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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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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言至抱上来也就算了,他的头还埋在贺洲的胸口蹭了蹭。

    贺洲:“!”

    贺洲关掉身后的花洒,然后咬着牙,掰开邱言至的手:“邱言至。你在做什么?“”

    邱言至缓缓抬头看着他,眼眶通红,眼睛里几乎闪着泪光,看起来委屈得不像样:“贺洲,我家里……”

    贺洲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出去,我现在在洗澡。”

    邱言至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在浴室,而贺洲……

    邱言至下意识地就要低头看去。

    贺洲飞快地伸出手捂住邱言至的眼睛,另一只手抱住怀里的邱言至,掰着邱言至的肩膀,把他的身子转了过去。

    贺洲耳朵发烫,呼吸都紊乱了,他看着邱言至的后脑勺,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不稳当。

    “……邱言至,直着向前走,开门出去。”

    贺洲说完,邱言至就僵直着身子,迈开左腿,跟随着贺洲的指令,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了。

    直着向前走,开门,踏出去。

    “关门。”贺洲说。

    邱言至背对着门,伸出左手,摸索了大半天才摸到门把,然后有些僵硬地把门关上了。

    贺洲终于松了一口气.

    贺洲换上睡衣,开门出去的时候,邱言至还呆呆地在门外站着,似乎一步都没有挪动。

    贺洲开口问道:“邱言至,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明明没听到半点声响,邱言至就猛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说:“我……我用了一张瞬移工具看卡。”

    “……以后不准再用这种卡。”贺洲说。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更改道,“我洗澡的时候不准用。”

    然后他看向邱言至:“你刚刚说的,你家里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邱言至睁圆了眼睛,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他慌慌张张地转过头,看着地上的那个花盆,蹲下去在里面摸索,然后他又站起来伸手去摸墙上挂着的相框,就在他踮起脚尖去摸壁灯的时候,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贺洲皱着眉头,问道:“邱言至,你在做什么?”

    邱言至转头看向他,眼眶又微微泛起红来:“我在找监控器……”

    贺洲:“什么?”

    邱言至抽了抽鼻子,声音沙哑:“……我刚刚发现,我的公寓里到处……到处都是监控器。”

    贺洲安静了一下,他伸出手,微微有些发凉的拇指指腹在邱言至泛红的眼尾上很轻很轻地蹭了蹭,安慰道:“邱言至,我家里没有监控器,这里很安全,没事了……”

    邱言至本来只是有些害怕,眼睛有些湿,但情绪还能勉强控制得住,可不知道怎么,听贺洲这么说,他就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滚烫的温度落在了贺洲的指尖,贺洲想要去用指腹抹去他的眼泪,可邱言至的泪却越掉越多。

    邱言至哽咽着,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我当时用了一张透视卡,我本来是想睡觉前看看星星的,可是……可是我看到了灯里的监控器,然后……然后我发现……我的屋子里……全部都是监控器,花盆里,空调上,桌子上哪里哪里都是监控器,我……我不知道是谁放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

    贺洲忽然伸出手,抱住了邱言至。

    贺洲把邱言至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上,他甚至能感觉到有眼泪浸透了他的睡衣,把那微热的温度传在了他的皮肤上,传在了他皮肤下的心脏血管。

    他把下颌轻轻地抵在邱言至柔软的黑发上,把他又抱紧了一些,然后一下接着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声音轻柔温润:“没事儿了,已经出来了,这里很安全,邱言至,我会找到那个人,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邱言至的头埋在贺洲的怀里,过了一会儿,他的哭泣声渐渐变得微弱,渐渐停止了。

    贺洲把他抱得很紧,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传递到了邱言至的身上,邱言至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贺洲稳健的心跳声。

    邱言至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是不好的。

    他和贺洲已经不是原来的关系了。

    他不应该出了事情就直接跑到贺洲的家里,他不应该出现在正在洗澡的贺洲面前,他不应该直接抱上贺洲,更不应该像现在一样躲到贺洲怀里哭,并试图寻求贺洲的安慰与庇护。

    他应该松手,他应该擦干净眼泪,他该说一声对不起打扰你了,然后去找一个酒店或者是回父母家。

    ……但是他不想。

    邱言至抬头看向贺洲,脸上还挂着些泪痕,他声音哑哑的:“贺洲,我今天晚上……可以睡在这里吗?”

    贺洲点了点头。

    ……那我能和你睡吗?

    这句话邱言至没说出来。

    因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邱言至有些不舍地松开了贺洲,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说:“……我睡……哪一个屋子?”

    “你原来的屋子里被褥还在。”贺洲说。

    邱言至抿了抿唇,然后说:“……那,晚安。”

    “晚安。”.

