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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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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凤行花了三个时辰转遍江城的南北东西,体会到不同于宝南郡喧嚣繁华的宁静闲致,直到夜幕降临,他才骑马出现在扬春路的尽头。

    李府总管早在此恭候多时,待看清楚来人模样和衣着打扮后,开口确认身份道∶“可是凤行少爷?”

    “不错,正是本少爷。”李凤行回道。

    “凤行少爷,今晚家主在安月楼摆好宴席,为行章老爷和少爷你们接风洗尘,马车已备好,少爷您随时都可以上车。”

    “不用了。”李凤行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

    安月楼今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开宴十二桌,江城的名流几乎全部到场,白家家主也一并在场。

    “大哥、白家主请坐。”李成章热情地招呼着参宴众人,“诸位,不必拘束,请入座。”

    主桌上,李行章稳坐头椅,身旁空着位子,李成章坐在左侧,白家家主白朔坐在右侧。

    李凤颖、白礼和白毅按长幼尊卑,依次坐在各自父亲的旁边。

    剩下的则是江城各界名流雅士,按阶级入座,越靠近主桌身份自然越尊崇。

    白家大小姐白莲也在其中,女子上不了主桌,只能屈坐于二桌。

    “这是我大哥李行章,从宝南郡远道而来,可是我李家的贵客!”李成章向宴会众人介绍起李行章的身份。

    众人纷纷多看一眼,记住这副面孔,万一将来打交道时,可是要万分注意举止言行。

    白朔举起酒杯,对着李行章恭维道:“在下白家白朔斗胆喊您一声行章兄,来,敬您一杯。”

    “白家主言重了!李某不胜感激。”李行章端起酒杯,故作受宠若惊状,与之碰杯。

    但李行章心里却对此嗤之以鼻,他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敢问席间哪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在平时,只怕他们跪下磕头,李行章也未必正眼瞧过他们,更何谈与他平辈论交,今夜他所展露出和善的态度只不过是带上虚伪的面具,为将行之事行个方便而已。

    再次斟满杯中酒后,李行章手持酒杯站了起来,朝着宴会众人朗声道:“在下初来乍到贵宝地,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众人统统站了起来,手持酒杯回应道:“哪里,哪里!”

    “李老爷能看得起我们,是我们的福分。”

    “能和李老爷同席,乃老朽的造化。”

    “李老爷不愧是出身宝南郡,一言一行均显大家风范。”

    阿谀奉承声如潮水涌来,络绎不绝。

    李行章却是不以为意,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引得满堂喝彩。众人紧接着一饮而尽。

    李行章爽朗的态度带动了宴会的氛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中气氛顿时活络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酒足饭饱,宴会也来到了后半程。

    李成章左顾右盼李凤行,可人迟迟未到,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担忧。

    “大哥,凤行到现在还没有来,该不会是路上出现什么变故吧?”

    “二弟不必惊慌,行儿虽说年轻,只有二十四岁,但已不是年幼无知的懵懂少年,凭他玄尊九境的修为,在江城无论何事都应该处理得绰绰有余!”

    嘶!主桌上的众人听完俱心头一凛,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出头竟有玄尊境九境的修为,相比之下,在座的一些小家族家主也不过是玄尊五境、六境的修为。

    如此年轻又是这么高的修为,所耗的修行资源非一般家族能供养得起,看来李家这潭水要比想象中得更深。

    李行章一眼扫过主桌上的众人,众人脸上震惊的表情令他不由会心一笑,他把目光停留在李凤颖的身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心中无限感慨,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儿到现在竟还是个凡人,看来李家主脉还是要靠行儿才能支撑起来!

    “同为李家子弟,为什么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二十四岁堂哥就已是玄尊九境?”想到自己前几日才迈入修行的门槛,这让李凤颖心中突然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大哥说的是,是我多虑了。”李成章长叹一声,感慨道,“岁月不饶人啊!一晃多年,凤行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也半步踏入玄师境了!”

