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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天觉得自己最近心浮气躁,什么事什么人都看不顺眼。手下的人见自己老板脸色黑沉,做事皆都是小心翼翼。但即使这样,还是免不了被骂个狗血淋头。
江亦晨进来时,正好听到几个小秘书在八卦顾云天。
小a贼兮兮地说:“你们知道吗,听说咱们老板离婚了。”
“哈,真的假的?”一众女皆不信的样子。
小b摇头道:“不可能吧,谁都知道老板可宝贝自己的老婆了,怎么可能会跟她离婚嘛。”
小a笃定地说:“我骗你们干什么呀?我表姐就在民政局工作,而且那么巧那天接待的就是他们。结婚证变离婚证,那证可是真真的。”
小c恍然大悟,“怪不得老板最近脸色这么臭,原来是婚变啊。”
小d眨眨眼,“嗳嗳,你们说现在老板都离婚了,那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就你,哼。”小a翻白眼,“省省吧。”
……
“咳咳。”江亦晨清清嗓子,众女回过身,见是老板的好友,纷纷作鸟兽散了。
江亦晨好笑地摇摇头进了顾云天的办公室。
此时的顾云天正端坐在桌前看一份企划书。听到推门声,不悦地抬头,见是江亦晨,脸色缓了缓,淡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江亦晨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他对面,嘴角翻起笑意,“来看你啊。”
“看我干什么?”顾云天没理他,继续看着手中的企划书。
两人一下子谁都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顾云天实在受不了这诡异地气氛,于是丢开企划书,抬头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江亦晨耸耸肩,“没事就好,走,咱们喝酒去吧。”
“大白天喝酒?”
“走吧。”江亦晨站起身去拉顾云天,“一醉方能解千愁。”
顾云天知道江亦晨是关心自己,并也就由着他去了。
两人从白天直喝到晚上,到最后顾云天醉得一塌糊涂。
顾云天想,江亦晨说得没错,一醉方能解千愁。他喝醉了什么都不去想,心里似乎好过了许多。
江亦晨比顾云天好点,他至少还能分辩东西南北,出了酒吧的门之后,还会叫出租车载两人回去。
他先将顾云天送到家,花了大力气将他扶到床上躺下。
出了门,想了下,拿出电话给舒曼恩拨了过去。他简明扼要地说了下顾云天的情况,明面上不说什么,但言下之意是希望舒曼恩能过来照顾一下他,不过来不来全凭曼恩自己的意思。
舒曼恩想,她都跟顾云天离婚了,还关她什么事呢?感情的事撇得越清越好。可到最后她又有点泄气,想得时候很硬气,可沉下心来又实在放不下。
他为什么喝酒,还喝那么多,吐了吗,会不会难受?
到最后舒曼恩还是打了车去看顾云天。
好在钥匙还在。
她开了门,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可嗅觉似乎特别灵敏,隔着门板好似都能闻到浓浓的酒味。
她将钥匙放至桌上,刚想转身,一个黑影突得袭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她出声想叫,可闻到那股浓浓的酒味,她知道是他。整个人并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他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让他整个人心驰荡漾。
刚才他躺在床上睡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醒来时,感觉口干舌躁,摸着黑爬起来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刚喝了口,就听见门口有响动。他还以为进贼了呢,可又觉得不像,哪有贼还用钥匙开门的。这家里的钥匙只有他跟曼恩有,那这进来的不是曼恩又会是谁?
面对顾云天的问题,舒曼恩根本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关心他而来的,于是扯了个谎说:“我……来拿落在这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顾云天心内升腾起的喜悦又被莫名的失落而取替,原来她只是来拿东西而已,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可他却没有松开她,反而把她抱得更紧,“可我很想你。”他的声音低低的,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百般滋味涌上舒曼恩的心头,他想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硬起心肠,冷冷地说:“我拿了东西就走。而且……”舒曼恩深吸一口气,“我跟你已经结束了,再纠缠也没意思,请你放手吧。”
顾云天的心一点点地冷却下去,箍着舒曼恩身子的手慢慢地放开,“既然这样,那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说到最后语调几乎有些哽咽,“就当我从来就没有遇见过你。”
只这一句话让舒曼恩的心难过得犹如千万只虫蚁爬过,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么?也好,不曾遇见,不曾伤心。
舒曼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屋里出来的,拦下出租车坐上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司机见她哭成那样,好心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舒曼恩用手掩着脸,使劲地摇头。
司机面露难色,只得又问:“那你这是要去哪?”
舒曼恩擦擦脸,报了个地址。
司机心想,这姑娘哭成这样,八成是失恋了,而且啊,她肯定很爱那个男人,要不然怎么会伤心成那样呢?
顾云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宿醉和熬夜的结果是头疼欲裂,恍恍中他想起昨夜舒曼恩似乎来过,他好像还跟她说了绝情的话,说得什么呢?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不起来了,头晕晕沉沉。
他进厨房倒了杯水,刚喝了一口,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江亦晨打来的。
“喂,你没事吧?”口气透着关心。
顾云天将水喝完,答:“还好。”
“昨晚舒曼恩来了吗?”
顾云天顿了一下,继尔问:“是你叫她来的。”
江亦晨思索,听这口气,舒曼恩昨夜显然有过去。“我也只是说了句你喝醉了,去不去那得看她自己的意思。你们俩……和好了?”