    邱言至躺在床上关了灯,想要睡觉,可闭上眼睛,眼前就猛地浮现出那些密密麻麻的监控器。

    邱言至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打开灯,在这房间里又全翻了一个遍,没有翻到任何监控器,这才又躺回床上。

    可依旧是无法入睡。

    邱言至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贺洲的房间。

    贺洲房间还开着灯,淡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里漏了出来。

    邱言至敲了敲门。

    贺洲:“进。”

    邱言至打开门走了进去。

    贺洲放下手中的平板,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屋子里睡得不习惯吗?”

    邱言至小声问:“贺洲,那个屋子里真的没有监控器吗?我总是觉得、总是觉得会有。”

    贺洲说:“没有监控,不用担心,这栋房子大门有24小时的监控,不会有人跑进来装那些东西的。”

    “好吧。”邱言至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向贺洲手边的平板,问:“你还在工作吗?”

    “不是。”贺洲说,“在查你公寓里那些监控器的事情。”

    邱言至张张嘴,小声说:“谢谢。”

    “不用谢。”

    “……那,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贺洲把情况向信任的搜查团队说明了一下,又联系了这里的保镖公司,准备给邱言至去找一个保镖。

    邱言至似乎非常不安。

    就在贺洲认真比较着保镖资质的时候,他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邱言至探出头来,问道:“贺洲,只有大门有监控吗?会不会有人翻墙进来……”

    “不会,除了大门的监控,房子外的路灯上还挂着360度的全方面监控,会有人翻墙进来的。”

    “那会不会……”

    “邱言至。”贺洲放下手中的平板,抬头看向邱言至,说,“把你房间里的被子拿过来。”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什么。”

    “今天晚上你和我睡。”贺洲说.

    邱言至眼睛砰地一下亮了起来:“我马上回来。”

    也就过了两分钟,邱言至就抱着被子进来了。

    贺洲把自己的被子折了起来,给邱言至让了一半的位置。

    邱言至把被子铺到贺洲身边,然后乖乖地躺了进去,把被子拉上来,遮了脸的一半,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看向贺洲:“贺洲,晚……”

    “你今天已经说过两遍晚安了。”贺洲说。

    好吧。

    邱言至闭上了嘴巴。

    贺洲把平板放到床头柜上,关掉了灯,然后他躺回床上。

    映着微弱的月光,他转过头看着邱言至的眼睛,很轻地说了一声。

    “邱言至,晚安。”

    “……晚安。”

    邱言至闭上眼睛,终于睡着了.

    邱言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而他自己也钻到了贺洲的被子里,还牢牢地抱着人家的腰。

    邱言至小心翼翼地松开了贺洲的腰,并在心里祈祷贺洲还没睡醒。

    “醒了?”贺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邱言至浑身一僵。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贺洲,有些尴尬地说:“……我睡相不太好。”

    “早就知道了。”贺洲说。

    邱言至摸了摸鼻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结果邱言至刚坐起来的那一刻,昨天晚上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贺洲哭地稀里哗啦的模样,又钻入了脑海。

    ……这也太丢人了吧。

    “咳咳,昨天晚上我有些太惊慌失措了……”

    “没事,很正常。”

    贺洲放在床头柜上的平板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看。

    邱言至:“怎么?监控器的那件事有线索了吗?”

    贺洲说:“他们说计划现在出发去你家里,把那些监控器全都找出来,并看一下现场,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们公寓楼层内的监控……”

    贺洲说:“坏掉了,应该是早有准备。邱言至,你是上周五搬的家对不对?”

    邱言至点了点头。

    贺洲说:“你说你的花盆里有监控,但你的那个花盆曾经被搬到过我家。”

    邱言至:“你的意思是说,监控是在搬家之后才放进去的?”

    贺洲点了点头:“对,而且当时给你搬家的时候,你的公寓基本上已经被搬空了,除了花盆,还有很多其他的小物件都搬到了我家。如果说监控器在这之前就放上的话,不可能经历了两场搬家,却没有一个人发现问题,而且他们依旧在原地好端端地放着。”

    邱言至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是周二,上周五搬的家,这才过去了五天,所以监控器就是在这五天之内放进去的吗?”

    贺洲拿出纸笔对邱言至说:“你把你这5天之内外出过的时间段都写下来,我让他们在这个时间段重点排查,找到进出你公寓的人物。”

    邱言至思索了一下,便低下头开始写自己出门的时间段。

    邱言至写完之后,把纸笔递给了贺洲,然后问:“贺洲,你觉得那些监控会是谁放的,又为什么要监控我?”

    贺洲把邱言至写下来的东西拍了照发了出去,然后对邱言至说:“你说过,柳澄和我都记得上局游戏里发生的事情,都是有bug的npc,对吗?”

