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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九凶九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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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月无声,宛如一弯秋水,静静陷于夜空怀抱之中。黑夜中,突然响起一清脆的胡琴声。声音低婉轻回,如泣如诉,似是在倾诉着弹奏之人心中的无限感概和悲伤。琴弦上跳动的音符,渐化成一泓清泉,时而叮咚作响,流畅至极。时而奔泻跌宕,水珠飞溅。时而又如闺房怨女,哀伤委婉。

    夜星两人听着如天籁般的胡琴声,简直是痴了。苏莹闻得琴声,突止住哭声,看向琴声处。庙宇后面,一栋简陋的茅房,琴声正是从此处传出。“兰儿!”苏莹向着茅屋低喊一声,琴声便嘎然而止。一二八年华的长少女,捧着一胡琴出现在茅屋前。

    “奶奶!”少女忽的扔掉胡琴,张开双臂扑向苏莹。

    两人哭喊着拥抱在一起,夜星和浅浅知道,那少女应该是苏莹的孙女兰儿了。浅浅在那少女一出现,眼里便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在夜星耳边低声道:“难怪那些厉鬼会要她了,她乃是人类中难得的纯阴之体。体内阴气纯洁无比,恍若天成呀。”

    “纯阴之体?”夜星一听,顿时想起辛追曾和他说过的关于道家的一些事情。人类一般有三种,一乃是纯阳至刚之体;二乃是纯阴至柔之体;三乃是阴阳不均之体,阳作主,始是男。阴作主,始是女。现像夜星这般,阴阳相对平衡的,更是人间少见了。或可以说,不阴不阳,乃道家中极为推崇的“混沌”了。当初,辛追曾见夜星时寒是热,阴阳平衡得很,故而大为羡慕。

    鬼乃世间邪阴之物,极喜吸食人类中的阴气,藉以增强自己的实力。夜星点了点头,道:“难怪如此了。”

    “奶奶,还是将我送给他们吧?我不想因为我而害了全镇的人。”兰儿泪流满脸看着苏莹。

    苏莹双目通红,摇头道:“傻孩子,你是奶奶的宝贝。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的。”

    “可是”兰儿低声抽泣着。

    “兰儿放心,现在有这位小哥和小姐在,他们绝对会帮你的。”苏莹指着夜星和浅浅说道。说完,她忽然拉着孙女向着夜星两人跪下,道:“两位,请救救我们吧。”这苏莹忒也聪明得很,看夜星他们见到那些厉鬼,丝毫不感到惊讶,还跟着她来到这里,绝对不是寻常人等,故而求助于夜星。

    浅浅看了看夜星,夜星微微点头,向前走了一步,扶着苏莹道:“老奶奶请起。”

    苏莹却摇头道:“如两位不答应,老妇我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哥哥,姐姐,你们就救救我们吧?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全镇子的人呐。”跪在地上的兰儿也抽泣着说道。

    浅浅一听,心想这丫头也挺懂得一些道理的,见其眉清目秀,虽是十六岁左右,已逐显美人胚子。又是纯阴之体,自己对她有着一种亲切的感觉,于是笑道:“小妹妹请起,这事其实我星哥已经答应了。”跪于地上的两祖孙一听,顿喜形于色。

    苏莹连忙向着夜星磕头道:“多谢小哥,多谢小哥。”夜星看苏莹向他磕头,便有点慌乱了,眼前的苏莹,活像他奶奶般。要他这个年轻人接受老人家的磕头,那岂不是折煞了他?

    “快起来,老奶奶,快起来!”夜星急声说道,连忙将苏莹扶起。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浅浅看着眼前可爱乖巧的兰儿,越看越是喜欢。兰儿抬起头来,这时才看清浅浅的样子,顿时脸露惊叹,道:“姐姐,你好漂亮呀!我叫苏若兰。”

    “好名字,兰心蕙性苏若兰。”浅浅含笑应道。

    “两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里面。”苏莹得夜星答应帮忙,容颜早一舒开,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当下,夜星两人紧随苏莹,绕过庙宇,来到简陋的茅屋里面。茅屋随简陋,却也乾净整洁。屋子大厅处,供养着和外面一抹一样的人蛇身的古怪女子雕像。香烟嫋嫋,随风扑鼻而来。浅浅的眼睛一直在看着那个雕像,似乎有点太过专心了。

    “小兰,刚才你弹的那胡琴曲子很好听,我觉得很熟悉,叫什么名字呢?”夜星坐下后,看着站立在旁边的苏若兰。

    苏若兰微笑道:“那是有名的二泉映月曲子,奶奶从小就教我弹奏呢。”