    “二弟,光阴似流水匆匆,想你我兄弟二人,小时候在一起练功修行,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那时每次切磋,无论如何,你总是略胜一筹。如今我正好晋升玄宗境,今日你我不如切磋一番,也好为我指点指点?”李行章的言语中有着追忆往昔的惆怅,更有着只等今朝的畅快。

    李成章眼角一跳,心道:“等了这么久,终于按耐不住了,我因旧疾修为后退,不过玄师七境的修为,你堂堂玄宗,话说得竟如此冠冕堂皇……罢了!开宴十二桌就是为你搭建舞台,如今你这个唱戏的主角上场表演,那我就得奉陪到底。”

    “好,就依大哥所言。”

    主桌上的众人闻言微微一愕,随后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在江城,玄师之间的对决平时都难得一见,何况是玄宗与接近玄宗境的玄师之间的切磋比试!

    顾及小辈修为不高,又恐两者破坏惊人,白朔适时开口道:“这里空间狭小,两位不如移步后院?”

    “如此甚好!”李行章点点头道。

    参宴的人得知是两者的切磋较量后,皆不愿错过此次的大好契机,都跟随主桌上众人来到后院,对他们而言,能看到两位高手切磋,对自己修行也会大有裨益。

    两人走到院内中央,相隔一段距离后,互相抱拳示意。

    李行章道:“二弟,你旧疾未愈,理应先出手。”

    “大哥,既然你开口,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李成章率先出手,手掌凝聚玄气,向前挥拳,火焰弹发射而出,挟夹着滚滚烈焰,朝着李行章而去。

    围观的众人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扑面的热浪。

    “土镇壁!”李行章凝结玄气抚地,面前立起一座三丈的高墙,挡下了滚滚烈焰。

    火焰被迫分开两边,向着围观人群袭来,众人纷纷后退,直至退十丈有余,才免受到火焰的侵袭。

    “刺。”李行章向地面再次输入玄气,只见地面出现一列如犬牙交错的地刺,朝着李成章的方向一路沿袭。

    李成章不得已向后掠去,手掌不断凝结火焰,翻手往地上一放,同时脚掌猛踏地面,身形向李行章暴射而去。

    “焰叠!”

    火焰不过拳头大小,落到地上后迅速燃成一片,片刻间成了火海,火海无风自动,波浪似地向前游动,形成三重丈高有余的焰浪。

    第一重焰浪破坏地面六成以上的地刺,拍在高墙上;第二重焰浪毁坏所有地刺,未等第一重焰浪消劲,便与第一重焰浪一起狠狠地砸在高墙上,高墙和第二重焰浪一起土崩瓦解;第三重焰浪则夹杂着千钧之势直接攻向毫无抵御手段的李行章。

    高墙被毁,火焰挟势袭来,猝不及防下,李行章催动玄气,在其身后结成一双大土手印,顷刻间包裹住他。

    焰浪狠狠地从高处砸向大手印,“轰”地一声,暴虐的火焰向四周溢散开来,碎石飞射,烟尘弥漫。

    “不好!江老,曹先生,张统领快与我进行四面布防。”白朔大喊道,随即施展水系玄术“瀑流幕华”。

    凭空五丈下流瀑布,又在地面处消失不见,中间隔着一层水幕,可谓是神奇不已。

    其余三人也各自展示出自己的抵御手段,抵挡住四溢的火焰。

    “焰叠!?”白朔喃喃自语道,他是水灵根,修行水系玄术,他知道水系有一门玄术叫浪叠,其挟三重浪势袭来,一重高过一重,第三重为最高重,这焰叠竟借鉴浪叠的运转方式,可谓是神来之笔,如此手段,当真没有白来一趟。

