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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许俏君挑选了两盆管瓣型的紫红翠菊、两盆慧星型桃红翠菊和两盆卷絮淡绿秋菊,让许顺成送去前进巷的张家,“爹爹,一盆花至少要收七两银子。”
“你四叔和张老爷打过好几回交道了,张老爷不会克扣我们银子的。”许顺成笑着跳上牛车,“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爹爹给你们带回来。”
许宝儿高兴地嚷道:“爹爹,我要吃红糖麻薯、千层甜糕、枣泥锅饼、红豆羹、芝麻巧果……”
“行了小子别再数了,照你这么要法,爹爹得把糕点铺子搬回来。”许顺成打断他的话,“只买两样,多得不买。”
许宝儿撅了撅小嘴,咽着口水,道:“红糖麻薯和千层甜糕、”
“俏儿和佳儿想吃什么呢?”许顺成笑问道。
“枣泥锅饼。”许佳儿道。
“红豆羹。”许俏君道。
许宝儿高兴了,裂开嘴笑,两个姐姐要得都是他喜欢吃的。
“好了,那爹爹进城去了。”许顺成抖抖缰绳,赶着牛车走了。
申时正,许顺成和许晓成一起回来了。许顺成带回来儿女们要吃的糕点,许晓成带回来一个消息。
九月初三的晚上,在鹰嘴角有三艘船相撞,其中有艘船还燃起了大火。鹰嘴角那里的水流过急,三艘船都翻了船。这几日,在出事的地方,已经打捞出十几具尸体,官府正在调查这件事情。
出事的时间,正是许顺成从河里救回萧河的头一天。潇河是经过鹰嘴角流向三家村的,由此可见,萧河应该就是其中的幸存者。
“没刮大风没下暴雨,这三艘船怎么会撞在一起呢?这事太古怪。”许茂才皱眉,“你还打听到什么?”
“官府还在查,打听不到什么。”许晓成道。
事情是很古怪,可惜当事人啥都不记得了,是否还有什么危险也不知道。为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许茂才再一次告诫家里人,在外面,不要提及萧河的事。
萧河又养了十来天,身上的伤是彻底的好利索,可是脑子里虽不时闪过一些的画面,但是抓不住,一想头就痛得厉害,没有办法恢复记忆。
萧河和许家的人相处十分的融洽,许家其他比他的小都叫他萧大哥,甚至连常来找许俏君玩的桃子等人,也喊他萧大哥,就许俏君坚持叫他萧公子。他称呼他们都是名字,唯独唤许俏君,俏儿姑娘。
这样的称呼应该显得生疏和有距离感的,可是从他们口中喊出,透着一股子戏谑和倔强的味道,似乎比拼谁会先改口。
“俏儿姑娘,又要去河过捡石头?”萧河见许俏君提着篮子和耙子要出去,笑问道。
“是啊。”许俏君道。
“我能否随你去河边走一走?”萧河问道。
许俏君看着他,质疑地问道:“你没有问题吗?”
萧河道:“没有问题,我的伤已经全好了。”
“可惜脑子还没好。”许俏君小声嘀咕。
萧河耳聪目明,听到她说的话,勾勾唇角,清亮的眸带着笑意,“也许去河边走走,看到被救上来的地方,我会想起来的。”
许俏君嗤笑一声,撇嘴道:“救你上来的时候,你是昏迷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看了也不可能会想起什么。去出事地点,你或许能想起什么来。”
“此言有理。”萧河含笑颔首道。
“那你还要去河边吗?”许俏君问道。
“要去,我也该出去走走,不能老坐在家里。”萧河伤好了,想出去找点事做,他不能赖在许家吃白食。
两人结伴去了河边,许俏君告诉他救他上来的地方后,就在河滩上找石头,萧河站在岸边,凝眸注视着静静流淌的河水。阳光照在河面上,清风拂过,波光潋滟。
“俏儿姑娘。”萧河走到许俏君身旁,“我看河里有许多鱼,怎么不见村里人来打渔?”
许俏君站直身体,“周边打渔的,都去下面那几条港子里捕鱼,那里的水草更茂盛。”
“河上客船货船来来往往,沿河又有人洗衣,的确不怎么好打渔。”萧河站着看了那么一会,已有好几艘船驶。
“是啊,河上这么多船都没有发现你救你,让你漂了这么远,被我爹救上来,这事也很奇怪。”许俏君得知鹰嘴角离三家村有很长一段距离,就一直在想这事。
萧河凝眸笑道:“冥冥中自有注定。”
“也许吧。”许俏君也看着河水,“你问打渔的,可是想吃鱼了?”
