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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一群人悠闲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吃东西读小说,那一边,张晴柔忙的脚不沾地。
身为班长,又是此次同学聚会的发起者兼别墅主人,张晴柔化身机器人,忙里忙外、忙上忙下:统计各位同学的饮食禁忌,到厨房帮厨师选合适的菜品,完了又张罗着布置餐厅,指挥着同学们摆放桌椅,时不时地还要抽身与角落里落单的同学交谈几句,她尽可能地照顾每一个到场同学的心情。
等一切布置妥当,张晴柔回到罗小小的身边坐下,很没形象地摊在了沙发上,脑袋枕着罗小小的腿吃起了水果。罗小小把小说举到张晴柔的脸上空,指着书中代表女主角名字的三个字问:“晴柔,字典里有末这个姓吗?”
“好像是没有,不过无所谓啦,末安安,浮萍末世只求安稳,多好的寓意啊。小小,书,你看完了吗?”
“没有,但是大概知道怎么演。”
“那么,走吧。”
取走罗小小的书扔在一旁的矮桌上,张晴柔再次化身机器人站起身,推着罗小小的双肩往自己的卧室走去,边走边说:“我们去换衣服,趁这个空闲陪我找找感觉。”
在沙发上并排坐着的两个男生目送两个女生消失在门后,张泉源的手捂在眼睛上,脚晃了晃,不轻不重地踢在江流的腿上,凑他耳边,夸张的语气:“哦呦,眼睛快闪瞎了。江流啊江流,就算你留一级等她,就算你甘愿在她手下做个副班长,就算你把自己弄成了娘们儿,她也不会和你一块去房间换衣服的。啧啧啧啧,真可怜!”
呦!大龄中二少年没人玩了,专门来招惹自己来了!江流也不生气,回头笑呵呵地与张泉源对视。
江流与张泉源脸对着脸,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两个人挨得很近,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两张脸的风格迥异却都极为出色,给观众带来了激烈的视觉冲突。混过某圈的人心里都明白,这一幕要是落在专门拉郎配的腐女眼里,不是被当作有爱的素材写进文里,就是被P成图片在圈里流传,总之会给圈里的小伙伴儿们带来乐趣。
但是,事实却是比较残酷的,有爱的画面里无形的刀剑正激烈地厮杀在一起。
“泉源,你总在人前到处宣扬江流有多贱,其实你该明白你才是最贱的那一个。这个世界上,除了晴柔外,谁不讨厌你?你妈妈不要你了,你爸爸不喜欢你,你这张贱嘴整天叨卟叨卟把我们可爱的小小同学都喷得跳脚了,你说你这个人啊是不是……”江流朝张泉源嘟嘟嘴,装出可爱的样子,嘴却像刀子一样利,直割人心,“又贱又可怜!”
“江流,我再可怜也没你可怜!无论如何,我总归是晴柔的弟弟,我们之间有不可改变的血缘关系。”张泉源扬起高傲的下巴,嘲讽道:“而你,这辈子是没戏了,除非——”他的脸又往前凑了凑,嘴唇几乎贴在江流的耳朵上,吹一口凉气,“除非你变性成女人。”
江流伸手推开张泉源迫近的脸,玩味地瞧着那张与张晴柔有三分像的脸,笑道:“你不要枉费力气挑拨离间了,我注定是要和你成为一家人的。你若是真有占据晴柔全部注意力的本事,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可是,你有吗?”
秀气的眉毛跳着舞,嘴里继续向张泉源甩刀子:“呵呵,没有吧!所以像条疯狗一样到处攻击晴柔关心的人。缺爱的孩子啊,我建议你快去看看心理医生,哦,我就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说着,从口袋里舀出一张名片递到满脸阴沉张泉源脸前,“三十分钟的路程,泉源弟弟,如果你需要,哥哥立马开车送你过去。”
张泉源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煞白,咬紧着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一个音:“滚!”
“哦,亲爱的弟弟,我一眼就看出来你的脸色比刚才又白了许多,怎么回事?要不要看医生啊?”
张泉源如一只狂野的狼一样扑向江流,手卡在江流的脖子上,逐渐收紧,眼睛通红似要滴出血来,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吼声冲击着人的耳膜:“贱人,我要杀了你。”
“啊!”原本被两个大帅哥之间的互动萌化了的女生终于不再矜持了,尖叫连连,不约而同地后退,显然之前没有看懂两个人在干什么,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惊到了。呆呆地看着张泉源与江流扭打在一起,也不敢上前劝架,场面出现了小小的混乱。
眼看着混乱愈演愈烈,却没有人上前管。一个是别墅主人的弟弟,一个是曾经的副班长兼别墅主人的青梅竹马,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管啊?
