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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少少问道。
“昭云公主的寝殿不用香品,就连香兽都没,只有若有若无的鲜花香气。”叶姝影笃定道,“她出身寻常百姓之家,应该不习惯用香品。”
“倘若她的寝殿曾经沾有人血,必定残留着血腥气,她不用香掩盖血腥气……换言之,那些男子不是在她的寝殿遭受残害。”
叶姝影颔首,“主殿的其他殿室,我都没闻到血腥气。昭云公主不在主殿残害那些男子。”
乔飞羽忍不住问道:“过了这么久,血腥气早就散了吧,怎么可能闻得到?再说你又不是狗鼻子……”
少少扣住他的肩膀,“你才是狗鼻子!多多的鼻子跟我们不一样,能闻到寻常人闻不到的气味。”
“当真?”他贱兮兮地笑,“小影你闻得到我身上……”
“你的身上只有汗臭味!”沈慕甩去一记眼刀子。
“……”乔飞羽摸摸鼻子。
“二表哥,昨晚你沐浴得有点潦草,今早你没洁牙洗面。”叶姝影如数家珍,“早上你吃了肉包和葱油饼,下午你吃了大蒜炒牛肉,韭菜炒鸡蛋。”
乔飞羽尴尬得脸颊抽筋,恨不得请少少踹一脚,钻进地洞。
言归正传,沈慕寻思道:“东北、西北是藏人、藏尸的最佳之处,但我们查探过,应该没疏漏。”
“东南是上善若水院,西南是仆从住的地方。”少少分析道,“西南过于杂乱,不适合藏人藏尸。上善若水院住着三四
十个面首,人多眼杂,若藏人藏尸,容易被人发现。再说,我把上善若水院翻了个底朝天,没有藏人藏尸的隐蔽之所。”
“东南西北和主殿都没有可疑,难道昭云公主把人或尸体藏在半空不成?”乔飞羽的脑仁又开始打结了。
“半空……”叶姝影琢磨着。
“子时将至,先回大理寺吧。”沈慕摸摸她的小脑袋,“想不通就暂且放下,不要为难自己。”
少少看着他温柔而自然的举动,内心惊讶。
多多不解风情,但她这神态,分明是习惯或接受了他的碰触。
……
期限将至,必须尽快找到罗明宇、蔡志尧、徐墨和孟凡的尸体。
可是,无法再明目张胆地搜查昭云公主府。
找不到受害者的尸体,从法度层面上说,没有这桩命案。
叶姝影想了一夜,想得头晕脑胀,还是没半分头绪。
她想跟昭云公主聊聊,跟少少一起前往昭云公主府。
昭云公主在水榭接见了她们。
水榭里只有一盆幽兰,她在作画,画那盆幽兰,但画得不好。
她专心致志地画着,直接把她们当空气。
叶姝影和少少对视一眼。
昭云公主的双手沾了那么多血腥,不知残害了几条人命,怎么可能画出品性高洁、与世无争的幽兰?
半晌,昭云公主看了看画作,嫌弃地摇头,正想把画纸揉成一团,却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
“公主殿下,我可以试试吗?”叶姝影问道
“好。”昭云公主
把狼毫递给她,走到一旁。
叶姝影随意地画了几笔,又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
昭云公主的眼眸顿时亮了,“你这几笔堪称画龙点睛,这幅画活了,绝了!”
“公主殿下的幽兰本就不错,下官只是稍作修饰。”
“你谦虚了。”
昭云公主吩咐宫女上茶,请她们坐下。
叶姝影开门见山道:“下官冒昧打扰,是想跟公主殿下闲聊几句。”
“那便闲聊几句,不谈公事。”昭云公主指着瓷碟里颇有农家风味的菜饼和疙瘩团,“这是我家乡的做法,从小吃到大的,近几年越发的好这一口。我从家乡请了一位厨子,他做的家乡菜颇为地道,充满了年少时的回忆。”
“我是吃货,可以尝尝吗?”少少笑问。
“尽管吃。”昭云公主记得这位女扮男装的殿前侍卫,笑道,“其实,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姑娘。”
“公主殿下为何没有戳穿我?”
“我想看看你潜进我的府邸,有何企图。”
“这么说,公主殿下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
“可以这么说。”昭云公主慢慢吃着菜饼。
少少疑惑地看向叶姝影。
这位女魔头越发的高深莫测了!
叶姝影轻柔地问:“公主殿下,当年您下嫁驸马,是陛下指婚的吗?”
昭云公主愣了半瞬,轻缓道:“是陛下指婚。”
“您年轻时有意中人吗?”
“我的意中人便是驸马。”
她的脸庞漾起娇羞、温柔的微笑,好
似回到了豆蔻年华的美好岁月。
叶姝影莞尔道:“如此说来,您与驸马真心相爱。”
“我不知驸马是不是真心喜欢我,他从未对我说过这种情话。”
昭云公主的眉目弥漫着几许怅惘、几许苦涩。
叶姝影道:“有的男子不擅言辞,从来不说让人感动的漂亮话,却把所思所想融入行动里,为喜欢的人做尽一切。”
“驸马确实为我做了很多,对我温柔又体贴,从来不大声对我说话。”
昭云公主忽然悲痛地哭起来,眼圈红彤彤的,“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他多活几年呢?”
叶姝影冷冷地看她难过了半晌。
少少给她递眼色:昭云公主的悲伤、痛苦,看着是真的。
叶姝影忽然问道:“公主殿下有驸马的画像吗?”
昭云公主摇头,“驸马的音容笑貌烙印在我心里,清晰得恍如昨日。”
“若有驸马的画像,公主殿下可以聊寄相思之情。”
“你能画出驸马的画像?”
“我尽力。”叶姝影柔柔道,“若公主殿下愿意,我可以把驸马画出来。”
昭云公主犹豫片刻,开始陈述驸马的容貌。
叶姝影取出画板、画笔,一丝不苟地画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昭云公主接过画像,不敢置信地抚触着,喜极而泣。
“驸马……我又见到你了……”
语声含情,泪珠簌簌掉落。
叶姝影没有再问,跟少少告辞离去。
少少想不通,问道:“多多,你为什么问
起驸马?跟案情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