    邱言至:“你的意思是说放监控的人是第三个出现有bug的npc吗?”

    贺洲点了点头:“因为你在这个游戏里所处的身份,正常的npc没有理由会监控你,哪怕是你父亲在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也不至于会监控你,而且,你说过这是个恋爱型游戏,但你在这个游戏里和叶明煦的恋爱主线进程也已经由于惩罚被强制中断了。”

    邱言至明白了贺洲的意思。

    作为一款恋爱游戏,当恋爱主线剧情已经中断的时候,游戏的玩家将会处于一种游离状态。

    他的生活环境将不会出现任何大的转折,冲突和矛盾。

    恋爱游戏中的npc全都是为了推动恋爱剧情而进行活动,当恋爱剧情出现中断的时候,那些npc也无需再推动剧情。

    更没有任何理由监视他。

    那么在他屋子里安装了满满当当监控器的人,绝对不是正常的npc,而是也就是有bug的npc。

    贺洲拿起纸笔翻了一页,开始在上面写字。

    他写了一个“3号bug”。

    然后说:“搬家后你在家里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说过关于游戏的事情?”

    “是。”

    贺洲在3号bug后面画了一条线,说:“那么这个3号bug,应该也知道了,这是个游戏世界,或者说,他早就知道这是个游戏世界了,否则也不会在你家里安装监控。”

    邱言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贺洲在另一个位置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柳澄的名字,说:“我和柳澄,都经历过一场高度相似的车祸。”

    贺洲继续说:“这两种车祸绝对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我仔细想了一下,只找到了两种原因。第一种原因,是游戏系统在自动抹除bug。第二种,是有人想杀我们。”

    “如果是第一种原因,那么3号bug也许曾经或者即将会迎来一场类似的车祸。”

    “如果是第二种原因,我怀疑,这两场车祸的制造者就是3号bug。”

    贺洲停顿一下:“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柳澄死亡的时间太过于凑巧了。”

    偏偏死在准备告诉邱言至他所知道的真相之前。

    就好像是有人为了阻止他说出什么而故意杀了他一样。

    贺洲抬头看向邱言至:“你是不是说过柳澄在暴露自己的bug之后,慌忙跑开了,并且在刚开始,死活都不愿意告诉你真相。”

    邱言至点了点头:“就是因为他的表现太过于奇怪,我才会觉得他身上有我需要的信息。”

    贺洲说:“如果他所知道的事情和3号bug有关呢?”

    如果柳澄所知道的事情与3号bug有关,那么3号bug也许就是为了阻止他说出真相而动手杀了他。

    而他之所以知道柳澄要对邱言至说出真相,是因为他在邱言至在家里安装了监控器。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邱言至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不管是这两种原因的哪一个,都糟糕透了。”

    贺洲摇了摇头:“不,没那么糟糕。”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3号bug监视你绝对有着他的动机,而找到他,可能就是让你走出游戏的关键。”

    邱言至说:“…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怎么办?”

    贺洲笑了笑。

    “如果是第一种原因的话,说明系统正在为游戏中的bug作出积极反应,当游戏中的所有bug都被清除干净的时候,你自然也就可以回去了。”

    贺洲转头看一下邱言至,说:“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会让你回去的。”.

    “我不要。”

    邱言至忽然说。

    贺洲:“什么?”

    邱言至抿了抿嘴唇,抬头看向贺洲,说:“如果所有bug必须清理干净,我才能回去的话,那我宁愿不回去。”

    邱言至看着贺洲,问:

    “贺洲,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说,要帮我出去是为了让我再也不能打扰你吗?你不是说当我走了之后,你会忘记我,还会找其他人好好生活吗?怎么?你现在要为了让我出去,宁愿牺牲自己?”

    贺洲沉默了一下,说:“如果系统要清理bug,我也没有办法。”

    邱言至:“那你现在应该担心,如果系统要再次对你下手,你该怎么办,而不是应该笑着告诉我说bug清理干净之后,我就可以回去了。”

    贺洲:“我们现在只是在探讨让你出去的方法。”

    “可你现在的行为,会让我以为你还喜欢我。”邱言至说。

    贺洲扯着嘴角,讥笑道。

    “邱言至,我得有多执迷不悟才会喜欢你?”

    邱言至直直地盯着贺洲:“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那你是在做什么?

    那你把恐惧的我抱在怀里,是在做什么?

    那你让不安的我,睡在你身旁,是在做什么?

    那你不顾及自己可能会被清除的危险,也笑着对我说,会送我出去,又是在做什么?

    空气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明明一开始只是在认真探讨规划该如何出去。

    却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

    贺洲安静了好半晌。

    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变得有些艰涩。

    “……我在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