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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沙漠的边缘地带是没有风的,然而寒冷却在静谧的黑夜中苏醒,甚至比平原和丘陵地带的寒意更是渗透肤层。
如同极夜的眼眸,那种渗透肤层的凉意。
“你是有参加什么兼职吗?”警局里一个警官模样的人盘问着沐延恩。
“确实是的,我有在一个地方参加过所谓的兼职。”沐延恩如实回答着。
“那个地方是叫做什么?”
“叫什么 同牟集团 吧。”沐延恩本来是很确定的事情,只是他莫名在说话的后面又加了一个吧字,好像并不是那么很确定的口吻。
“嗯,没错,就是叫什么 同牟集团。”警方的一行几个人听到这个集团的名字时候感觉很是兴奋,就像确定了确凿的事实一样。
“我们在那里的时候也好像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没做违法犯罪的事?可能你们也是受害者才被蒙在了鼓里,那个叫什么 同牟集团 确实就是什么个非法集资的团体。”警方说这话的时候言之凿凿。
“这样啊?”沐延恩半天有点失神。“那现在我究竟可以为你们提供些什么有用的信息吗?还是你们觉得我也是同谋的共犯?”
“倒没有觉得你是同谋共犯,我们确实是需要你的配合,或许还能够帮你挽回些损失。”警方如是跟沐延恩说着。
“挽回些损失,其实也没什么损失,就是花费了些时间而已。”沐延恩不以为然。
“也许你确实没有什么损失,但却是有人亏损得严重。你一定要据实把你损失说出来。到时候我们根据汇总的情况把这件事情报上去,根据所有人的损失量刑处理那个组织的主犯。”警官把手边的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
“当然,我所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据我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个组织把一部分人集中在一起,然后交百来块钱搞个什么培训,最后拍段子搞视频营销,有后台推广的那种。”沐延恩把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脑儿讲了出来。
“它的表面是一个推广的平台,但实际上它借壳存在的是一个非法集资的机构。”警方向沐延恩介绍着这些。
“哦。”沐延恩好像恍然了的样子。
“你所知道的都该跟我们讲了,至于其它的我们会向其它被召唤过来的人询问。你先回去吧。”警方这般跟沐延恩说着。
拖曳的长线仿佛纠结了一个圈,幻绕成剥离的轨道痕,在痕迹的抽离里消散,看不见的尽头只有模糊的光影。
“沐延恩,你最近还是蛮倒霉的。三天两头进局子啊。”楚柏宣满是正经地说这话。
沐延恩没有言语。
白涵苓这个时候插话了:“何止是倒霉,简直是背运到无话可说了。”她的言语中充满了嬉笑谩骂。
然而沐延恩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近期的遭遇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还没有从不断被传掉去警局的有惊无险中恍过神来。
“咋啦?沐延恩,被我说的话给弄懵啦?”白涵苓一拍沐延恩的臂膀,把他给吓得一惊。
“没有,我只是在考虑着近期遭遇的一些事情,简直有点匪夷所思的感觉。”沐延恩回答得很是诚恳。
楚柏宣和白涵苓相视一笑,望着沐延恩那很是认真的模样,她们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在过往的时间里有些砾石一般的颗粒消弭殆尽了,只是空缺了的口子慢慢延伸扩展,最后是填补不了的裂隙,带着狰狞的要去吞咽掉一切的阴痕。
“中午请你们吃饭,警局把那五百块钱给我退回来了。”沐延恩通过电话联系着白涵苓她们。
白涵苓听出了沐延恩话语中的喜悦之意,“你请我吃饭哈?可是我不能就自己一个人去吧?楚柏宣这个时候不在。”
“她不在?”沐延恩有点不理解,“楚柏宣有什么事去了?”
白涵苓顿了一下,“应该是赴约了。”
“赴约?”沐延恩的语气有些细微的变化,“是和男的还是女的?”