关键时刻,只听有人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众人勾头朝声源看去,只见张晴柔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衫,飘着一头瀑布般的墨发,额间佩戴着一颗闪着幽光的蓝宝石,一双星眸射出颗颗寒星,两条剑眉挑起凛凛威锋,她的眉目之中仿佛有刀光剑影迎面飞来,气势太弱的同学已经低头不敢再与其对视。
这时,江流已经把张泉源按倒在地,屈膝压在张泉源的肚子上。张泉源的双手正狠狠揪着江流的头发,恨不得把他的头皮揪下来。
江流为他的话付出了代价,脖子上破了皮,头皮又麻又痛。听到张晴柔的声音,他由下而上瞅了一遍满脸怒容的张晴柔,冲她眯眼笑了笑,水汪汪的桃花眼满满的欢快愉悦,仿佛疼的人不是他。他顺势伏在张泉源的耳边小声道:“抓脖子,揪头发,你打架就像个女人一样,还敢嘲笑我娘。”
然后又笑着大声说:“泉源,我认输,这局算你赢。”
转而又用细小的声音在张泉源耳边道:“还不松开你的狼爪子?”
张泉源的脸上挤出一道阴沉的笑,松开手指,拳头用力在江流的后背夯了一下:“如果不是有人看着,我恨不得一刀戳在你这贱人身上。”
哦,这狼崽子想杀他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看看,刀就在桌子底下闪着锃亮的光呢!江流双手撑在张泉源的胸口站起身,然后笑嘻嘻地冲张泉源抛了个媚眼,对躺在地上的他伸出一只胳膊:“泉源,赶紧起来,地上凉,别冻感冒了,这大过年的还得送你去看医生。”
“假惺惺,滚。”张泉源一把打开江流的手臂,躺在地上等张晴柔过来扶他。
“江流,你俩要是比武就去练功房比,别吓到其他同学了。”粗神经的女汉子早被经常以比武为借口实施打架行为的两个真汉子给糊弄了。她蹲下,拉着自己的弟弟手腕:“泉源,地上凉,快起来。”
飘逸的雪色长衫轻轻滑过脸颊,很柔,很软,很暖。张泉源一下子从地板上站起来,扑到张晴柔的怀里,撒娇:“姐,我打不过江流~”
江流坐回沙发,冷眼瞧着狼崽子·张泉源怎么在张晴柔面前争宠。
嘁……拐着弯的颤音,特无辜的眼神,竟然还敢埋|胸。
“姐抽空替你报仇。”张晴柔哄着弟弟,将犀利的眼刀子劈向江流。
江流摊摊手,下巴向主卧的方向递了递,示意她向那里看。
张晴柔扭头看去,眼前顿时冒出一串粉红泡泡。
门口站着换装妥当的罗小小。淡粉色的贴身短袄,荷叶色的墨绿下裙,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的披风,衬得她的脸庞愈发的白嫩,粉唇愈发的娇艳,她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菡萏,娇嫩,娴雅、修长、亭亭玉立,清香四溢,让人不由得心生喜爱。
“小小!”推开怀里撒娇的张泉源,上前将罗小小一把圈入怀里,瞅上瞅下,眉开眼笑。两个颇具古典气质的美人仿佛穿越时空来到眼前,要多和谐就有多和谐,要多赏心悦目就有多赏心悦目。
张泉源的眼中冒火,怒火冲天地回到原来的沙发上坐下,嘴里咒骂着江流。
越缺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越缺什么就越炫耀什么。江流说的没错,他从来就不能占据张晴柔所有的注意力,果真是又贱又可怜。
张泉源的心已经在滴血了,江流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补刀道:“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我要对一个人好,我会给她劈开一片天空,让她快乐,让她自由,我会欣赏她的好,包容她的不好,让她变得更好。你呢,除了像个怨妇一样自怨自艾外,也就只剩下嫉妒了。”
“弟弟,学着点吧!”
在张泉源的耳朵边发出一串自我感觉爽朗悦耳的笑声,江流起身走到罗小小跟前,啧啧称赞道:“看到小小,我就想起一首诗来。现在借花献佛,送给小小。”
一手背身后,另一只手平摊在身前,一边踱步,一边摇头晃脑地吟诵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念到“泉”时,他特地看向泉源,泉源翻了个白眼将头扭一边,念到“流”时,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念到“爱晴柔”时,故意加重“爱”字,还朝晴柔抛媚眼,念到后两句时,他走到小小跟前,比了个剪刀手在小小的头顶。此刻是属于江流的个人剧场,他用一首古诗,不露声色地讨好了一圈的人。
托江流的福,罗小小再次成为焦点,周围的同学都将目光投在她和晴柔的身上。有的同学原来不好意思对着她俩拍照,现在果断开启了正大光明的拍照模式;有的同学原本觉得迫不及待地上前与老同学合影,会显得自己太low,现在却在她俩中间摆各种姿势;有原本在楼下的同学被楼上的动静吸引了,专门来看看“司空夜霰”和“末安安”到底是谁。
很快,也许没有超过五分钟,罗小小抽空刷了一下朋友圈,她惊呆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朋友圈已经被这两个角色给刷屏了。
江流自觉做起了助理保安的角色,守护在两个女孩的身边,及时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张泉源站在人群外围,瞅着得意洋洋地朝他抛媚眼的江流冷冷骂道:“马屁精。”但就算看不惯江流那一脸的贱样,他还是挤到了张晴柔的身边,推开那些凑的太近的同学,和江流一样担当了守护者的角色。
张晴柔看不见那些以她为中心的正在涌动的“暗流”,她牵起罗小小的手,在一串“喀嚓”声中走出了休息室,走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