欢喜。
“我已经交了任务,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去帮你找,嗯……算上次你帮我的回报!”
身处彭泽南边小镇的白泽瑞打开传音符,小只的声音从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不知怎的,他竟听出一股憨稚的傻气来,不由得一笑,一扫近日不顺引起的糟糕心情。
“那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关于支离果的消息就行了。你这么喜欢看书,就多去翻阅些秘籍宝典什么的,没准能看到些。”
“好。”虽然只是一个字的回复,小只也还是用掉了一张传音符。怀揣着美丽的心情,小只兴冲冲地朝芳味馆的方向走去。
……
芳味馆内
酒足饭饱后,癞头泼皮百无聊赖地剔着牙,对面那人不满地看看他,抬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看他,又忍无可忍地喝了一口。
“我说,你真的要对兄弟我这么斤斤计较吗?”
癞头把身子全压到座榻上,满脸鄙夷地看着他。
“兄弟?我为你两肋插刀,你为了女人□□两刀。还兄弟!告诉你哈,这可不是一顿两顿的事。”那癞头夸张地将长满黄藓的头低下来,把对面的人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别这样!您老快把这幅尊荣抬起来,小的福薄实在承受不起!”
那癞子嘿嘿一笑,显然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是满意。两人嘻嘻哈哈地谈笑半天,对面那人终于扯上正题:
“照你这样说,你是找到了比我更适合陪你去的人啦?”
“那是自然!这满大街上哪个不比你更合适。”说到这癞子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满心满眼都是女人的色中饿鬼,去了还不给我拖后腿啊!”
对面那人见他又提这事,满脸不自然的咳了咳。
“那人是多少修为?”
癞子瘪着嘴想一会儿,说道:“应是化神后期左右。”
“嘁!一化神后期的能比上我?”对面那人不屑。
“修为低些怎么了,她连鬼道二阶的鬼物都收了。”癞子满是促狭的神色:“也不知他们这些修符箓的道士都是怎么修的。平时打起架来煞是好笑,遇了鬼物精怪什么的,就是比我们管用些!”
“唔,”提到这个,对面那人似是想到了谁,也是满脸赞同的点头。
“他们修符箓的人就是这样,叽叽歪歪念一堆,要是我,早上去一刀灭了!”
那人又接着问:“答应帮你那人是哪个门派的,忒的傻。”癞子挑起眉毛满是不认同:“她自己说是北祈什么太清教的,你听过吗?”
“这倒没有。”
“我就说吧,必定是个散修,不放心我的人品,就编个门派来让自己硬气点。”
“哈哈哈……”那人指着癞头笑话,“就你现在这长相,人家还能放心你的人品。那真是见了鬼了!”
那癞子突然伸直身子坐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好了别笑了,人来了。”
对面那人猥琐一笑,也转过身去看。
这时小只刚从楼梯上来,一眼就看到癞子和……公孙启。两人勾肩搭背,像是很熟的样子。她诧异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二人。
公孙启也认出她来,微微吃惊:“你……?”
想起之前他给的乌龙任务,以及被那癞头逼迫一事。两相一联系,像是豁然开朗。原来自己竟被人戏耍了!
一股无名怒火熊熊烧起来,小只大踏步上前怒瞪着两人。
“原来,这都是你两设的圈套是不?!”
“你在说什么呀?”癞子无辜挠头。
公孙启心中暗暗叫糟,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想去解释。
“耍我很好玩是吗!?”小只气得眼睛都红起来。
……
“你骗我师姐说帮忙,其实是给我一个已经被领走的任务,让我完成后,再由你……”小只指着癞头泼皮,双眼冒出熊熊怒火:
“拿出真正的任务玉牌,逼迫我为你卖命!我本就失误在先,贸然抢了你的任务,所以就不得不答应你。”
“说是帮忙,实则是耍我们。对不对!”
癞子无辜躺枪,全然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小只积羞成怒,继续大声道:
“你们耍我就算了,你还欺骗我师姐,让她以为你是个好人!”
想起那天他贴着江见素那么近,一副狎昵的样子。小只眼眶彻底红了,亮汪汪的眼泪水羞辱的打转转,典小只愤怒:“你这厮居然耍我师姐!……”
公孙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急得抓耳挠腮。
“你们这些中洲人,就会仗着势力欺负我们……”
被指责的两人很是尴尬的互相对望,却都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这些门派弟子!向来……”
“嗝!”