    后院众人皆有同感,尤其是玄师境的玄士,更是内心感到震撼。

    长时间运转玄术,极其消耗玄气,四人撤销布防手段,但提起十二分精神观战,以应对院内比武时的突发状况。

    场上两人,已经近身缠斗在一起,不过须臾之间,两人已经过了不下二十招,一招一式间可见两者玄者境的练体基础有多牢靠。

    两人拳脚功夫相差无几,你来我往中最后互相对了一掌,李成章被震得后退几步,而李行章则借力暴退而出。

    望着远去的李行章,李成章猛然惊觉,意识到自己落入陷阱之中,刚想离开之时,地面竟然变得松软起来,向下凹陷,每走一步,李成章都觉得像是落入泥潭之中。

    火系玄术大多以残暴凌厉为主,善攻不善守,而土系玄术大多以防御困杀为主,善守不善攻,此番攻防转换,李行章反客为主,落石、地刺接连发出,李成章自是应顾不暇。

    见李成章应对起来焦头烂额,李行章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的语气略显轻浮,缓缓开口道:“二弟,下面这招要小心,可是土绞杀。”

    “第二招也要小心,会在你的左边出现,这是……”

    看似善意的提醒,其实都是恶意的讥讽,李成章料到李行章会奚落自己,可没想到竟会以这种方式,可自己却脱离不出,实在是抵挡困难。

    “我与李行章同宗同源,相互之间熟悉无比,他李行章光明正大地赢了切磋博得喝彩,已是我最大的让步,可他偏偏要以这种方式来羞辱我,倘若是以前他又怎敢?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一念至此,李成章的眼光逐渐冰冷起来,十几年波澜不惊的修身养性渐渐成了无用功。

    “这……”围观众人面面相觑,即使是再愚蠢的人,也能品出其中的戏耍意味,大多数人都懊悔于当初为何要留下来,如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看着父亲笨拙躲避的模样,李凤颖怒火中烧,全身剧烈地颤抖,他恨李行章的从容,更恨李成章的窘迫,最终他低下了头,不忍看到父亲的落败。

    低头的瞬间,李凤颖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石块,他抬起头望了望李行章,又低头看了眼石块,脸上闪过一丝阴厉,他施展引气决,将全身微弱的玄气聚集到腿上狠狠一踢,拳头大的石块朝着李行章面门疾射而去。

    大局已定,现在任李成章如何扑腾,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李行章视线扫过围观众人,每个人脸上或僵硬、或沉默的表情令他心情大好,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破空声,余光一瞥,一道凌厉向他袭来,李行章自是不敢怠慢,反手朝着来袭方位一记土梭。

    “砰!”两者相撞,石块瞬间化为齑粉,土梭穿透石块后飞快地射向李凤颖所在方位。

    “李大少爷小心!”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李凤颖抬起头,只见土梭在他的眼中越来越近,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躲避,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土梭疾射而来。

    “看来李氏家族中也不是铁桶一块,也有党派阵营之分,李家兄弟之间颇有间隙,如今我已和李成章联姻,可李家大公子入不得玄道,又能有多大的成就?如果能在李族中找一个李成章敌对阵营,倘若操作得当,也不是没有可能废除这纸婚约,万一有可能,我白家还能再进一步,如此一来我白家中兴指日可待。”白朔沉浸在思付之中,对周围的变故浑然不知,听闻惊呼声才后知后觉,慌乱之中想要出手,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土阵壁!”万分紧急关头,一名青年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凝聚玄气朝着地上发动玄术。

    三丈高的高墙在瞬间立起,可相较于李行章的土镇壁,高墙显得特别单薄。

    土梭破坏惊人,穿破高墙,带着余劲袭来。

    那青年转身跳到李凤颖身边,紧接着第二次施展玄术,仍是“土镇壁!”

    这次李凤颖和青年脚下瞬间拔高三丈有余,两人被顶了起来,李凤颖一个踉跄,跌坐在高墙之上,土梭“嗖”地一声射入高墙之中。

    李凤颖虽说安然无恙,但也委实狼狈不堪,青年站在高墙上,身上衣摆无风自动,对院内众人大声喝道:“何人在此暗箭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