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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少爷,你怎么会变成如此凄惨的模样?沦为阶下囚呢?”叶南生故作惊叹地问道。
“哼!我能落得如此下场,全都拜那个贱人所赐!”牛守德咬牙切齿道,提及此事,他就难掩心中的愤怒,“快,你们快放了我,只要你们放了我,无论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叶南生自知那个“贱人”在指谁,却也无意点破,他只对牛守德的后半段话比较感兴趣,于是他叹了口气,道:“牛大公子,我救你出去,你难道是想报仇?”
“当然要报仇雪恨!我一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牛守面目狰狞地道,他手脚挥舞,引得束缚的铁链“咔咔”作响,彰显着他心中的怒意。
望着面若癫狂的牛守德,叶南生轻声一笑,道:“不是我说,牛大公子,就凭你一人,拿什么报仇?我看难!难于上青天啊!”
“你什么意思?”牛守德面露愠色,“我可是牛家的阵法第一天才,只要将这两个奸夫淫妇囚禁我之事上报给大长老,他自然会替我做主!”
闻言,叶南生便知这牛大公子被囚禁多时,已然不知外界消息,这牛大长老已经在三年前长辞于世了,又如何能够替他做主呢?况且这牛大公子被囚禁在牛家的宝库内,牛家大长老又岂会不知情!
想到这里,叶南生便将实情和盘托出,“牛大公子,你恐怕要失望了,这牛有方大长老在三年前已经溘然长逝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牛守德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感觉自己没有听错,于是他大吼道,“你再说一遍,谁去世了?”
叶南生又重复地讲了一遍,牛守德听完后浑身颤栗,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这个慈祥的阵法引路人竟会离他而去,而他被囚禁在此,却没能去最后看他一眼!
他状若癫狂,面色痛苦,披头散发更显得癫痴,口中不断地呢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骗我对不对?你就是想骗我,从我这里打听到十方灭绝大阵的消息,对不对!”
“十方灭绝大阵!”叶南生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也终于知道牛家为什么要囚而不杀牛守德了!
十方灭绝大阵,《入阵百解》上的最后几页中有过简略的记载,这个阵法集齐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根的玄士,以五行相生为阵道运行的脉络,阵法一旦运转开生生不息,而且此阵并不是单一的防阵或者杀阵,而是混合阵法,这就大大增加了阵法的诡异性和破坏性,令人防不胜防。
不过此阵所需的五位玄士,其境界都必须达到能玄气外放的玄尊境以上,以哲源郡玄尊不出的局限,又如何搭建这个十方灭绝大阵呢?
暂时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叶南生冷哼一声道:“牛大公子,你我素不相识,我又何必骗你,如今我叶家自身都难保,哪有精力打听你什么‘十方灭绝大阵’的消息呢?”
“牛有方大长老也是叶某心中敬佩的人物,叶某又岂会拿这种消息欺骗于你!”叶南生一脸严肃,语气略显愤怒。
牛守德抬起头,用血红且睁圆的双眼盯住叶南生,观察了很久,在对方的脸上看不到作伪的表情,这才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语气平和地对着叶南生道:“叶兄,请问我牛家大长老是因为什么而去世的?坟墓又立在了哪里?”
这牛家大长老的葬礼,叶南生虽说前来吊唁了,但所知的其实也并不多,他只能是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等等,你是说我家大长老是在十一月的时候,因为突发肺疾,没能抢救过来,这才离世的?”牛守德打断了叶南生的话,问道。
“没错,当时所传的就是这个!”叶南生答道。
闻言,牛守德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是在九月大闹婚礼之后这才被囚禁了起来,而大长老在十一月就去世了,偏偏在之前,牛守德曾陪同大夫检查过大长老的身体,当时给出的结果并无大恙,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会去世呢?
眉间越皱越深,牛守德努力地思索着,突然间灵光一闪,仿佛有一道雷电劈在他的脑海中,随后他以手捂脸,双肩不自主地抖动,两行浊泪从脸颊滑落,渐渐地哭出声来。
他想明白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大长老一定是因为他被囚禁了,多方走动,想要营救,这才触碰到了牛守财的底线,被暗中加害了。
发泄完内心的愧疚和悲痛,牛守德跪了下来,朝着西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他站起身来,目光坚定,眼神坚毅地看着叶南生,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细语道:“奸夫淫妇,咱们新仇旧恨一块算!”