“嗝……嗝……嗝!”
众人静默起来。
……“嗝!”
小只手足无措,脸涨得通红。她不停用手去拍胸口,可还是止不住。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散的一干二净,整个空间里,只有她响亮的嗝声回荡。被痛斥的两人很不给面子,哈哈大笑起来。
她从早上起来就一直没有吃东西,腹中空空,一着急就气岔了气。
癞子哭笑不得地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坐下。小只的□□大会还没开完,趁着她喝水打嗝这一空暇,公孙启忙向她解释:
“……就是这样,我看到这家伙接了个降鬼的任务,而且他还说很‘简单’。可不正好便宜我拿去帮你们嘛,谁知他骗我!”
癞子在一旁无奈地一摊手,很无辜的说:“我真是不知道,而且他根本就没和我说一声!”
公孙启瞪他一眼,继续说:“我想着等你先做完了,他到时候定会像我一样大方让给你。”
癞子吃惊,怒目看他。
“谁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无赖,居然还以此要挟你!”
癞子再次怒目。
公孙启深刻贯彻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理念,继续道:“真的,天地可鉴,我是真心想帮助你们的。怎奈他身为男人,居然这么吝啬,甚至还无耻的……”
癞子简直忍无可忍,站起来一掌朝他面门劈来。公孙启一把拦下,两人互相怒瞪无数次,滋滋的火花汹汹燃起。
“你擅自拿我的任务去做人情就算了,还不和我说一声。现在还把责任推我身上,你才无耻!”
小只捧着杯子,笑话他俩做戏太假,表面上装作打的热烈,可那无数次的眉毛官司早就出卖了他们。
……
公孙启见小只笑了,忙一把推开癞子,坐到小只旁边,涎眉瞪眼道:“你还没吃饭是吧,饿着怎么行呢。”
说着忙叫店家准备饭菜上来,小只看了看那些鲜美可口的菜肴,咽了咽口水,从怀里掏出些银两来递给公孙启。
“这怎么行?男人请女人天经地义!”
听他这么一说,小只更是慌张的要拿给他。两人在那推来推去,这时癞子上前将那桌上银钱收到怀里。
二人瞪大眼看着他,他无辜的回瞪:“看什么?推来推去的,都不想要那就给我吧!”
公孙启气结:“你!就你这样的,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哟哟,你这样的也不见得能。”
“哈哈哈!”
……
两人打打闹闹,各种挖苦调侃。等小只用完了饭,两双眼睛一齐炯炯地盯着她。典小只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擦擦嘴看向癞子。
“这次既然都是误会,现在都说开了,那我们就马上出发去上鄀吧。”
“这样好,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公孙启媚眼弯弯,笑得一脸春水灿烂。
癞子又敲他一下,对典小只道:“你不想去我绝不勉强你,这次去南沼有很大风险的。”
小只摇摇头,“我也是要去寻那个支离果的。”
“哦?”癞子和公孙启同时瞪眼。
小只再点点头,“我的一位朋友也在找这东西,我想帮他。”
公孙启又挤进来插话:“你那位朋友是化剑门的么?全化剑门的弟子都在找这个东西。”
“你怎么知道?!”这次是小只和癞子异口同声的发问。
“哼哼,”公孙启双臂环在胸前,一身骚包的红色绣花长缎锦袍,越发衬得他面带春水。
“八卦社最新消息:化剑门的掌门人伤了神魂,需要一味传说中能修补神魂的‘支离果’!要我说,这神魂哪是这么轻松就能补得。古往今来,凡是伤了神魂的人有几个活得过……嗯……咳咳!”
公孙启看看癞头,自知失言,便不再说话。
小只沉思半晌,这支离果那么难找,化剑门掌门又是白泽瑞的师父,想必现在他一定很焦心。这么想来,更是决定了她要帮忙的决心。
“癞子,我们现在就出发。不管多难找,这么多人一定总有谁能找到的!”
癞头看着小只突然燃起斗志,也莫名地高兴起来。公孙启看着小只大踏步兴奋地前进,拍拍身旁的人,贴近他促狭的说:
“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嗯,极其贴切。”
癞子白他一眼,伸出掌来一把将这厮用力推开,跟着小只走了。
公孙启大呼痛,边揉着胸口边骂他:“还说我呢!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也不怕自己这幅尊荣吓坏人家姑娘……”
望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身影,公孙启只觉没趣。伸出手来挠挠后脑勺,又抖了抖领子重整衣冠,“啪!”地将那风骚的折扇打开来,哼着小曲慢慢悠悠走了。
***
二人出了城门,踩上飞剑腾空而起。癞子看看小只那下品的青玉飞剑,问她:“这是你的武器吗?”