    “哦,二泉映月?难怪了。”夜星恍然大悟,原来是此名曲,难怪自己竟如此熟悉。在。市街头,曾听不少卖艺人演奏过。

    “对了,老奶奶,你和我们说一下那些厉鬼的情况吧。”夜星继续说道。

    苏莹点了点头,道:“这些厉鬼,很早就出现了。我小时候,常听老人说,我们镇子在明末清初闹鬼很厉害。但是,这些厉鬼最后不知为何消失了。自五十年前,再次闻得有人在坟地之处见过,后来也没了踪影。自从我当上神婆后,他们就来找我了。其实,这么多年来,也曾有不少道士和和尚前来此驱赶他们。可是每次都失败了。这些事,整个镇子只有我知道。我曾亲眼见到一个和尚被他们迷惑了,自己挖出心脏献给这些厉鬼。”

    “啊?这么厉害?”夜星一惊。

    “是的,这些厉鬼中有十人,就是你们今晚看到的那十个,乃是他们的领。这十人,能组成一个古怪阵法,让陷入阵法的人完全迷失,受控于他们。这些,都是他们和我说的,他们没有告诉我,阵法来于谁,只是说了阵法的名字,名曰九凶九绝厉煞鬼阵。”苏莹继续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

    夜星讶然的看了看浅浅,道:“九凶九绝厉煞鬼阵?浅浅,你听过么?”

    浅浅摇头道:“这个,可能要你那个所谓师兄辛追才了解了,我不是怎么了解你们道家的。不过,我想星哥你不必惧怕。你体内的纯阳之气,足以让他们退避三尺了。明晚,我们就去灭了他们。”

    夜星点头道:“也好,管他们什么阵,反正就这么决定吧。”说完,夜星想起林依晨还在旅馆中,于是站起来对苏莹道:“老奶奶,明晚我们就破了他们的大阵,到时你可以前来,引他们出来。”

    “好!不过”苏莹看了看苏若兰,欲言又止。

    浅浅微微一笑道:“老奶奶你是不是担心兰儿?”

    苏莹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好,兰儿就跟我们回去,你放心么?我们住在坟墓前面的那家旅馆。”浅浅含笑道。

    苏莹想了想,看着苏若兰道:“兰儿,你可愿意跟随姐姐他们回去旅馆?在这里,我担心你呢。”

    苏若兰闻言,便点了点头道:“好的,奶奶你放心好了。”

    于是,夜星他们离开屋子后,浅浅衣袖一卷,拖着两人的手,往旅馆风驰电擎而去。

    月夜下,微风轻拂,浩瀚夜空中,繁星渐隐去。

    几人回到旅馆,现林依晨在房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显然是醒来时现夜星两人不见。当看到夜星突然出现在屋子内时,林依晨娇呼一声,巨大的蓝色翅膀张开,已扑向夜星:“圣尊,你们去那里了?我还以为你们舍弃我了。”

    柔软娇躯贴在夜星身上,温润如玉。夜星轻轻拥抱了一下林依晨,怪不好意思的说道:“小晨,我们遇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林依晨睁大她漂亮的蓝色眼睛道。

    “啊?”夜星正想说话,忽闻一声惊叫,只见苏若兰惊恐的指着林依晨身上的翅膀,躲在浅浅身后,露出了半个头。

    “天、天使?”苏若兰颤抖着呻吟道。

    “小兰勿怕,她不是天使,是依晨姐姐。”浅浅连忙拉着苏若兰道。

    “那、那她为何有一对翅膀?我听人们说,只有天使才有的呀。”苏若兰仍然感到有点害怕。“嘻嘻,我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西方天使,我乃是乃汤加王国的女皇,你可以叫我做小晨姐姐。哎哟,小妹妹,你好可爱哦。”林依晨这才现浅浅身后站着一个样子可爱娇俏的女孩。

    “女皇?”苏若兰一听,脸露惊奇。

    “依晨,收回翅膀吧,快没地方站了。”浅浅看着林依晨那对蓝色光芒闪闪的翅膀占了房间将近三分之二的地方,出言提醒道。

    “噢,对不起,浅浅公主,我刚才太激动了。”林依晨俏脸一红“嗖”的一声收回翅膀。

    第二日一早,林依晨便吵着要到外面仔细看看这人间的花花世界。而苏若兰自告奋勇,充当他们的导游。夜星无奈,只得由她俩在镇子乱逛。白土镇不大,四面皆环山,大约只有百来户人家。但是,景色甚为优美。现虽是冬天,但在山中却能看见点点绿意,让人仿佛置身于江南之地。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厉鬼的出现,这里或许是一个世外桃园。

