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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生活继续。时间不会因为世人未知的处境,就停止流逝。到了冬至节的前一天,许顺成回来了。
许顺成回来过节,同时也将许伊儿的亲事定了下来。经过近一个月的打听,许顺成得知周昌修没有不良的嗜好,为人本份老实、能吃苦耐劳,下定决心把长女许配给他。
“恭喜大姐。”许佳儿笑盈盈地凑到许伊儿面前,小声道。
许伊儿羞涩地低头,脸颊布满红晕。
许俏君看着水仙花中那根刚刚冒出来一点的花序轴,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花骨朵,就要提前绽放,真不想十五六岁就嫁人啊。
许俏君的惆怅,不影响许家其他人的喜悦。大家欢天喜地的边忙手上的活,边说许家小一辈的亲事。许俏君从中得知,许家小一辈第一个成亲的人不是许伊儿,而是许宏远,明年二月初一就是他大喜的日子。
许伊儿的亲事已定,虽说要等两年后才出嫁,但是嫁妆什么的都要开始准备。鲁春娇一想到过了年后,许伊儿要绣嫁衣等物,没什么时间做盘扣贴补家用,心情就有些烦躁,连喜悦都减了三分。
不过烦躁归烦躁,鲁春娇心里还是很清楚女大当嫁,不可能养在家里当老姑娘的,许伊儿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靠另外两个女儿,于是发狠地逼着许佳儿和许俏君学着做盘扣。
许俏君觉得技多不压身,不去李家认字时,跟着许伊儿学着做盘扣。许伊儿却心疼妹妹,拘着她歇半个时辰的午觉,做两三个盘扣,就不准她在做,让她出去找桃子她们玩。
只是冬至节过后,天气一日冷过一日,许俏君畏寒,也不怎么愿意出去玩,再则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须知水仙和兰花都不是耐寒的花卉,这里没有现代那种恒温暖室,她担心它们会被冻伤冻坏,打算搭一个简易的小暖棚,给它们保暖。上午许俏君去村里的织土布的萍婶那里,赊了两块头子布。
吃过午饭,许俏君提着柴刀,去了村边的竹林。平时寂静的竹林,今天很热闹,赵小江和村里几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在林子里挖冬笋。几个年纪小的,折了竹枝当马骑,竹枝竹叶扫来扫去,弄得那条土路泥泞不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许俏君皱了皱眉,正犹豫是去远一点的竹林,还是等明天再来,赵小江看到她了,扬声问道:“俏儿妹妹,你过来砍竹子,要做什么东西?”
“做个罩笼。”许俏君笑道。
“哪样的罩笼?”赵小江又问道。
许俏君不想解释的那么清楚,沉吟片刻,道:“就像给我家宝儿烘尿布的那种。”
赵小江见许俏君没穿木屐,想了一下,道:“那种罩笼,我会编,一会我编好了,送去给你。你别进来了,里面的泥巴被我们踩得稀烂的,会弄脏你的鞋子。”
许俏君想到砍了竹子,她也不会编,还要找人帮忙,赵小江主动送上门来了,她难不成还拒绝?笑笑道:“麻烦小江哥了。”
“不麻烦,一点小事。”赵小江笑道。
许俏君再次道了谢,转身往回走,竹林里那群小子就开始起哄,捏着嗓子,学小姑娘的声音喊,“小江哥。”
“小江哥不能这么偏心,只给俏儿妹妹做罩笼,也给我们几个做些小笼子,好装竹鼠啊。”
“就是就是,我们要竹笼。麻烦小江哥了。”
“麻烦小江哥了。”
赵小江已有十一二岁,大人们也常开玩笑说讨媳妇的事,他懵懵懂懂的也知道些,被他们促狭的语气闹得红了脸,挥着拳头道:“再乱说,我就揍你们了。”
“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嚷着要媳妇。”
“要媳妇干什么?”
“说话、逗笑、解解……”
“不许乱唱,不许乱唱。”赵小江高声喝斥他们。
许俏君远远地听到,哭笑不得,这些臭小子。
半个多时辰后,赵小江送来了罩笼,还有五个冬笋。
“罩笼我收下了,谢谢小江哥,这冬笋我可不能要。”许俏君提着结实牢靠的罩笼,笑道。
“挖了很多,这冬笋嫩,不经放,过两天老了,就不好吃了。”赵小江把冬笋往许俏君面放一下,转身撒开脚就跑了。
许俏君莞尔,拿着罩笼和冬笋进了屋,还好鲁春娇窝在堂屋里烤火不出来,要不然看到这两样东西,又该骂她一顿了。
许俏君把罩笼放在院子里,拿着冬笋进了灶房,笑道:“二姐,晚上吃冬笋炒腊肉吧。”
“哪来得冬笋?”许佳儿正在剥花生,听到这话,抬头笑问道。
“小江哥送来的,有五个,都挺大个的,可以吃两餐。”许俏君笑道。
许佳儿笑应了,接过她手里的冬笋,开始剥皮。
许俏君把冬笋交给许佳儿处理,她自去弄她的小暖棚。不过即便有了暖棚,不会一劳永逸,晒一两个小时太阳,还得把花搬回屋里去。后面的小土坡位置高,不用担心积水,没有树遮住冬日里可贵的阳光,是搭暖棚的好地方。
许俏君先用早上赊来的麻布,蒙好罩笼。在土坡上挖了条导水的浅沟,垫上木板和稻草,把两盆花搁在里面,罩上罩笼。
许俏君刚搞定,直起身子,长舒了口气。在房里窝了快一天的鲁春娇,出来放风,顺脚就拐到后面来,看到罩笼上的麻布,立马变了脸色,“你这个死丫头,上哪弄来的麻布?是不是偷拿了我屋里的?”
“你箱子都锁着,我上哪去偷拿?”许俏君拦在土坡前面,拿起靠在旁边的锄头,警惕地看着鲁春娇,防止她发疯把罩笼抓下来,弄坏两盆花。
“那这些布是怎么来的?”鲁春娇厉声问道。
“赊来的,我和萍婶娘说好,等卖了花在给她钱。”许俏君早料到鲁春娇会过问,没用盒子里那几文钱,故意跟人赊账。
“癞蛤蟆张嘴吹大气,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你那两盆破花要是能卖出银子来,老娘把脑袋剁下来给你当凳坐。”鲁春娇不屑地冷笑道。
许俏君想着屁股下面坐着血淋淋的脑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女人要不要这么恶心她啊?撇撇嘴,嘲讽道:“你这么说,这花多少钱我都不敢卖了。花要是卖出去了,你的脑袋就没了,那我可是大不孝。”
鲁春娇被这话堵得,瞪圆了双眼,“你这个死丫头牙尖嘴厉……”
一顿臭骂劈头盖脸地砸向许俏君,不过她只是动嘴没有动手,只因许俏君手上拿着锄头。鲁春娇看着心里发憷,这死丫头上回敢用萝卜砸她,砸得她鼻子出血,谁知这次会不会发起疯来,用锄头挖她?
“娘,宝儿把裤子尿湿了。”许佳儿听到骂声,赶紧过来解救。
“哎哟,怎么又尿湿了?大冷的天,裤子都没得换了。”鲁春娇顾不上许俏君,进屋去帮许宝儿换裤子。
看着鲁春娇匆匆而去的步伐,姐妹俩相视一笑,只是那笑透着几分无奈和苦涩,有几家亲生母女,会像她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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