“哈哈嘻,和女的多没有意思,肯定是男的。”白涵苓的语气近乎奚落一般,不过只是她觉得可能有些好笑,并没其它意思。
沐延恩听了后心里好像有点不是个滋味,这种滋味潜生漫长,“那好吧。”他挺有些遗憾地挂了电话。
沐延恩躺在了床上,脑袋里跟空了一样,实际上他的脑子里还有些零星的思绪,只是他的心里才真是空荡荡的,像有什么东西给抽离掉了。
再说楚柏宣,她究竟是做什么去了?确实是赴约了,邀她的是最近刚进来跟他一个车间的男同事。
该男同事的家境据说还是不错的,到厂里来的目的很让人怀疑,但是应该没什么坏的目的性。
楚柏宣对这个人的好感还是有点的,但隐隐觉得这个刚来的男同事让他有点不了解的感觉,正是因为这种略带神秘感的薄纱样的感觉使得她被这个男生约约吸引着。
白色的回忆像是纠缠的感觉,这种似有若无的感情是沉重而且凝练的,在刹那间穿梭的是仿佛深夜里划过天际的一缕流萤之光。
在孤独的境况里犹如被孤立的一个单薄的个体,最终会在黑夜里苏醒过来变成一股意想不到的力量。
“楚柏宣,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楚柏宣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她那的男孩试图攥住她的手,可是被她给甩开了。
楚柏宣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几缕凌乱的秀发。“和你在一起我也觉得蛮不错。”她说得很是轻描淡写。
“只是觉得不错吗?”那男孩似乎有点失望,“我好希望你能够说点别的。”
“别的?”楚柏宣听了这话的时候似乎有点疑惑,“说点别的什么?不就很稀松平常吗?”
“哦,这样啊。”那男孩呢喃着说这话,并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好像是说给自己的一个样。
楚柏宣没有任何反应。
“唉……”那男孩沉闷地叹了一口气,就像胸口重重挨了一击一样,却又不得不装出莫不在意的模样。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楚柏宣准备跟后面的那男孩说些什么,可是她似乎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没有说话。这时候反倒是那男孩说话了:“我在这边厂里也差不多上了一个星期的班了,感觉这里并不适合我,我要走了。”
楚柏宣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似乎那男孩所说的话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然而那男孩的失望还是不言而喻的。
“你不要开车送我了,我自己坐车回去。”楚柏宣跟那男孩这般说道。
“那怎么行?我送你吧。”男孩还是很礼貌的样子。
楚柏宣冲过来的车子招了招手,旋即上了车子。那男孩看着行驶过去了的车子也不好说些什么了,车里面的楚柏宣对那男孩摆了摆手,男孩也算是有些慰藉了。
“咋回事?一个人回来的,那追你的小伙子没有送你回来。”白涵苓倒是很直率地这般问着楚柏宣。
楚柏宣喝了口水,“他要送我回来我没答应。”说完她把目光瞥向了另一个地方,“其实我真的不希望他送我。”楚柏宣所讲的这句话倒也是事实。
“你不喜欢他就直接说嘛,干嘛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起吃饭?不就是给了别人的希望又一轱辘棒子打消了别人的念想吗?”白涵苓把这话说完时候似乎欲言又止,其实她想说的是“不是干了缺德事吗?”可这句话并没有从她口里说出来。
楚柏宣嘴角泛起一丝不经意的难以描述的表情。“其实你不知道,那男孩家境不错,据说跟个富二代差不多。我也并不反感他。”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家里有钱就是个好人吗?你啥时候也变得这么势利眼啊?”白涵苓似乎用带了另一种眼神的眼光去看了看楚柏宣。
“势利?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楚柏宣显得有些委屈,“那男孩也并不坏啊,和他在一起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其实就我说吧,你是给那男孩不错的条件给蒙蔽心灵了。”白涵苓说这话的时候如同说笑,又像是认真。
“呵呵,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也不在乎。”楚柏宣这会儿倒不以为意了。
“哎,白涵苓,你有跟沐延恩联系吗?”楚柏宣这个时候突然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沐延恩。
“这个时候你倒是想到了沐延恩。其实他真有联系我,本来他打算请你我吃饭的。可见你不在他就有些悻悻地离开了。”白涵苓如实地跟沐延恩讲了这些。
“有些悻悻?”楚柏宣一愣,你说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可不消半晌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脸上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
“其实我还是觉得那追你的富二代男孩比你沐延恩条件好很多。女孩子倘若要嫁人成家变成了女人,还是该选择个条件不错的才有希望。”白涵苓喃呢说着,像是说给楚柏宣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的。
在风里面掩卷的灰尘散落到空气中,一个扑棱坠散了,就像无所依附的生命在灿烂的天空中绽放,消失在了视线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