    夜星和浅浅两人并没有跟随林依晨她们出去游玩,而是相拥躺在床上歇息。夜星的伤,在浅浅的帮助下已经逐渐的好了。两人在房内享受着鱼水之欢,相互吸取着自身的能量。连续几次之后,夜星体内的纯阴纯阳之气,再次在缓缓的转动着,慢慢聚集在丹田之处,形成了一个活像邪骨的影子。夜星的肌肤,隐隐看见里面有蓝色的光芒在游动着。反观浅浅,身上七彩光芒更加盛了,肌肤晶莹剔透,流光闪动间,吹弹欲破。

    “咦,浅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夜星感觉到身体出现了些微的变化,惊讶的看着浅浅。

    浅浅微微一笑,道:“恭喜星哥,贺喜星哥,你现已经吸收了邪骨力量的万分之一左右了。不信,你唤出黄金圣甲攻击我看看。”

    “什么?攻击你?”夜星大吃一惊。

    浅浅点头道:“对,恐怕星哥现在的实力该和我差不多了。”

    “啊?”夜星大喜,连忙唤出了黄金圣甲。黄金圣甲一出现,夜星身上金光闪闪,金龙瞬间在其身上游走一圈,朝天仰吐出了一团团火花,然后又是一圈圈的蓝色寒气。

    “来,星哥出拳攻击我看看。记住,要全力呀。”浅浅看着金龙嘴上的寒气道。

    夜星点了点头,身影一闪,抽出一拳击向浅浅。瞬间,室内寒气大盛,夹杂着凛冽寒风。这一拳,看似缓慢,但浅浅却不敢怠慢,纤手却不是挡向面前那拳头,而是低喝一声,如刀劈向身后。一如细小圆球般的强劲七彩光芒,在她掌中并散开,十分的耀眼漂亮。与此同时,她身后火光忽一闪,纯蓝得几乎是透明的烈火如鬼魅般出现在空中。

    原来,刚才夜星打出的那一拳,竟是幻影。他的度快得让人惊讶,打出那带着寒气的拳风之后,黄金圣甲竟然带着夜星自动移到浅浅身后。

    七彩光和烈火相遇,很快便融合成一体。然而,却让夜星吃惊不已。彩光竟然托着烈火,烈火在彩光之上欢快的跳动着,好像显得很开心。

    “这这”夜星顿时说不出话来。

    浅浅露出一丝顽皮的微笑,挥手撤去了彩光,看着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的火光道:“主人是色鬼,连火苗也是色鬼。星哥,我这彩光带着纯阴之气,而你的烈火乃是阳。当两者等同时,便会相互吸引,完全不像平时互视对方为敌人。就如阴阳持平终是大同一样的道理。”

    “哦,原来如此。”夜星对浅浅称他为色鬼丝毫没有不悦之意。

    “来,我想试试你和气的威力。阴阳二气所产生的力量虽然很厉害,但是较之和气,却是相差巨大。”浅浅看着夜星的拳头说道。

    夜星讶道:“你想试和气的力量?我怕”

    “星哥勿担心,以你如今体内和气的厚度,尚不至于能伤害我。别担心了,进攻吧!”浅浅微微一笑,纤手上已是彩光爆射,向着夜星头顶抓去。

    这一动作,将夜星吓了一跳,连忙举拳挡去。那一拳,再次有金色气流出现。“轰”的一声巨响,震得屋子几下摇晃,浅浅向后急退,娇躯已撞在墙上。夜星大吃一惊,连忙扑到浅浅身边,一把便将她抱住。

    “好厉害,难怪当年圣尊他老人家一定要获得邪骨的力量了。这和气产生的力量,比一般纯阴或者纯阳之气强了不止万倍。你虽是获得了一点点,却能抵挡我三成真灵之光的力量,再过一段日子,估计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浅浅娇喘着道。

    夜星听完,却没有一丝兴奋,垂头丧气的道:“你才用了三成的力量?便能挡我全力一击,我还以为你尽力了。可想而知,我在你们两族中,是如何的不堪一击了。”

    “星哥你别灰心,什么都是慢慢来的嘛。”浅浅显然对夜星现在的进步大感满意,小嘴温柔的亲着他耳朵,小声安慰着他。

    傍晚十分,苏若兰带着林依晨回来了。两女现在已是非常的熟悉,直到进门后还是有说有笑,相处的颇为融洽。

    吃过晚饭后,夜星依靠在窗前,看着笑作一团的几个女子,脑海里却想着辛追他们。不知道,辛追他们现在在何方?那邪尊,实在太恐怖了。几人联手,竟然不堪一击。难怪浅浅看到邪尊,会如此惊慌了。想到这里,夜星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恐惧和忧虑。

    窗外,炊烟嫋嫋升起。夜星转头看着那如雾的炊烟,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呀!