叶南生并未听到牛守德最后说的那句话,但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听牛守德问道:“阁下口中的叶家莫非是落雁山的叶家?”
“正是落雁山叶家!”叶南生回道。
“不知叶南明当家的如今正在何处?”牛守德问道,他口中的叶南明正是叶家老五。
闻言,叶南生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澜,不由暗自感叹道:“这老五竟与牛家大公子还有联系,果然是交际广泛,还好他死的早,不然这叶家迟早会落到他的手里!”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是一变,流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他失落地回道:“老五他死了!”
“啊!什么?”牛守德唏嘘不已,被困三年,如今外界已经是物是人非,这让他心里更加记恨那对奸夫淫妇,“叶兄,在下无意提及此事,还请见谅!”
叶南生故作悲伤,摆摆手,示意无事。
“刚才听闻叶兄话中似乎叶家寨遭受了变故?那叶兄又怎么会来到牛家呢?”牛守德问道,“叶兄不必多想,在下并无打探你叶家消息的意思!只是与南明兄有旧,故而问到。”
“多谢牛大公子关心,只是这是我叶家内部之事……”咬了咬牙,叶南生突然话锋一转,道,“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只是……”
叶南生将对秦家的猜测和为了得到牛家的庇护而来到牛家宝库一并同牛守德讲了一遍,其中自然隐瞒了一些有关郡外之人和突袭秦家左湖岸畔的重要信息。
话音刚落,牛守德顿时咬牙切齿道:“好一对奸夫淫妇,原来我一直被关在牛家宝库的地下室内!”
说完,他抬头看向叶南生,目光灼灼,道:“叶大当家的,说实话,在下对你手中的鸡毛令箭十分地感兴趣,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牛大公子说笑了,这有何难!”叶南生麻利地从怀中掏出鸡毛令箭交于牛守德的手上,并将使用方法一并说了出来。
牛守德仔细地观摩了起来,而后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这地下室中,异常大声,这让叶南生微微皱眉,有些紧张,害怕牛守德的大笑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牛守德似乎看到了叶南生的担忧,停止了大笑,道:“叶大当家的不必如此紧张,牛家宝库的阵法有隔绝声音之效,我们的声音是传不出阵法之外的。”
闻言,叶南生微皱的眉头这才松开,牛守德见机提议道:“叶大当家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当家的有没有兴趣?”
直到现在,叶南生也没有替牛守德解开铁链的束缚,牛守德知其意却不以为意,他心知肚明,双方的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但不戳破,只因双方都在等对方开口,现在,牛守德要先开口了,因为再等下去天就快亮了,届时叶南生恐怕会抛弃他,对他杀人灭口。
“哦?什么不情之请?牛大公子尽管说!”叶南生故作糊涂道。
“叶大当家的,牛某想要加入你们叶家,小弟不才,可以帮助你们搭建阵法,渡过眼前的难关,而在不远的将来,小弟希望叶家可以助我报仇雪恨!”牛守德躬身抱拳行礼道,言语中颇为恭顺。
“牛贤弟这是说得哪里话!”叶南生急忙上前搀扶,呵呵一笑道,“快,快!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给牛贤弟松开链子啊!”
“多谢叶兄!”牛守德再次抱拳。
“贤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叶南生满脸的笑容,春风得意。
叶家众人连忙上前替牛守德解开手脚上束缚的铁链。
待牛守德和叶家众人离开地下室,穿过甬道,来到牛家宝库内,牛守德望着满屋的珍宝,从中挑选出自己需要的宝物,道:“叶兄,还请将这些宝物带出去,小弟有大用。”
叶家众人将牛守德挑选出来的宝物带在身上,随后打开阵法,离开了牛家宝库。
出了岩城,已是天明,牛守德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又回头朝着牛家的位置看了一眼,在叶南生的身旁不由感慨道:
“纵然逝我去,如斯将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