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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晕在张立平冷漠而线条清晰的脸上镀上一层怔然的神情,看上去,他满脸雨水仿佛是泪水一般,让人感觉到一股凄凉到了心碎感觉。
与此同时,对面的两人也注意到了这个还傻傻的站在雨中的男子。可以明显的见到,佳玉的脸色顿时发了白,她顿时无意识的想要将被握着的手抽出来,但胡华却紧紧的大力握住,不肯丝毫放松。
张立平吸了一口气。
深深深深的吸气。他的眼睛里露出一种即将打破自己最心爱花瓶的神情,忽然转望向漆黑深邃的天边,雨点打在脸上,冰凉的感觉从脖子领口里一直钻了进去,蔓延到身上,
心上。
接着他笑了。
向着佳玉一笑。
那笑容同平时别无二至,但佳玉看了那笑容,心中却生出难过得想哭的绝望的感觉。她很想出声解释,但口张了开来,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好一会儿她才发觉自己流泪了,并且是泪流满面,这一瞬间她才明白,彻底的失掉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而张立平的脑海里也是乱哄哄的,走到了家门口才回过神来,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将那些负面情绪抛出脑海里去似的,心里却总是沉甸甸的若被压了一块石头酸涩难当,脑海里始终放映的都是佳玉雪白的小手被胡华握住的那情形。
他用力咬了一下下唇,剧烈的疼痛感觉顿时将一切负面情绪压制了下去,口中传来了一阵咸腥的味儿,应该是流血了。他闭上眼,握着拳站在那里,再睁开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父亲”
这一天夜里,张立平房间的灯一直亮到了天明。在他的观念里,人生中总是要失去某些东西的,有得便有失,有的东西一旦没有了还能弥补,有的却是一失足便成了千古恨,成为毕生的憾事。
当断不断,
反受其乱。
第二天哪怕是在上课时,张立平的脑海里也不断浮现出“问道”二字,他早已试过打电话给导师柳院士,却被告知他老人家已直接飞去北京会诊,要一周后才能回来,省二医院的王教授也是一个请教的上佳人选,然而张立平那天分别的时候却忘记问他的联系方式。
没办法之下,他下午第一次翘了选修课,目的是为了去图书馆查阅更多的资料,在这里他终于明白做柳老的学生的优势了,一些平时根本不能借阅的资料已经可以带走研读,而不少善本,孤本也有了阅览的权限。
当他抱着一大堆书本,县志什么的返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又是一怔,却见邻桌上坐着两个女生,其中一名戴着金丝眼镜,身材高挑的女生,很有一种幽丽的高雅气质,不是张雪是谁?而她的旁边还站着一名颇为眼熟的帅气男生,正体贴的帮她拿着手袋。
经过了昨天佳玉的事情以后,张立平的心中已经若坚岩一般,**爱恨仿佛是无尽潮水,滚滚而来,滔滔而去,却似水过石上,留不下一丝痕迹。他忽然想到了上一次黑之角的迷题也是多亏了张雪的逻辑推理能力,才被顺利破解。心念一动,竟站起身来走过去淡淡道:
“真巧啊。”
张雪一直背对着这个方向,听到了张立平的声音,身体竟是僵了一下,之后才缓缓转过头来,神情复杂的挤出一丝笑容道:
“好啊。”
显然,似乎同以前男朋友复合的她,根本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张立平,觉得尴尬也是非常自然的一件事——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着太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欲说还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立平主动说出第一句话后,仿佛本来的心结一下子就打开了,又恢复成了以往那个从容,洒脱里还带了些玩世不恭的少年,笑了笑道:
“今天你这套衣服很合身哦,但眼影稍微浓了点。看上去好象没睡好一样。”
女孩子是最重视自身容貌的,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无论怎样,张立平在张雪的心里始终都处于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闻言顿时有些花容失色,忙拿出随手携带的镜子照了照,有些求助的望向身边的女伴道:
“是啊?”
那女孩子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才说:
“我觉得很好啊。”
这个时候陪在张雪身边的护花使者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张立平却是视若无睹,笑了笑道:
“张雪你的皮肤不是很白,所以我就不建议你用这种深色的眼影,若是换成轻柔一点的浅蓝,或者桃红就非常不错,气质也能恰如其分的烘托出来。”
张雪立即又照了照小镜子,虽然她不说话,但表情却已是深以为然。这个时候护花使者再也忍耐不住,站了到张立平与张雪之间,冷冷道:
“喂,我女朋友怎么化妆似乎和你没什么相干吧?”
张立平微笑着向旁边挪了一步,根本将他当作了空气:
“我给了你一个非常良好的建议,你是不是应该回报我什么?”