    可是,偏偏越真实的世界,却埋藏着如此多的隐秘,实在让他难以置信。自己鬼使神差下,一脚踏入了如梦一样的旅程,亲身体验着种种古怪的经历。若是,告知寻常人,绝对会将他当作是傻子。可是,面前两女在告诉她,那不是梦,她们真实存在的。

    生活,本来就是真假并存。否则,又怎么能称为生活呢?在寂寞中醒来,在热闹中死去,每一个人大抵如此了。当夜星想透这一点,夜已经很深了。远处,连绵起伏的大山看似朦胧、迷离。浅浅和林依晨站在他身边,正满怀关切的看着他。

    “星哥,在想些什么呢?”浅浅见夜星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连忙问道。

    夜星微微一笑道:“我在想,你们的那个世界,是否和这里一样?”

    “我们的世界?”浅浅讶然的看着夜星。

    “嗯。”夜星眼巴巴的看着浅浅,等待着她的回答。

    浅浅俏目看着窗外,沉默良久才苦笑道:“是的,和这里的世界一样。都是充满了贪婪、骄横、盲目、自大、自私等等其实,我们和你们并没有任何区别。”说完,便幽幽长叹一声。

    “嗯,或许是但凡有人的地方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了。”夜星脸上露出了极度失望的神情。不知不觉间,夜星已完全将浅浅当作是和他一样的人了。

    月亮升起来,整个白土镇静悄悄的。寒风猛烈的吹着,吹得人心里颤。浅浅轻拥着夜星,俏目却一直看着深邃夜空。旅馆后面的坟地,寒风掠过坟头,带起了阵阵泥土。偶尔有几只夜鸦在鸣叫,那凄凉叫声令人伤神。

    林依晨和苏若兰两人站在他们身边,一言不,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苏若兰的眼睛,始终在看着夜星,偶尔会有光亮闪过,俏脸便微微红。十八少女易怀春,千般情怀总是诗。林依晨俏目则是蓝光闪闪,有时泪光微现。

    夜,如死一般的寂静。三女一男,皆是各怀心事。自古以来,在这样的夜晚,有多少人是在黑奉献梦朝云般短暂的青春,那如玻璃般易破碎的脆弱爱情,那海中浮萍一般难以捉摸的聚散离别?还有那充满酸甜苦辣的生活现实?难得沉寂的片刻,乃是思考的最好时光了。

    可惜,偏偏有人不识抬举的打破了这美好时分。一直倍感宁静的坟地上,传来几声轻响。幽光闪闪间,寒风更是猛烈!满布坟头的白幡如旗般在哗啦作响。无数阴魂,再次从地上冒了出来。坟场之地,到处都是一团团的黑雾,遮天蔽日。虽明月高悬,幽光却穿不透黑雾。苏莹的身影,正从远方慢慢走来。尖啸声,从浓雾之中传了出来。

    风萧萧兮雾渐浓。

    苏莹的身影走进坟场里,很快便消失在浓雾之中。夜星在浅浅低声耳语一番,两人身影一闪,已经跃出窗外。林依晨握住苏若兰的小手,也带着她紧跟夜星后面。

    浓雾内,苏莹被十个模糊影子包围在中间。四周,都是鬼影窜来荡去。

    “老东西,你孙女来了么?”当中站在最中央的影子尖笑道。

    苏莹摇头颤声道:“没带!”

    那人一听,眼睛内幽光闪闪,狠狠的盯着苏莹,似乎要将她活活生吞了般。半晌,那人才恶声道:“好,好,好!那我先杀了你,再夺取你孙女!”说完,那人手臂忽然化成了一团硕大的黑雾,铺天盖地的向着苏莹卷了过去。

    苏莹站立不动,嘴中念念有辞:“三界神煞,在此听命。”金光一闪,苏莹的额头,忽然破开了一个小洞,放射出圈圈如弧形的淡淡金光。金光照射到浓雾中,迅的劈开了一条如牙签般的通道,击向了那人。

    那模糊人影冷哼一声:“米粒之光,也想争放光华?”然后,另外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