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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永鲸爷爷后,墨翎和水慕蓝静静地伫立在海边,海风轻拂着他们的发丝。
小海怀抱着小人鱼来到他们身旁,神情凝重地报告道:“King,我已经检查过了,除了这个小人鱼,其他在这个研究机构的族人都已经不幸离世了。”
水慕蓝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他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小人鱼的头发,轻声说道:“带他回去吧。”
仿佛感受到了离别的氛围,小人鱼眼中流露出一丝眷恋,它望向墨翎,嘴里发出一连串咕噜咕噜的叫声,似是在诉说着不舍之情。
墨翎将手掌放在小人鱼的发顶,轻轻揉搓着它的下巴,语气格外温柔:“回家吧,小家伙。放心,以后我会去看你的。”
听到这句承诺,小人鱼眨了眨眼,像是听懂了一般,安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水慕蓝那带着些许醋意的声音骤然响起:“你去加勒比只是为了去看它吗?”
墨翎听后看向他,搂住他的脖子,用鼻尖蹭蹭他的脸颊说:“当然还有你。”
水慕蓝听到这话,唇角微勾,然后凤眸得意的看向小人鱼,墨翎见状无奈的笑了一下。
这让他想起之前水慕蓝退化的时候和墨翼争风吃醋的场面。
两个人看着小海带着小人鱼渐行渐远,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海边的转弯处。
突然,墨翎的手机响了,墨翎刚按接通,就听见巴斯的声音:“羽,不好了,快回来,2042情绪不稳定,要自杀!”
墨翎和水慕蓝闻言,立刻挂掉电话,赶回研究机构。
当他们赶到研究机构,巴斯正站在外面等着他们。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是不是刺激他了?”墨翎边走边问。
“没有,他之前右腿被那些研究人员锯掉了,醒了之后情绪一直不稳定,现在在研究机构的绞碎机那里。”
墨翎听到后立刻赶过去,水慕蓝想和他一起去,却被墨翎拒绝了。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人太多的话他情绪会更不稳定的。”墨翎看着水慕蓝说。
水慕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他相信墨翎自己一个人可以,于是对他轻声说:“好,我和他们一起在观察室看着你。”
2042拄着拐杖站在绞碎机的边缘,绞碎机是研人员定时处理失败的实验体的地方,他看着那冰冷的机器,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的右腿空荡荡的,被截肢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着他失去的一切。
他慢慢靠近边缘,正当他准备向前迈出最后一步时,墨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2042。”
2042转头看见了墨翎,墨翎朝他慢慢走来。
“你别过来。”2042的声音颤抖着,他的眼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墨翎停下了脚步,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2042,我不会靠近,但我也不会离开,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
2042听后,声音颤抖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只是一个实验体罢了。”
墨翎闻言,先是温柔一笑,然后指了指绞碎机的台阶问:“我可以坐在上面吗,打了一夜的架,好累。”墨翎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2042听后点点头,墨翎说了声谢谢后,就坐在台阶上,面对2042。
“你刚才说你只是一个实验体我不认同,你也是人,有情感,有思想,不是什么实验体。”
2042 低头凝视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腿,双手紧紧攥着,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着说道:“我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渴望,曾经在被他们折磨时,我总是幻想如果能够逃离这个研究所,那该有多美好啊!然而……”
说到这里,2042 不禁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继续,“可是如今我虽然已经摆脱了折磨,却丝毫感受不到快乐。”
“我的腿被他们反复拆装,在这个过程中,早就消耗掉了我对生的渴望。”
“你不会理解的,一个对生没有渴望的人,即使活在世上,也不过是在等待死亡。”
听到2042的话墨翎感同身受,他站起身朝2042走去。
他边走边脱掉自己的衣服,只露出里面的短袖,如今已是深秋,但墨翎却毫不在意。
“羽这是想干什么?”巴斯不理解的问。
水慕蓝看到墨翎的举动,立刻猜出了他想做什么。
墨翎撩起左臂的袖子,露出了肩膀上那王冠图,此时的王冠图十分暗淡,并没有遮住墨翎肩膀上的伤疤。
“我曾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实验体,你遭受的我也遭受过,所以我理解你的痛苦。”
墨翎说到这里眼眶通红,水慕蓝从观察塞里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心疼,用自己的伤疤去安慰别人,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墨翎又走近2042,他看着他继续说:“我以前也和你一样,这条胳膊被他们来回拆装,那时候我就想,为什么我会遭受这样的痛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之后我离开研究所后,遇见了朋友,家人,爱人,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意义,那就是为了爱,为了希望,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而活。”
墨翎看着2042激动的把自己的话都说了出来。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2042听到墨翎的话,眼中闪烁着泪水,良久,他开口:“谢谢你,不过我们并不一样。”
“什么?”墨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拥有爱你的人,也有你深爱的人,你可比我幸运多了!好好地与爱你的人相守吧,有机会一定要摧毁研究机构。”
2042 话音未落,便迅速地将墨翎推下了绞碎机台。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绞碎机中,下一秒,绞碎机中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轰鸣声。
墨翎倒在地上,他用胳膊肘撑着地面,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刚才明明还活着的2042,现在却已经被绞成粉末。
他的泪水犹如决堤一般流淌而下,他有些恍惚的看着绞碎机。
“阿翎。”水慕蓝走了进来,他伸手擦去墨翎的泪水。
然后他把墨翎抱起来,离开了绞碎室。
水慕蓝将所有事情尽数托付给巴斯等人,自己则怀抱着墨翎返回酒店。
甫一回到屋内,墨翎便如孩子一般,紧紧搂着水慕蓝的脖颈,嘤嘤啜泣。
“我本可以救活他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墨翎的声音不住地颤抖着,仿若风中残烛。
水慕蓝听闻此言,缓缓与他分开,用那双蔚蓝的眼眸凝视着他,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宽慰道:“这并非你的过错,阿翎,你已竭力而为,不是吗?你已经给了他生存的勇气与希望。”
水慕蓝捧住墨翎的脸颊,替他擦去泪水,并吻了一下他湿漉漉的眼眸,然后看着他说:“生和死有时就是那么一瞬之间,我们无法预知,也无法掌控。”
墨翎闻言止住了泪水,他看着水慕蓝突然问:“那你呢,你会不会有一天像墨爸墨妈那样突然离开我。”
水慕蓝听后,不再说话,而是低头吻住墨翎的唇瓣,墨翎坐在他腿上,回应他的吻,两个人的舌尖与唾液交织在一起,渐渐的墨翎嘴边流出水渍。
许久之后,两人缓缓分开,水慕蓝轻柔地擦去墨翎嘴角边的水渍,然后凝视着他,深情地说道:“我不会离开你,除非海会竭,石会烂,整个星球灭亡。”
说罢,他温柔的抓住墨翎的头发,并吻住墨翎的脖颈,墨翎的身子微微颤抖,他在享受着这份深情。
他知道水慕蓝不会轻易离开他,他也一样,他会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里好好陪着水慕蓝,直至他身死魂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