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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姝影和沈慕等四人,总共讯问了二十余个仆人。
翠丝、香草和小夕生前两个月的情况,详细地记录、整理成案卷。
书房里,四人聚在一起讨论案情。
“小夕主动勾引某位公子,这位公子是侯府的公子,还是别家公子,还未可知。”少少推测道,“她委身于那位公子之后,求他帮忙找霜儿,但他不愿意。”
“小夕被这位公子拒绝,觉得被骗了,恼羞成怒,跟他吵起来,或是用这件事威胁他。”叶姝影接着道,“这位公子震怒之下将她杀害,再把尸体扔进莲湖。”
“翠丝、香草和小夕遇害的时间不一样,但应该是同一个凶手,而且这个凶手使了下作的手段女干污她们,后来又杀死她们。”乔飞羽越说越愤怒,手指一根根地收起,“若我抓到他,一定让他挂着淫贼的牌子游街示众,我还要亲手没收作案工具,砍下他的头!”
“乔弱鸡,我很好奇,你那颤巍巍的鸡爪,如何抓到凶手?”少少讥讽地问。
“分析案情,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哪里不认真了?”
“好了!”叶姝影无奈地喝止他们,“在下人的供述里,都没有提到凶手,或是可疑的人。”
“凶手可能是护院、小厮,也可能是周管家。”沈慕又看了一遍案卷,“小夕委身的凶手是有本事或权势帮忙找霜儿的公子,那么,护院和小厮可以排除。”
“周管家也要排除嫌疑吗?”她蹙眉沉思,“从翠丝这桩来说,也可以排除叶洛轩。”
“若周管家愿意,他可以派人手去寻找霜儿。但能够让小夕义无反顾委身的,应该是世家公子,至少是官宦子弟。”他笃定道。
“我还是觉得,周管家跟这些凶杀案有莫大的关系。”叶姝影道。
“把周管家押到死牢,我亲自‘伺候’他,保证他肚子里有多少吐多少。”乔飞羽邪恶得像个毫无人性的酷吏,“他胆敢隐瞒、包庇,我就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从周管家下手,是最简单的。”沈慕赞成。
商定之后,他们去看周管家。
少少从床底下把人扒拉出来。
周管家被夜壶熏得已经闻不到那销魂的味儿,但脑袋卡在夜壶里,空气稀薄,已经气若游丝了。
乔飞羽看见此情此景,笑得两腿一软,在地上打滚。
“我太佩服你了……噗呲~”
“今日我不怼你,让着你……鹅鹅鹅~”
少少把夜壶拿下来,让周管家透透气,“我不需要你的膜拜。”
沈慕哭笑不得。
她这惩戒人的奇葩招数,当真是千古奇闻!
林芸香得知大理寺的人要走了,赶忙过来相送。
却看见周管家被差役押出去,她的心咚地坠入万丈深渊。
又被那两个野丫头骗了!
叶姝影上了马车,转身对沈慕道:“你已经陪我们这么久,不如你先回去吧。”
他颔首,“我回去吩咐灶房备晚饭,黄昏时送到大理寺,今日我就不过去了。”
沈慕目送马车渐行渐远,吩咐暗卫务必保护他们周全。
……
周元是叶家的家生子,跟着爹娘在前院干杂役。
他心思活络,脑筋转得快,学任何东西很快就能上手,此前的陈管家见他勤快,便有意栽培他。
短短几年,他就成为陈管家的左右手。
林芸香嫁进侯府,掌家两年后,陈管家意外摔断了腿,请辞回乡。她把能干的周元提拔上来。就此,他成为林芸香的心腹。
死牢里,周元被绑在木架上。
乔飞羽拿着一柄烧红的烙铁,靠近他的胸膛。
“你女干污了那些姑娘,还残忍地杀死她们,把她们沉尸湖底,恶贯满盈,丧心病狂!”乔飞羽把烙铁往下移,面上布满了冷酷的戾气,“让你当太监太便宜了,我要你永生永世当太监!”
“没有……”周元骇惧地摇头,“草民没有杀人……”
“你是侯府管家,握着她们的卖身契,掌控着她们的生死,不是你还有谁?”
“真不是草民……草民勤恳半辈子,好不容易爬到管家这位置,怎么会亲手毁了自己?”
一道悲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八年前的翠丝,五年前的香草,四年前的小夕,还有其他姑娘。不要以为她们在湖底化作白骨,我们就查不到她们的身份。”
沈慕闲适地坐在太师椅上喝茶,银色风帽遮掩了他的容貌,使得他的语声有一种震慑人心的神秘与诡谲。
“我们讯问了侯府二三十个下人,不少人都供述,这些姑娘遇害前接触的最后一人都是你。我们大可不必讯问你,更不需要你签字画押,便可将你定罪,斩首示众。”
“不是草民……草民冤枉……”周元有气无力地喊道。
“你说冤枉就冤枉吗?再不招供,我就不客气了!”乔飞羽怒极地把烙铁放进火盆里再烧一烧。
“嘴这么硬,好好‘伺候’他。”
沈慕漫不经心的声音回荡在昏暗的死牢。
乔飞羽阴鸷的冷笑声桀桀桀,把红彤彤的烙铁狠厉地烫在周元的腰腹下方。
凄厉的惨叫声似要刺破屋顶。
周元痛苦地挣扎,面庞狰狞扭曲。
殓房里,叶姝影画像,少少恢复颅骨。
她们隐隐听见从大牢传出的惨叫声,却无动于衷。
“倘若周元不招供,如何是好?”少少问道。
“名册记录了每个仆人的家址与来历,派人去请这些姑娘的家人来洛阳。”叶姝影看着头骨人面像,好似看见了一个个鲜活的姑娘。
虽然她们出身寒微,干着粗重的活儿,但生前遭受了凌辱和虐打,以至于沉尸湖底多年而无人发现。
世间每个人,无论高低贵贱,都有资格得到公道正义。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乔飞羽气哼哼地过来,说周元嘴硬得很,不招。
酷刑轮着上了三四种,他吊着一口气,只说冤枉,不说其他。
乔飞羽气得不轻,也苦恼得很,想不到法子撬开周元的嘴。
“连嫌犯的嘴都撬不开,你这张嘴除了吃吃喝喝,还是吃吃喝喝吗?”少少嘲讽道。
“你行你上啊!”他想到前不久说过的,今日不怼她。
“若我撬开他的嘴,你当马给我骑!”
“只要你让他招供,可以吩咐我做任何事!”
“老娘让你瞧瞧,刑讯逼供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少少志在必得地挑眉。
“二表哥,你吩咐人去找三位死者的家人,把他们接到洛阳。”叶姝影道。
“我已经吩咐差役去办了。”沈慕无声无息地走来。
她一愣,银孔雀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少少凑过来悄声问道:“这位大理寺卿为什么穿得这么骚包?”
“因为他是一只骚包的银孔雀,估计快开屏了。”
“哇哦~”少少知道他武艺不俗,倒是想跟他比试一下拳脚。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一个狱卒急匆匆地奔过来,“大人,不好了。嫌犯死了。”
乔飞羽正在吃鲜果,听了这话差点噎个半死,“哪个嫌犯?”
狱卒回道:“大人您今日押回来的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