“不是,我只是将它拿来做飞行灵器而已。”
典小只看看他脚下那把剑,用黑黝黝的玄玉造的剑鞘,上面只刻着极其古朴的花纹,看起来很是素雅。但一股腾腾地炽意穿透鞘身,隐隐的透露出不凡来。
见小只盯着自己心爱的宝剑,癞子忍不住问她:“怎么样?我的剑厉害吧。”
这样哪能看出厉害来,小只忍不住莞尔。
“真的!这把剑跟着我出生入死,一直都是和它一起拼闯出来的。”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宝剑竟也微微地发出清啸声来。
“真有灵性。”小只给面子的夸奖。
“那是,我的剑必须像我一样聪明。”
小只咬住下唇,哧哧地笑话他这么自恋。突然想起自己那所谓的“武器”来。那家伙何止是有灵性,简直邪肆地厉害。正这么想着,丹田里突然一阵气海翻涌,小只一个不稳趔趄了下。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真是牛哄哄的东西,还说不得了,小只心中暗翻白眼。
两人一路飞行,等到了上鄀望岩城,癞子提议先去补给一番,典小只点点头跟上他。
在灵药铺,癞子把那些补灵丹、蕴气丹、酿血丹不要钱似得大把大把的往戒指里送。小只瞪大了眼看看他,“你吃得了这么多吗?”
“怎么不用?到时候你受伤了想买,可是没地儿买的。”
小只看看他这恐怖的架势,也不知是要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急忙跑去买干粮和符箓了。
等两人准备的差不多,癞子又去药材店买了些草药,五颜六色地闪瞎她的眼睛。
“哎,你又不是医师,买那么多草药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医师?”癞子一双眼亮得潋滟,灿烂一笑。
等癞子与人砍完价,满载而归,他问小只的准备情况:“你买了些什么干粮?”
“馒头馍馍什么的。”
“那些有什么好吃的,你等着我去买些肉食和水果。”癞子跑去买熟食的地方,备了许多烹饪好的熟肉。看他准备这么多粮食,小只逐渐意识到:这次的任务,可能要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小只想了想,将师父给的那些金色符箓分了一些到乾坤袋里,又把自己的护甲穿上,在上面贴了严严实实的金刚箓。
等他们准备的差不多,就上路了。
……
……
……
天色已经晚了,太阳落下去。林子里的各种野兽也开始出来走动,远远地传来野狼的嘶嚎。
他们生了一堆火,暖暖的火光照在小只面上。四周的山峰在墨蓝天幕上冒出一点黑黑的尖顶。高高的密林将他们包围起来,他们的这堆火是这么的突兀,与四周那么的不搭调。
两人都只是呆呆的看着火苗闪烁,哪怕那光着实的有些刺眼,也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
“噼啪!”
木柴爆裂发出声响,小只拾了根柴禾扔进去。两人一直保持沉默,并没有谁愿意出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癞子拼命地抓脑顶,那黄藓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溅到火塘里烧出一股药的味道。小只在一旁心惊肉跳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双眼睛竭力地拉长,满脸抽搐,心肝都呕到了嗓子眼。
对于这次一起出任务,小只觉得自己太随意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她开始后悔。
癞子觉得这次事情里里外外都透着尴尬,自己这是第一次和女修一起出任务;而且这人还根本就不了解,师出何门呀、叫什么名字呐、家是哪的啊、芳龄几何……好吧,越扯越远了。
总之就是不甚了解,最最致命的一点是:那支离果长啥样都不知道,就这么瞎找,能找着个鬼啊!
对于这次一起出任务,癞子觉得自己太唐突了,太没有准备了……他开始后悔。
南沼湿气太重,连月亮也被染得晕晕的。
无数浓密的树枝桠含蓄的叉在一起,将那地上腾起来的湿气团团围住,四周又闷又热,虫类唧唧的叫着,再加上蛙声阁阁,整个山洼子像一口大锅,那月亮就是一团蓝阴阴的火,缓缓煮着它,锅里沸腾起来,咕嘟咕嘟的响。
小只极不舒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心里还不停地无尽后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