张雪顿时哑然失笑,她也恢复了平日那种俏皮与机智:
“你的这个建议似乎是强加给我的吧?就想来要回报了?重新给我一个理由!”
张立平略偏着头,想了一想才道:
“上次帮你找的五味罕见中药,应该对你的论文顺利通过起到了很大的帮助吧?”
“可是我也帮你解开了那个黑之角的谜题!从那时候起大家就扯平了!何况你还。”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了不妥,立即住口,显然是想到了那天两人的激烈拥吻,白皙的脸颊上立即泛起了两团红晕。旁边的男朋友看得妒火中烧,走上一步大声怒道:
“雪儿!你究竟和他什么关系!”
张雪一下子站了起来,寒着脸道:
“王可!你有什么权利来干涉我的私事!我有问过你和钱敏的事吗?”
那男生一下子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焉了下来,痛苦的道:
“我发誓,我只和她在一起就那么一次。你为什么心眼这么小!老是不肯原谅我?”
张立平一听他这么说,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在男女之间,关于这种很不愉快的痛处,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能不提就不提,让时间将之慢慢淡去最好不过,而他不仅提了,第二句话还隐约有些怨怼张雪心眼太小的的意思在里面。而老是强调就只犯一次错误,反而会给人以狡辩的感觉。
这些细节上东西的把握,想当年他也是吸取了无数经验教训才总结出来。这前任男朋友显然经验远远不及,在他无形的诱导刺激之下,一败涂地自然是意料中事。
果然,张雪脸色都气得发了白,怒道:
“是啊!我心眼小,我对不起你,王可!我告诉你,我就是这样,钱敏她就温柔宽容,心胸开阔,你去找她啊,我祝你们白头协老,爱情地久天长!”
她一说完,将手上的资料向桌子上一砸,就怒气冲冲转身向外面走去。王可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显然是痛苦非常,茫然的站了一会儿,也颓丧的向相反方向外面走去。张立平的心中不禁涌出一股罪恶感:要是没有自己,想必他还幸福的陪在喜爱的女孩子身边吧。
但现在无论想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一切以大事为重!”张立平在心中不无快意的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他想了想,从自己的桌上拿起一包纸巾,向着张雪跑走的方向走去。
这里已经是七楼,张雪出去的那个楼梯方向,应该直通楼顶,果然,张立平很轻易的在天台旁边找到了她,出乎意料的,张雪却很是平静,只是望着远处的景色发呆。
张立平默默的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张雪才缓缓的道:
“刚才你看的到那个男孩子,我从读高二的时候就和他好上了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们一群同学喝了酒”
“够了。”张立平忽然沉声打断了她的讲述,这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事,张雪愕然回过头来望着他,张立平呼出一口气,吹了吹前额的头发,停了一会儿才道: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自私,害怕听你讲下去心里会不舒服——你真坚强,看来我带上来的这包纸巾用不上了。
这几天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张立平也没怎么打理自己,下颌与唇上冒出了一圈微黑带青的胡须,整个人也因此多了几分沧桑成熟的感觉。张雪听了他的解释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嫣然一笑道:
“好,你不喜欢听我说过去,那我就不谈,你看你现在的糟糕模样,是因为见到佳玉和胡华在一起弄成这样的吗?”
这话一出口,立即就显示出了这外秀慧中的才女的心机,第一句话显示了她的温柔和小鸟依人,第二句问话,却是寓守为攻,直接开门见山的给感情上的敌人佳玉下了个套。
张立平笑而不答,他径直行到张雪的身边,学着她的模样靠在栏杆上,轻风将她身上的香味带入了张立平的鼻中,一缕一缕的,在若有若无的旖ni里,有着叫人心驰神往的感觉
张立平素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觉得张雪身上的香味好闻,直接就贴了上去深呼吸,张雪脸顿时红了,忙将他推开嗔道:
“你做什么?”
她表面上是瞪着他,可眼里却没什么恶意。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她的发被吹散了开去,而裙边也被掀起,露出雪白线条柔美的小腿出来,将人有一种抚摸亲吻的冲动。张立平忙将该死的左手背到身后,凝视着她的眼睛道:
“ineedyou。”(我需要你)
张雪的心里立即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狂跳,忙将脸别过去不出声,好一会儿才情意绵绵的幽幽道:
“是吗?”
张立平马上喜道:
“你答应了?”
张雪脸色通红,刚想说话,没想到张立平已经从兜里将那个蝠滴掏了出来,振奋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肯帮我的,你看这下面的四字铭文,来来来帮我分析一下。”
张雪顿时有些目瞪口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有些奇特,更是很想用力的打面前的这个坏家伙几下,但茫然了片刻还是叹了口气接过来无奈道:
“你什么时候又对古玩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