“和好?”顾云天冷笑,只怕关系比起以前更糟了,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还是关心自己的,要不然干吗深更半夜地跑来,说什么拿落下的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拿就跑了。
唉!顾云天揉揉发疼的额头,和江亦晨结束了通话。
到达办公室已经十点多了,顾云天早上没吃,却也不觉得饿。他叫秘书泡了杯咖啡,然后坐下来看今天财务部上交的报表。
他这正看了一页,有人心急火燎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顾总,好消息。”庄朗风一脸喜色。
“什么好消息?”
庄朗风走到茶几前,拿过遥控器,将电视打开转到新闻台。
“您看。”
顾云天从位置上走了出来,迈步到沙发前。
电视新闻里正在播出一则新闻,工商部门查处了一家黑心奶粉厂,此厂专门制造假奶粉,而涉及的品牌就是顾云天集团旗下的奶粉牌子。
“专门制造我们集团的牌子。”顾云天眉头紧锁,脑中似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庄朗风笑笑,语调轻松地问:“顾总,您知道这家厂子的负责人是谁吗?”
顾云天转头,望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庄朗风,“难道是……孙立阳。”
这个答案他应该早就猜到。
庄朗风点点头,“就是他。这下我们旗下牌子的奶粉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顾云天喟叹,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
可惜……
他突然想起,“我让你找人查的事怎么样了?”
庄朗风忙说:“已经有些眉目了,有消息来说事发前一天,莫语兰身边的芳姨曾去药房买过药。”
“买什么药?”
“艾司唑仑片,俗称安定片。”
顾云天眉头微蹙,“安定片……”
庄朗风继续道:“艾司唑仑片主要用于失眠,也可用于焦虑、紧张、恐惧,还可用于抗癫痫和抗惊厥。但其中安眠的效果比较大。”
原来如此!顾云天心中如明镜一般透亮,果真自己是被下药了。如果自己被下药了,又怎么可能会跟弱语做出那种事呢?所以……
顾云天的心好似被针刺了一下般,他实在没想到,弱语居然会跟老太太合起伙来欺骗他,枉他真心爱护她,却没想到到头来养了条白眼狼。看上去那样柔弱温驯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成那样了?
舒曼恩跟顾云天离婚之后,并辞去了水墨村小学教员的工作。既然不回去了,再呆在那里上班实在有太多不便。
她辞了职,应若珊立马就将她招到自己工作室里去了。工作室在慢慢壮大,确实也需要人手,舒曼恩不仅熟悉教学工作而且工作能力又强,再则知根知底,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合作伙伴
这日正好是周末,来上课的学生比较多。等两人忙忙好,将最后一批学生送走已经是十二点钟过后了。
应若珊取了外卖盒子招呼着曼恩过去吃饭。
“不好意思啊,今天只能吃外卖了,帮厨阿姨说下周才能过来。”应若珊将一个外卖盒子递过去。
舒曼恩接了之后,说:“没事,外卖就外卖呗,偶尔换换口味嘛。”对于吃的,她向来不怎么讲究,能吃饱就行。
应若珊知道舒曼恩向来是好说话的,她笑笑说:“给你叫了海鲜套饭,你看合不合口味?”
舒曼恩将盖子揭开,一股海鲜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她嘴馋地深深吸了一口,却突然有点反胃地掩住了嘴。
她掩住嘴干呕了好几下,这才把不适压下去。
“怎么了?”应若珊见状,奇怪地问。
舒曼恩摇摇头,“没事,就是觉得闻着这菜味有点恶心。”
“恶心?”应若珊疑惑地望了眼舒曼恩,伸筷子去夹那海鲜套饭,“难道饭菜不新鲜?”
她夹了个墨鱼丢进嘴里,嚼嚼,然后指着海鲜饭说:“好吃,味道超级好。”要不你尝尝?“说着她夹了个鲜虾伸至舒曼恩嘴前。
一闻到那腥味,舒曼恩觉得自己又要反胃了。
“不行不行,这味道好浓。”舒曼恩避开了鲜虾,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凉开水。
应若珊沉思了半响,说:“嗳,你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怎么奇怪?”舒曼恩夹应若珊饭盒里的菜吃。应若珊要减肥,所以她点的是素菜盒饭。
应若珊放下筷子,“你这反应怎么像是有了一样啊?我记得有一同学那会儿有了也这样。”
“有了?有什么?”舒曼恩一下子脑子没转过弯来,细想一下,赶忙说:“不可能,怎么可能啊?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种事那可说不准,说不准某人厉害呢。”应若珊挑挑眉,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她这么一说,舒曼恩不知怎么的,脸上一热,泛起一丝红晕。不过想想觉得不可能。
“可能吃坏肚子了吧。”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可应若珊却偏偏不放过。
应若珊问:“你那个正常吗?”
“呃?”舒曼恩这才想起,好似这个月她那个还没有来,这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差点忘了。她想了想说:“这个推迟也很正常啊?”
她记得以前自己上高中那一会儿,月事也不准过,有一次还推迟了一个半月呢,那会儿她可没男人,要说怀孕什么的就太扯了。后来没几天也就来了。说不准这次也一样。
应若珊站起身,拉着她说:“来来来,我们去药店。”
“去药店干吗?”
“去买早早孕试纸啊,一验不就知道了。”
“算了吧。”舒曼恩好笑地隔开应若珊的手,“不可能的。心情焦虑之类的推迟也很正常啊。”
其实她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还是不要给自己希望,这样就不会失望。