“不是,我是在想,我是否能以打渔为生?”萧河摸着下巴道。
“你,打渔为生?”许俏君斜睨他,就他这一身贵气,他去打渔,那画面,她不敢想像,“萧公子,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不去打渔,那以什么维持生计?”萧河苦恼地问道。
许俏君眸光流转,问道:“你的字写得好吗?”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萧河侧目看着她。
“你的字要是写得还不错的话,可以去城里帮人写信,应该能赚到钱维持生计的。”许俏君唇边噙着抹坏笑地提议道。
萧河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明天我去城里看看。”
许俏君讶然,“你真要去?”
“我言出必行。”萧河认真地道。
许俏君笑笑,道:“祝你好运。”
“谢谢。”萧河笑,弯腰扒开两块石头,捡起一块中间有个洞的水滴形状的石头,“这块石头做什么比较好?”
许俏君眯了眯眼,“当吊坠不错,找个红绳穿起给你挂脖子上。”
“好主意。”萧河把石头抛进许俏君的篮子里,“送给你,不用谢了。”
“谁要谢谢你……”许俏君嘟着嘴,瞪着那个潇洒转身离开的男人,重重地哼了一声。
萧河唇角微微上翘,弯出好看的弧度。
许俏君从篮子里选出那块石头,想要丢掉,迟疑了一下,又丢回篮子里,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等两人从河边回去,萧河和许顺成说起,明天进城的事。
许顺成迟疑片刻,就同意了。
鹰嘴角的事,官府什么都没查出来,就这么不了了之。这么多天,也没有人来打听过萧河。萧河要去城里走走,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第二天,许顺成赶着牛车,带着萧河、许佳儿和秦诺一起进城去了。许佳儿的钩织品,放在城里的绣庄卖,卖得还不错。秦诺进城去卖野味。
吃过早饭,鲁春娇沉着张脸,道:“俏儿,去菜园子挖几个萝卜回来,中午炒到吃。”
许俏君还没说话,许宝儿不解地问道:“娘,你让三姐去菜园子挖萝卜,那你做什么?”
鲁春娇一噎,“我,就快要过年了,娘要忙着给你们做新衣新鞋。”
许俏君轻嗤了一声,骗谁呢?往年要十一月下旬才开始做新衣新鞋,现在才十月底,不过这等她是懒得与鲁春娇计较,扭头对许宝儿道:“宝儿好好写字,三姐一会回来检查。”
“知道了,三姐,我会好好写的。”许宝儿笑道。
许俏君背上竹篓,拿着锄头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许俏君正在水坑里洗萝卜,许宝儿跑了来,“三姐,三姐,有人来买花,娘让你赶紧回去。”
“是谁来买花?”许俏君把洗干净的萝卜,放进竹篓里。
“叫你小丫头的那个凌少爷。”许宝儿笑道。
许俏君有些意外,唐蓟礼和凌秉绶已有两个多月没来三家村了,“常和他一起来的唐少爷有没有?”
“没有,他带了个女的来。”许宝儿道。
凌秉绶带来的人是唐五姑娘。看到许俏君回来,凌秉绶笑嘻嘻地打招呼,“小丫头,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许俏君笑,眸光一转,看着唐五姑娘,微微颔首,“五姑娘好。”
“你好,我听他说我六哥摆在书房里的盆景,是在你这里买的,所以特意过来买盆景的,你有什么精致漂亮的盆景,都拿出来给我看看,价钱不是问题。”唐五姑娘财大气粗地道。
“我靠,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能这么说。”凌秉绶道。
“怎么不能说了?”唐五姑娘不解地道。
“做生意是漫天要价,就地还价。小丫头还没出价,你就大大咧咧地,价钱不是问题。那她出个天价,你也买啊?”凌秉绶嫌弃地撇嘴,“我大哥是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
“哎呀,死凌小三,你是不是想挨揍啊?是不是又想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个月出不了门啊?”唐五姑娘凶悍地冲过去。
凌秉绶见她冲过来,赶紧逃跑。
“姑娘,姑娘,您快停下来吧,请注意您的仪态,仪态啊。”唐五姑娘带来的婢女着急地喊道。
唐五姑娘充耳不闻,卯足了劲追凌秉绶。
两人围着院子里的木架子,跑了三圈,唐五姑娘一个急转身,堵住了送上门来的凌秉绶,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
“哎哟,大嫂,大嫂,手下留情,小弟错了,错了。”凌秉绶识时务地求饶。
鲁春娇目瞪口呆,刚才还一派大家闺秀模样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悍妇了?
许宝儿觉得有趣,裂开嘴哈哈大笑。
那婢女扭头看向别处,已经放弃劝她家主子注意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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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萧河表示送石头,绝对不是为了模仿某位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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